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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揚,你上電視了。”何淺淺聽到他從廚房走出來不急不緩的腳步聲,輕輕的回過頭,似無意的提醒他。

  他點頭,答:“嗯。”然後故作輕鬆的踱步至何淺淺身旁,她的身邊坐下。

  “最後,我們還有一些私人的小問題想要八卦下,不知道蘇律師是否介意?”方欣然細長的左腿搭右腿上,側著身子面向觀眾的同時又對著蘇揚,她臉上的笑容端莊大方。

  蘇揚臉色依舊平靜無恙,開口道:“不介意。”

  “想必在座很多女性都和我一樣有著相同的好奇心,蘇揚先生年輕為,卻已成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你糙糙結束自己的單身生活?”

  何淺淺清秀的五官,燈光下顯得有些不自然。她好看的彎彎自然翹起的長睫毛,微微的顫動。而後放在蘇小呆身上的手卻被人輕輕的握住,她詫異的回過頭。蘇揚正帶著淡淡的微笑,看著她。

  “在回答問題之前,我想我有必要先糾正一下主持人的用語。”鏡頭裡的蘇揚,面色無常,語氣卻頗絲冷淡。

  “首先,我的婚姻不是以‘糙糙’結束自己的單身生活作為代價的。”

  “其次,我已經三十歲了,三十而立。我記得《禮記·大學》里有這麼一句話:‘古之欲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這句話翻譯過來就是說如果想天下弘揚光明正大品德的,先要治理好自己的國家;要想治理好自己的國家,先要管理好自己的家庭和家族。而想要立業,必先成家。”向來能言善辯的蘇揚在款款而談時,身上散發著一種男性剛毅的魄力。

  “哦,那我可以理解為蘇律師成家是為了立業嗎?”蘇欣然的聲音,清揚婉轉字字滴在何淺淺的心上。

  電視裡的蘇揚,擰著眉沒有說話就只是淡淡的從容的看著方欣然。

  “我困了,睡覺吧。”看到這裡,何淺淺似乎少了再繼續看下去的興趣。她雙手抱起兒子,邁出沙發。慢慢的向兒子的房間走去。

  蘇揚安靜的坐在沙發上,背影看上去依然挺拔優雅。看著已經被何淺淺關了的電視,他心領神會的兀自思忖,抿著的薄唇映襯在透明的玻璃杯杯壁上,嘴角情不自禁的勾起。

  他在笑。

  ***

  S市市一中,校內環境優雅。那條從校門直通教學樓的校道上,古木參天、枝葉交蔭形成綠意黯然,清幽寧靜的林蔭道。陽光透過綠葉中的fèng隙打落到地面,形成點點光圈。遊走其中,自是美不勝收。

  一中自古以來有著這麼一條規矩,每個年級每個班都要定期輪流做校內環境衛生,時間是一個星期。恰好輪到何淺淺班上做值周,她與同學們拿著掃帚漫不經心的打掃著校道上兩排大榕樹飄落的一地落葉。

  校道上的落葉很多,淡黃色的葉子,稀稀落落分布在各個角落。大大片的葉子在微風的吹拂下,四處搖曳。像是掃不完似得,一陣微風襲來,嘩啦啦的又落滿一地。何淺淺皺著眉頭,不得不將才打掃乾淨的地面又重新收拾一次。

  學校校園廣播在午後時間準時響起,伴隨著舒緩的輕音樂傳來的廣播員的聲音,溫婉動聽,在那樣蕭瑟的秋天,由廣播將聲音釋放到校園的每一個角落溫暖人心。何淺淺不是喜歡播音的人,確是喜歡欣賞好聽聲音的人。她拿著掃帚的手,停了下來。依靠在那棵年歲很高的榕樹下,靜靜的聆聽那女子的聲音。

  “老師們、同學們大家下午後,校園之聲廣播站又與大家在這樣一個燦爛明媚的午後見面了。我是今天的播音員方欣然,真誠的希望用我的聲音和你一起感悟青春的快樂,下面請聆聽歌曲beyond《海闊天空》。”

  “今天我寒夜裡看雪飄過,懷著冷卻了的心窩漂遠方…”屬於黃家駒低沉的聲音,在這首包含著對他一生坎坷磨難的傷感的歌曲中,蘊含了太多滄海桑田的蒼涼。在那個寧靜的午後,瀰漫在校園裡,何淺淺垂眸,自然的張著嘴跟著輕輕的哼唱。

  “一首歌曲之後歡迎回到我們的節目中來,下面帶來的是我們每周三的校園訪談節目。今天做客‘校園之聲’的嘉賓是我們一中學生會的主席,蘇揚。”廣播裡主持人剛介紹完,何淺淺半眯著的眼睛倏地睜開,視線掃過身邊都停下了打掃動作,佇立在原地細聲細語的討論著的姑娘們。她們相互交頭接耳的樣子,讓她忍俊不禁。

  “蘇揚,你好。”

  “你好。”

  那棵榕樹下,何淺淺豎著耳朵細心的聽著廣播裡傳出來的聲音,屬於十幾歲男孩子變聲後的清脆。她臉上綻開的笑容,凝結在臉上。

  “首先我代表廣播站歡迎你成為我們這期節目的嘉賓,下面開始我們今天的訪談。陽光與氣質兼備的外形讓你已然凝聚了許多炙熱的目光,穩重幹練的能力更是增添了你領導協調的氣質。不知,即將畢業的你對自己這兩年的工作是否滿意。”

  “謝謝主持人的誇讚,對於你的評價我感到很惶恐。兩年的學生會主席讓我學到了很多東西,譬如為人處事與與人交往。馬上就要畢業了,我希望在未來的日子裡,學生會能夠在學弟學妹們的努力下更加的成熟。”

  訪談漸漸進入尾聲,何淺淺班上的值日也已經做完,同學們陸陸續續的背上書包離開校園。

  在離校門不遠處,何淺淺聽到播音員問他:“畢業之際,你還有什麼願望?”

  那人輕笑淺道:“要說有,就只剩一件事就是和喜歡的人考上同一所大學。”

  猶記得那一年,何淺淺高一,蘇揚高三。

  作者有話要說:  修改,以後再也不半夜碼字了~~

  還有人看嗎?

  感覺男主都要被我寫壞啦~~

  哭死,蘇揚要挺住!

  我快要成為你後媽了~~

  ☆、和好(捉蟲)

  何淺淺把孩子放在床上,拉過薄被搭在他的身上,伸手溫柔的拂過兒子光潔的小額頭。傾身給予一記溫暖的晚安吻,道:“平平安安長大,媽媽的好小呆。”

  她準備回過身關床頭燈時,一個人影明晃晃的出現在門口。無謂的瞥了一眼,關燈。汲著拖鞋放輕步子打算直接忽視那人,從他身邊走過。

  一秒鐘的擦肩而過,蘇揚垂在身側的手一個搖擺,輕鬆的將何淺淺的手扣在手心裡。她側眸斜睨他一眼,稜角分明的側臉英俊帥氣,依稀還可以辨認出的曾經的青澀。

  “放、開。”她咬緊唇齒,深怕驚醒兒子,聲音降得很低,但多了幾分忍耐。

  蘇揚很高,一米八幾的個子站在那就像一堵門神,因為離的近她的聲音清晰入耳。他側過身卻沒想過放開她的手,左手代替右手握住那隻白皙的柔荑,骨節分明的手指緊密的與她的相扣,不留一絲fèng隙。力氣把握得很好,不會捏痛她,更不會讓她有掙脫開的機會。

  他那只會說話的眼睛,深如幽潭,厚顏無恥而面不改色的道:“不放,有本事撐開。”

  “有本事別抓那麼用力?”她低頭看著兩交握的手上閃爍著的婚戒,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反駁,可在那人眼裡卻微不可見。

  “噗嗤——”她因為生氣咬牙切齒的模樣,讓他忍不住笑了。

  眉開眼笑,煞是好看。何淺淺怔怔的看著,然後聽見他說:“不抓緊,我怕你跑了。”

  何淺淺沉默,只是看著這個俊朗的男子,任憑他牽著自己一路關門、關燈、再關門的走向臥室。隨著臥室的門被關上那刻室內的燈緊接著被他打開,何淺淺的手還在他的手裡,抽不出。

  她問他:“你到底想折磨我,還是折磨我們?”

  蘇揚勾著的嘴角泛起一抹無奈,半天才道:“我在折磨我自己。”

  何淺淺冷笑,抬眸用手指著他說:“可我卻只看見我一個人在受傷害,婚姻應該由兩個人一起承擔,你卻讓我們的婚姻多了一個第三者。”

  她一再的忍讓,裝傻,和情敵在自己家裡‘喝茶’然後在小區超市里‘偶遇’,如果這些都不是事,那他深夜與那人出現在酒吧,殷勤的幫她搬家,然後一起做節目而不敢和自己的妻子提起。這樣如果何淺淺還不生氣,那她的心胸開懷的能容大海,而不是海納百川。

  他態度從容的抓住她的另一隻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她不是第三者,我們只是朋友。我的身心都沒有背叛你。”

  “你不覺得自己很自私嗎?即使你身體沒背叛我,可你的心從一開始就不屬於我。蘇揚,你摸摸你的良心,你想做朋友她想嗎?她不是第三者,我才是。”她用盡了力氣才勉強開了口,情緒卻難以控制。聲音很大,幸好這間主臥的隔音效果很好。

  跳過她的質問,他反問她:“淺淺,你愛我嗎?”

  “我…”何淺淺稍稍平靜下來呆愣的看著他,即使是穿著睡衣,卻沒有給人一絲慵懶的感覺。

  “你答不出?對嗎?”他說話的時候,總是一副羽扇綸巾。語速很慢,“我也答不出,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就已經很不負責任了。我們結婚三年多了,小呆都要滿三歲了。可是她卻突然出現了,我承認我不是一個好丈夫,我在愛情里迷失了自己。”

  何淺淺不得不承認,蘇揚說的沒錯。當初盲目的花了九塊錢去民政局領個證,就該想到橫亘在他們之間的除了生活,還有愛情、現實、以及初戀。

  她想張書成是不會在巴巴的出現在自己的世界裡,卻沒想到除了自己,蘇揚也有初戀。愛情、戀人,光是想就足以讓人頭疼的,何況當它們糾結在一起。

  他說話的聲音低沉沙啞,像有東西哽在喉嚨處,一時間讓何淺淺無法接話。他說:“當年,我們領證的時候,你問我,後悔嗎?那時候我搖頭,現在我也同樣會搖頭。”

  何淺淺使勁的拽出自己放在他胸口上的那隻手,另一隻手始終動不了,她索性用可以活動的那隻手堵住自己的耳朵,垂下頭閉著眼睛。

  不耐煩的說:“夠了,我不想聽!”

  “淺淺,你聽我說。”他將她拉進懷裡,順勢將她小小的腦袋摁在自己肩頭。心疼的說:

  “也許現在我還不知道自己是否愛你,但我知道我已經不愛她了。”

  “你真的不愛她嗎?”何淺淺詫異的從他懷裡抬頭,仰視眼前這個逸群之才而雅人深致的男子,深黑色的瞳孔深邃有神。她不是不相信他,她只是不相信感情,刻骨銘心的愛戀她沒有經歷過,卻不是不明白那份山無棱,天地合,才敢與君絕的海誓山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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