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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成,比以前是強了。”

  游暢打量著石磊的小窩,這裡真比幾個月前好太多,可見石磊的“心理重建”進展得很樂觀,整個人精神很慡朗,眼光亮晶晶的,清澈明淨。他們在客廳說著話,游暢聽說石磊空閒時間在少年宮教彈吉它,挺吃驚的。

  “你沒跟祖國的花朵發脾氣吧?”

  “怎麼不發?一個個的笨死了,這事兒要不是你攛掇的,我才不干呢。”

  游暢以前有時間的時候,都會去少年宮教小孩子樂器,是近來身體差,於海洋不准他到處跑了,才辭掉。因為那是義務的,不給錢,所以找不到什麼人頂替,他就想到石磊。但只是稍微提過而已,沒想到他真的會去。他這麼沒耐心,氣起來又很兇,游暢想想他坐在小孩兒中間忍耐的樣子,簡直要笑抽了。

  “哥,我出去買點熟食啊,你們有沒有特別想吃的?”

  “給我帶包煙吧!”石磊說。

  “好,游暢呢?”

  “我不用。”

  “行,那我一會兒就回來。”

  石鑫剛出門,敲門聲響起。石磊以為他弟忘了帶鑰匙,開門一看,卻是於海洋。

  “哎喲,什麼聞起來這麼香?”這傢伙一進門就聳鼻子聞,“韭菜,我聞出韭菜味兒了,三鮮餃子啊?”

  “你這狗鼻子,沒你聞不出來的。”石磊嘟囔。

  “誰包的啊?你不會把游暢找來幹活吧?”

  “誰用得起他啊?”石磊進廚房,看著爐子上燒的是,“我弟給包的。”

  “哦,石鑫在?”於海洋搜了一圈兒,沒看見,“人呢?”

  “下去買熟食了,”游暢坐在沙發上,笑眯眯地問他:“你怎麼來啦?”

  “想你了唄。”說這話,他拿起手機,迅速地發了個簡訊。

  游暢見他使了眼色,就知道那簡訊是發給范哥報信的,他跟石鑫還是不怎麼處得來,能躲就躲了。石鑫這時候回來,買了熟食和幾份涼拌的小菜。將餃子下熟了,裝盤,端上桌。石磊和游暢他們幫著,把桌放好了,什麼都端齊全,坐下來準備吃呢,石鑫卻要走了。

  “店裡沒人,‘娘娘’這幾天有事,我得看著,你們吃吧!”

  石磊沒留他,給他裝了一飯盒,要他帶著。

  “弄得我白使喚你似的。”他送石鑫出門,“晚上我去找你。”

  “誰讓你是我哥,我樂意啊,”石鑫出門前,又回頭跟游暢他們再見:“多吃點兒啊,我包了兩百多個呢,夠你們吃的。”

  石磊關了門,卻沒鎖,對於海洋說:“他在哪兒貓著呢?”

  於海洋不好意思地“嘿嘿”笑兩聲:“明察秋毫哈!”

  “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拉什麼屎。就你那點兒小聰明。”

  “真粗魯,真粗魯,”於海洋笑嘻嘻地發了個簡訊,“香噴噴的餃子擺著,你非說拉屎放屁的事兒,多影響我家游暢的食慾啊。”

  沒過幾分鐘,門開了,范洪章走進來。一手提著大包小包,一手捧著個箱子,哈腰都放在門口。他換好鞋,來到石磊身後,雙手自然地按在石磊肩膀上:“吃上啦?”

  他的大衣上帶著冬天的氣味,又冷又新鮮。

  “不吃還等你啊?趕緊吃吧!一會兒涼了。”

  桌子上已經擺好了他的碗筷,范洪章坐下來,小桌子正好夠四個人用,他們邊吃,邊一路說著話兒。石磊簡直給於海洋的保姆工作給逗得快笑傻了,平時看起來挺正經嚴肅的某成功人士,在家裡竟然偷偷數著愛人吃了幾個餃子。

  “你怎麼才吃八個?再添倆,湊整兒。”於海洋說著,又給游暢夾了兩個。

  “你幹嘛數我吃幾個啊?我連這點兒隱私都沒了!”游暢不可思議地瞪他,“你吃幾個?”

  “光幫你數,忘自己吃多少了。多吃點兒,三鮮餡兒的餃子再熱就腥了,不好吃。”

  范洪章見於海洋殷勤地勸游暢吃飯,忍不住含笑地看了看身邊的石磊。石磊精神不錯,臉色比前段時間紅潤些,眼睛裡神采奕奕,格外地帥氣。

  “看什麼看啊?還不趕緊吃?要不都給他倆包圓兒了。”石磊瞪著他,卻顯著一股親昵。

  游暢執意幫忙把碗刷了,石磊也沒攔著他,說到做家務,他不如游暢,更不能指望那兩個大少爺。都弄好了,廚房井井有條地,游暢才心滿意足地跟於海洋走了。吃飽飯,加上太陽照進小客廳,屋子裡熱氣融融的,讓人昏昏欲睡。石磊和范洪章肩靠肩地坐在沙發上,本來各干各的事,中途石磊耷拉著腦袋,困了,范洪章靠邊兒挪了挪,讓他躺在自己的腿上。

  自從給高南升打傷,石磊的一直留的短髮,范洪章的手指插在他的黑頭髮里,磨梭著他的頭頂,在左邊的髮際之處,傷疤還是摸得出來。彎彎的一條,象只月初的小月牙兒。石磊在他的撫摸這下,困意猶濃,漸漸有些睜不開眼。但他睡得並不長,好似只打了個盹兒,不知怎的忽然就醒了。

  “怎麼醒了?”范洪章姿勢沒變地坐在他旁邊,低下頭,湊近他的臉,“要不去床上睡吧,你腿那麼長,沙發總是蜷的慌。”

  “不用,睡不著了。”石磊翻了個身,才這一會兒,脖子就落枕了,轉不動,酸溜溜地疼,他不禁抱怨:“你的破腿也太不盡職了,枕一會兒脖子都歪了。”

  “白借你用,你還嫌棄啊?”

  范洪章伸手幫他捏,力道大了點兒,疼得石磊直叫喚:“你跟我有仇啊?不能輕點兒?”

  “毛病真多,”范洪章正了正姿勢,“躺下,我好好給你捏捏,不然,挺好一小伙兒,成歪脖兒了,多可惜啊!”

  “我脖子歪了,你再去找個正的唄!反正隊伍排得長著呢,貨源充足,應有盡有,你就是想找長倆脖子的,都沒問題。”石磊老實躺著,享受范洪章的按摩,嘴上也不能消停。

  范洪章只能笑笑,沒接這茬兒,只問他:“你今晚上休息吧?打算干點兒什麼啊?”

  “約了我弟他們唱歌。”

  “哦,別喝酒啊!大夫說吃這藥的時候得忌酒,你別一時唱得高興,跟人對瓶吹。”

  “我知道。別跟老太太似的墨跡我,”石磊枕著范洪章的大腿,一抬眼,別有用心地問他:“幹嘛問我晚上的安排?有什麼壞事兒非得晚上做啊?”

  范洪章楞了一下,繼而笑了:“操,你今兒怎這麼騷?”

  “你才騷呢!”石磊坐起來,起身就要走,“他媽的真不好伺候。”

  范洪章從後面一把摟住他,鉗在懷裡,往沙發上一撂,壓了上去:“咱倆誰不好伺候啊?我主動點兒,你說我成天淨想那些個破事兒;我含蓄點兒,你說我在外頭滅過火了。都是你有理,我不帶對的。”

  “本來就我有理。”

  “是,以後管你叫常有理得了。”范洪章貼近石磊的嘴唇,親了兩口,“那咱搞搞床上運動?”

  “你輕點兒折騰啊,我晚上還出去玩兒呢!”

  石磊這小窩 面積不大,冬天取暖還行,一點也不冷。兩人親熱過後,裹在被子裡,倒是嫌熱了,但倆人都沒動窩兒,摟在一起,范洪章仔細地摸索著他播種在石磊肩頭和胸前的吻痕。石磊晚上要出去玩,不准他親這兒,不准親那兒的。

  “你下回劃好線,告訴咱可以親哪兒,真是費勁。”

  每次鋪開石磊的年輕而勻稱的身體,他都覺得驚訝,這人怎麼可能長得這麼好,簡直找不出一個地方不漂亮的,只要他閉著嘴。

  “讓你親,你還嫌費勁,滾一邊兒去。”他連勾引都顯得不滿和不忿。

  此刻,修長的身體蜷在自己的懷裡,溫順得失常。

  “想抽菸,想喝水。”石磊小聲嘀咕著,身體上的快樂,有時候讓人疲倦。

  “行,等著。”

  范洪章下了地,光著屁股到客廳拿了煙,倒了杯水,回來遞給他。石磊看見他的傢伙軟趴趴地垂在自己面前,一時有些不解,剛剛生龍活虎地折騰他的,就是這麼一駝看起來挺老實挺無辜的東西?

  “看什麼看?還沒玩夠?”范洪章朝他一挺身,“再來?”

  “去你的!”石磊朝他肚子扇一巴掌,“你他媽就一種馬。”

  他們在床上躺著抽菸,身體上的歡愉,被尼古丁又升華到更高的層次。

  “誒?你欲望怎老那麼強?不是真吃藥吧?”石磊挑著眉,斜著嘴角,壞壞地挑弄。

  “那得跟自己喜歡的,才會格外想,這叫情不自禁。”

  “別在這噁心人啊!”石磊捅他一下,“我看你‘情不自禁’得頻繁了點兒,快失禁了吧你!”說完,沒心沒肺地大笑起來。

  范洪章已經習慣石磊拿這些事兒掂量他,並不懊惱,卻突然欺身過去,吸血鬼一樣,在石磊脖子上狠狠地吸吻了一口,糙莓印兒立刻活靈活現地跳出來,氣得石磊大叫:“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我跟你說了……”

  “自找的,活該。”范洪章幸災樂禍地瞅著,“再說了,帶個吻痕你能死啊?包廂里黑漆嗎黑的,誰看你啊!”

  石磊沒搭理他,自己跑去衛生間,好頓收拾補救也沒用,這傢伙簡直就一變種大蚊子!回到臥室的時候,范洪章已經坐在床上穿褲子呢,見石磊悶悶不樂地,哄他說:“別那樣兒的,穿上衣服,我有事給你說。”

  “不穿,”石磊賭氣地往床上一躺,四仰八叉地,“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范洪章穿戴整齊,去客廳那了點東西回來,放在石磊的手心裡,是一把鑰匙。石磊立刻明白什麼意思,揚手就要扔,被范洪章給摁住了。他手勁兒大得很,石磊掙兩下,沒掙過。於海洋和游暢都旁敲側擊地跟他提過這事兒,那是中國銀行的保險箱,裡面是范洪章給他的“慰安費”。

  “你聽我說,石磊,”范洪章眼帶柔情,“我知道你煩這個,我知道。”

  他衣冠楚楚地壓在自己身上,石磊有些後悔剛剛怎不把衣服 穿上,現在連光溜溜地給他壓著,連說話的氣勢都沒了!

  “於海洋讓我親自跟你說,這事兒我不該老這麼拖著。保險箱裡都是轉到你名下的東西,你要是不稀罕,就扔那兒放著,不用動。你現在收入也不錯,吃穿不愁的,我也不擔心。但是將來的事兒誰說得好呢?我也希望,你一輩子都不需要動這筆錢,但如果需要,我不想你再為錢發愁,石磊,鑰匙留下吧,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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