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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北方到南方,從J城到S市,他開始了自己的新生活。

  徐墨離來找過他一次,在蘇揚買的新房子裡帶著慍怒給了他一拳頭。叱問他,到底愛不愛方欣然。他咬著嘴唇,抹去嘴角上那一抹殷紅,說:“我愛她。”

  “那你為什麼不去追她?為什麼要讓她一個人去美國?”徐墨離癱坐在地上,整個人神情呆滯。

  “我愛她,已經是過去的事了。從今以後,蘇揚與方欣然再無瓜葛。”他背靠在門上,低垂的眼眸泛著令人怯懦的凌厲。

  徐墨離就那樣瞪著他,板著臉。

  “那你為什麼不去追她?”蘇揚知道,徐墨離至始至終,對方欣然都有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一個是女朋友,一個是最好的舍友兼好哥們,他不戳穿,不代表他不清楚。這個始終打著青梅竹馬幌子接近方欣然的男人。

  “我他媽睡過頭了。”徐墨離揚手就給自己一巴掌,他的確睡過頭了,如果他知道方欣然今天早上的飛機,他發誓一晚不睡的守在機場等她。然後,以各種手段哪怕是欺矇拐騙也一定要把她帶回家。

  兩個男人就那樣,互不說話,互相靜默。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再想起來,蘇揚覺得好像就在昨天,那麼刻骨銘心。他煩躁的伸手摸摸襯衫的口袋,然後扭頭問身邊的人:“有煙嗎?”

  方欣然明顯詫異,“你沒有?”

  蘇揚是極少抽菸的,菸癮不大,但偶爾會來幾根。所以,為了方便他會在身上備有一小包香菸。後來這幾乎成了他的一個小習慣。

  蘇揚搖搖頭,“淺淺對煙味過敏,我三年前就戒了。”

  方欣然突然發現,他說話的語氣,很溫柔。其實大學的時候,她也讓他戒過,那時候他總拐著彎的找各種藉口,她看到他抽的也不多,就沒有勉強他。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有交響樂課,阿喵要去接受藝術的薰陶,努力把自己打造成與國際接軌的喵~

  這個星期更新不定時,但每天都會更新。

  下星期會準時在晚上八點更新。

  ╭(╯3╰)╮

  ☆、鄰居(修改)

  什麼叫白日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蘇揚算是見識到了,方欣然送他出門的時候,正好遇上剛出電梯口的莫鬧。她蹬著一雙五公分的細跟從電梯裡出來,視線正好對上蘇揚。下一秒,神色不悅的擰著眉,向他們一步步走來。

  “真巧,在這裡遇見你。”蘇揚就那樣站在方欣然的門外和她打招呼。語氣聽起來微微有些緊張,但他控制的很好,不仔細聽是察覺不出來的。

  “你應該不願意在這裡看到我。”莫鬧隨口回了一句。

  “蘇,你們認識?”正關上門打算送蘇揚下樓的方欣然,疑惑的回過頭來打量著身前面面相覬的二人。他們看起來很熟,但是那女子的臉上卻是一臉漠然。

  蘇揚沒有回答。

  莫鬧將手上的包包往肩上一提,視線在說話的方欣然身上停留了一會,然後將那充滿鄙夷的目光轉向蘇揚。抿著嘴的她鼻頭皺的老高,就在他們都以為她要說點什麼時,莫鬧徑直從蘇揚身邊走過。

  頭也沒回。

  蘇揚在原地怔了片刻,還是回過身拉住莫鬧擺在空中的右手,急道:“我和她沒什麼。”

  他抓住她的手臂,兩人就那樣對峙。

  莫鬧覺得好笑,事實上她真的笑了。笑聲在三人尷尬的氣氛中慢慢變大,她回過頭瞥了一眼手臂上蘇揚的那隻手,輕蔑的說:“你不覺得此地無銀三百兩?或是不打自招?而且我不是你妻子,你不必和我解釋什麼,留著你的那一肚子的辯詞回去和你的妻子好好交代。”

  從那次在酒吧撞見他們後,莫鬧心裡蘇揚好好先生的形象大打折扣,甚至在這個傍晚消失殆盡。

  她甩開他的手,眼角的餘光落在方欣然那張嫵媚動人臉上,她看到對方也在打量著自己,不由得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哼哧。別過頭,向自己家走去。偏偏每一層就兩戶住所,而她的六層A室就在方欣然六層B室的隔壁。沒走幾步,從包里翻出一串鑰匙開門。

  蘇揚聽著她高跟鞋踏在地上發出的清脆聲,慢慢遠去,最好消失在關門的聲音里。

  方欣然算是看出點毛頭來了,這女子想必是何淺淺的朋友,她那樣對自己和蘇揚呲之以鼻,明顯不過。對方把門關上後,方欣然上前扯扯蘇揚垂落在身側的手,“蘇揚?”

  她不願見到蘇揚這幅樣子,沉默但臉上泛著沉思。

  聽見她的喚聲,蘇揚不著痕跡的收回自己的手。然後與她拉開一定的距離,邁著大步向開著的電梯走去。無奈的對身後的人道:“不用送了,我先回去了。”

  莫鬧一進家,整個人就趴在門上,豎起兩隻耳朵試圖偷聽門外人的對話。哪曾想,小區的隔音效果太好,她什麼都沒聽到。她想,她是不是該給物業發一朵小紅花。

  “真是冤家路窄,竟然和我一個小區,還一層樓,還是鄰居。”莫鬧一邊拿著電話和何淺淺通風報信,一邊脫掉身上的職業裝。

  “和,和誰?”何淺淺正在往熱鍋上倒油,用肩夾著手機,說話有些支支吾吾。

  “你情敵。”莫鬧一腳踹開臥室的門,耷拉著剛換好的拖鞋就往衣櫥間走去。

  “誰?”何淺淺將火關上,騰出手來拿手機。

  “就是那個把蘇揚勾得神魂顛倒的方欣然,搬到我隔壁了。昨天在樓下碰到物業,那傢伙一臉親切的通知我今天有新鄰居搬進來。我還想著,回來打個招呼,以後互相做個伴。”

  頓了頓,緩口氣又接著說:“哪成想,碰上這麼一個冤家。”

  何淺淺聽了半天,終是將事情理順來。擎著電話從廚房出來,蘇小呆正老老實實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動畫片。她倚著廚房門口,低頭整理掛在身上的圍裙,說:“莫鬧,那是我情敵,你著什麼急?”

  這邊莫鬧打開臥室的衣櫥,在五顏六色各式各樣的衣服里隨便拿出一件吊帶睡裙。“屁,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的情敵就是我的…敵人。”

  何淺淺噗嗤笑了出來:“那往後的日子裡,承蒙您老多多照顧我的情敵了。”

  莫鬧憤憤的將挑好的睡裙仍在床上,一手叉腰:“我很肯定的說,你老公這是要出軌的節奏。”

  “這話怎麼說?”房間裡響起蘇小呆的笑聲,何淺淺的目光落在兒子的身上,心裡間湧上一股熱流。

  “什麼怎麼說,剛不小心在門口偶遇了那對痴男怨女在相互道別,瞬間心生悲憫。”莫鬧調侃不喜歡的人時,向來毒舌。

  “哦。”何淺淺低低的答道。

  “何淺淺,你老實說,你愛上蘇揚了,對吧?”

  何淺淺想了一會兒,才答道:“林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莫鬧語文不好,但還是可以理解這句詩的。她嘆口氣:“什麼時候開始的?”

  何淺淺說:“不知道,可能很久以前。”

  其實,很久以前他們就有糾葛了。只是很淺,很細微。不刻意去想,應該不會記得。

  一路開車回家,蘇揚踩在油門上的腳不自覺的用力,好幾次差點闖過紅燈。這個向來處事不驚的大律師,汗水已經打濕了衣襟。

  何淺淺那張秀麗的臉一直在他腦海里浮現,他承認此刻他有點擔憂。即使他光明磊落坦蕩蕩,莫鬧的脾氣遠近聞名。她的座右銘一直都是,誰欺負她都可以,就是不能讓何淺淺受傷害。站在她的角度,蘇揚幾乎可以猜到她已經和何淺淺批判了自己。

  他和莫鬧並不是很熟,但因為何淺淺,他們才有了交流。他完全可以不在乎莫鬧,卻不能不考慮何淺淺的感受。

  結婚證上那份名義,註定他們要牽絆一生。

  車子開到小區樓下,蘇揚抬頭看到屬於自己家的亮著的那盞明亮的燈。心裡,突然定了下來。

  他進家的時候,是何淺淺開的門。蘇揚故意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按門鈴,故意在進門的時候將手上的公文包遞給何淺淺,彎下身一門正經的換著拖鞋。然後,說:“飯做好了沒?”

  雨果曾說過,有一種東西比我們的面貌更像我們,那便是我們的表情;還有一種東西比表情更像我們,那便是我們的微笑。

  何淺淺接過蘇揚手上的包,放在身前。微微一笑,沒有傾城,卻笑得比哭還難看。她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覺得微笑已經不是心情,而是表情。何淺淺曾給生命定義,她認為女人這輩子最難熬的兩個時刻,除了生理期,就是生孩子。

  蘇揚和她裝,裝的那麼自然。作為妻子,何淺淺覺得自己也有義務陪著演下去。她努力的壓抑著自己的情緒,鎮定自若的引著蘇揚進客廳。平靜無常的說:“先去洗手,馬上開飯。”

  稍久。那人卻站著不動,站在她的身後,雙眸一直定格在她的身上。何淺淺心裡滋生起一股不耐煩,擰著眉說:“你沒聽到我說話嗎?”

  蘇揚抿著嘴笑,嘴角彎起的弧度不是很明顯,他搖搖頭回答:“聽到了。”

  何淺淺撅了他一眼,徑直去臥室把蘇小呆抱出來。蘇揚看著擠著那個圍裙的女人,目光柔和。

  飯間,蘇揚端著小碗給蘇小呆餵飯。蘇小呆今天不知怎麼特別不配合,時不時的轉著身子扭著脖子,就是不肯把嘴裡包的滿滿的飯吞進嘴裡。蘇揚也不急,一口一口耐心的哄著兒子。夾了一塊挑好刺的魚肉合著飯,湊到蘇小呆的嘴邊,柔聲哄:“張嘴。”

  何淺淺在一旁默默的吃著自己的飯,雙目又時常被父子二人吸引,蘇揚拿著小湯匙餵兒子時,何淺淺的視線不由得落在他節骨分明的手指上。蘇揚有著一雙很乾淨的手,細細長長,指甲修的很整齊。何淺淺有時候會想這樣好看的手指間夾著香菸的樣子,一定很迷人。

  只可惜蘇揚不抽菸。

  “不吃。”蘇小呆堅定的把雙手交叉配合默契的捂著自己緊閉的嘴巴,黑溜溜的大眼睛在眼眶裡打轉。

  “為什麼?”

  何淺淺一邊吞著已經嚼爛的茄子,一邊在心裡嘀咕。像蘇揚這種溫白開,和他鬧上半天也不見得有多大的回應。換作是她,估計已經拿出恐嚇威脅加利誘了。結果,這先生竟然問他兒子為什麼不吃飯。

  蘇小呆說:“媽媽說,小呆吃多多飯就可以長高。”

  蘇揚欣慰的看了一眼何淺淺,點點頭贊同道:“媽媽說的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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