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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媒體粉絲的質疑,柯娛可是淡定的不行,他們一方面否認這是杜梨知的替代品,一方面又坐享其成於外界對他們的關注。拿來作比較沒關係啊,比不上也沒關係啊,怕的就是你們不比,罵著罵著這人不就被大家認識了麼,反對著反對著你也知道他現在的水平了,以後會顯得更有進步空間啊。

  而原本該是杜梨知發行專輯的時間現在自然被程澤惟占據了,看來柯娛這次是窮其所有也要把程澤惟給捧出來了。

  杜梨知看著電視裡主持人唯恐天下不亂的拿出兩塊寫滿兩人背景資料的板子,興奮的做著高下對比,最後得出的結論是,程澤惟雖然在硬體上都差杜梨知不少,但是人家架不住公司的支持和年齡的優勢,也許他杜梨知……真的要成為過去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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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梨知在左街上亂晃,他想去喝酒,但忽然想到溫寅那句一本正經的關照,自己開車的念頭便莫名的小了下去。絕不是因為對方的話才讓他放棄的,而是之前那次車禍,杜梨知覺得的確是不值得在這個階段再冒這個險,但是讓他打電話叫計程車他又嫌麻煩,萬一又被司機認出來怎麼辦,於是一來二去過了一兩個小時了,他還在附近晃悠。

  看著街邊小店裡手牽手路過的小情侶,或者是結伴而行的家人朋友,杜梨知越發覺得心裡涼涼的,可是他不承認是因為他忽然破天荒的覺得有點……孤單。

  最後還是來了西餐館,西餐館其實有個很無語的名字,Sugo Di Pomodoro,一開始杜梨知還以為是“我愛你”啊或者是什麼浪漫的有涵養的外國名字,後來一問下來才知道,翻譯成中文就是——番茄醬。

  番茄醬里的侍者差不多都認識杜梨知了,他一進門就帶他來到常用的12號座位,杜梨知連菜單都不用看直接點了喜歡的牛排和酒水。在等餐的間隙無聊地玩著手裡的餐巾,抬頭卻看見隔壁桌有個熟悉的身影,見到自己看過去便友好地笑了笑。

  “杜先生也來用餐嗎?”

  竟然是琴行的導購,小卡。

  杜梨知點頭,“嗯,沒想到你也會來啊。”

  小卡微笑,“這裡的牛排很不錯,我是常客。”

  杜梨知暗忖,琴行導購這職業看來賺不少啊,這店裡的費用雖然不很天價,但也在遠超平價之上了。

  兩人隔得很近,便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小卡始終給人很溫和的感覺,不卑不亢的態度,點到即止的禮儀談話,讓杜梨知都覺得和他講話蠻舒服的,不過不知道為什麼,說多了杜梨知覺得對方的氣質很像一個人,笑起來也像,語氣也像。

  下一刻他又急忙否認了,那傢伙看著可比小卡要討人厭多了。

  從那天后,杜梨知閒極無聊時就會去琴行轉轉,基本上小卡都在,沒勁時就試試店裡的各種琴,偶爾看看顧客的笑話(?),再諷刺諷刺裝逼的外行什麼的(?),比一個人待在家裡要好多了,至少,沒那麼……寂寞了。

  不過琴行要是生意不好,杜梨知肯定不願意承認是他的緣故。

  他和小卡也難得聊得來,從西餐店裡比較好吃的推薦到鋼琴音樂方面都可以說上幾句,這在杜梨知單純只在心理層面的交友上也是不常見的。大概是他無聊的真的太久了。

  一轉眼,已是要臨近農曆新年,杜夫人打來電話旁敲側擊地希望杜梨知到時一定要回家,說是全家聚在一起才能過個好年,杜梨知卻在心裡冷笑,怕是他要真回了家,這年誰都別想過好,嘴裡便東扯西扯的給它敷衍了過去。

  杜盟過來看他時也有提到這事,但是他知道杜梨知的心結,說了兩句見杜梨知臉色也就不再勉強了,只說除夕夜那天不行就找廚子來給他燒一頓,或者讓他高興的話和朋友出門去吃。

  杜梨知繼續冷笑,往年是巴不得他別和那些人混一起,現在自己沒人理了,又要他和誰去吃那個勞什子的年夜飯啊。不過這些話他永遠只會爛在肚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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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寅手裡拿著魚食和花鏟推開露台的門,一眼就看見隔壁的杜梨知正半死不活的癱在沙灘椅上曬肚子。習慣了他飛揚跋扈的勁頭,一時這麼萎靡倒還真不多見。

  杜梨知自然也看見他了,老實說他最近看見溫寅的次數不多,這人好像非常忙,在家的時間很少,往日夜貓子的杜梨知近日是越來越懶了,常常他都一覺睡下去了,隔壁卻依舊不見燈光,早晨起來也不似有人的樣子。

  他張著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溫寅一會兒喂喂小魚一會兒拿著剪刀整理盆栽,忙碌得不亦樂乎,暗忖著是不是也該搞點魚啊鳥啊的來養養,但轉而想到自己拿著花鏟魚食的樣子,不就是一個退休老人的晚年生活嘛?

  呸,這混的也太慘了點。(你現在難道混的很好?)

  “你不工作嗎?”

  就在杜梨知被冬日的暖陽照得腦子遲鈍的一卡一卡時,溫寅忽然出了聲,雖然他仍是低著頭專心致志的撒著手裡的魚食,但說話的對象肯定不會是面前的這些魚。只是杜梨知還是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待意識到他說的是什麼時,立馬蹦了起來。

  嘿,他媽全天下都知道他杜梨知如今是什麼處境,現在來問他工作的事?這是嘲笑吧?這是諷刺吧?這不是他玻璃心了吧?這不是他惡人先告狀了吧?這是他明晃晃的受人鄙夷,不反擊不行了吧?

  正當他動用全身的勁頭,熱血沸騰的仿佛等來了什麼巨大的故事轉折點,醞釀著如何才能終極一擊,打的對方找不著北時,溫寅又道,“你該找個工作,”他用花鏟小心的歸攏著盆里的土,頭也不抬地又補了句,“才不會整天這麼無聊。”

  吼!!!!

  如果此刻有動畫效果的話,顯示的應該就是杜梨知的五官都噴出熊熊的火焰,他在心裡把露台上所有的東西都砸了個稀巴爛,面上還要告誡自己先暫時穩住氣勢,不能亂了分寸讓對方笑話。

  “哼,難道你覺得我現在應該像你一樣,就這麼認命等死的過完下半輩子?”不能賴杜梨知這麼想,在他看來,溫寅的耳朵廢了,就算現在說話看似沒問題,但再回到以前的風光是不可能了,對於他這樣半殘不殘的人生,能求的也就是正常的活著,他杜梨知可不一樣,他好手好腳,嗓子也沒壞,不過是絆了一跤,就當啃了口狗屎嘍,擦擦臉不一樣還是自己?他不信會永遠這麼窩囊下去!

  所以這個聾子憑什麼現在來教訓他?!

  作者有話要說:留言和收藏是動力啊啊啊啊~〒▽〒

  ☆、第十九章

  杜梨知說完那句話,他清楚地看見溫寅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然後就在他以為溫寅搞不好終於要忍不住跳起來給自己點顏色看看的時候,溫寅卻仍舊低著頭,繼續擺弄手下的花糙。

  這讓杜梨知再一次亂拳打冰水,除了濺的一身濕冷外什麼也沒撈到,他確信溫寅是聽見那諷刺了,但是他不願意搭理他。然而越是如此,杜梨知還偏就越氣不過了,正想著到底該如何才能讓那傢伙真的炸毛時,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杜梨知看見上面顯示的名字,把到嘴的話都噎回了肚子裡,他臉上閃過一絲掙扎的神色,最後還是接通了電話。

  “餵……”

  那邊傳來一個有些年紀的低沉聲音,“喂,梨知啊……”

  杜梨知的表情不怎麼好看,但是話語裡卻破天荒的帶著恭謹,“蔣爺,您好……”

  被稱為蔣爺的人笑了,“我是很好,但是你好不好呢?”

  “……”

  對於杜梨知的沉默蔣爺似乎很瞭然,“你的事我前兩天才知道,就要過年了,我在這邊這麼些時間也好久沒有回去了,今年正好想回國過一過,到時候你可要記得陪我吃頓飯啊。”

  杜梨知不回答,蔣爺又問了一句,“聽見沒有?”,杜梨知才不情不願地“嗯”了一聲。

  兩人又隨便說了幾句,杜梨知掛上電話後就對上了溫寅的目光,溫寅似乎只是隨意的打量,杜梨知卻仿佛覺得他像是看透了什麼一樣,只是此刻他忽然沒有了和這人爭鋒相對的興致,直接拉上門回了房間。

  蔣爺會打這個電話,其實杜梨知早該想到的。蔣爺自然姓蔣,單名一個山字,他可以算是圈裡的老人了,比之溫寅大概還要高個兩輩,而杜梨知之所以對他這麼老實,可不止是因為蔣爺的資歷,杜梨知會踏上這個圈子,紅成之前那副地步,多虧蔣爺當年的推波助瀾。

  雖然杜梨知一向自我感覺很良好,但是他也有作為新人的時候。杜顯人即便身份擺在那裡,一般的人不敢輕易得罪杜梨知,但一開始知道杜顯人的意思的也沒有幾個人敢隨便捧他,哪怕他真是個好料子。而那讓杜梨知一炮而紅的首張專輯就是出自蔣爺的手,其後的兩張三張蔣爺也有幕後推手的功勞,他對於杜梨知說知遇之恩過了,但是提拔的助力的確不小。

  之後杜梨知逐漸走出自己的路了,蔣爺便用他作為自己的告別之作,就此退圈隱居國外,以往年節杜梨知不太和家裡聯絡,但是Cleo每每提起他也會記得給蔣爺捎一個問候的電話,所以在蔣爺心裡,在外人眼裡如何不懂事的杜梨知卻是他不折不扣的愛將。

  而這一通電話杜梨知立馬就能明白蔣爺的意思,回國過年是假的,為他的事張羅才是真的,怕是那頓飯應該也不簡單。

  他心裡的想法此刻非常複雜,說難過吧也有點矯情,畢竟蔣爺出馬,這事十有八.九會成的,要說高興吧,杜梨知還真不可能有這感覺,硬要形容,倒更像是吃了一個蒼蠅一樣的憋屈,難堪,就是充滿了難堪。

  那到底要不要去呢?

  換做一個月前,不,一周以前就好,杜梨知搞不好都會冷冷一笑拒絕的徹底。憑他的脾氣,你沒有八抬大轎跪著來請已經夠怠慢了,竟還想讓他自己尋出路回去?憑什麼啊?

  可是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了,杜梨知無聊之餘心裡的焦躁其實也越來越盛,他不能就這麼混吃等死的下去啊,他難道真要寡淡無味的過完這一輩子了麼?這些問題偶爾會跳出來問自己,可是都被杜梨知咬著牙給壓了下去,對他這樣的脾氣來說,自尊面子什麼的,也許遠比命還要重要,然而現在看來,被那次事件一擊擊倒,自此庸庸碌碌無所事事,何嘗不是一種失敗?

  這難道就是自己要的了??

  就好像剛才隔壁那個人說的,他的確該做點什麼來打破現在像死水一樣的生活了。

  杜梨知的拳頭握的很緊,表情陰鬱地下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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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夕那天一大早,杜梨知的鋼琴就到貨了,一番檢驗下來後很滿意,杜梨知便去琴行付清尾款。離琴行還差五十米左右,他看見裡面走出一個人來,那人低著頭打電話,接著直接走到了停在面前的車裡,關上門開走了。

  杜梨知的腳步一頓,他沒看見那人的正面,但是那背影卻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然而直到盯著那車在街頭消失,杜梨知也沒想起來他是誰,他搖搖頭進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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