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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岑想逮她沒逮住,轉頭看旁邊的人,目光陰狠:“給老子追。”

  矮瘦男人疼得直吸氣,被高岑踹一腳,弓著身鑽入樹叢里。

  但這片林子太大了,植被密布,沒有路,每一株都太高,更看不到盡頭。等同於大海撈針。

  沒多久幾人就回來,高岑背著手,眼中的狠厲情緒暴露無遺,猛踹旁邊的人:“一群廢物。”

  高個揉著腿,忽然想到:“高總,還有個辦法。”

  “放。”

  “去那個叫秦烈的男人家裡,他們住一起,我就不相信,他找不到她。”

  高岑狠狠吐了口氣,抬眼看天色,又掃一眼腕錶時間,剛剛六點半。@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他率先往下:“走。”

  ***

  徐途辨不清方向,只知道一直往前跑,忍著肩膀上傳來的劇痛,不斷撥開面前的樹枝。

  她知道她不能停下,如果被他們捉到,可能命就沒了,徐途深刻的清楚,那些交出東西就兩清的說法都是騙人的,她是他們害死黃薇的目擊證人,即使證物銷毀,又怎麼允許她這樣的定時炸彈繼續存活。

  樹枝在她臉上劃開一道道小口子,徐途忽略那些疼,周圍極安靜,能聽見心臟里傳出的咚咚聲。

  前路未知,說不準誰會從前方突然冒出來,她嗓子中嗚咽出聲,吸吸鼻,用力抹了把眼睛,用最快的速度順坡度往下跑。

  不知跑多久,前面的植被越來越稀疏,天色慢慢暗下來,眼前出現零星幾處燈火。

  半空炊煙裊裊,有淡淡的燒柴味兒和食物香味兒飄過來。

  徐途暗暗鬆口氣,警惕的看周圍,從山下跑回家這一路躲躲藏藏,速度比剛才慢數倍。

  她從後牆邊拐過來,看見那扇半開的鐵門才鬆口氣,拖著卸力般的身體扶住門板,聽見裡面傳出的交談聲,卻徒然一頓。

  秦烈說:“我不知道她去了哪兒。”

  “別他媽在這兒耍花腔,她就住你家,你能不知道。”

  “她今天下課就沒回來。”秦烈現在反倒鎮定自若,他們能找到這兒,說明徐途此刻是安全的。

  徐途後背慢慢靠回牆壁上,聽著遠遠的聲音,卻看不見院子裡膠著的情形。

  高岑坐在長桌邊,旁邊摟著秦梓悅,其他幾人把秦烈圍中間,小波抱著其他三個孩子躲在角落裡。

  秦烈說:“我現在摸不清狀況,你們哪路人?突然跑到我家裡要人,總要讓我知道為什麼。”

  展強說:“你不需要知道,只要交人就行。”

  “交不了。”

  高岑抬起頭看他,開口:“為什麼?”

  “人不在。”

  他笑了笑,手掌覆在小姑娘的腦袋上,一下一下撫摸著。秦梓悅剛才叫了聲爸爸,就被這人擒過來,此刻嚇得只會默默流眼淚。

  高岑手滑下去,抓住秦梓悅頭髮,迫使她高昂起頭。

  秦梓悅咬著唇,眼淚流得更凶。

  秦烈收緊拳,看一眼秦梓悅:“你先放了她……”

  沒等說完,高個的尖刀抵在他脖子上,狠踹一腳:“到底交不交。”

  秦烈腳步踉蹌,拍了拍褲子,卻沒還手:“現在不行,他父親把她託付給我管半年,下月期限才到,這中間不能出差錯。”

  高岑笑了笑:“還挺重情。”他面色忽地轉冷:“之後就行?”

  徐途衣擺揪成團,腦袋快垂到胸口,她咬緊唇,忘記了呼吸。

  過很久,那無比熟悉的人終於說出一個字:“行。”秦烈聲音無情:“之後跟我沒關係。”

  徐途心中突然一疼,明知他說的是假話,卻還是有些難受,就好像唯一能抱住的浮木也快要被水沖走了。

  她身體在高度緊張下,抑制不住發抖,心想著,裡面的人只為抓她,應該不會真對秦烈他們怎麼樣。

  徐途打起精神,快速往來路看了看,想片刻,又逃走了。

  秦烈說完這句,院子裡一時寂靜無聲,秦梓悅剛開始還壓抑的哭著,這會兒終於忍不住,嗓中嗚咽不斷。

  高岑看他半晌,慢慢站起來:“什麼期限我不管,總之給你一天時間,把那臭丫頭給我帶過來。”他一把扯起秦梓悅:“你閨女先跟我走,明天晚上你帶人來,到攀禹鎮外的廢工廠找我。”

  他說:“拿她換你閨女,這買賣很公平。”

  秦梓悅哇一聲哭出來。

  秦烈冷聲:“不行。”

  高個舉著那把尖刀又往前頂了頂,秦烈反手一扣,將他手臂扭轉,尖刀應聲落地,他踹一腳他小腹,高個哀嚎著飛出去。

  秦烈幾步跨到高岑面前,要牽秦梓悅的手,沒等碰到,額頭突然頂上一個冷硬物件兒。

  ……

  夜幕完全降臨,徐途卻始終沒回來。

  院子裡只有三個男人,阿夫和邢大偉得到消息也趕過來。

  秦烈手肘撐在膝蓋上,眼睛望著門口,面前地面菸蒂凝聚成小山,灰燼隨風吹走。

  過很久,他騰地站起來,拿指肚碾滅煙,疾步往外沖。

  阿夫攔住他:“幹什麼去?”

  “去找徐途。”

  “你知道她在哪兒?”

  “大概想到了。”

  阿夫皺了下眉:“我和偉哥跟你一塊兒去。”

  “不用。”秦烈腳步停了停,拍拍他的肩:“把小波和孩子們先帶你家去。”

  第48章

  秦烈在黑夜中快速行走, 他穿過洛坪小學,往東, 直接奔著洛坪湖的方向去。

  以往帶徐途去的地方實在少,除此之外, 他不知道應該去哪兒找她。

  他試著按照她的思路想,徐途很聰明,一定知道村子裡不安全, 不會傻傻待在這兒,相反,洛坪湖人煙罕至, 周圍地勢又崎嶇隱秘, 外面進來的人絕對不會輕易找到。他又回想,曾跟她提過, 小瀑布後面有個山洞,兒時摸來魚,都拿去裡面生火烤。

  山洞更加隱蔽,在不起眼的角落, 前面樹叢掩映,是個很好的藏身場所。

  秦烈下意識向後看了眼, 步伐加快, 更加堅定徐途會在洛坪湖。

  平常半小時的腳程,他一刻鐘就走到。

  站在山道邊緣,秦烈往遠處的湖面望了望,皓月當空, 灑下層層疊疊的銀光。

  瀑布不停歇的流淌,岸邊一個人影都沒有。

  此處無比寂靜,完全沒有危險降臨的緊迫感。

  秦烈沒有急著下去,他靠在樹幹上,從兜里拿出煙來卷,眼睛如鷹一般四處搜尋,不放過任何漆黑角落。

  他環手點著煙,送到嘴邊猛吸一口,周圍靜悄悄,只有樹葉擺動和夜鶯的鳴叫聲。

  秦烈又往湖邊望了眼,挺直身,這次速度極快,嘴唇緊促的搗幾口,菸頭扔地上踩滅,撐起手臂,敏捷跳下去。

  他雙腳落地,耳邊是鞋子踩在石子兒上的聲音,在這樣的夜晚,顯得更加空曠寂靜。

  秦烈一路走來,沿著岸邊,拐過一處突出的石壁,再向後看,來時的山路已經完全擋在視線以外。他跳過窄淺的溪流,借著月光向小瀑布的旁邊走。

  山洞裡陰cháo無比,卻異常寬敞,腳下幾乎沒有平坦的路,遍布大大小小的石頭,角落還有水滴順石壁落下來,砸在地上,啪嗒一聲響。

  徐途抱膝坐在洞口旁邊的凹角里,靜靜數著落水聲。

  洞口外除了一絲月光,整個洞穴黑暗無比,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剛剛那種滅頂的恐懼感已經挨過去,不知已經坐了多久,她慢慢呼吸,靜靜的等待著。

  時間仿佛比以往要漫長,她點開手機看了眼,記下時間,又趕緊鎖上屏幕。眼前再次陷入黑暗,她攥緊手機,整張臉都埋進膝蓋里。

  不知不覺,徐途以為自己已經睡著,卻在下一刻,猛然驚醒。

  她目不轉睛的盯著洞口,只感覺有腳步聲慢慢靠近。

  徐途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一下下,仿佛要衝出喉嚨。

  她不自覺往下咽了咽,手摸下去,握住來時撿的木棍。

  突然,洞口旁的樹枝擺動幾下,又戛然而止,隔幾秒,有人壓著嗓子:“徐途。”

  徐途手中木棍啪一聲掉地上,響動異常清晰。

  外頭所有聲音都靜止,卻在下一秒,洞口的樹枝被人豁然撥開,他更大聲:“徐途。”

  那人背著月光,寬大的身軀幾乎擋住全部洞口,面目隱在黑暗中,但他失紊的氣息,他叫她名字時的語氣,讓她第一時間聽出他的聲音。

  徐途從地上跳起,一頭扎進他懷裡,隨之低低的嗚咽聲也衝口而出,再也不需要壓抑。

  秦烈將她抱滿懷,手掌罩住她的後腦勺緊緊扣入胸膛,他手臂夾緊,下了要將她揉碎一般的力量。

  失而復得。

  秦烈急促的喘息著,緊緊閉上眼,又緩慢睜開,他知道,從前做的決定,都將在這一瞬間被推翻,重新有了抉擇。

  兩人抱著往山洞裡走幾步,秦烈的手插入她發間,手指收緊,迫使她抬起頭來看他。

  洞中黑暗,其實什麼也看不到。

  秦烈簡短的問:“有沒有事兒?”

  徐途嗓子已經干啞得不像話,帶著委屈的哭音兒:“……你怎麼現在才來。”她又要往他懷裡鑽。

  秦烈沒讓,扥住她髮根,憑藉直覺壓下頭,嘴唇碰到她的下巴,隨之往上,一口含住她的唇。

  這個吻來的無比激烈和不顧一切,大舌衝進去,不斷攪擾吸吮,彼此唇齒之間水津津,秦烈像頭可怕的獸,要將她生吞,從來都沒這樣衝動和失控過。

  徐途勉強抵擋,口中嗚咽不斷。

  不知過多久,秦烈艱難的分開唇舌,身體驟然離開,黑暗中傳來布料摩擦的窸窣聲。

  徐途舔了下紅腫的下唇,伸出手臂,指尖碰到他光裸的皮膚。她頓了下,手掌覆上去,他的身體沒有一絲贅肉,腹部被一塊塊形狀規整的肌肉密布著,觸手堅硬。

  徐途隱隱感覺接下來要發生什麼,精神高度緊張之下,這种放縱,讓兩個人的結合更加無畏。

  她的身體熱起來,不禁前傾,在他胸口印下一個吻。

  秦烈抽了口氣,動作更加迅速,手向下,皮帶嗒一聲彈開了。

  他將自己剝精光。另一邊,在她身上摸索,從口袋裡掏出手機:“解鎖,開手電。”

  秦烈冷聲命令。徐途照做。

  頃刻間,強烈的光亮照在石壁上,兩人站在洞中,終於見到彼此,明明分開沒多久,卻有恍若隔世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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