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溫暖的懷抱忽然從後面貼上來,一雙有力的手臂圈住了身子,還在走神的陳雁昭猛然間被奚淺出其不意的舉動嚇住,呆呆被抱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你幹什麼?!」

  望著陳雁昭受驚的樣子,奚淺這才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忙尷尬地鬆開手,退後半步。「啊……哈哈……這不是想……犒勞大廚嘛!辛苦辛苦!」

  「神經病!」緊張瞪著奚淺,陳雁昭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臨近午夜,酒足飯飽後仍不願離開的奚淺終於被陳雁昭趕出了家門。回到只有自己的房子裡,冷清得真是沒趣透了,現在只要回到家就忍不住拿出那兩張照片端詳,有時還偏執地把收拾好的東西一樣樣翻出來,試圖再找出一些和陳雁昭有關的。找不到的時候就使勁看兩人唯一的合影,可惜直到看得兩眼發花卻仍想不出什麼,越是想不出就越著急,越著急越用力想,惡性循環久了,頭便開始一陣陣疼痛不已。今晚居然還鬼使神差地抱了陳雁昭,這讓奚淺頭疼的更厲害。

  差十分十二點,手機進來了一條簡訊,簡短的生日祝福來自好久沒聯繫的謝禮。晚上大學死黨們的話又響在了耳邊。「以前給你慶生,謝禮絕對是主角,你們倆關係好的羨慕死我們了。」

  過去真的像他們說的那樣嗎?

  「小淺,你忘了嗎?你喜歡男人,那個人一直都是我啊。」

  失憶後與那個人一起生活的日子不禁又浮現在眼前,他說的話到底有多少是真的?為什麼對這個一直喜歡的人沒有太多感覺,反而因為他的行為和他決裂了?陳雁昭在過去又充當了什麼角色?僅僅是死黨們口中說的小弟、小跟班麼?為什麼涉及到自己隱私的很多東西他都知道?他和這兩個人過去到底發生過怎樣的事?

  啊!想不起來!為什麼就是想不起來!!!

  雙手用力插入發間,奚淺感到頭痛欲裂。

  第19章

  奚淺和陳雁昭的關係沒有因為生日當天一大桌飯菜而改善,陳雁昭還是以前的陳雁昭,被動、安靜,如果不是奚淺每次主動找上門,大概他會一直敬而遠之下去,直到現在他似乎仍不認可他們是「朋友」。

  春節前奚淺又出了趟遠門,本想回來和陳雁昭討論假期旅遊的事,誰知回來時陳雁昭已經不告而別,一打電話才知道他回了老家,結果好好一個長假就這麼浪費。陳雁昭不在隔壁,租住的房子也失去了原本的意義,留下冷清的房子,奚淺回了父母家。

  在家好吃懶做了一周,估摸陳雁昭該回來的奚淺又回到租住的房子,按理說陳雁昭第二天上班,應該提早回來收拾東西,可是隔壁靜悄悄的,打手機也關機。找不到人,奚淺就躺在床上看兩人的照片,胡思亂想著他們過去可能發生的事,不知不覺竟睡著了。

  被餓醒的時候已是傍晚十分,窗外黑漆漆一片,不確定陳雁昭是否在自己睡覺時回來,奚淺決定去敲敲他家的門。

  「叮咚叮咚」和「咚咚咚」了一陣,屋子裡仍沒有一點反應,奚淺邊嘀咕著人去哪了,邊拉了一下門把,就是這麼一個多餘的動作,才讓他發現其中的蹊蹺。

  陳雁昭家的門居然沒有上鎖,一推就開了,不會是小偷進來洗劫過吧。

  想到此奚淺立刻提高警惕,熟知電源開關位置的他第一時間打開燈,一眼便看到了側臥在床里的人。踮著腳尖走到床邊,蓋著棉被正在昏睡的,正是他要找的陳雁昭。

  這個傢伙反應也太遲鈍了,睡的這麼沉,如果小偷明目張胆進來,偷空了房子他都不知道。

  「喂,陳雁昭?」叫了兩聲,熟睡的人仍沒有醒來的跡象,奚淺坐到床邊捅了捅他,難不成吃了安眠藥?

  見雙目緊閉的傢伙勉強睜開眼,奚淺才知道是自己多想了。可即便醒了,陳雁昭還是和往常不同,甚至連看自己的眼神都變了,滿面通紅的他先是怔了怔,然後微微皺起眉頭,神色複雜,從那雙布滿血絲的眼中,奚淺看到了迷茫和疑惑。

  「你沒事吧?怎麼回家連門都不鎖?」

  「嗯?是麼?」揉了揉太陽穴,陳雁昭又閉上眼,手臂搭在前額。「我記得鎖了。」

  「你下午剛回來?看你好像不舒服,不會生病了吧?」說著奚淺拉起陳雁昭的手臂,摸了摸他的額頭,很熱;隨後又摸了摸他的脖子,滾燙。

  「你發燒了?」

  「不知道……下午回來覺得不太舒服就睡下了……現在幾點了?」陳雁昭喉嚨發乾,渾身發冷。昨晚就覺得從裡到外的疲憊,沒想到今早從老家回來就發燒了。

  「六點了,你別動,家裡有沒有溫度計?量量體溫。」

  推開奚淺的手,陳雁昭試圖坐起身。「我自己拿,你沒事就回去吧。」

  「我說了你別動,告訴我在哪,我去。」強行將病號按倒在床上,奚淺用被子把他裹得嚴嚴實實。

  被裹的像襁褓中的嬰兒,反抗無力的陳雁昭只好屈服。「桌子最下面的抽屜里。」

  好在家裡收拾的乾淨,奚淺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看著陳雁昭把溫度計放進腋下,他忙又倒了杯溫水送到病人嘴邊。「多喝水。餓不餓?想吃點什麼?」

  「你回去吧,我沒事,以前生病也都是自己一個人過來的。」喝掉半杯水,陳雁昭躺回枕頭上,不知是不是發燒的緣故,感覺屋子裡的光線都比平時暗了,剛被奚淺叫醒的時候嚇了一跳,還以為做夢回到了過去。

  深深記得那時只要行動不便,奚淺都會像這樣坐在床邊,百般體貼地照顧他。

  「那不是以前沒人在你身邊嘛,現在有我啊。」

  聽著奚淺的大實話,陳雁昭心中一動,然而那種情感並非感動,而是說不出來的難受。其實不管奚淺是否失憶,他對每一個生病需要照顧的人都會這樣吧,曾經還天真地以為他對自己很特殊,覺得幸福,真是傻透了。

  「時間差不多了,把溫度計拿出來看看。」

  奚淺剛把手伸進被子便立刻被陳雁昭擋開,不知這個傢伙是不喜歡被所有人碰,還是特別厭惡被自己碰。想想碰也不能,要和他保持距離,奚淺就打心眼裡不痛快。接過溫度計在燈光下一看,這還了得。「還說沒事呢,都39度了,你有沒有退燒藥?」

  平日家裡只備了感冒藥,沒想到一燒就是這麼高,搖了搖頭,陳雁昭覺得渾身更冷了。

  「你先睡會兒,我出去買。你晚上沒吃飯,得吃點東西,有什麼想吃的?」

  等來的還是搖頭。也是,這種時候食慾通常會大減,奚淺決定自行做主。在不大的屋子裡轉了一圈,很快他便發現了桌上的鑰匙,拿到大門鎖孔試了試,是它沒錯。望著手中的鑰匙,又看了眼縮成一團的陳雁昭,奚淺鎖好門下了樓。

  出門一趟辦了不少事,在奚淺看來全是應該、必須做的,從去時的兩手空空到回來的大兜小袋,藥、晚飯、水果,還有一些零七八碎的。

  昏睡中的陳雁昭只聽家門時開時關,走來走去的腳步聲一刻未停,也不知奚淺到底在搞什麼明堂。眯起眼看他忙碌的樣子就覺得頭暈,後來索性閉上不再睜開。

  折騰了好一陣,屋子裡的噪音終於消失,耳邊卻又響起奚淺的聲音。「醒醒,吃點東西吧,我在樓下買的粥,現在不那麼燙了,吃完一會好吃藥。」

  雖然發燒,渾身時冷時熱,可鼻子還是通氣的,一股香味飄來,睜開酸脹的眼睛,陳雁昭看到了一臉溫柔的奚淺。

  「來,我餵你。」

  「不用,我自己能吃。」

  看陳雁昭孩子一樣伸手來抓粥碗,奚淺笑著說了句「你等等」又開始忙起來,先是抱來一個不知從哪弄來的大靠墊,墊在陳雁昭背後,後又端過一張小桌架在床上,最後把粥和幾樣小菜放到上面。

  「這些……都是哪來的?」端著溫熱的粥碗,靠坐著的陳雁昭忍不住看了眼奚淺。

  「都是從我屋拿來的,這粥味道還行嗎?」同樣端過一碗粥,奚淺坐在床邊和陳雁昭一起吃上晚飯。

  「嗯……」喝下溫粥,渾身仿佛更熱了,甚至冒出汗來。「吃完你就回去吧,我能……」

  「你這人怎麼這麼見外,咱倆誰跟誰啊,吃完還一堆事要做呢,我買了蘋果,一會兒給你削。」

  有些詫異地抬起眼,陳雁昭望著奚淺。「你會削蘋果?」記得以前都是自己削好端到他眼皮下才吃,他什麼時候也學會了。

  「我發現你這傢伙特喜歡較真,幹嘛問那麼清楚,不看削的過程,只求吃的結果。」

  奚淺之所以說這話,是因為他真的不會削,好好一個大蘋果,果皮削完果肉瘦了一半,不過這個過程都是在廚房裡做的,反正一會兒給陳雁昭吃的是切好的塊,他也不知道浪費了多少。

  當一盤扎著牙籤的蘋果塊出現在眼前時,陳雁昭還真相信了奚淺的手藝,蘋果酸中有甜,好像在暗示他當下的心理。被奚淺如此關照,陳雁昭告訴自己不要想太多。

  可是奚淺接下來一個又一個出人意料的舉動,讓他沒辦法不想。水果吃完是半個小時的消食時間,之後就可以吃藥了,可就在這段時間,奚淺仍不閒著,不僅翻出陳雁昭的睡衣,還端來一盆溫水,裡面漂著一塊毛巾。

  「你回家衣服沒脫吧,穿著睡覺多難受啊,我幫你換上睡衣,再給你擦擦身。」

  床上的小桌撤走了,依在靠墊上的陳雁昭愣了半秒忙道:「不用。」

  「你現在是病號,別那麼固執,聽我的沒錯。」話落,奚淺就去解陳雁昭的衣服,不想卻遭到強烈反抗。一個病人居然能爆發出這麼大的力氣,驚訝之餘,奚淺非常不慡,不知不覺手上的力道更大了,如果在不知情的人看來,這簡直就是在實施暴力,一個高大男子正試圖粗暴扒光他身下的瘦弱青年。

  「奚淺你太過分了!我現在很難受!」衣服褲子被丟在一旁,被剝到只剩內褲的可憐人眼角泛紅。自從知道了殘酷的真相,還是第一次赤裸與他相對,陳雁昭身心感到彆扭至極。

  「你好像不喜歡我碰你。」

  「不喜歡。」縮在高溫的被子裡,陳雁昭閉上雙眼。

  「為什麼?」

  「不為什麼,啊!」不等說完,陳雁昭臉上忽然一片cháo熱,剛剛還在水盆里的毛巾轉瞬糊在了自己臉上。

  「那好吧,我現在可不算碰你,咱們中間隔著毛巾呢。別動,我給你擦臉。」奚淺邊說邊按住不老實的傢伙,像給貓洗臉似的,一點點幫他擦洗。

  面對奚淺,平日的反抗與掙扎都無濟於事,更別提有病在身,折騰了一會兒,陳雁昭真的累了,渾身酸痛的症狀更加明顯,整個人頓時老實下來。雖然被奚淺擦拭,但熱毛巾敷過擦過的地方確實很舒服,讓沉重的身軀輕鬆不少。身心這麼彆扭,是因為自己多想了,可過去的記憶太深刻,不想很難。

  隔著毛巾,此時奚淺正擦著自己的手,雖然一舉一動都很正經,但陳雁昭還是害怕,失去了五年記憶並不代表愛玩的本性會改變,受騙上當後,陳雁昭深深明白了就算自己有自知之明,卻無法左右別人的思想,自己不能理解的事,在別人看來也許理所當然。如果當年懂得這個道理,就不會被奚淺痴情的樣子騙了。

  但願奚淺現在完全出於好意,是自己陰暗了。

  毛巾一遍遍地清洗、擰乾,水涼了立刻加上熱水,換了幾次水,奚淺已經幫陳雁昭擦完前胸後背,整個過程兩人都緘默不語,腦子裡想著各自的心事。

  陳雁昭的身體很勻稱,皮膚光滑,胸前的兩點又粉又嫩,鎖骨漂亮的驚艷,讓奚淺忍不住有想去咬的衝動。謝禮也許沒有騙他,他是喜歡男人,要不然也不會對男人的身體有感覺。掀開被子一角,奚淺開始為陳雁昭擦腿,從大腿根部到腳尖,一寸都不放過,隔著毛巾的手感已經甚好,如果沒有它……

  操!想什麼呢!

  匆匆擦拭完陳雁昭的下半身,奚淺端了水盆闖進洗手間,使勁擰乾毛巾。

  如果謝禮沒有騙他,如果那五年發生的事都是真的……

  望著鏡子裡迷惑的臉,奚淺重重吐出一口悶氣,待心情平靜下來才回到屋裡叫醒睡得迷迷糊糊的陳雁昭,餵他吃下退燒藥。

  看著陳雁昭入睡,奚淺悄悄出了門,被心事困擾的他溜達到便利店買了一包煙,而後不畏寒冷地站在冷颼颼的空氣里抽了起來。

  「小淺,你忘了嗎?你喜歡男人,那個人一直都是我啊。」

  「大一的時候咱們就互相有好感了,咱倆第一次接吻在一個叫巨鯨肚的餐廳,裡面很黑,從那以後咱們就愛上了那家餐廳。」

  「我知道大學時你就喜歡上攝影,這些照片都是我親自拍的,怎麼?你不信嗎?」

  「小淺,咱們早就發生過關係了,你一直都被我疼愛啊,你忘了我每次進入的時候都很溫柔麼?為什麼現在不讓我上了。」

  突然甩掉手裡的煙,奚淺一腳踩了上去。謝禮一定在胡說八道,他怎麼可能被上,即便那五年變成空白,即便他承認喜歡男人,這種事也不應該發生,除非他愛那個人愛到發狂的程度。但那個人肯定不是謝禮,雖然他人長的俊俏,氣質乾淨,身材不錯,可如果真是他,為什麼對他毫無印象,沒有一點感覺,反而卻覺得有些狡猾。相比之下,陳雁昭就誠實多了。

  想到臥床不起正在高燒的人,奚淺這才發覺在外面耽擱的時間不短,他該回去看看。

  雖然有悖道德,但奚淺還是用自己偷偷配的鑰匙打開陳雁昭的家門。

  陳雁昭還在睡著,臉頰紅撲撲的,把手放在他的額上,汗濕中溫度明顯降了下來。奚淺微微翹起唇角,一顆心踏實下來,隨後他回到自己住處抱來一床被子,鋪在了沙發上,今晚就在這睡了,以防陳雁昭半夜有需要。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