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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年那雙眼睛太過漂亮,讓人每次對視的時候,總覺得要被裡面的深邃吸進去,初末從來不敢太肆無忌憚地凝視他。

  他看了她許久,才問:在想什麼?

  沒!沒什麼……明顯的做賊心虛,連她自己都覺得偽裝的太失敗。可不管怎樣,她也不會將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說出來。

  站在初末的角度,她覺得現在與流年之間這麼和諧的關係,已經是上天對她對大的恩賜了,她絕對絕對不會將自己的感情說得太明白,增添流年的負擔。

  也許是自己的演技太拙劣,初末低著頭,不敢看流年。只見他修長的手指在書面上翻了幾頁,而後將書一本本地擺回了原處,站起身,說:去洗澡,早點休息。

  走了幾步,發現她蹲在原地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轉身,疑問。

  初末抬頭,眼神好比穿靴子的貓,可憐兮兮地說:腳麻了,站不起來。

  話音剛落,一隻手掌出現在她面前,初末抿抿唇,小心翼翼地將手放進那隻手掌心內,只覺得手臂上傳來一股力道,她整個人都被拉了起來。但是因為蹲了太久,雙腳真的很麻,她根本就找不到平衡點,直直地向流年的懷裡倒去。

  流年許是早猜到她會這樣,當她往這邊倒過來的時候,及時地將她抱住,才免讓她受傷。

  零距離的碰觸,初末只覺自己的心都要跳開了,手足無措極了。嘴巴里拼命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想要站起身來,偏偏雙腳不聽話,怎麼都站不直。

  就在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情況下,身子忽然被打橫抱起。她驚呼了一聲,雙手勾住流年的脖子,然後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連忙把手鬆開。

  這樣就導致要不是流年眼疾手快將她給抱穩,她非得從他身上摔下去不可。

  流年看著她一張受了驚嚇顯得蒼白的臉,皺眉,聲音里已有了些不悅:抱住我!

  這三個字絕對是以命令的口吻,讓初末根本就不敢拒絕。像被訓斥的小孩一樣,乖乖地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卻聽見他說:我對於你來說是瘟疫?抱都抱不得?

  初末著實給愣了一下,待到反應過來,才明白他誤會了什麼。

  他居然以為她不願意給他抱……天啊……他怎麼會這樣以為?初末心裡就像有一團著急的火在燃燒,流年,我不是……她想要解釋,卻被他轉身大步地給丟進了浴室里,剝奪了她解釋的機會,頭也不回地走了。

  流年哥哥……她呆呆地看著被拉起的玻璃門,心裡有根刺不斷的刺痛著她的肉,一點一點,越來越深。

  她忽然覺得,流年好不容易給她的親近,被她笨拙地推開,越來越遠。一種無名的絕望泛進她的心裡,她好怕好怕,會不會這樣……因為她的不小心,他們連現在這樣的關係都沒有了?

  閉上眼睛,初末不想看見鏡子裡自己懊悔的那張臉。那樣會讓她更恨自己。

  清晨,初末醒來的時候,陽光早先一步。腰間感覺有什麼被壓著,她微微地抬起腦袋往下看,就看見一顆圓乎乎的小腦袋,以小豬式的睡姿趴在她的肚子上,肥肥嫩嫩的小臉側對著她這邊。靠著她肚子上的那小半邊臉,被輕輕地擠壓了一番,小嘴巴嘟嘟地翹起,看起來簡直就是一隻迷你小豬,太可愛了。

  初末忍不住伸手去戳戳他的小臉蛋,小豬豬哼唧了一聲,緩緩地睜開眼睛,瞅著初末朦朧地叫了一聲:姐姐……然後眼皮又漸漸地閉上。

  初末正在為自己打擾到小豬冬眠的時候,有個人卻絕情的將睡夢中的小豬抱起,一張沒什麼表情的臉說:奈奈,別睡了。

  然後對著躺在床上的那隻大的說:起來吃早餐。

  流年對生活質量向來要求很好,幾乎可以用挑剔來形容。其中一點就是每天一日三餐一定要吃,不但這樣,還必須吃得有營養。以前初末跟著他一起上學的時候,每頓早餐都必不可少。

  十分鐘後。?

  ☆、第31頁

  ?  奈奈揉著眼睛從浴室里出來,看著餐桌上的兩人,奶聲奶氣得叫了句:哥哥、姐姐,早上好。

  流年將一杯調好的牛奶放在他面前,奈奈的神色忽然就變得痛苦萬分,一張肉肉的都要皺在一起了,看起來可憐極了:可不可以不喝牛奶哦……一雙葡萄般的眼睛裡滿是嫌棄。

  可以。淡淡的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吃完早餐再喝。

  ……奈奈扁扁嘴巴,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初末看著心一軟,想要幫忙說她最喜歡喝牛奶了,不然讓她幫喝掉好了。

  但是想到自己昨天不知怎的在浴室了昏迷了,之後第二天醒在床上的過程,流年沒有主動開口問,她也不敢當出頭鳥去引起他的注意。

  零距離的碰觸

  奈奈平時是個非常聽話的孩子,但是每次喝牛奶的時候就變得磨磨蹭蹭,一杯牛奶喝了大半天都沒有喝完。

  最後流年被他弄得無奈,起身幫他盛了一碗粥說:牛奶放著,先喝粥。

  在奈奈幼小的心靈里,粥和牛奶比起來就是聖品,他黑葡萄一般的眼睛,帶著崇拜的光芒看了流年一年,端起碗,用他沾了牛奶泡泡的小嘴巴,大口大口地喝起來。肉肉的臉上都是十分滿足。

  初末看著只覺可愛極了,連自己的早餐都忘記吃。直到感受到身邊冰冷沉默的眼神,她看過去,心砰然一跳,像被老師抓住開小差的學生一樣,立馬低頭乖乖地吃早餐。

  流年有些憂愁,怎麼吃個早餐都要看著這一大一小的,還讓不讓人省心嬖?

  吃完了飯之後,初末很自覺地說要自己洗碗,流年也沒阻擋,隨她去了。

  結果初末在琉璃台前洗碗的時候,奈奈搬了一把小凳子,脫了小棉鞋踩踩踩,踩了上去說:末寶姐姐,我來幫忙!

  初末還沒取笑他呢,就見他小大人一樣擼了擼自己的袖子,露出兩隻白白胖胖的小手臂洗碗。她就忽然想起奈奈第一天來這裡的時候,被流年訓斥了之後,也是自己一個人吃完面就來刷碗,還刷得有模有樣的濫。

  那時候初末還以為流年只是做做樣子,訓斥他。沒想到最後看見那乾淨的,在燈光下都會發光的碗時,初末才知道小傢伙真的會刷碗,腦海里就在開始想小傢伙以前在家的時候肯定總是被流年欺負然後刷碗!

  可是……初末忽然花痴地想,對她而言,被流年欺負都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呢!

  因為奈奈的關係,所以流年在公寓裡又加了一個大床。其實原本的大床睡三個人是完全足夠的,雖然初末本身是不介意,但她也不敢那麼不害臊地說出來。這張大床跟以前的那張差不多大小,也要慶幸流年的公寓空間足夠大,才能夠放得下,並且在流年的擺放下,一點都不會顯得突兀。

  只是這時奈奈卻突然說了一句:為什麼要加一張床呀?我們三個人睡覺不可以嗎?以前我聽媽咪說兩個人睡一張床上才會懷小寶寶,三個人睡覺覺的話也會懷小寶寶嗎?

  一句話問得初末一個字都回答不上來。

  最後還是流年淡淡地飄出一句:小孩子話不要太多。

  奈奈扁了扁小嘴巴,有些委屈地望了望他的末寶姐姐,最後低下頭,啥也不說了。

  黛安娜的要求越來越嚴格了,在眾多學生當中,她唯一沒大聲訓斥的只有初末。

  可那天,她讓初末去當場示範一首,在這之前也不是沒有出現這種示範的情況,偏偏那首曲子是初末的弱項,剛開始彈曲子的時候,她就總是把握不住音準,聽不出七個音的區別。第一次彈到那個地方的時候就被黛安娜喊停,讓她從頭開始。第二遍的時候又被喊停,第三遍的時候,黛安娜直接說了一句:初末,你太讓我失望了。

  初末頓時覺得有股莫名的委屈,就像早晨奈奈那樣。

  要知道,有時候那種大聲的訓斥雖然不太好聽,但怎樣都不及太讓我失望了這句話傷人。

  沉默地回到座位上,這節課初末的心情都非常沮喪。其實有時候她也會懷疑自己的能力,中國有名的鋼琴家本就不多,有的都是二流三流的,流年那樣仿佛開了外掛一樣的神級人物,百年才出那麼一個,她真的有能力去贏得蕭邦鋼琴比賽嗎?

  她開始懷疑了。

  她不知道的是,恰巧來這邊找肖德瑞的流年路過窗台的時候,正巧看見了這一幕,和肖德瑞交談的薄唇並沒有停止,臉上也看不出什麼神情變化,讓人感覺捉摸不定。

  當流年從肖德瑞的辦公室走出來的時候,這邊已經下課了,流年特意從窗口經過,黑眸在窗邊搜尋了一圈,並沒有看見那個沮喪的小身影。

  去取車的時候,卻看見熟悉的小身影,她正蹲在糙坪前拿著一根火腿腸在餵小狗,手上還拿著一根沒有拆封的,嘴裡念念有詞的,你長得好小啊,怎麼這么小就出來流浪了呢?好想帶你回去,奈奈一定會很喜歡你的。可是我現在住的地盤不是自己的,地盤的主人不喜歡小動物呢……對了,地盤的主人就是我的流年哥哥。雖然我很喜歡你,但是我更喜歡他啊,我承認我有點偏心了,我好不容易才跟他的關係轉變好一點,要是又弄得不好了,我一定會被趕出他家的,還不能蹭到他每天親手做的飯,看起來是不是我比你更可憐一點呢?你看我剛剛還被黛安娜訓了呢……正在啃火腿腸的小狗很配合的發出了哼哼兩聲,仿佛是在忙碌的時候抽出時間來安慰她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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