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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用外公的弓弩殺死了自己的丈夫,孩子的父王。她合該被千夫所指,可是她不後悔。

  蕭居瑁望著蕭逸失去神采的眸子,緩緩道:“那把弓弩是安王妃的陪嫁,她原先是打算送給你的,只可惜,你沒珍惜。”

  蕭逸張大了嘴巴,嗬嗬地說不出話來,其實他還想問,為什麼他的死士們會不受控制了。

  秦悠跟隨鐔時觀進了乾坤殿,身後還有兩士兵抬著重弩。

  她行至蕭逸面前,神情淡漠,“你以為使用垠草就無敵了?我憎惡垠草奪走了父親的性命,這幾年一直在想著如何克制,既然他們不懼疼痛,那麼迷藥呢?只要讓他們服下超越尋常人幾倍的迷藥,他們一樣會失去力氣,無法戰鬥。”

  這個想法極其簡單,但人們往往會被死士們的兇猛嚇住,第一反應是想著如何解了垠草之毒,卻很少能想到迷藥。早在安王進殿之前,蕭居瑁就提前吃了解藥,在乾坤殿內點滿了迷香,這麼多迷香連一頭大象都能迷倒,更何況不過是吃了垠草的人。

  蕭逸瞪大的雙眸終於失去了最後一絲神采,他死不瞑目,不是因為沒能殺掉蕭居瑁,而是因為自己死在了妻子手中。

  尋常只要妻殺夫,那就是極其重大的罪過,但如今只要蕭居瑁金口一開,安王妃便能成為大義滅親、忠君愛國的楷模。

  安王一事就此落下帷幕。

  可能有人會認為安王布局這麼多年,居然在逼宮之時死得那麼快,實在令人有些難以相信。可是,知情的人卻覺得這是註定的,早在江南大案被迅速掀開之時,結局就已經註定了。蕭逸其實心裡也明白,所以才會急得跳牆,帶著一絲僥倖,直接殺進宮裡。

  他的死,已然不可避免。

  安王一死,安王的餘黨死的死,逃的逃,抓的抓,蕭居瑁和鐔時觀將整個京城徹底清洗了一遍,又有不少官員落馬,其中還包括刑部尚書史鐵文。

  安王的那些死士有許多都是天牢裡面的死刑犯,被史鐵文動用特權,提供給了蕭逸。

  林墨、蔡立、蕭逸三大案件的落幕,使得許多官員丟了烏紗帽,有些還是朝廷重臣。為維護朝綱秩序,蕭居瑁與眾位大臣一起,從各部、各地選賢任能,將一些政績傑出、身家清白的官員提拔上來,委以重任。

  這些官員本來就沒有參與黨派紛爭,而是兢兢業業地為百姓效命,蕭居瑁看重他們的品性、才能將他們提拔上來之後,他們很自然地就成為了蕭居瑁的能臣干將,這樣一來,皇權更加穩固,蕭居瑁在眾臣心目中的威嚴與日俱增。

  等他將安王餘黨肅清、整頓朝綱之後,日子已到了十一月中旬。

  蕭居瑁在靜泉宮批閱完奏摺,緊接著泡了個熱水澡,剛回到靜泉宮,就見鐔時觀走了進來,穿著一身玄色衣服,英俊挺拔,氣勢凌人。

  不過他一見到蕭居瑁,身上的冷氣就弱了下來,嚴肅的神情也變得極為柔和,幽如深潭的眼眸落在蕭居瑁披散的濕發上,心中無奈一嘆,只好走上前去,拿起軟巾,替他細細擦了起來。

  “天氣越發寒冷,沐浴完頭髮要擦乾,否則容易著涼。”他也不知道說了多少遍了,可每次蕭居瑁就是任由頭髮風乾,也不知是為什麼。

  “不是有你麼?”蕭居瑁鑽進被窩,拿了一本書開始翻閱起來。

  鐔時觀手上動作頓了頓,“若是我不在呢?”

  蕭居瑁看他一眼,“你不在還有趙全。”

  鐔時觀被他無所謂的態度氣笑了,便不再與他耍嘴皮子,而是老老實實給他擦起了頭髮,還帶上了一絲內力。

  等擦乾了,蕭居瑁就將書一扔,直接躺到被子裡,嘟囔道:“這些天累死了,你趕緊去沐浴,然後過來給我按摩。”

  鐔時觀在他露在外頭的額上親了一下,蕭居瑁笑了笑,將自己整個埋進被窩,悶聲道:“還不快去!”

  等鐔時觀拾掇好回到靜泉宮的時候,蕭居瑁已經睡熟了,他不忍打擾,於是悄悄進了被窩,將他抱進懷裡,一夜無夢。

  翌日上完早朝,蕭居瑁攜鐔時觀一起遊覽御花園,正在興致上,趙全就過來稟報:“陛下,威遠侯攜祁安伯幼子蔣凌在宮外求見。”

  蕭居瑁聞言就笑了,跟鐔時觀說道:“朕還在想著蔣凌能忍到什麼時候,沒想到今天就過來了。”

  鐔時觀頷首,“陛下不妨聽聽他想要什麼獎勵。”

  蕭居瑁讓趙全去宣,不一會兒,陳鋒就帶著蔣凌來到御花園,看到蕭居瑁正和定國公飲茶聊天,心情不錯,於是心下稍定,兩人一起跪下行了禮。

  蕭居瑁讓他們站起來,清俊的眉目襯著沸騰的茶水蒸汽,越發顯得氣質清凜,威嚴叢生。

  “蔣凌,你的傷可好了?”蕭居瑁彎起雙眸,淡笑問道。

  蔣凌咧嘴笑道:“幸得陛下庇佑,小民的傷已大好了,前幾日已經重入訓練營了。”

  “那今日不在營中訓練,跑來宮裡做什麼?”蕭居瑁故意問他。

  蔣凌也是直性子,有啥說啥,反正這是蕭居瑁答應好了的,就是皇帝也不能反悔。

  “回皇上,小民是來討賞的。陛下之前讓威遠侯帶話給小民,說若是小民能用法子進了醉香居那間屋子,就給小民獎勵的。”

  他瞅見蕭居瑁微微蹙眉,以為他不記得了,便連忙說道:“陛下,您可不能忘了,小民就指望著這個獎勵呢。”

  蕭居瑁被他的耿直逗笑了,便道:“朕記著呢,不過你想要什麼獎勵不妨說說看,要是太過離譜,朕可不允。”

  蔣凌喜出望外,連連搖頭,“不離譜不離譜,小民就是想請求皇上一件事兒。”

  除了蕭居瑁和鐔時觀,就連陳鋒也很好奇蔣凌到底想要什麼,蔣凌從來沒跟他說過,問他他也不答。

  “何事?”蕭居瑁喝了一口熱茶,瞅著他有些赧然的臉,心中越發覺得有趣了。

  蔣凌狠心一咬牙,道:“小民懇請皇上允許小民婚姻自主,不受他人干涉。”

  蕭居瑁聞言差點打翻茶盞,他與鐔時觀對視一眼,目光都有些詫異。

  陳鋒心中猶如驚濤駭浪,不可置信地瞧著蔣凌倔強的臉,眼睛瞪著他,你到底在說什麼?什麼狗屁請求?你求什麼不好非要求這個?

  他心裡酸澀得厲害,蔣凌明明可以靠著這個獎勵搏得一個好前程,可偏偏說出來這麼一個看似可笑的請求,陳鋒明白他的意思,可正是因為明白,他才更加心疼得厲害。

  他沒奢望過能與蔣凌長長久久,只要蔣凌開心就好,他覺得蔣凌還年輕,或許不過多久就能轉變想法,到時候自己再去邊關,一輩子不回京城就好了。可是直到今日,他才發覺蔣凌比他想像的還要認真得多。

  蕭居瑁沉默良久,方道:“自古以來,婚姻便是父母之命,即便是朕,也不能強加干涉。”

  蔣凌面色頓時蒼白起來,陳鋒瞅著心疼,於是重新跪地道:“陛下,微臣以為,醉香居一案,蔣凌功勞不小,微臣懇請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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