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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這叫什麼?是不是就是俗話說的狗改不了吃.屎?”赫定川在外面叉著腰幸災樂禍。

  溫寅不語,走進棚內輕聲道,“沒事吧?”

  杜梨知打量溫寅,見他面色自然,沒有嘲笑也沒有失望和任何焦急的神色,片刻搖搖頭。

  “昨晚沒睡好?”

  杜梨知昨天是失眠了,雖然他很想好好地養精蓄銳今天一張口就能驚艷住全場,但是他沒辦法自欺欺人,他有壓力,這三四個月的沉寂幾乎打破了他前七年累計起來的所有驕傲和自以為是,他杜梨知並不是天下無敵唯我獨尊的,不同於酒吧的即興表演,現如今的他在這些專業人士眼裡也許只不過是一個快要過氣的歌手,唱砸了,也許更符合他們的期待。

  可是杜梨知不信命,他也不願意被別人看笑話,他從小就好強,這些人越是要他趴下,他就偏要穩穩地站著。

  “有點鎖喉,我一個人出去想想。”他推開溫寅,走了出去。

  “嘖嘖嘖……”赫定川在杜梨知背後賤賤地發出一串噪音,被溫寅一瞥,不情不願地閉嘴了。

  就在所有工作人員都有些不耐的時候,杜梨知進來了,他的劉海濕了一大片,鬢角處也在淌著水,整個人都帶了一股寒氣,不知道洗了幾把冷水臉。

  “抱歉,我們重新開始吧。”

  一瞬間不止赫定川一愣,姚妤和在場的人都愣了愣,剛才杜梨知是在……道歉?他們的耳朵難道生瘡了?

  姚妤咳了咳,示意大家快各就各位,一時氣氛有點詭異,等到杜梨知開口時他們的心思才被慢慢吊了回去。當然,前兩次杜梨知還是唱偏了,姚妤沒有喊停,到第三次開始就漸入佳境了。

  《關東舊影》這部片子充滿了戰爭的陰霾,但並無直接描寫炮火槍彈的場面,而是以一個東北小家庭為背景,從他們的感情出發,細膩的體現了戰事期間分離的悲苦和堅守的頑強,基調是灰色的,意義卻又是積極向上的,時不時還有些黑色幽默出現,充滿了各種矛盾衝突,連帶著它的主題曲的要求也格外的高。

  不能太慷慨激昂,熱血奮進,也不能像當時南方的靡靡之音,軟綿膩骨,它要在穹勁有力中隱約含著國破山河的蒼涼,蕭條淒淒里又要不放棄生存的希望。總之按赫定川的話來說,就是要你硬你不能太硬,要你軟你不能塌了,反正就是折騰人。

  而杜梨知的聲線就太符合這個要求了,低音清越悠長,高音又不顯得刺耳,中音則穿透力十足,他的音域非常寬,基本功也好,氣長的就像用不完一樣,《舊年遲》這首歌,的確就像是為了他量身打造一般。

  等到唱了三、四遍,赫定川徹底沒了脾氣,他對溫寅說,“好吧,你贏了。”

  姚妤轉頭詢問是不是現在就直接開錄?溫寅卻道,“不要用嗓過度,下周再來吧。”

  赫定川雖然有點鬱悶,但主題曲人選搞定也算解決了一樁大事,由他做東,請大家吃飯。杜梨知本不想同行的,但連姚妤都走過來提出邀請,重新被人重視的感覺太他媽好了,杜梨知屁股後面的尾巴甩了甩,還是點頭了。

  飯店就定在隔壁,工作人員一桌,幾個負責人一桌,才點好菜成驕也來了,對於老是看見他,杜梨知早就見怪不怪了,但別人就沒那麼平靜了,簽名的合照的,相比於杜梨知的待遇,那可是天差地別,杜梨知才被填滿的一點點虛榮心又清了空。

  溫寅倒是始終老神在在的坐著一動不動,好像外界發生什麼事都和他沒關係一樣。沒多久成驕脫離了包圍,走過來一見溫寅的態度和赫定川懨懨的表情就差不多明白了,然而他還是笑笑著明知故問道,“怎麼樣?還順利吧?”

  溫寅不說話,赫定川憋了半天冷哼了一聲作答,最後還是姚妤道,“荔枝唱得不錯,很符合預期效果。”

  杜梨知的尾巴在成驕投來目光後又悄悄的豎了起來,面上還要故作淡定的喝著橙汁。

  成驕道,“能讓你這麼說應該是非常好了,如果有機會,正式開錄的時候,希望我也可以聽到。”

  赫定川繼續冷哼,叉子都要塞到鼻孔里去了,“既然這麼欣賞,這位大明星的下家不是還沒有著落嗎,你何不收了他?”

  這話一出,場內所有人都頓住了,連溫寅都停了筷子,杜梨知更是險些把嘴裡的橙汁都噴出來!

  ☆、第三十四章

  赫定川這句話說完,場面陷入了短暫的僵持狀態。片刻,成驕笑笑,臉上倒是沒有尷尬和勉強的神色,很是自然。

  “好啊,我的公司正好在網羅有發展前途的藝人,荔枝的實力大家都心知肚明了,如果他能來,我是求之不得啊,這麼一說我倒覺得這個提議很不錯。荔枝,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杜梨知很快鎮定下來,甚至帶了些調侃道,“你敢收我?”

  作為罪魁禍首的赫定川一聽這話馬上來了精神,“怎麼?看不起人?我實話告訴你,這演藝圈成驕要想,還沒他不敢接的人呢。”

  溫寅在此時招手讓侍者快點上酒,“好了好了,還沒喝就這麼快醉了,是不是趁機想給自己省酒錢啊?”

  他給大家找了個台階下,於是眾人樂樂呵呵的就把這一段揭過了,赫定川也知道自己有點說錯話,誰都沒再提。杜梨知看著成驕心裡卻暗自懷疑起來,他曾經聽到過成驕是有點背景的傳言,據說來頭還不小,不過他平時為人低調,也沒什麼切實證據證明過這一說法,沒想到竟然有可能是真的嗎?其實仔細想想也對,這圈子誰沒個撐腰的啊,要想爬到他這個地位,一般的小兵小卒哪是靠得住的。

  杜梨知琢磨了一會兒,心裡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酒過三巡,大家該鬧的鬧過了,今天便到此為止了,杜梨知倒是難得的滴酒未沾,不是他不想喝,而是他每次拿起酒杯來都會莫名其妙的被溫寅打斷,最後索性公開了說,他要開車,不能碰酒。眾人一聽自然也沒人會來找他,杜梨知只能念叨“管的真寬”的繼續喝他的橙汁。

  就在大家起身要離開餐廳的時候,隔壁的包廂門也在此時打開,這裡靠近ZV公司,算是藝人頻出的店,果然一見就是圈裡的熟人,三三兩兩正打著招呼,就聽一聲輕喚響起。

  “阿寅?”

  一個男人快步走出人群,來到杜梨知他們面前,他看著溫寅的眼神帶著熱切,顯然非常激動,正是杜梨知那天在琴行和家門口都遇見的人,叫……戚什麼來著?

  “阿寅……”那人又叫了一遍。

  溫寅看著他,片刻點點頭,“你好,好久不見了。”

  溫寅的口氣不卑不亢,不顯得生疏倒也不見熱絡,這對那個男人來說顯然像是一盆冷水兜頭的澆熄了他的興奮,臉色當下就有些泛白。

  “憬然,回國了怎麼不打個電話呢?”還是成驕,適時的出聲打破了這個微妙的氣氛和兩旁一群研判的目光。

  戚憬然見到成驕這才整了整臉色,“呵,我前兩天剛下的飛機,公司忙著開會安排行程,剛也在談演奏會的事,本想等閒下來找你們再一起好好聚聚的。”他的視線掠過赫定川,又落到溫寅身上。

  相比於成驕的好聲好氣,赫定川就不怎麼客氣了,那臉上的冷笑不亞於面對杜梨知的時候,甚至有更勝一籌的趨勢,“啊喲,不必了,你是大忙人,大演奏家,難得回國一次,我們就不浪費你的時間了。”

  戚憬然的笑容一頓,“沒有,等我忙完這一陣就好了,到時一定請你們吃飯。”

  赫定川回以冷哼。

  溫寅不想讓別人看了笑話,便道,“大家也都忙了一天,今天就這樣散了吧。”

  他這麼一說圍觀者也不好繼續留下,於是打著哈哈各自離去,溫寅他們也想走,戚憬然又追了過來。

  “阿寅,你的身體好些了嗎?”一邊說一邊向他的耳朵瞄去。

  溫寅道,“你也看見了,現在很好。”

  戚憬然還想問,成驕打斷道,“憬然,你才剛回國,有些話我們慢慢說。”

  戚憬然這才停了腳步,“那……留個電話吧,也好方便聯繫。”

  溫寅想了想,還是和他交換了手機號碼。

  臨走時,戚憬然的視線正對上杜梨知的,顯然認出了對方就是那天亂給消息的人,不由皺了皺眉,杜梨知卻直接回了個白眼給他。

  成驕還要趕回公司,赫定川還要趕回片場,溫寅當然還是由杜梨知義不容辭的帶回去了,杜梨知深切懷疑這小子是不是一開始就打著讓他做免費車夫的算盤才不讓他喝酒。

  回去的路上,溫寅十分沉默,杜梨知也難得沒有聒噪,腦子裡卻不禁暗暗猜測起溫寅和那誰誰的關係來。從赫二逼的表現來看,似乎是鬧得不太愉快的樣子,難道是一方飛黃騰達後嫌棄一方身有殘疾就狠心拋棄?還是情海生變,一方結識小三被當場抓jian,繼而遠走他國,現在回來重拾舊愛?

  “小心——!”

  就在杜梨知神遊其間,前路猛地竄過一隻貓貓狗狗的,嚇得杜梨知忙急踩剎車,險些一頭撞到方向盤上去,一回頭卻看見溫寅的臉就近在咫尺。

  溫寅面帶懷疑,湊近聞了聞,“想什麼呢?不是沒喝酒嗎?”

  杜梨知近距離對著這張臉忽然心頭一跳,忙一把將他推開了去,“幹嘛你,我有看路啊,誰知道那東西會突然衝出來。”他總不見得說我在揣度你和你老情人的過去,而且模擬出了N個狗血版本,一不小心就太入迷了吧。

  溫寅無奈地搖搖頭,接下來杜梨知沒敢再開小差,兩人總算安全地回到了家。

  夜半時分,溫寅上了露台,已是四月的天氣,迎面吹來夾雜著早春氣息的夜風,頗為濕冷。他沒有開燈,除了隱約的月光,四面一片漆黑。

  忽然,一邊傳來一個陰測測顫巍巍地氣聲,“餵~~~~~~~~”

  溫寅沒動。

  “你~~在~~~干~~~什~~麼~~啊?”那聲音又響了起來。

  溫寅回過頭去,“這麼晚還不睡?”

  片刻,隔壁亮起一盞小燈,蹲在角落的杜梨知慢慢探出頭來,不慡道,“沒勁,你怎麼不怕鬼?”

  溫寅瞥了眼他手裡拿的啤酒,“我一來就聽見你喝酒的聲音了。”咕咚咕咚,在這靜夜想忽略都難。

  “切!”杜梨知捏了捏易拉罐,“你自己還不是半夜不睡?幹嘛?有心事啊?”是懷念舊情睡不著吧。

  溫寅朝他伸出手,杜梨知斜他,“做什麼?”

  “給我一罐。”

  “我就這一罐!”

  溫寅沒猶豫,“那給我喝一口。”

  杜梨知瞪眼,和他做了半晌眼神的拉鋸後,還是大方了一次,“給我留點。”

  溫寅就著他喝過的地方灌了一口,模樣倒頗為瀟灑,“那件事你其實可以考慮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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