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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江秀河篇:

  江秀河第一次來到這個家的時候很膽怯,這是她第一次進城打工,可顯然上天並沒有厚待她,這家的先生和太太總是吵架,聲音一浪高過一浪,每次都驚動鄰居讓他們小點聲才能罷手。

  漸漸地她也習慣了這種高分貝的生活,她盡責的幫他們照過孩子,儘量在太太沒有發火前整理好家務,家裡被她收拾的僅僅有條,但是他們還是吵,有的時候先生挑的頭,有的時候是太太,就好像村頭的兩隻狗掐架他們說話很難聽的互相攻擊對方,她開始的時候抱著孩子躲房間裡不敢出來,習慣後會安慰受了驚嚇的孩子,她潛意識裡覺得原來城裡人也不是文明的。

  這個家裡她最喜歡的是辛辛,辛辛是個乖巧的孩子,長的和她媽媽一樣漂亮,從不讓秀荷抱到秀荷走到哪裡跟到哪裡經過了漫長的過程,漫長到先生和太太的吵架升級到動手。

  秀荷記得有次太太喝醉了,是太太的上司送她回來的,那個男人扶著太太正和先生說話,剛開始還好,顆太太抱住那個男人曖昧的在他耳邊說著什麼,邊說還大聲的笑,嘴幾乎貼上男人的唇角,先生要把太太接到自己懷裡,但太太不依拉著那個面色冷冷的人不放,先生氣壞了一把扯過太太拉過來卻讓太太不小心碰到了門框上,血流出來的時候,先生焦急的想抱太太去醫院,但是那個冷冷的男人更快一步的抱起了太太沖了出去,她記得當時先生的臉色很難看,但她知道先生和那個冷冷的男人認識似乎是同學,他們一起吃過幾次飯。

  先生從此之後很反對太太跟叫錢糧的男人接觸,但是太太不聽,他們又開始大吵。

  “他是我上司!出去喝酒不找他我找你嗎!”

  “你找他懷裡去了吧!”

  “你說的什麼話!他是你朋友!你連自己的兄弟都懷疑你什麼東西!”

  “我什麼東西!你不看你自己做了什麼!你們今天喝酒的時候我就在隔壁包房,你說你跟他做什麼!你們抱在一起!你還讓我冷靜!我冷靜的了嗎!”

  “你沒腦子啊!你沒看到是同事在起鬨!”

  “有那麼起鬨的嗎!起鬨需要舌吻嗎!”

  “我懶得搭理你!”

  “你站住!”

  “不可能!”

  那天先生喝了很多酒,他一直說自己沒用,一直打自己的腦袋,秀荷不敢上前勸,她怕先生會打她,和她一起進城的小雲就被僱主失手大國好幾次。

  後來這種爭吵越來越多,錢糧只要打電話給太太,他們就一定會吵架,一個不讓過去,一個非要去,然後就是一陣天翻地覆,其實就連秀荷都看的出錢糧對太太不一般,唯獨太太不那樣認為,她一直強調他們只是同事關係。

  剛進城的小荷沒什麼花花腸子,她只是在先生喝醉後把先生扶上床,然後打掃客廳,她沒想過爬上誰的床也沒不單純的心思,她只知道太太僱傭她是打掃房間照顧辛辛,她一定會盡心盡力的做好。

  慢慢的太太出差的時候越來越多,先生變的沉默寡言,有的時候一個人在書房抽很多煙,他說如果太太在家一定會不讓他抽,小荷不懂,其實從她開始工作到現在太太從沒跟先生說過讓他別抽,也許以前會說吧。

  小荷想這個家的人很奇怪,明明該男人出去賺錢但是他們家卻是太太很會賺錢,可是先生也會,但是先生沒有時間,家裡有很多事要忙,先生有時候談著生意就要回來照顧生病的辛辛,辛辛頻繁的發燒咳嗽,醫生似乎說是孩子的免疫力低下,要好好的照顧,開始的時候先生會給太太打電話讓太太回來,但是太太一直很忙,忙到後來不接先生的電話,於是先生也慢慢的不再打。

  先生除了工作就是陪著辛辛,他親自接辛辛放學,親自給辛辛洗澡,親自給辛辛做有營養的東西吃,他也試圖讓自己多工作,但是家裡總有大大小小的事讓他忙,比較太太的父母搬家,比如太太的母親讓先生幫她提東西,要不然就是家裡七大姑八大姨的藥結婚生子,先生有的時候帶上辛辛去有時候他自己去,他漸漸地把他的重心往家庭上移,聽說,他主動要求調去了後勤部門,家裡的家務和孩子他開始接手,小荷知道先生想辭掉自己,小荷不說話的等著那一天的到來。

  但先生不知從哪裡知道了她缺錢,她鄉下的母親生病了還有一個總是闖禍的哥哥,先生又開始把家務給小荷做,還調高了小荷的工資,小荷感激的哭了,她不知道別人受了恩惠會怎麼做,她真的只想為先生做牛做馬,她更盡責的工作,只要力所能及的事情她都干,她會做各種好吃的,她還會織毛衣,她也會做棉襖,還會做鞋子,因為先生說舒服暖和,她就做更多讓他笑笑,冬天來的時候看著先生和辛辛穿的暖暖的她慶幸自己不是沒有用。

  太太回來的時候真的很少,她經常出差,有的時候三四個月回來一次,有的時候匆匆回來又走了,她似乎沒發現先生不怎麼跟她吵了,先生想抱她時,她急急忙忙的又要出差,還會指責先生不務正業就知道在家裡呆著。

  先生聞言也不說話但是也不再理太太,太太見先生不說話就會發火,然後又開始吵。很多時候是先生妥協,他把自己關在書房,一根一根的抽菸。

  她和先生第一次有接觸是在太太罵完先生沒用後的一天夜裡,先生喝了很多酒,他意識不清醒的喊著太太的名字抱著小荷,使勁的抱著,哭著說不吵架多好,不鬧多好,雖然只是抱著,但小荷覺得那是先生最大的願望,她大著膽子拍拍他的背,告訴他沒事,以後都不會了,那晚梁思戎就這樣抱著小荷睡了一晚。

  第二天,他說抱歉,小荷告訴他什麼都沒有發生,她清楚地聽見先生鬆口氣的表情,小荷想如果不是自己缺錢,他一定會在發生這種意外後把自己辭退,小荷不想他為難,於是開始找新工作,她不能讓先生為難,當她要走的時候,辛辛哭著拽著她的衣角不放,四年了,她照顧了辛辛四年就算沒有感情也有感情。

  先生說:留下吧。但先生此後不再喝酒,開始有意無意的給小荷介紹對象,小荷開始的時候很樂意去相親,因為遊戲而的條件真的很好,但一次偶然的機會她發現她更喜歡先生的笑臉和先生的味道。

  小荷開始逃避先生,她除了照顧辛辛不再跟先生有所接觸。

  梁思戎當然發現了她的變化,小荷是個很好懂的女人,她的事情都不難猜,當然感情也不難猜,梁思戎開誠布公的跟她談了一次,對她的感情表示了拒絕,也建議小荷去找新的工作,小荷低著頭,明白該離開了。

  但辛辛住院了,高燒不退,她和先生輪流在床邊守著,先生越來越憔悴,醫生建議做手術,好似是嚴重的病,先生簽了字,給太太打電話,太太去了北非,等辛辛好了之後,先生提出了離婚,太太似乎驚訝了一下,然後提上包說:“離就離,是我的東西你一分都別想拿到。”

  先生把自己關在書房裡,小荷隱隱聽到了哭聲,她想去安慰卻不敢進去,於是她那晚在門外站了一夜,希望先生能舒服點,第二天先生驚訝的抱起睡在門口的小荷臉上有絲無奈,如果玉心能這樣,如果她是玉心,他的生活將多麼完美。

  辛辛康復後,他們正式離婚了,太太依然漂亮的亮眼,先生顯的現不在焉,出了民政局梁思戎拉了一下小荷的手。

  梁思戎看著她的背影,慢慢放開了小荷的手,自嘲的問:他在期待什麼。

  小荷想先生是期待太太回頭吧,哪怕是指著他罵,哪怕是問他問什麼,但是什麼都沒有……

  這個家裡少了女主人,小荷的立場變的尷尬,先生偶然會在她發呆時抱著她,她會貪戀的回抱,甚至笨拙的吻過他,又一次她大著膽撫弄先生的身體,但先生止住她的手,說了聲抱歉進了他和太太的臥室,小荷每次抱著辛辛回家後,都問自己她是壞女人嗎?她是不是做了第三者。

  梁思戎問她介不介意有個總是想著親媽媽的兒子時,小荷感動想哭,她不介意,她甚至不介意先生心裡想的不是她,她只想這個男人少些痛,少些自責,她想告訴先生,先生是個好父親,是個好丈夫,也是個好男人,先生抱著她點著她哭紅的鼻子說她是傻女人。小荷靜靜的笑了,她會對這個男人好,一生一世的好,也許他們不會大富大貴,也許她沒有太太漂亮,但是她一定會傾盡所有給這個男人所有的一切……

  梁思戎篇:

  梁思戎覺得離婚後什麼都沒有了,十多年的感情一夕間什麼都不剩,他捫心自問自己做錯了什麼,不如錢糧有錢還是不思進取,金宇的待遇一直不錯,以梁思戎現在的地位養活老婆孩子絕對沒有問題,但和他老婆比就是九牛一毛不足掛齒。

  也許是自卑在作祟,也許是他真的累了,所有他選擇離婚,他是男人回到家會想妻子,會希望得到老婆的安慰和信賴,哪怕是一句辛苦了也能讓他高興一下,可惜玉心從來沒有說過,玉心也沒有發現他忙進忙出這麼多年應該得到她的慰藉。

  梁思戎不認為自己是聖人,他只是個普通的男人,家的溫暖才是他追求的生活,如果不是因為愛,他不可能忍受八年沒有床上生活的婚約,玉心呢?她有沒有發現他們已經好幾沒有在一起,既然圈不住一個女人就讓她飛吧,何必要追求自己得不到的幸福。

  孩子他當然不會給玉心,玉心事業心那麼重,孩子的身體又不好他不會那玉心留給他的孩子當賭注,辛辛一定要跟著他,他會把辛辛照顧的很好,小荷葉很喜歡她,應該不會虐待。

  覺得娶小荷是他對女人早已沒了期待,是誰也好,只是一個生活的伴侶而已,於其找自己愛的,不如找一個適合自己的,同事們都說他沒眼光,換老婆這麼重要的事,還找個難看的,他只是微微的笑,他早已沒有力氣去追求漂亮,何況他從不認為小荷難看,小荷很安靜,對生活的態度於玉心完全相反,他現在就想找個沒有野心的女人安安靜靜的過下半輩子,這樣就已經夠了。

  第一次抱小荷,他喝醉了,雖然沒有發生什麼他依然覺得自己有錯,但他發誓離婚前他對小荷沒有任何想法,雖然辛辛和自己都是她在照顧,除了感激她沒有想過任何事情,離婚後他想儘快的安定自己的生活,指不定他哪一刻後悔了,就會沒有骨氣的跑去玉心那裡說愛她,他不想重複以前的婚約,不想再走人那種生活,他然自己小荷,也許娶了小荷不會有激情,不會有快樂,但是他們會有安定的婚約,會母慈子孝,這樣就夠了,對他來說這就是全部,所以他清醒的時候開始抱著小荷,讓自己習慣一個女人要從她的作息開始,可悲哀的發現,小荷已經照顧了他們這麼多年,不用適應已經習慣。他自嘲一笑,問自己是不是早已出軌,不知不覺讓一個女人在他和妻子的家裡熟悉到這種地步,可是怪誰呢,玉心什麼時候回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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