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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過走廊,等在小姐房旁邊的過道邊上,只要去包廂,肯定會經過這條道。
不像其他經理或者雞頭,如果沒有特殊情況,他從不去小姐房,那裡讓他生理性不適。
正好一撥公小姐經過,媽媽桑在前面帶路,引著她們去坐鐘,隔著幾米飄來一陣濃烈的夜場香。
半老徐娘的媽媽桑見了他本想聊騷上幾句,但一看他滿面寒霜的臉,頓時拉著一幫小姐飛快地走了。
小姐公主們見了廖東星都一個反應,拋著只可意會的眼神,離得近的走過還會有意無意地拂過他的胳膊或者腰際。
又帥又高還是上司,這麼好的床伴上哪找去,勾搭到就是賺到,慢了被其他妖艷賤貨勾到手就只能做三了。
雖然他們不介意當小三什麼的,但是和正房撕逼總是有點天然劣勢,比較麻煩。
等了三撥人,小月才姍姍來遲。
她的小姐妹們笑嘻嘻地瞎吃醋。
廖東星沒空理這幫女人,他看見關山月後一把拉過,手上使著勁兒把她拽進旁邊一個空包廂。
門一關,外面的起鬨聲消失不見,這兒的隔音效果確實一流。
「幹嘛呀。」她小幅度地掙扎了一下手腕。
廖東星一把給她推到牆上,關山月後腦勺磕到牆壁,「咚」地一聲,他罵了句髒話,單手撐在一側,另一隻手給她揉著後腦勺,把她徹底地困在了胸膛和牆壁之間。
「你全名叫什麼?」廖東星低啞地問。
「關、關山月……」她耳垂開始泛紅。
廖東星勾起一邊唇角笑了笑,湊到她泛紅地耳邊,輕輕吹氣:「你有沒有什麼瞞著我的,嗯?」
「沒,有啊……」她磕磕巴巴道。
廖東星仗著身高優勢,低頭居高臨下得看著她,上挑的眉眼沒平日那麼清冽,反倒有一種帶著倦容的慵懶靡麗,呼出的氣息都帶著令人濡濕的荷爾蒙。
「之前117那個包廂是怎麼回事?你帶來的客人?」他問道。
「117?」關山月一個激靈,漸漸冷靜下來,打開手機飛快地翻聊天記錄,當著廖東星的面點開了相冊,指著其中一張照片,「應該是這個人,我和他不熟,前幾天找我訂房,我就答應了,他來了也沒找我,就掛了我的名字。」
她垂下眼,有些難堪地說:「白拿的錢我沒道理不收的。」
廖東星嗯了一聲,看不出來是相信了還是沒相信。
關山月忐忑地看著他,將功補過道:「如果你想要具體的信息的話,我給你去打聽,我給你當眼線盯著那些女人,以後有什麼風吹草動第一時間通知你,還有訂包廂……以後我會注意一點的。」
「乖。」他手指按了按她的後腦勺,關山月暗示性地哼了一聲,欲拒還迎地推了推他的胸膛。
她沒想到的是這麼到位的氣氛,廖東星居然順勢往後退了一步,說不上來臉上是什麼表情,明明還殘留了些許笑意,但仍看出裡頭蘊涵著冷漠的不耐煩,有種抽盡了最後一口煙的滿足薄情,像一隻下一秒就要舔爪子順毛的白貓。
他雙手插了兜,調笑道:「我還以為你不會害羞呢,臉紅的樣子比平時假笑可愛多了。」
關山月燥得縮起脖子,攏著肩,黑裙細細的肩帶從白皙的肩頭滑落。廖東星順手給她提上。
「你別騙我。」他笑道。
小月恍惚間看見他眼裡的淚光,或許是燈光產生的錯覺,她不由自主地點點頭。
廖東星沒說什麼,轉身出去了。
他心裡說不出的煩躁,小月是來這裡第一個認識的人,她開朗熱情、每天說不同的八卦,還會自發地給他講KTV的人際關係,分析其中門道。
但人是王老闆領給他的,他不知道這是巧合還是敲打,他也不信她真的單純,不信她眼中的愛意,畢竟能在這兒混的,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什麼都是可以演出來的。
他忽然有些想念班裡那幫嘰嘰喳喳的小女生,她們每天湊在一起吵吵鬧鬧,聊八卦花痴帥哥,還莫名其妙脾氣大,但起碼乾乾淨淨光明正大。
她們是真正活在太陽底下的姑娘,雖然老是叫著窮,買件衣服糾結半天,還不著調地肖想老師。
在東都工作了一個月余,廖東星處理的最多的不是打架滋事,而是公主小姐們的偷竊事件。
偷外套偷口紅偷鞋子,無所不偷,甚至工作牌都不放過,偷了直接扔掉,看著別人急得團團轉。
補一張工作牌一百五。
有些人就樂意損人不利己,別人多花一百五就能讓她心裡爽快。
「又懶又毒的壞胚子。」其他經理私下總是這麼鄙夷地說起她們。
廖東星明白,人和人之間是不一樣的。
考試成績統計完畢,老師們對於二班的成績不太滿意。
「你們就不能用功一點嗎?」劉星宿對睡眼惺忪的眾人道。
潘國茂正好打著哈欠走進來,被氣頭上的劉老師賞了一飛毛腿。
沈九在門口削筆,比起開學時候,她現在的削筆技術稱得上是突飛猛進,她厚著臉皮不服地說:「我們哪裡不用功了?」
劉星宿問:「哪裡用功?」
她振振有詞:「我們作業沒完成嗎?還是沒來上課?這畫的不夠好嗎?你看看我們一個月之前的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