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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裝的鎮定在一個人的時候塌落了下來,朝與暮看著後視鏡中的自己,眼淚噼里啪啦掉了下來。
還記得訂婚前,他向她保證與沈書枝之間沒有做出任何出軌的事情。
他說他沒有背叛他曾經許諾過的誓言。
他說:“與暮,很抱歉,我不知道我該怎麼說才能讓你相信我,我只能說,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你不只是我的愛人,更是我的親人、我的朋友、我工作上的好夥伴。我承諾過要你當我的妻子,我永遠都不會違背自己的承諾。”
她問他:“你愛她嗎?”
他望著她:“與暮,我不想騙你,在這之前,我可以當她不存在,但她出現了。這些年她為我受了不少苦,回國後,她一無所有,我不能視而不見,我……只是想幫她。”
她又問:“你愛我嗎?”
他愣了一下,說:“……當然愛。”
她看著他的眼,他的眉。
他有非常乾淨的一張面孔,不算漂亮,但是乾淨。
他有輕度近視,不戴眼鏡時,會慣然地眯起雙眼望著她,溫柔地喚她:“與暮……”
那種神態和低沉的嗓音,令她著迷。
從愛上他的那一刻,她便相信他也是愛她的。
可如今……
那回答中的停頓,讓她明白,那一切都是一種感恩。
就如外界傳言的那般,
朝與暮何德何能讓譚勛深愛?
只有當年譚勛在離家出走,白手創業時的那一段恩情吧……朝與暮閉上眼睛,她用紙巾擦乾眼淚,告訴自己,只能哭一次。從明天開始,便要重新過好自己的人生。
她打開計程車門,下車。手機亮了一下,她看過去。
是譚勛發來的信息:“與暮,我不同意分手。”
朝與暮平靜地看著,回了四個字:“沈書枝呢?”
譚勛並未很快回復,朝與暮也不著急,她走到樓梯中,乘電梯回到家中。
她用鑰匙開了門,古牧迪歐很開心地撲了過來。她彎腰,給了迪歐一個擁抱。
手機亮了起來,譚勛回:“我不能放棄她。”
朝與暮將手機丟到一邊,起身,給迪歐換了水,渴了的迪歐大口大口地喝著。
她發了一會兒呆,拿過手機回了幾個字:“那麼,不是我死就是她亡。”
那邊很快回復了過來:“與暮,你是善良的,別傷害她。”
朝與暮冷笑了笑。
Part3
這一日,朝與暮獨自在書房處理公事到很晚。
她睡不著,需要用工作麻痹自己。
直到凌晨五點,她才有了睡意。
臨睡前,她模糊地想,還好今天是周末,可以睡到天荒地老,也沒人打擾。
結果早上七點,她便被事務所三巨頭之一,合伙人兼高級律師王凱的電話轟炸醒了。
王凱在電話里特別著急地對她說:“親愛的與暮,我實在沒辦法,我的航班晚點了,中午前趕不到寧市。你也知道合作方的航班是中午到,只能麻煩你幫我去接一下機了。”
這次的合作方很重要,需要王凱這種大神級別的人物親自接待。以往這種事,朝與暮不會拒絕,但這次,她聲音懶懶地問:“譚勛呢?”
“別提了,那傢伙居然關機了。”王凱曖昧地說,“是不是你們昨夜激戰得太厲害?理解理解,在你們訂婚的第二天就叨擾你們,我十分內疚,等我回來請你們吃大餐!”
因為出差而無法參加兩人訂婚儀式的王凱,並不知道這邊發生了什麼事,以為譚勛睡在朝與暮旁邊。
朝與暮並未解釋,只說:“不用你請吃飯,只要你幫我一個忙就行。”
王凱:“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幫不幫的,你一句話,我刀山火海跟你去。”
朝與暮扯了扯嘴角:“到時候再說。”
掛了電話,朝與暮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後,起身。
朝與暮穿好衣服,給迪歐準備好了食物和水,然後出了門。
她開車來到機場時,聽見廣播裡傳來她要等的那趟航班因為天氣原因,飛機晚點。
朝與暮沒什麼表情,她在大廳中環視了一圈,打算找一個地方休息。
“咔嚓咔嚓。”伴隨著耳邊傳來的手機拍照聲,幾個女生熱烈的目光投向她身後。
朝與暮回頭看去,一個很好看的男人朝這邊走來。
黑色V領上衣,深色牛仔褲,一身休閒裝扮將他身材襯得筆直挺拔,他戴著黑色的墨鏡,鼻樑高挺,唇線單薄,一隻手接著電話,一隻手拿筆在身邊人遞過來的文件上簽字,每走兩步都有人頻頻回頭看。
鬼使神差般,她拿起手機拍了一張他的側顏,身影很模糊,她正想刪除,身體被人撞了一下,手機掉在地上。
那人連道歉都沒有,跑得無影無蹤。
朝與暮撿起手機,好在手機質量好,除了磕了一點邊角外,功能正常。
她將手機丟進包里,朝大廳內走去。
機場大廳里有個很有情調的餐廳,橘黃色的裝潢、田園風格的布景,在機場邊的大型超市旁邊顯得非常的顯眼。
每次飛機延遲的時候,與暮都會在這裡坐坐。
她很喜歡這種溫暖的色調和環境,以至於她時常想,等到了一定的年紀時,存了足夠的錢,便辭了工作,開一家店,店面不需要太大,但要乾淨,要有香濃的咖啡、精緻美味的蛋糕,每天接待不一樣的客人,聽他們講述關於他們旅途中的人生,或喜或悲。
“您好,這是您點的摩卡。”服務員將咖啡端上來。
與暮禮貌地說了聲:“謝謝。”
“不客氣。”服務員離開時,門外的鈴鐺響起,表示有客人進來。
服務員微笑地說:“歡迎光臨。”
與暮不經意瞥過去,便瞧見了那個男人。
他的手臂被一個嬌小的女人挽著,不知女人在他耳邊說了什麼,他笑了起來,眼神溫和、寵膩。
女人有一頭男人喜歡的及
腰直發、靈動的大眼睛,清純中帶點嫵媚。
與暮轉頭看著落地窗反照出的自己的影子,及肩的短髮有些凌亂,因為一夜沒睡眼睛顯得浮腫,面色蒼白。
如果她是男人也會選擇那樣嬌小玲瓏的美女,難怪譚勛會紆尊降貴親自來機場接人。
與暮移開視線,低頭喝了一杯咖啡,裝作什麼都沒看見。
“咔嚓咔嚓——”
這時,閃光燈划過。
與暮看過去,埋伏在機場的記者簇擁而來,舉著相機和話筒對著譚勛與沈書枝。
“譚律,您身邊這位美女是誰?”
“您昨天才跟您的未婚妻訂婚,今天就挽著別的美女,您未婚妻知道嗎?”
“據說譚律你連昨天的訂婚宴都沒出現,也是跟這位美女在一起嗎?”
無數問題湧來,沈書枝慌亂地靠在譚勛懷中,像一隻受了驚的小雛鳥,與身材高大的譚勛在一起,真是絕配。
與暮冷冷地勾起嘴角,隨手拿起墨鏡戴上,拿著咖啡從側門走了出去。
與暮剛走到接機口,手機適時響起。
與暮以為是客戶終於抵達,接起,一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扯動了她的心:“與暮,剛剛在咖啡店的是你嗎?”
與暮:“是。”
譚勛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冷漠:“記者是你叫來的嗎?”
與暮:“……”
聽她沒吭聲,那邊明顯沉吟了一下,道:“與暮,別這樣好嗎?”
與暮只覺得荒唐至極,她深吸一口氣,克制住自己的情緒,不帶感情地說:“譚勛,你以為我想怎樣?我還不至於對已經分手的男人用這麼卑劣的手段!”
說完,她十分生氣地掛了電話。
如果說,之前與暮還對譚勛這個人有所留念的話,如今只是失望之極。
他把她看作什麼人了?居然以為那些記者是她叫來機場設計他的。
Part4
接完客戶的與暮獨自去了健身房,在健身房足足運動了兩小時,泄憤之後,她才回了家。
電話響起的時候,她正洗完澡,從浴室走出來,一邊擦頭一邊接了電話。
“與暮,是我。” 譚勛低沉的聲音響起,不如早晨那般冷淡,中間還夾雜著一絲說不出,道不清的溫柔與歉意。
“有事?”
“我在你家樓下。”
“譚律,你跟你新歡剛回來還不到三個小時吧?現在就在我樓下了?”
“今天晚上開發區開業,有大型焰火觀賞,晚上我們一起去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