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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慢慢說了一遍,大夥都悶頭記。
余男看游松,“你不記?”
他塊頭很大,獨占一排,橫在最前面,實在讓人無法忽視。
後面角落裡的石明幾乎被他全部擋住。
他雙手環胸,上臂隆起緊實的肌肉。兩腿岔開,膝蓋幾乎頂到前排座椅。
...很霸道的姿態。
“記住了。”
余男:“...”
張碩插話:“他腦袋好使,過腦不忘,之前老用這招釣馬子,以智商優勢吸引美女眼球。”
他語調酸溜溜的,游松側目,逗他;“你羨慕?”
張碩哼一聲,被戳痛處,自動閉嘴。章啟慧歡快接話,“真噠,游哥,你智商多少?”
余男沒在管他們閒聊,趁著脖子繞過游松,從旁邊看石明:“石明,記好沒?”
石明答“記好了。”
“好。”她又說:“大家把電話報給我。”
章啟慧趴上前面椅背,舉手:“我先來,我先來。”
***
車子行了半個來小時,突然變道,從公路上拐下來,兩旁是清一色白牆灰瓦的白族民居,一棟棟錯落有致,門前有白族大娘納涼做活計,還有三兩個孩童嬉笑打鬧。
一條羊腸小道曲徑幽深,轉過一個彎,驀地豁然開朗,前方出現洱海一角,湛藍湖水平靜流淌。
有漁船從面前經過,漁民站在船頭,帶著斗笠,撐著篙,吼起兩嗓子。
遠處蒼山如黛,連綿起伏,山頂煙霧寥寥,猶如海市蜃樓。
眼前畫面和諧而安寧。
車靠邊停穩,余男下車前交代自由活動十分鐘,可以拍照或去廁所,不要走遠。
這裡是大理最有名的臨湖客棧群,客棧樣式頗具特色,或古色淡雅,或小資文藝,兩三層的小樓棟棟依湖而建,臨湖有長廊和桌椅,供遊人小憩或拍照。
章啟慧最先跳下車,興奮的啊啊大叫,拉了石明去拍照。
游松最後下車,空氣清新,忍不住松松筋骨,扭動脖子。
張碩攤開手臂喟嘆:“來去匆匆的沒啥感覺,這次的景色倒是好。”
游松說:“心態不一樣。”
張碩眨眨眼:“心態好還是人好?”
游松勾唇,意味不明:“都好。”
張碩湊近他嗅了嗅:“我聞到股騷味兒。”說完哈哈笑,“你這狼虎之年的,可以理解。”
他抬腿踹他“滾蛋。”
張碩拍掉屁股上的鞋印兒:“走啊,去拍照。”
游松低頭點菸,朝他擺擺手。
張碩也不勸,獨自向遠處的兩人跑去。
游松往前走了一段,半靠在一處欄杆旁默默抽菸,眼睛看向右側小路。
是剛才余男消失的方向。
一根煙燃到盡頭,在欄杆處碾滅,四處看了看,將菸蒂揣回兜里。
遠處,章啟慧和石明拍完,又拉著張碩拍,各種擺pose,完全把他當成背景,張碩動作僵硬,石明則一臉無奈和縱容。
游松笑笑,又點起一根煙。
剛抽了兩口,就見右側小路的人回來了。
余男肩上多了個小巧的雙肩包,手裡提著碩大旅行包,看去重量不輕,小小的人,提著有些吃力。
游松盯著她看,微佝僂著背,沒動。
余男似乎往這邊瞟了一眼,身形一頓,朝他走來。
那人臀部抵在欄杆上,肩膀寬厚,舒展最放鬆的姿態。單腿微曲,單腿直立,腿型修長而健碩。
他眼神坦蕩,追隨她的步伐。
身後湖水瀲灩,他卻泰然自若,只有鼻端煙霧繚繞,畫面一動一靜,仿佛相機隨便一框,就能捕捉一幅頗具質感的照片。
余男在他面前站定。
他太高,即使是半靠姿勢,她也需要微微抬頭。
游松架起一隻胳膊,另一隻手肘墊在上面,夾著煙。
他手臂很壯,體毛重,皮膚粗糙,手掌寬厚,像沒進化完整的...‘獸’。但線條還算流暢,連接手背有清晰的脈絡,一條條,舒展交錯,狂野又賁張。
余男打量一陣,不躲不閃對上那雙深眸,目光靜若寒譚。
游鬆手指動了動,煙還沒到嘴邊,她忽然踮腳奪下他的煙。
他豎起的手指還立在唇邊,也沒腦,問:“不准抽菸?”
余男屈身撿起地上一節煙尾,連同剛才搶下那半根,同時放入右臀口袋。
“隨地亂扔就別抽。”
游松沒解釋。
他看著她,眼角染了笑。有細細的風在兩人之間流淌,她衣上的流蘇輕輕的盪。
游松說:“旅遊局的規定?”
余男笑“基本道德,小孩子都懂。”
游松知道,余男在報復他之前摸了她的腰,剛才夾煙的手指抵了抵額頭,沒言語。
張碩朝他們方向喊:“幹什麼呢?走不走?”
那三人玩夠了,歡聲笑語的回來。
余男說:“上車。”
她轉身,往停車方向走。
走了幾步,感覺身後的人跟了上來,急步勁風,下一秒,提著包的手空了。
那人胸膛幾乎與她相貼,她肩膀一顫,耳尖沾染陌生溫度:“記住,欠我一根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