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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激烈的啃了會兒,秦烈克制的分開她:“別親了,趕緊回去。”

  她不樂意:“幹嘛老是攆我走?”

  秦烈又往她唇上輕啄一下,有些無奈的嘆口氣:“我可不想讓我未來老丈人,圍觀我和他閨女親熱。”

  雖然她不想承認徐越海,但不得不說,‘未來老丈人’這稱呼,還是讓她美得不知姓什麼。

  於是,徐途無比聽話:“那我回去了?”

  “去吧。”

  她沖他擠著眼睛笑了下,一步三回頭拐過轉角。

  徐途走了幾步,又頓住,背著手慢慢往後退,不出意料見他仍然站在那兒。

  她擺擺手:“那明天見。”

  秦烈淡笑:“明天見。”

  徐途步伐輕快的進入院子中,把那扇鐵門一關,回過身,打量幾眼這院子。

  種滿花糙,有魚有鳥,但仍然改變不了冷清的氣氛。

  她空手空腳的走到玄關換鞋,周嫂迎出來:“這不我們途途嗎,呦,就這麼回來的啊,冷不冷?”

  周嫂摟住徐途的肩膀,徐途敷衍的笑著:“不冷。”

  “沒吃飯吧?”

  “沒呢。”

  “那快上樓洗個澡,換身衣服準備吃飯了。”家裡總算多一個人,周嫂喜出望外:“今天飯菜都是你愛吃的。”

  兩人穿過偌大的客廳,周嫂將她送到樓梯口,徐途側頭看了眼,徐越海拿著湯匙站在廚房裡,正弓身嘗味道。

  徐途邁上台階:“謝謝周嫂。”

  她舒舒服服洗了個熱水澡,在房中磨蹭一陣,換身乾淨衣服下了樓。

  餐廳里就徐越海一個人,他帶著老花鏡,正拿手機看新聞,見徐途出來,立即抽出身旁的座椅。

  抽到半路,徐途已經走過去,在他斜對角的位置坐好。

  徐越海身體僵硬片刻,收回手:“吃飯吧。”

  徐途沒吭聲,拿起筷子,夾菜的時候頓了下。整個飯桌擺得滿滿當當,打眼一看,都是些名貴食材,鮑參翅肚,山珍海味。

  徐途手又收回來,心中沒來由的不舒服,她想到在洛坪的時候,第一頓飯吃青菜和土豆絲,還有一道白菜燴豬肉,大人們都不捨得吃,把豬肉讓給小孩子。

  偶爾改善伙食,也不過燉點牛肉、排骨,或是殺只雞。

  今天這一桌少說四位數,夠山裡的小朋友不知吃多久,她以往不在意這些,大手大腳浪費慣了,本以為生活就應該是這樣子,這趟回來她才了解,原來人與人的生活天壤之別,可能你最不在意的東西,卻是別人努力拼搏,一直嚮往的。

  如果自己改掉一些小陋習,哪怕省下幾塊錢,都能幫助山里孩子很大忙。

  徐途自我反省了一番,一時又擔心,這麼晚了,秦烈不知到沒到秦燦那裡,有沒有吃飯,吃的什麼,豐盛不豐盛……

  徐越海見她不動筷,小心翼翼的問:“菜不合口味?”

  徐途回過神:“沒有。”她隨便夾了口菜送到嘴裡:“以後別做這麼多。”

  他有些詫異:“怎麼?”

  “浪費。”

  徐越海不禁挑了挑眉,低著頭,從鏡子上面看她,笑著說:“都聽你的。”

  徐途這回沒搭腔,兩個人坐在長長的餐桌前各吃各的,沒有交流,偌大的房間裡安靜的不正常。

  徐越海起身,去客廳打開電視,又坐回餐桌旁。

  屋子裡終於有了聲音,他先展開話題:“那天我們結束通話以後,再打你電話就不通,聽秦烈說,你被那群人抓走了,有沒有嚇到?爸爸聽了,差點犯了高血壓。”

  徐途忽略最後那句話,夾起塊魚:“秦烈有沒有跟你說,是他救了我?”

  徐越海撂下筷子,回憶了下,秦烈當時只輕描淡寫,報了平安,並未說其他。

  徐途又說:“沒有他,估計我今天也不會坐在這兒了。”

  徐越海撐著桌子,把眼鏡取下來。

  “我的命是他救回來的。”

  他將眼鏡放旁邊,靠回椅背:“提到秦烈,爸爸不得不跟你談談。”

  徐途一挑眉:“談什麼?”

  “你們兩個不合適在一起。”

  “哪兒不合適?”

  徐越海說:“無論家庭背景物質基礎,還是年齡出身,你們都不合適。”

  徐途也不急,輕飄飄地道:“那你覺得什麼算合適?”

  他說:“應該是年輕有為的小伙子,一表人才,謙遜上進,爸爸不需要對方是有錢人,甚至公司以後都要交給你們去打理。”

  徐途也靠向椅背:“你確定這樣的人不是為了你的錢?他們會看上我這樣的?”

  徐越海微慍:“你敢保證,秦烈就不是為了錢?”

  “他什麼為人,你應該比我清楚。”

  一句話把徐越海頂得沒話說,兩人無言片刻,客廳的電視機傳來音樂聲。

  徐越海說:“但這人最起碼要生活在洪陽。”

  徐途重新拿起筷子:“我可以去洛坪。”

  聽到她的話,徐越海胸口起伏了幾次,態度堅決:“如果是這樣的話,爸爸絕對不會同意。”

  她嚼著菜,淡淡說:“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你……”他被她氣得不輕:“就非要跟他在一起?”

  徐途這回懶得答他話了。

  過很久,餐桌那旁深深嘆口氣,似乎妥協的說:“今天不說這些,先吃飯。”

  徐途沒吭聲。

  他說起別的:“明天你要跟爸爸去警局錄口供,把你知道的都告訴警方,配合他們調查。”

  徐途:“銀行的東西取回來了?”

  “已經交給調查組。”徐越海禁不住又說她:“發生這麼大的事,你應該第一時間告訴我,哪有小孩子把話藏在心裡的。”

  “藏習慣了。”

  “你當初就不應該找黃薇。”

  “你說得對,是我害死她,我的錯。”

  徐越海筷子微頓:“爸爸不是這個意思,我……”

  “行了,還讓不讓人吃飯。”徐途忽然間心煩意亂。

  徐越海後面的話卡在喉嚨里,他這回徹底沉默,一頓飯食不知味,餐桌只剩碗筷碰撞的聲音。

  過了會兒,徐途不禁抬頭看他,他端著碗,默默往嘴裡夾米飯。

  半年沒見,他似乎比原來消瘦一些,佝僂著身,孤孤單單坐在桌子的另一邊,看上去有些可憐。

  徐途不由握緊筷子,想到車上秦烈囑咐她那些話。骨肉血緣她逃不過,曾經多愛他,現在就有多恨他。

  有時候看著他慢慢變老,會心疼難受,但每每想到韓佳梅的死,想到她幾乎殘掉的手指,還有他身邊永遠圍繞那幫小明星,她的心就像築起一道圍牆,不由自主硬起來。

  她想,也許她永遠不會真正原諒,隔在兩人中間的,不僅僅是一張長桌,而是一個死掉的韓佳梅。

  這個距離永遠無法縮短,因為韓佳梅再也回不來。

  過很長時間,徐途心中輕輕嘆氣:“這排骨做得不錯,口味適中,很香。”

  另一邊,徐越海端著碗抬起頭,看她半刻,眉眼柔和的笑了:“喜歡讓周嫂明天繼續做。”

  第55章

  警局那邊的流程十分繁瑣, 反覆問話, 反覆做筆錄,徐途有些煩。

  好在每次出去, 都能看見秦烈等在走廊里。

  時間很快, 半個月一晃眼就過去。

  調查組將資料準備完善, 全部移交檢察院,經過等待, 那邊批了文件, 朗庭投毒案以及黃薇命案的卷宗被翻出來,全部重審。

  這之後將是一個無比漫長冗繁的過程。

  好在近期暫時不需要徐途配合, 徐越海和秦烈終於可以鬆一口氣。

  晚上, 秦烈把徐途送到家門口, 兩人在陰影里膩味一陣,他又攆她走。

  此時不比洛坪,在徐越海眼皮子底下,有幾個父親看得上霸著自己女兒, 黑天半夜不讓回家的男人。

  秦烈想得要比徐途多。

  徐途反駁道:“才六點多。”

  已經十月份, 深秋時節,夜晚來得比較早。

  秦烈推著她的背:“回家吃飯。”

  “和你一起吃行不行?我想吃火鍋。”她驀地轉過身, 一把抱住他的腰:“我知道有一家火鍋店特別好吃,不貴的, 我們去吃好不好?”

  秦烈彈她腦門:“又不聽話了?”

  徐途可憐兮兮的, 整張臉埋在他胸前蹭個沒完。天氣轉涼,他不知從哪兒買了件黑色夾克, 裡面的短袖和褲子還是以前的,洗得很乾淨,有股淡淡的肥皂味。

  徐途又蹭幾下,身體軟軟乎乎,手臂藏在他夾克里,粘人得不行。

  秦烈也捨不得放手,往她腦門狠狠親了口:“過兩天我正式拜訪徐總,就能一起吃飯了。”

  “是談結婚的事情嗎?”

  秦烈給氣笑,捏著她下巴晃了晃:“臉皮厚不厚?你剛多大點兒,就想著嫁人。”他心中還是不可抑制的被什麼填滿:“談談你上學的事兒。”

  徐途失望的噘嘴:“噢。”

  他又說:“順便提提別的。”他頓了下:“當然了,還要看徐總同意不同意。”

  徐途一下子跳起來,像炸毛的小獅子:“我們的事兒,他同不同意有什麼關係?”她氣呼呼的指著他:“你要敢因為這個跟我分開,我就,我就……”

  她一時放不出狠話,手指戳著他,表情兇巴巴。

  差點杵到他鼻子,秦烈腦袋往後撤,攥住她的小手,送到嘴邊親了親:“不會的。”

  徐途還沒弄明白,他說不會的,是不會和她分開,還是徐越海不會不同意。剛想再問問,兩束車燈從他們身邊閃過,隔了會兒,竇以從車上晃蕩下來,吊兒郎當往這邊走。

  徐途回洪陽第二天,他就來過,當時她沒搭理他,還在為他打小報告的事情耿耿於懷。

  她哼了聲:“你來幹什麼?”

  竇以笑嘻嘻:“徐叔叫我來吃飯。”他看向旁邊站的男人,伸出手:“好久不見。”

  秦烈笑笑,伸手與他握了握。

  竇以看了眼兩人黏在一起的手,不動聲色轉開:“怎麼不進去,站這兒幹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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