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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戒搖頭,熱水順著他的手流回了盆里,確定擰的乾爽之後疊的整整齊齊,蹲下身去脫了秦酒的鞋子。

  秦酒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無戒的動作很快,還沒等阻止,無戒已經抓著他的兩隻腳放到了炕上,將熱毛巾敷到了右腳踝上,他動作輕柔,除了毛巾本身的重量秦酒沒有絲毫感覺,但還是小聲的哼哼了一聲。

  “疼嗎?”無戒問了一句,秦酒搖頭,他一個大男人,怎麼會忍不了這點疼。

  無戒嗯了一聲,忽然有些踟躇,“今日太晚了,現在收拾屋子也來不及,你,你能和我擠一擠嗎?”

  雖然不慣與人同寢,不過今日已經麻煩無戒太多了,因此他點了點頭,無戒頓時開心的像個大狗,眼睛裡發出光彩,“我還從來沒和人住過呢,你放心,被褥都是乾淨的,經常洗曬。”

  看著他這般高興,秦酒也露出了一絲笑意,他也沒和人一起睡過呢。

  因秦酒腳上的毛巾涼了,無戒興興頭頭的幫他換了,又另拿了盆坐在馬紮上洗腳,秦酒忽然想起來問,“你剛去我奶奶房間幹什麼了?”

  “幫著洗腳,師傅也是一樣的。”無戒專心的撩著水,隨口答了一句。

  秦酒卻是吃驚,“你幫我奶奶洗腳?”

  見他詫異,無戒抬頭笑了一下,“嗯,會來住的香客大多是年紀不輕的,有些不太方便,我就幫著洗腳洗衣服之類,做慣了的。”

  聽他說的如此自然,秦酒心中忽然不自在起來,想了半晌賭氣道,“我還沒給奶奶洗過腳呢,以後就我來好了。”

  無戒沒注意他說話的語氣,圾著鞋去把水潑了,將馬扎收好,回頭問秦酒,“你要不要洗腳?”

  秦酒嗯了一聲,今日趕了一天的路,又是夏季,不止要洗腳,身上也很是難捱,最好能洗個澡。

  正思量間,無戒已經打了水回來了,他將盆子放在地上,半蹲下身子就去解秦酒的鞋帶,驚得秦酒掙紮起來,無戒肩膀上冷不防挨了一下子,“你做什麼?”

  “給你洗腳啊,你現在不方便。”無戒說著順手解開了鞋帶,將他的襪子脫了。右腳上的毛巾已經涼了,此時也就拿下來搭在床沿上,小心的握著放進了水盆。

  秦酒又掙扎了一下,卻被無戒按住,讓他不要亂動,秦酒想著已經這樣便也不再扭捏,只好彆扭的看著無戒給他洗腳,無戒卻一點也不在意的樣子,動作輕柔的避開了傷處,小心的搓洗乾淨了,然後擦乾。

  看著秦酒的腳趾甲略長了一點,去院子裡潑完水後找出指甲刀要幫他剪,秦酒忙說不用,自己接過卻發現右腳根本不好使力,無戒看他為難,就幫忙了,這番折騰下來,秦酒徹底無語,懷疑自己是被他當成了需要照顧的老頭老太太。

  他抱膝坐在一邊,看著秦酒動作麻利的脫鞋上炕,先鋪了兩個褥子,想了想又將兩個疊在一起,然後放了兩個枕頭,對著秦酒道,“這炕是石頭的,你怕是睡不慣,給你鋪兩層褥子,我這麼睡就成。”說著將一床薄被放在了上面,叮囑道,“現在還有些熱,但是山上夜裡風大,溫度也低,是一定要蓋被子的,你要是現在不想蓋,夜裡冷了就自己拽一下。”

  秦酒嗯了一聲,看著自己的行李有些猶豫,正遲疑間,無戒已經脫的精光,身上只穿了一條內褲鑽進了被窩裡。

  然後,他想起什麼一般,趴過去將蚊香夠過來點著了,笑道,“山里蚊子多,一定要點蚊香的,之前有驅蚊的草藥,現在沒了,我也忘了去采,明兒弄些來給你做個香囊佩在身上就好了。”

  他這麼一說,秦酒想起來自己被蚊子咬的包了,應了一聲,也不好再指使人家,自己脫了外衣躺在床上閉上眼睛。

  見他睡了,無戒順手一拉燈繩,頓時燈火熄滅,房間內的光線低了下來,好在有月亮從窗子裡照進來,雖模糊,卻比全然的黑暗強。

  鋪了兩層褥子,雖比不上家裡的床墊,也沒有多難受,和學校的床是差不多的,他也睡慣了。

  見無戒那裡只有一層單薄的床單,想來不舒服,秦酒開口,“你拿一個褥子墊吧,我沒事的。”

  無戒搖頭,笑道,“我習慣了這樣睡,沒事的。你覺得月亮晃不晃眼睛,我這裡沒有窗簾,明日你去廂房住,就不晃眼睛了。”

  秦酒轉過身子測躺著,看著無戒,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無戒楞了一下,回身枕著手臂看著他,兩人四目相對,月光照在秦酒臉上,面容模糊,唯有眼神清亮,他忽然不好意思起來,“我,我沒有過朋友,你能當我的朋友嗎?”

  秦酒垂了眼睛,半晌才嗯了一聲,有個和尚朋友,似乎也挺不錯的。

  第4章 第 4 章

  身邊的呼吸漸漸綿長,想來無戒已經睡著了,大概是換了環境的關係,秦酒合上眼睛卻始終睡不著,聽著外面的蟲鳴,更覺寂靜,山風透過紗窗吹進了屋裡,他將被子拽上來蓋住了身子,小心翼翼的避開右腳,雖還是疼痛,但也可忍得。

  被子上一股陽光的味道,很是清新乾淨,轉頭去看無戒,他被子蓋的嚴嚴實實的睡的正香。

  秦酒忽然起了逗弄的心思,半趴起來去觀察他,這小和尚的眉毛濃密,睫毛也挺長,在眼下覆出一片陰影。

  伸出手想要捏住了小和尚的鼻子,讓他不得不張開嘴巴呼吸,小和尚的睡眠很好,即使到了這個時候,也還沒有醒過來,忽然窗子一陣響動,秦酒一驚,因為一個動作時間過長而發麻的胳膊也支撐不住,忽然軟了下去,秦酒直接撲在了無戒的身上,嘴巴正貼住對方的。

  無戒夢中吃痛,迷迷糊糊的醒過來,只覺口中有什麼東西,以為是吃到了蟲子,下意識的的伸舌頭去頂弄,一陣滑軟,竟是勾住了秦酒的舌頭。

  異樣的觸感讓他睜開了眼睛,茫然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秦酒的臉漲得通紅,他已經支撐起了身子,只是口中的觸感揮之不去,想要說些什麼,自己卻是罪魁禍首,只好喘著粗氣,說不出一句話。

  “你怎麼了?”無戒問一聲,秦酒答不出來,只好賭氣自己躺下。

  “沒什麼,你睡覺吧。”看到了窗外一隻黑色的鳥正在敲著木質的窗框,就是剛才嚇到他的聲音。

  無戒本就迷糊,嗯了一聲便睡去,獨留秦酒醒著,半晌才伸出手去,撥弄了一下自己發硬的下/身。

  第二天早上,秦酒是被陽光曬醒的,天色已然大亮,轉頭去看身邊沒有絲毫入睡的痕跡,被褥整齊的堆疊在角落,外面有劈柴禾的聲音,還有說話的嘈雜聲,縷縷白煙生起,早飯已經在鍋里了。

  秦酒一骨碌爬起來,卻忘了自己的腳傷,動作過猛引發的慘叫聲穿透窗戶傳到了屋外,無戒忙放下手中的斧頭衝進來,著急的問秦酒怎麼了。

  一把將被子掀開,無戒抓住秦酒的腳踝仔細查看,發現已經消去了一些腫脹,沒有昨晚那麼嚇人,只是還是鼓起一個包,忙心痛的吹了吹,讓他小心點挪到邊上去,自己將床鋪整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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