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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一切歸於岑寂,他從背後攬住她的腰,十指交錯,銀白色的戒指相互輝映,“曹洲說,你為了買這對戒指,又悄悄的接了一份家教的工作,我都不知道。”

  如笙淡淡的蹙眉,那個傢伙嘴巴真長。

  輕晚轉過身,撫平他的眉宇,“這只是一種形式,我並不在意,我在意的是你。如笙,以後不要這樣了,太累了,我不捨得。”

  他摸摸她的臉頰,憐惜的親吻了她的額頭,“為了你,不累。”

  “如笙……”她的回答是緊緊的抱住他,將臉埋在他的胸前。

  那一瞬間,她真的感覺,世界再沒有一刻,比現在更美好。

  那一天,青澀的女生一路成長,迸發出動人的花朵。

  大學就結婚對於范如笙來說,可能是這輩子做過最任性的事情,可連上帝都說過人一輩子可以任性一次,結婚之後的兩人依舊和往常一樣,每天中午一起吃飯,晚上的時候如笙打完工就會看見蹲在寢室等他的輕晚,他的桌子上不是放著她燉好的排骨湯就是一些小點心,如笙說:“其實你每天都這樣,我不吃也不會少掉塊肉。”她只坐在一旁傻傻的笑,每天的宵夜還是照樣送。他不知道,女人都喜歡把自己的男人餵的胖胖的,那是她們的榮耀。搞的寢室的老袁連聲哀嘆,以後也要找這麼一個貼心的女朋友當老婆。

  知道他們結婚的人並不多,除了蘇藝和曹洲,連范母都不知道,所以他們也不會在人前像別的情侶一樣“老公”,“老婆”叫的甜蜜。現在的情侶之間比較慣常的稱呼就是這樣吧,蘇藝就說:“那是因為他們想當夫妻的願望比較強烈,對於沒有達到的事情總是有一種期盼的心裡,這樣彼此叫喚就像是暫時的滿足一下心裡的幻想。實際上真正結婚了之後才知道,哪來那麼多的浪漫,老公老婆叫多了也會肉麻。平平淡淡才是真。”

  輕晚有時候就覺得,蘇藝同學的想法太過於現實,蘇藝卻反駁:“那是因為對於這個世界,我認識的太早。”

  九月末的時候,英語六級成績出來了,輕晚和蘇藝一起過關,一洗前恥。

  這樣的大喜事不得不慶祝,在蘇藝的極力煽動下,在學校附近的餐廳大吃了一頓,當然還是如笙工作的地方,蘇藝一向人緣好,那天來的人很多,其中也有輕晚熟識的,比如湯芃和青春痘,還有曹洲以及以前在酒吧見過的幾個人。那天剛好是星期六,輕晚早早的跟如笙說好的,也答應會來的,何況她就是怕他不來,所以選在星期六,這樣即便是他不同意,在要在餐廳打工的情況下,她也可以硬拉著他參加。可那天直到大家酒足飯飽之後,他都遲遲沒有現身,問經理,經理也說今天如笙並沒有請假。

  喝的臉通紅通紅的蘇藝悄悄的附在她耳邊輕聲說:“你們家大神也太不給面子了吧,雖然說我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但是好歹也是幫你慶祝,他怎麼還沒來?”

  輕晚努力揮掉失望,替他解釋:“可能是醫院裡有什麼事吧,醫院的工作哪說的准呢!病人生病就跟老天爺變臉一樣,說變就變。”

  果然被她料中,有些事情就像老天爺變臉,說變就變,讓人措手不及。

  正文 第十四章 愛情去死,自由萬歲

  范如笙的確是去醫院了,卻不是以一個實習者身份。

  范母舊疾復發,這一次的比較嚴重。輕晚後知後覺才知道範母原來犯有肝癌。

  她和蘇藝趕到醫院的時候,遠遠的就看到他——還有他身邊站著的茉落。自從她跟如笙在一起之後,很久都沒有見過茉落了,她沒問過原因,就像她從來沒有問過茉落和他是什麼關係一樣。可就是那一段距離,她卻沒有勇氣走上去,只能遙遙而望,她帶了隱形眼鏡,所以可一看見如笙的眉宇間有些困惑和矛盾,而茉落就像一個大姐姐似的在跟他交流著些什麼。

  蘇藝問:“那個女的跟范如笙是什麼關係?”

  她搖頭,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蘇藝卻說:“我怎麼看上去那麼眼熟?她叫什麼?”

  “我聽如笙說她叫茉落。”

  “茉落?好奇怪的名字……不過好像在哪裡聽過。”

  蘇藝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喝多了,腦子也不好使了,怎麼都想不起來,而此時的輕晚心思卻不在她那上。

  茉落好像往這邊看了一眼,最後語重心長的和如笙說了什麼之後對這邊指了指,便轉身離開。

  輕晚和蘇藝走上前去,如笙臉上的表情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但是卻讓她有一種他即將遠去的錯覺。

  她沒有問茉落找他什麼事,也沒有責怪他沒有去參加她的慶功宴,而是輕聲的問了一句:“阿姨還好嗎?”

  如笙沉默了一會兒,才道:“進去看看吧。”

  范母的情況實在不容樂觀,為了掙到更多的醫藥費,如笙簡直忙到昏天暗地,每天本來就已經回的夠晚了,早上又的天未亮的時候就離開被窩出門去,真正休息的時間還剩多少?

  輕晚更是連見他一面都變得極其困難,其實她自己也很累,每天除了上課,就是來探望范母,為了替如笙省下時間,晚上都是她來守夜,病房裡還住著其他的病人,大多是像范母這般的重病,每個晚上不是對床的病人翻來覆去睡不著的聲音就是斜對面痛的身影的聲音,所以基本上她每晚都睡的不安穩。偶爾晚上還要經常扶范母去上廁所。

  那天不知為什麼她犯困的很,儘管睡的不安慰,卻怎麼也醒不過來,晚上她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夢裡面有如笙,范母,茉落還有她。

  他對她說:“輕晚,我後悔和你結婚,我這一輩子都不能任性,你瞧。”他指著病床上的范母:“這就是我任性的代價。”

  然後他和茉落一起離開,決裂轉身。

  半睡半醒的時候,她感覺到有一雙手撫了撫她的頭髮,然後是一雙唇,輕吻了她顫抖的睫毛,她喃喃的說了一聲,“別離開我……”

  觸碰她的人身體一僵硬,看著依舊沉沉睡去的她,沒有醒過來的跡象,才稍微安心。

  一切收拾的太快,站在門口的如蕭看著自己的哥哥,半響,才問:“真的不和輕晚姐說嗎?我們這樣離開了,她會有多傷心?”

  他又何嘗不知道她會有多傷心。

  只不過有時候選擇比努力更艱難,既然他已經做了選擇,就不能回頭。

  凌晨五點,將醫院的行李收拾好。

  出了門,茉落的車子已經在大門外等候。臨上車的時候,范母對他說:“我以為小晚能夠給你帶來幸福,如果你執意離開是因為我的關係,我……”

  “媽!”他打斷她的話:“不要再說了,現在我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去美國把你的病治好。”

  “可是如笙,那樣,你快樂嗎?”

  “有什麼不快樂的?”他說,“有些人一輩子想要盼都盼不來,出國留學,再回來的時候,身份就不同了,媽,我說過要讓你和如蕭過上好日子。現在有機會,我不想放過。”

  “那小晚呢?”

  如笙閉上眼睛,腦海里忽然想起了那天茉落跟他說的話,她說:“這次的留學機會是我跟我爸好不容易爭取到了,只要出國,那邊的醫院就會免費為阿姨的病治療,這樣不但爭取到了自己的前途,還讓母親的生命得到了轉機。你還在考什麼?如笙,你知道我爸只個非常珍惜人才的人,正因為他那麼看得起你才會這麼幫你,我也知道你有你的難處,如果換成是以前你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跟我走,但是現在……可你要知道若是你錯過了這一次機會,也許以後就不會再有這麼幸運的事了。丟了愛情你還有親情還有你的理想,可若是你連理想都丟了,你有什麼能力去保證你的愛情能夠一帆風順?你連母親都會失去,何況,只不過是五年的時間,如果她真的那麼愛你,不會連五年都不捨得等吧?所以,如笙,你要想清楚,有些事,錯過了就不能重來。”

  可,就如范母最後問的,那輕晚呢?

  他真的有想過要許她一個未來,結婚的決定也不完全是任性妄為,只是,世事難料,有些事情發生的措手不及,他不能為了她一個人而放棄自己的一切。

  茉落說的殘忍,卻不無正確。

  沒有了她,他還有他的理想。

  沒有了理想,他便失去了一切。

  那麼,他拿什麼許她一個未來?

  那是他掙扎了很多天最終做出的抉擇,在結果出來之後,他才發現,原來自己這麼自私。可這世界上誰不自私?他們把一切都想得太簡單,他們太過於年輕,很多東西都承擔不起,面對這樣兩難的抉擇,他唯一大方的便是不想讓她等。他想,未來還很長,或許有一天她的生命中會出現更美好的插曲,也許下一個路口說不定就會出現讓她深愛的人,然後就牢牢抓住,一起寫一個美好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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