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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說:“當初我們的婚禮太簡陋了。”話語裡帶著遺憾,更多的則是懷念。

  葉欣桐窒了一下,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當初她和張先的婚禮雖然稱不上簡陋,但也十分簡單。

  由於他身體的緣故,婚禮現場密封的室內,不能有太多人,不能有禮炮,不能有鮮花,甚至連音樂都不能放太大聲,唯一值得稱道的是,用帶霓虹燈的噴泉和水流代替了這些,倒也十分美麗。

  母親本就對她擅自決定嫁給張先不滿,整個婚禮全程繃著一張臉,覺得自己受了委屈。

  葉欣桐一直不覺得自己受了委屈,她知道張先的身體情況,也知道那已經是他能拿出來的最大的誠意,但是直到現在,這句話從姜皎口裡說出來,她才發現,她並不是沒有遺憾的。

  她也只是個最庸俗的女人,想要玫瑰,想要熱鬧,想要在所有人的祝福下,和自己心愛的人許下一生一世的誓言。

  葉欣桐抿了下唇,啞聲道:“還好,再複雜繁瑣你身體受不了。”

  姜皎沒再說話,突然問:“你喜歡玫瑰還是百合?”

  葉欣桐愣了一下,答:“玫瑰。”

  百合也很美,但她就是愛紅玫瑰那份獨一無二的熱烈,像是熊熊燃燒的愛意,滾燙炙熱。這麼一想,她果然很俗,連喜歡的花都這麼俗。

  姜皎笑,樣子開心極了:“真巧,我也喜歡玫瑰。”

  像她一樣,又清純,又冶艷。

  葉欣桐想起那天在科目一的考場上,他問自己會不會游泳,她說不會,他回答,真巧,我也不會。

  沒忍住笑出聲,有時候,她真不知道他到底為什麼因為這些不值一提的小事兒開心。

  葉欣桐和姜皎說話這會兒,T台上的人已經交換完戒指,給雙方父母敬完茶,新娘要下去換衣服了。

  張柏也戀戀不捨的放她走。

  姜靜因為懷孕,沒穿高跟鞋,不過她本來就高,倒也看不出什麼。

  她笑著和身邊的姐妹朋友說話,突然聽到有人問:“阿姨,你找誰啊?”

  女聲回答:“我找葉欣桐。”

  “Holo的葉董啊?那你走錯了,這邊都是女方家屬,你應該去對面,那邊是男方家屬。”

  “哦哦,謝謝……”

  姜靜聽得奇怪,抬頭一看,見一個中年女人的背影,穿著打扮十分入時,只是不知究竟和葉欣桐什麼關係。

  她沒多想,眨眼就拋諸腦後了。

  那女人雙手插在口袋裡,在這樣場合里十分不合時宜,和她身上名貴的衣裳也不搭。她按照剛才那個女孩指的方向過去,一眼就看到了葉欣桐,和她身邊的姜皎。

  兩人不知道在說什麼,臉上帶著笑,尤其是姜皎,目光灼灼的看著她,一眨不眨。

  這女人正是韓子斌的母親羅慧,自從韓子斌入獄之後,韓家以不可思議速度敗落,她的老公,她的兒子,全都進了監獄,直到這時候她才發現家裡還欠著銀行巨額債務,公司一出事,銀行催債的就來了,家裡的房子和值錢的東西全都被銀行沒收了。

  如今她身上最貴重的東西就是她身上這身衣服,還有戴的首飾了。

  她恨死了姜靜和張柏也,別以為她不知道,韓家就是被他們兩手搞垮的。

  聽說姜靜和張柏也要結婚,她千方百計的混進來,就是要復仇,尤其是聽到身邊有人討論,說姜靜懷孕了,她激動得渾身一激靈。

  她想起那天在警察局裡,姜靜把自己家的銀|行|卡扔進垃圾桶里時的樣子,而且她現在還是個孕婦,好對付不說,還能一下子報復張家和姜家。

  她攥著口袋裡的水果刀,一直盯著姜靜,好不容易等她從T台上下來,身邊又跟了一群伴娘,根本無法下手。

  這時候,她看見有一桌年輕人在玩遊戲,說是什麼《戀愛課堂》,還熱火朝天的討論著什麼Holo,什麼《灰色|迷城》。

  她本沒在意,但是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唉,你們知道嗎?Holo的董事長和主策劃都在婚禮現場。”

  “欸?真的嗎?是誰啊?”

  “姜靜的弟弟姜皎,還有新郎的嫂子葉欣桐,新郎叫張柏也,他哥哥就是張先啊。”

  接下來,滿桌都是驚呼。

  葉欣桐!

  這個名字一出,一下子勾起了她滿腔的恨意。

  如果不是這個女人勾引小斌,韓家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算起來,葉欣桐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羅慧對姜靜的恨意一下子全都轉移到了葉欣桐身上。

  她拉住剛才說得最起勁的一個人問:“我想找人,你知道她在哪兒嗎?”

  羅慧一點點的接近葉欣桐身邊。

  雖然姜皎一直跟著她,但總比姜靜好下手多了。

  ——

  開始上菜了。

  葉欣桐聽到旁邊有人指著一條蒸魚道:“這魚叫蘇眉,光這一道菜就上萬了。”

  她果然還是窮人。葉欣桐忍不住感嘆。

  接著,幾個女人悄悄談論起來,雖然說話聲音不大,措辭也極為雅致,但話里話外難免拿這次的喜宴和之前張先結婚時的比較。

  姜皎臉色當場就難看下來。

  他問:“你餓了嗎?”

  葉欣桐搖頭。

  “我想去看看玫瑰花田,你陪我吧。”說著,不由分說拉著葉欣桐就站起來。

  他走得有些快,葉欣桐被他拉著跟在他身後,無奈的嘆了口氣:“我都不氣,你氣什麼?”

  姜皎沒吭聲,拉著她一直走到花田邊上。

  現在正是花期,火紅的玫瑰開得滿山遍野,香氣濃郁得讓人頭暈。

  姜皎看著漫漫的紅,這才啞著嗓子回答她之前的問話:“你別聽他們瞎說,我們結婚時喜宴上的菜式都是我挑的,不比柏也的差。”

  如果不是想起姜皎沒來過他的婚禮,他當場就和那些人理論了。

  葉欣桐沒忍住翻了個白眼,“你幹嘛啊?多大點事兒。”

  姜皎悶悶的不吭聲。

  他就是不高興,就算葉欣桐一點都不在乎,他還是不高興。

  葉欣桐本來想說張先剛走的時候,她還聽他的親戚話里話外映she過張先是因為自己才死的呢,而且猜得十分合乎邏輯,例如張先安安穩穩活了二十多年,和她結婚不到半年就死了之類的。

  現在他一桌菜都能氣成這樣,她默默的將這些話咽了下去,覺得她要真說出來,他得找那親戚去拼命。

  姜皎哼了一聲,突然彎腰,揪了幾根細細長長的糙出來,掐斷根部,下去挑了一朵最小的,半開不開的玫瑰花上來。

  葉欣桐問:“你幹嘛啊?”

  姜皎神秘一笑,把糙根部對齊,“捏著。”

  葉欣桐心裡一動,捏住了。

  姜皎嘴巴叼著玫瑰花,修長漂亮的手飛快的在糙葉間穿梭,竟然是在用糙葉編東西。

  編了大約有一厘米多一點,他把玫瑰花梗插|進去,和糙葉編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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