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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逗留了會兒,游松又拿起文件翻了翻,業主信息尚算完整,劉德順、安成海、梅麗、董強,一共四個人,上面填有完整的個人信息和聯繫方式。
游松眼睛挪到文件低端,簽名下面的日期都是上個月的。
近一個月時間,四份合同。
大膽假設,如果存在問題,那之前不知銷毀了多少份。
游松皺眉,完全猜不透呂昌民的用意。
他拿手碰了下余男:“找人查查這些人。”
余男眨眨眼:“要我查?”
“怎麼?”這裡不是濟南,游松剛來不久,基本可以算人生地不熟。
余男不明白,“怎麼查?”
游松想起什麼,冷哼:“你不有挺多那種邪門歪道的朋友嗎?”
余男想起那位朋友,笑了下,把文件往包里裝:“行,我改天去問問他。”
“問誰?”
余男說“邪門歪道的朋友。”
游松一皺眉,把文件撤出來扔桌上,沖張碩說“你去查,找個私家偵探,靠譜點兒的。”
“消息要具體,我要對方家人,包括親戚朋友的詳細信息,工作單位,平時活動行蹤,還有幾人的私交。”他頓了頓,“讓人盡力辦事,要多少照給。”
“行。”張碩叼著煙,把文件捲起,束在懷裡。
幾人走出房間。
游松抬頭看了眼,滿天星辰,密布在墨藍的天幕上,耀眼明亮。
已經是深秋,冷蕭的寒意令空氣都清冽起來。
這裡不及濟南,即便到冬天也不會漫天雪絮,枝葉凋零。
唯一剛勁的是風,在北方,冷風割面,而大理,風會悄悄鑽進骨髓里。
他收緊衣服,轉過頭,余男在他旁邊,兩人共同走進小巷,出了巷子錯綜複雜會出現很多條路。
各奔東西,分道左右,
他忽然想讓前面的路再長點兒。
游松收回視線,問:“明天你送還是我送?”
余男沉默了一會兒:“我送吧,我家離機場近,你別總往那邊跑,儘量避開點。”
游松只‘嗯’一聲,也沒話說了。
巷子變窄,余男想起一件事,在包里翻幾下,交給游松一樣東西。
游松一頓,“什麼意思?”
“密碼是六個零。”余男望著他:“我先給你這麼多,他回去看病的錢還要你先墊著,”她稍微停頓:“我以後在慢慢還給你。”
游松忽然停住,眼裡一抹柔色瞬間凝住,雙眸陰鶩,緊盯著她。
張碩走一半,發現兩人站著不動了,巷口窄小,站下他們幾乎沒有多餘空隙。
他喊了聲:“走啊!”
沒人理他,他卻隱隱覺出氣氛不對,兩人沉默對峙,像戰爭爆發前的平靜,張碩在原地站了會兒,咳一聲:“我回車裡等你啊,游哥。”
游松沒回答,眼睛一眨不眨盯著余男。
余男低下頭:“那我也走了。”
卻沒走成,游松把她甩牆角上,‘砰’一聲響,余男捂住手臂,咬唇看他。
游松晃了晃手裡的卡:“裡邊兒多少錢?”
“幾萬。”
“幾萬?”
“四萬。”
游松笑了下,“就這點兒?差的還很遠。”
“我知道,但現在只有這麼多。”
游松想把她捏碎,上前一步,掐住余男臉頰,“換種方式也行。”
頭頂一盞昏黃的燈,籠罩著兩個人的身影,四周頹敗荒涼,雜草叢生。余男擠在角落,掌心緊貼著牆壁,指尖抓了抓,觸到乾枯的苔蘚,是一種粗糙的觸感。
路燈像一道光柱,下面飛舞細小的塵埃,慢慢往下墜。
地上的影子不分你我,越纏越緊。
游松狠狠啃噬她的唇,多日的魂牽夢素,終於恢復最親密的距離,卻是通過這種方式。
他專注舌下的每一分觸感,寸寸肌膚,舔舐,吸吮。雙臂緊收,想把她嵌進靈魂里。
游松用牙咬她,所有思念和疼痛洶湧而至,他恨她,恨她讓他優柔寡斷,恨她讓他迷失,恨她讓他疼。
牙齒徒然閉合,余男悶聲顫抖,兩人同時嘗到一股咸澀。
他想讓她疼,像他一樣疼。
余男沒反抗,也不回應,任他動作。
漸漸的,游松不滿足,他懷念那個熱血沸騰的雨夜,想念她那天的縱情放肆。
他捧著她的臉,親吻著,抽出一隻手摸上她褲腰。
褲扣‘噠’一聲鬆開,一隻手覆在他手上,游松停下。
離開寸許,他看清了她的眼,烏黑的瞳仁里透著冷淡和疏離,余男譏諷的笑,“我們還真逃脫不了這種關係。”
游松心一涼,下意識退後一步,冷著聲 “什麼?”
“炮.友。”
這晚,不歡而散。
第二天,余男送蔣奇峰去機場,兩人無話。
余男幫他提著行李,還是來時那個包,癟癟囊囊,她拿在手裡卻有些分量。
蔣奇峰背著手,先她一步走在前面。
機場嘈雜,余男幫他換好登機牌,他低著頭接過,沒看她一眼,“回吧,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