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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沒想到居然會那麼耀眼啊……

  簡直比現場的燈光還要耀眼。

  他的一舉一動,一個彎身鞠躬,都是那樣的優雅。

  而在這些人裡面,最為鈍滯莫過於因為沒拿到名次的初末,原本沮喪的心情在看見台上站著的那個人的時候,意識完全脫手於她的控制之內。

  那個站在舞台中央的人居然是慕流年!

  雖然Leonrdo.mu一直很神秘,初末也很喜歡他的鋼琴曲,但他從來也沒有將流年與Leonrdomu對號入座過,對於初末來說,就算世界出現了一位鋼琴之神,也跟她沒有關係,她的世界裡只有一個神,那便是慕流年。

  可當事實揭曉,他不僅是自己心中的神,更是別人眼中的神的時候,初末忽然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無論她再怎麼努力都不可能達到與他並肩的程度,他會一直站在那個至高點,而她只能站在這裡仰頭看,他們之間,永遠隔著天與地的距離……狂歡,是對外國人來說,一定會去參加的娛樂,初末卻沒有那麼好的興致,藉口自己發燒成功地躲過了。

  回到酒店,電梯意外地出了故障,工作人員連連道歉,她並沒有放在心上,反正也就五樓,走樓梯也可以上去的。結果爬到了二樓,她頭就犯暈,不得不在樓梯間休息一會兒。

  空曠的樓道光線明亮,窗外偶爾飛馳而過幾輛車,霓虹燈下的國外建築看起來那麼陌生。想起今天的比賽,在比賽現場以及最後的頒獎典禮,此刻身在冰冷的樓梯間,初末才覺得真實了許多。蕭邦國際鋼琴比賽,這麼高級別的比賽,她是哪裡來的信心覺得自己能勝任呢?她將腦袋靠在一旁冰冷的柱子上,果然,不是每個人都是天才慕流年呢……雖然從一開始,她就是因為流年才報名的,雖然原本就沒有抱著多大的信心,但還是會很低落啊……才發現,想變成一個優秀的人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拿出手機,翻看那個並不是很熟悉的號碼卻熟悉的名字,初末有一瞬間的恍惚。因為害怕自己會情不自禁地打他的電話,所以一直沒有記住他的手機號碼。換成是別人,早就把喜歡的人的手機號倒背如流了吧?也只有她這樣的怪胎才這麼的膽小驍。

  低落的情緒一直蔓延,心間像被沉重的石頭壓著一般,有些喘不過氣。

  就在這時,樓道里傳來腳步聲,初末一愣,才反應過來電梯壞了,也許有人跟她一樣走樓梯,正想著要不要起身上去的時候,那抹身影就出現在她視線里。

  是幻覺吧咱?

  不然她怎麼會看見流年出現在這裡?

  原來真的有太思念一個人會出現幻覺這回事,初末眨眨眼睛,想要將幻覺眨掉,那人卻輕叫了聲:初末?

  初末望著眼前的人,眼睛裡絲毫沒有隱藏的吃驚流露了出來。

  然後,她像是想到了什麼,像小狗一樣耷拉著腦袋,心想,他肯定是知道自己鋼琴比賽輸掉的消息,所以沒心思去狂歡就回酒店了吧!

  她沒說話,流年也沒吭聲,只是安靜的在她身邊坐下,他身上還穿著演出的那套衣服,可就是像她一樣坐在樓梯間,他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貴氣,仿佛不是坐在地上而是明亮的宮殿上。

  初末覺得此刻的自己就像是落魄的乞丐,明明他在自己身邊的感覺那麼好,她卻一點都開心不起來,只是本能地搖搖頭,不想讓他看出自己對這件事特別的在意,很丟臉。

  他是了解她的,難過的時候不需要別人太多言語,只要陪著她,給她時間安靜,她自然會將心底的苦悶說出來。

  果真,流年安靜的坐了一會兒,就聽見她失落的問:我是不是特別沒出息?

  他並沒有直接回答她這句話,而是忽而站起身。

  初末以為他要走,卻不想他將一隻手伸向她。

  她抬頭,聽見他道:我知道你現在很失落,但是坐在這裡只會讓你更想不開,我沒有什麼安慰你的話,能不能放開,最終還是要看你自己。你現在需要的是好好睡上一覺。末了,他又適當的補充了一句:這樣的比賽以後還有機會,你的經驗不足,別太放在心上。

  初末怔怔的看著他伸向自己的那隻手,她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但只要是出自他口中的話,她都覺得是對的。

  於是,她毫不猶豫地將手擱在他的手心,借他的力道站起來。

  不起來還不知道,頭確實暈得有些厲害。初末只覺眼前一黑,差點站不穩倒下去。

  耳邊傳來流年低沉的聲音:你貧血有點嚴重。

  她等待眩暈過去之後,就看見近在咫尺微微皺眉的面孔。

  初末覺得自己應該是暈糊塗了,所以才會膽地抱住眼前的流年。

  此刻的她什麼都不想想,只想對他說:流年哥哥,我真的好累。

  可話卻說不出口,因為不想給他帶來煩惱,所以只可以抱抱他,一下下就好。

  流年的怔了怔,並沒有推開,而是伸手輕輕地拍著她的背。?

  ☆、第41頁

  ?  初末這樣靠在他的身上,多希望時間就永遠停止在這一刻,沒有什麼比賽,也沒有什麼阮獨歡,那個流年哥哥還是自己的流年哥哥,不曾屬於別人。

  也許是因為比賽的壓力和發燒的緣故,初末低落的情緒很快就跟流年與阮獨歡結合了起來,狀態顯得更加糟糕了。

  想到以後他就是別人的,就好難過,恨自己不爭氣。

  夜晚的樓梯間,那麼安靜,電梯壞了,想到走樓梯的不只他們兩人,當耳邊傳來腳步聲的時候,初末想要將頭抬起來已經晚了。

  所以當她聽見老外用吹口哨的興奮聲,向他的同伴表達這裡有一對情侶在親熱的時候,她直直地將臉埋在流年胸膛的最深處,臉燒紅到根本不敢見人。

  待到那些人走得遠遠的,初末才將臉露出來,我們……我們上樓吧。說完,又道:你也住這裡嗎?

  沒有。

  也是啊,像他這麼有名的人,怎麼會跟她一樣住這樣的酒店呢?初末情緒低落地想著,卻聽見他又補充道:我是來找你的。

  找她做什麼呢?安慰失敗者嗎?

  初末露出一抹微笑,終於嘗到了什麼叫做強顏歡笑,她說:我沒事,你回去吧,要是被別人發現你在這裡會引起轟動的。

  今天Leonrdo.mu的演奏也算是一種公開吧,初末相信明天世界各地的大頭條,一定是這個有著神秘身份的鋼琴界巨星的第一次露面。

  越來越遙遠的距離了……他是那顆巨星,就算人們隔著幾億光年的距離還能看得清,而她卻只能做那個別人用望遠鏡都看不見的小星星。

  流年想要轉身,卻看見她發紅的眼睛,他說:怎麼又哭了?

  是啊,怎麼又哭了呢?

  可是,怎麼才能不哭?

  想到鋼琴比賽結束了,她也再沒有理由待在他身邊了,那種即將失去他的感覺不斷絞著她的心,即使她不斷告訴自己別掉眼淚、不許哭,可眼眶還是可恥地紅了一圈。

  正巧這時候初末的手機響了,是黛安娜打來的電話,雖然她剛才拒絕了他們邀請的狂歡,但黛安娜還是很熱情地再次打電話讓她來參與,並且在電話里像她形容狂歡派對有多好玩。

  實際上不用她形容,那邊的快樂也能透過電話傳到初末的耳里。初末一反常態地附和著,掛了電話之後,她努力將眼淚縮回去,對著流年說:黛安娜讓我去參加派對,看起來很好玩的樣子,我現在就過去。

  流年怔了怔,半晌才道:我送你過去。

  嗯。這一回初末沒有拒絕,就在她踏出第一步時,不料一腳踩空,整個身子都往前摔去。

  小心!

  流年忙接住她。

  原本就很暈的初末只覺腦袋都快要炸開了,看著眼前的流年也變成了兩個。

  初末?流年看著懷裡的人,她臉上有異常的紅暈,身上的熱度也讓他心驚。

  下一秒,他就將她打橫抱起,往樓上走去:你住幾號房間?

  初末下意識地抓住他胸前的衣襟,迷糊地望著他:502……說完之後,她就乖乖地躲在他的懷裡,從她的角度可以看見他稜角分明的下巴還有緊抿的雙唇,那樣緊張的樣子……是因為她嗎?

  從她身上拿出卡將酒店的門刷開,流年將她放在床上,大掌探了探她臉頰和額頭上的溫度,道:在發燒,我們得去醫院。

  不去。初末咬著唇,大膽地撒嬌:我不要去醫院。

  ……流年看了她一會兒,好像是在研究她的情況,然後才道:那你在這裡乖乖躺一會,我幫你去買藥。

  袖子卻被某隻爪子緊緊地抓住,初末喃喃道:不要走……我不要你走……模樣看起來迷迷糊糊的,好像高燒到什麼都不知道了。

  雖然此刻的初末的確頭很暈,但她的理智卻很清楚,原諒她故意裝成這樣,唯有借病裝迷糊,她才能勇敢地將流年留在身邊。她不願去想明天會怎樣,流年最終會屬於誰,這一刻,她只想跟他待在一起,即使別人說她不要臉也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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