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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天南看他們一眼轉而看向自己的兒子:“小憂,他們差遠了,如果你有心,他們至少不該被你耽誤,如果你沒有那意思,就不要耽誤你的兄弟!

  伊憂撓撓頭髮悽慘的掉下一根捲毛:“我知道,只要他沒有意見我會把他們交給森。”就是有些的擔心怕打擾他們平靜的生活,畢竟這是條不歸路,就算能力如乾爹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伊天南揉揉兒子的頭:“放心,相信自己,你能坐的比任陽好,等你強大到足以捍衛所有人的時候,任陽就可以歇歇了,不要把這一行想的多可憐,想想任陽的付出,他心甘情願。”

  伊憂點點頭:“我知道了!看裸奔去!沖啊!有戲不看是傻子!”

  伊天南看著兒子跑遠,無意間看到在一起交頭接耳的女人們時,不禁對伊憂有了一份擔憂,這裡的人都是不傻了,伊憂如今暴露在眾人眼下,他就要承擔身邊圍繞利益的可能,如果他猜的沒錯,這些個有女兒的老總都會給女兒轉學,至於他的寶貝兒子也已經長到可以讓小女朋友環繞的年紀,他不求兒子大富大貴,只求他能無愧於心,他的路不是伊默,他承擔的自然比所有的人都多,有不離不棄的兄弟,有可以共度一生女人即可!

  何安清場了,他不敢不實現諾言,迎著頭皮在一個小屁孩的眼皮底下做人生第一伴丟人的事!

  伊憂並沒有去看,他囂張卻不咄咄逼人,晏令的身份跟自己不一樣,晏令可以做他就不可以出面,除非他想讓彼此的關係尷尬,雖然他們也不必在意,可也沒錯到踐踏他們尊嚴的地步。

  有人生活得意就有人在生活奔波,江秀荷雅著三輪車帶著女兒賣紅著,她身上的傷痕已經好多了,臉的淤青還沒有完全散去但也不疼了,為了養家餬口她也只能讓女兒忍著餓出來擺攤,可是大熱的天誰買紅薯,都去吃冰棍了,但她買不起冰櫃只能忍著熱浪賣紅薯。

  放學的孩子們陸陸續續四散,可誰也不會向這裡側目一眼,他們有說有笑的回家,懶得看一個不起眼的攤位,世界上可憐的人很多,總有很多可憐是被埋沒的。

  揚記是楊評專的兒子,八歲從鄉下接來跟爸爸媽媽住,雖然楊家日子緊張但是江純為了兒子能接受最好的教育還是把他接來了,天下父母心誰也希望給兒女最好了,給的起的就是送名車豪宅給不起的就是拼命讓孩子上最好的學校。

  楊評專現在是金宇集團分公司里的一名話務員,這個職務就算不起眼,也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崗位,剛畢業時,他也有豪情壯志想往上爬,可是金宇是什麼地方,空降的留洋博士一抓一大把,工作經驗多的人多的想跳槽過來,大型企業的副總哪個不想來金宇當今小部門經理,他的所有憧憬在五花八門的學位中漸漸被消磨,能抱住今天的地位就不錯,他也不奢求混到話務部長,但十多年的努力也不是沒有成效,至少他現在是一名話務組長,月薪比普通話務多一千,只要別供應奢侈品消費,別買房子別攀比日子過的也可以。

  可是人就有慾念,當別人的老公都能給老婆買名牌收拾衣服的時候,江純就真的無動於衷嗎,當別人家的孩子都可以上名牌學校的時候,江純就不想送兒子進去嗎?她想,但她還有理智,她不能計較一時的好壞,她必須攢錢買房子,必須為兒子省出大雪的費用,必須在萬千都市的人cháo里做一個不起眼的窮忙族。234 江純偶然會想起她的第一個孩子,身為一個母親她承認有些心酸,卻沒有能力不後悔,何況那個孩子剛出生時嚇到了她,兩邊的耳朵上都長了拳頭大的二腦,嘴巴和四肢不正常的扭曲,睜不開的小眼在它哭泣時全是白眼仁,恐怖的招式著他的畸形,可當醫生說他活不過白天,江純當時還是哭了,可又不得不狠心的扔了他,她養不起,那個時候她還沒有結婚,她也不過是個求學生,負擔不起一個傻孩子的社會壓力。她和楊評專商量後把他扔在了醫院主樓的後面,希望他能在這裡度過最後的百天,事隔多年,江純想到第一個孩子有數不盡的愧疚,那是她年少無知的所有罪行,如今,每年的春末她會一個人去那家醫院祭莫一下那個可憐的孩子,說她貓哭耗子也好,說她沒資格也好,這是一個母親能給予孩子的最大愧疚,如果她有能力,如果她腰纏萬貫!她怎麼捨得,她何嘗不想自己的孩子好!只是哪有那麼多如果,註定了的悲劇,他死時甚至聽不懂母親的對不起。

  江純和楊評專都把那段過去壓在心底,誰也不提,但楊評專承擔的壓力比江純更大,當年還沒畢業的他,等於是殺死他大兒子的直接兇手,夜裡,本已經住進旅館的他,在聽到孩子哭時,直接從妻子懷裡把吃奶的孩子抱出去扔在了醫院的後院,然後連夜帶著江純跑回了老家。

  現在的楊評專是後悔的,後悔沒有照顧他、後悔沒有在孩子離世前用心的疼愛他,讓他享受爸爸的懷抱,媽媽的疼愛,他甚至沒來得及抱著孩子看眼萬紫干紅的世界,沒有親過他,沒有在全世界宣布他的死亡時對他心生憐憫,就因為自己的害怕,過早的結束了孩子的存在。

  伊諾,或者說伊家的三少爺,他從小享受著萬千寵愛,試問誰不疼他,小的時候因為得病吸引了簡單所有的注意力,以至於伊憂被任陽抱走時簡單都沒有最先察覺。

  簡單當時把所有的心力都投注在伊諾的身上,說最初是因為可憐也好,是這個孩子讓她想到了當初的自己也罷,是她從鬼門關把伊諾拉了回來,並給予他全部的愛,伊諾生命垂危時是她守在手術房外哭,伊諾哭到發高燒時,是她徹夜不眠的衣不解帶,伊諾能看清這個世界時是她陪著他笑,如果有朝一日讓她放手,跟從她身上割肉有什麼區別,她也是個母親,不比所有的母親差,她全部的愛都在他們的身上,誰也沒資格說不是她生的,想要走就要走。

  楊記是個不怎麼喜歡說話的孩子,一般外來打工子女,家教嚴的都很內向,並不是社會沒有提供他們良好的教育環境,而是有時候小孩子的心裡也很敏感,加上其他小孩子如果不懂事的欺負他們,他們多半會沉默,也會漸漸看淡其他小朋友興致上來時的冷嘲熱諷。

  蘇心遠遠的看到他笑了,孩子氣的舉動顯的有些弱智:“楊哥,這裡!我們在這裡。”

  楊記聞言興趣不高的走過去,說來也怪,他在蘇心面前是有優越感的,如果說這種優越感從哪裡來又很難解,總之就跟其他小朋友瞧不起他一樣,他也可以瞧不起蘇心,可是他表現的並不明顯,小小年紀的他雖然還不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但也知道被嘲笑不好受,所以他從不嘲笑蘇心,潛意識裡他認為自己做了伴了不起好事,是一個真正的好人。

  蘇心更單純,她什麼都不懂,不懂的像個傻子,她甚至不理解上學和不上學有什麼區別,她羨慕的只是其他孩子可以坐在教室里——夏天涼慡、冬天暖和,至於其它的她沒感覺,她抓起一個紅薯道:“哥,你怎麼又皺著眉,不開心嗎?你吃紅薯,媽媽烤的紅著可好吃了。”

  江秀荷聞言垂著頭當沒聽見,一個紅薯一塊多,她雖然想給楊記吃,但拘謹的日子讓她小氣。

  楊記懂的察言觀色,他搖搖頭,也是真不願意吃,然後坐在蘇心身邊玩著自己的鞋帶不再說話,他和蘇家的關係很複雜,小的時候住在鄉下經常跟著叔叔去蘇心家玩,和蘇心很熟,他們牽過小手、一起玩過扮家家酒、他還親過她洗乾淨的側臉,曾經天真的以為一畝三分地就是生活的全部,可是大城市裡的小朋友都有帥氣的衣服,多功能的文具盒,書包也可以分出好幾個牌子,書法比賽、舞蹈比賽、鋼琴比賽他都沒聽過的名詞豐盈了他的認知、更讓他變的怯懦和內向,那個牽著蘇心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然後笑的開朗的楊記在他離開奶奶時就被收藏起來,只有跟蘇心坐著時,才能覺的他也驕傲的是奶奶很疼的孫子。

  江秀荷偷偷的瞄了楊記一眼,過來人的她能看出楊記的心事,可她沒想開解一個孩子,在一個普通婦人或者說畏縮的婦人眼裡,她們學不來開解的定義,認為那很難以啟齒,江秀荷甚至想,她不要女兒多麼聰明,只希望她可以普通的過一輩子,嫁一個老實的莊稼人。

  這就是楊記全部的生活,上學、下學有時候找蘇心坐坐,雖然不是很窮也不富裕。

  尹諾則不同,他從小就是伊家的三少爺,因為有病,他比伊默更金貴,出入名車,全家寵愛,什麼都享受最好的,衣服用材是媽媽親自監督用心準備、房間裡的浴用品,家具的用料、地毯的材質都是按百分百的規格來,他高興了可以沖人笑笑,不高興了扳著臉誰敢把他怎麼樣。

  他說上物理課誰敢逼他上化學,他想要南非的雨林植被誰敢給他運印度的,他要大西洋的水也沒人敢拿天平洋的充數。

  伊諾也是有點小小驕傲的,他的驕傲同樣來自疼愛他的爸爸、媽媽,他可以肆意的撇嬌,可以為了想要的東西無止境的對媽媽軟磨硬泡,實驗室、研究設備,他戳手可得,他可以為了一節物理裸的疑問,帶著老師跑到四川盆地里研究土質的結構,可以因為不知道什麼是司母戌鼎吵著他爸爸讓閉館的博物館為他而開,他可以為了蒸汽文明去挖出德尼斯濫函帕潘,曾用一個圓筒和活塞製造出第一台簡單的蒸汽機,他是幸福的,幸福的有個讓他愛著的家人,當然了他是絕對不會告訴媽媽他在幫小弟研究炸藥,因為他還不想被他媽媽鞭撻。

  “媽!我回來了!”伊諾換好鞋子,懶散的靠到看電視的老媽身邊,四下撇了一眼,覺的異常清靜:“那隻雅子呢?離開出走了嗎!太好了不在咱家住才舒坦。”

  簡單看看時間:“誰知道,小憂和你爸也沒回來,一個電話也不往回打,我看這兩人快了!”

  伊諾趕緊翻身下了:“我上樓了。”慘了!老爸又惹到老媽了!自求多福吧!

  伊人去慕容家吃飯已經不是第一次,每個月都來慕容家坐坐,也在努力適應慕容家的生活步調,做人兒媳和女兒不同,她可以肆意的在家裡跟爸爸媽媽吵鬧,卻不可以對未來的婆婆不敬,雖然同樣以後都叫媽,可是區別就大了,在這裡她是一個進入自己家的外人,磨合期一定要有,還好,伊人在慕容家並不託大,也以晚輩的身份向所有的長輩問好。

  慕容夫人很喜歡她,兒媳是她的寶貝,每次來她都要親自下廚,疼著伊人照顧伊人。

  慕容天更喜歡這個時候的伊人,在他的家裡,所有的目光都追逐在他的身上,似乎一刻看不見自己就會變的恍惚,也許因為緊張、也許都是長輩,伊人是不適應的,不適應的她每次都會尋找最安全的依靠,伊人此刻對他的關注無疑填滿了他所有的驕傲,慕容天更願意看著她,望著她含笑的舉動,看著她含羞笑意,她的美種植在他心裡,讓他想努力的追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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