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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松道謝,用勺子挖起豆花。
顫巍巍的,白瑩透亮。
放進嘴裡,滑不留口,舌頭輕輕一抿,全部化掉,像清水,留不住。進入喉嚨,舌尖仍留餘味,微甜,帶著豆香。
他聽耳邊有人問:“好吃麼?”
他答“好吃。”
“什麼好吃?”
游松又吃下一塊兒“...豆花。”
余男不說話了。
他卻問:“要嘗嘗麼?”
對話似曾相識。
氣氛怪異。
張碩佯裝扒飯,偷偷從飯碗裡抬起眼。
她沒接話,張碩試著說:“要不我嘗嘗?”
游松:“滾。”
余男笑出聲,是那種極輕的,淡淡的笑。
清風帶動窗邊的風鈴,鈴鐺與風共舞,湊出清脆悅耳的調子。
風在吹,聲音很動聽,笑聲,風鈴聲。
***
吃過午飯,後面大概還有四個小時行程。
路途平坦。可以一路睡下去。
下午四點鐘,車子進入瀘沽湖景區。
余男去買票,游松下車抽菸。
透過景區大門,已經隱約看見湖水;天空是瓦藍瓦藍,藍的一眼望不到邊際;雲很高,像一團團柳絮掛在天上;周圍翠山環抱,擁著這片湖水。
余男買票回來見他在抽菸。
索性也在外面抻抻筋骨。
游松指尖夾著煙,垂在身側,沒有抽,上面已經結了一節菸灰。
他半靠著車門,看向遠方,黑亮的眸子裡倒映出大自然的色彩。
游松說:“這地方不錯。”
余男目光落在他身上,游松仍然沒看她,手指微微動了下,菸灰輕飄飄散在風裡。
這一路,她第一次聽他有這樣的評價。
作者有話要說: 男主不要臉...
☆、游&魚11
老胡把幾人送入景區就開車離開。
余男之前聯繫的客棧在里格半島,趕上旅遊旺季,那邊幾乎客滿。
無法,只能聯絡位於三家村的一個客棧,村落不出名,住宿條件相對寬裕。
余男之前帶團去過一次,客棧老闆是摩梭人,五十來歲,人很好客。
他們到時,已經沒有方便導遊住的宿舍,他們這次開了三間房。
這裡住宿環境不及麗江,貴在臨湖而建,窗外看去,就是湖水傍著藍天,和遠處女神山遙遙相望。
趕上天氣佳,還可以從房間落地窗直接看日出。
辦好入住已經下午四點,余男囑咐大家放下行李去尼賽村轉一圈。
幾人在客棧門口集合,游松遲遲沒下來。
問張碩。說他在洗澡。
余男無語,讓其他人在附近轉轉,她在門口等他。
二十分鐘後,游松神清氣爽的下來,余男注意到他換了衣服,淺色寬鬆T恤和黑色運動褲。
頭一次見他穿淺色,視覺上,衣服包裹下的皮膚更加黝黑強壯。
他發上還掛著水珠,眼睛霧蒙蒙,像罩著一層濕氣。
他走過來,余男皺眉看時間。
游松說:“抱歉,又沒配合你。”
語氣卻相當坦然。
余男轉身“走吧。”
去尼賽村需要做坐船,岸邊停靠一排排豬槽船,上面有摩梭女人撐篙。
他們找了一艘上去。
摩梭女人會講普通話,性格十分豪放,行到湖中央,開始引吭高歌。
一艘艘豬槽船,有去有回,劃破原本平靜無波的湖面,連同藍天與遠山的倒影一同模糊了。
到處都有摩梭女人撐篙,數道清亮歌聲響徹山谷。
張碩‘目不暇接’,靠近游松說“我終於知道余導說,‘倒時你就不這麼想’是啥意思了?”
游松一臉瞭然,卻故意問;“啥意思?”
張碩感嘆搖頭,最後蹦出四個字“駕馭不了。”
游松哼笑一聲。
張碩咂嘴,自語:“太兇悍。”
由於飲食習俗的差異,導致摩梭女人要比漢人壯實,而且一般較高。長期經高原氣候洗禮,皮膚乾裂粗糙,臉頰酡紅。
所以缺少女性該有的陰柔美。
游松聽著他的話,目光不自覺落到余男身上,他坐船尾,她則在船頭,中間隔著章啟慧和石明。
他視線所及她纖細的脖頸,小巧的下頦,光潔的額頭。
無論和前面的章啟慧比,還是和後面的摩梭女人比,整個人都過分的精巧和細緻。
游松上下打量,最後對上一雙清亮的眸,湖水掩映下顯得特別涼薄。
她終於意識到他的注視,翻一下眼白,轉頭看向湖面。
游松失笑,也不再看她。
尼賽村和里格半島比起來寧靜許多,民居依在湖畔,沒有冗雜的攤販,少了商業氣息,更適合放鬆心情。
這裡有個著名的景點叫情人樹,他們到時看見有新人在附近拍婚紗照。
章啟慧歡天喜地跑過去湊熱鬧,順便拉上張碩幫他們拍照。
游松往後面岩石上坐下,從鼻孔里‘哼’出一聲。
余男站在他旁邊:“怎麼?”
游松說:“難以理解。”
余男眼神跟過去,石明擁著章啟慧站在兩顆情人樹中間,笑容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