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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哭了,我以後再也不對你這麼凶了。”
其實江鹿之所以哭,並不是因為陳洲對她凶,而是因為慶幸。
慶幸陳洲跟他們不是一夥的, 慶幸那些都只是她的想像而已, 或許他根本就不了解, 在剛才的那一瞬間,她究竟有多害怕,害怕陳洲跟那伙人是一路的,她害怕他從頭到尾都是在欺騙她。
“警察。”陳洲突然開口說道。
江鹿愣怔了一下,忘記了哭泣,她抬起頭來,似乎還不太理解他這句話的含義。
“我說,我的職業是警察。”陳洲這次更加直接了當的告訴她。
“警……警察?”
“嗯。”
江鹿慢慢的低下頭來,陳洲的身份是警察,他是警察?
那麼他為什麼來這裡?
“那你……來臨城做什麼?”
“因為我所調查的嫌疑人來了臨城,因為他們我才過來的。”
嫌疑人?
過了幾秒,她抬起頭來,瞪大了眼睛看著他。
“你說的那幫嫌疑人該不會是……”
陳洲看著她的模樣,猜測她大概也明白了,於是點了點頭。
“真的是他們?”
就是那幫跟蹤她的人?
“對,他們都是從新川來的,他們的背後有一個巨大的商業集團,而這個集團的背後卻秘密販毒,但是我們沒有證據,而這次來臨城就是想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麼,或許對我們的案件有幫助。”
商業集團,秘密販毒?
江鹿的腦子現在有些亂。
陳洲所調查的那幫嫌疑人開到了臨城,而這幫嫌疑人來臨城的目的是她。
他們跟蹤她,恐嚇她,甚至直接入室翻竊就是想在她的身上得到什麼?
但是,他們究竟想得到什麼呢?
她的目光突然落在那張掉在地面上的照片上。
“那個……集團的名字是什麼?”她開口顫抖的問。
陳洲的眸光動了動,最終說道:“錢氏集團。”
“錢……錢氏集團,就是那個房屋建設的錢氏集團?”
“是。”
江鹿原本挺直的身體一瞬間癱軟下來,她跌坐在地面上。
“錢氏集團,工地事故……”江鹿好像知道了什麼,心臟一瞬間像是被人緊緊的攥住,被用力的研磨著,疼的讓她快要呼吸不過來。
那……她爸爸……爸爸……其實根本就不是事故,不是事故而是蓄意……謀殺?
“爸爸……爸爸……”
江鹿用手使勁的捂住心臟處,她再一次體會到這種窒息的痛,一年前在新川的醫院,而現在就在這裡,心臟像是腐爛的疼。
江鹿哭的很狼狽,是那種撕心裂肺的哭,看著她哭,陳洲也好受不到哪裡去,她一哭,他整個心臟同樣都是揪起來的。
他伸手緊緊的抱住她,他的手掌輕輕的,一下又一下的拍打著她的後背,像是在哄一個小孩子。
江鹿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哭到嗓子都啞了,眼淚也流幹了,整個人都開始虛脫了,而她也已經徹底冷靜了下來。
陳洲心疼的看著她,她已經保持著這個動作將近半小時了,也不哭也不鬧,只是就這樣抱著自己的膝蓋,低垂著腦袋一言不發。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流逝著,陳洲的心像是被人放在烤架上一樣,被煎烤著。
就在他準備開口的時候,江鹿說話了,嗓子嘶啞的不像話。
“你是警察對不對?”
“對。”
“那你幫我好不好?”江鹿大大的眼睛看著他,像是要看進他深邃的眸子深處。
“你想要我怎麼幫你?”
“把他們都抓進監獄,讓他們這輩子在監獄裡腐爛。”
在剛才,她想了很多,她知道現在不管有多疼,多難過,江義都不會再回來了。
失去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次擁有了。
所以,她現在唯一能做的,作為他的女兒唯一能為他做的,那就是給他報仇,讓那些該死的人全部受到懲罰,讓他們這輩子呆死在監獄。
陳洲看著江鹿的眼睛,她眼裡沉澱著很多的東西,複雜到讓他有些看不清,但是他看的最清楚,同時也是她最濃烈的是。
恨。
他知道她有多恨他們,他也能完全理解,所以就算她不說,他也一定會親自將他們繩之以法,讓他們通通收到法律的制裁,讓他們的一生都在不見天日的監獄裡懺悔。
“好,我答應你,我一定會把他們全部抓進監獄。”
*
陳洲將江鹿送到校門口。
“我進去了,你先回去吧。”
江鹿轉過身來,她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一旁的路燈散發的橘黃色燈光照在他凌厲的眉梢處,帶了一絲溫暖。
陳洲看著她,忽然毫無預兆的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微微用力,將她勾進自己的懷裡。
“不管怎麼樣,我都會保護好你,所以你不用害怕,我會一直在你的身邊。”他將下巴抵在她的頭頂上,認真的說著。
被他這麼一說,眼眶隱約又開始酸澀起來,她抿了抿唇角,將腦袋貼在他結實的胸膛上,聽著他胸膛里結實有力的心跳聲,更加用勁的抱住了他精瘦的腰身。
“嗯,我相信你。”
“乖,最後幾天了,好好上課。”
“我知道。”
跟陳洲告別之後,江鹿朝宿舍走去。
她有些心不在焉的推開宿舍門。
宿舍里的兩個人都在,安小菲坐在床上吃著薯片,看著她進來之後朝她露出一個輕蔑的笑。
江鹿現在沒有心情搭理她,就當做沒有看到。
“江鹿,你回來了。”宋伶笑著站起來說道。
江鹿抬頭看了她一眼,朝她點了點頭,然後走到自己的座位旁背對著她們坐了下來。
安小菲看著她的背部,眼睛裡面晦澀不明的纏繞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拿著薯片袋的手一點點的開始收緊,隱約的聽到薯片碎裂的噼里啪啦的聲音。
“哎,宋伶,你說我們剛才看到的那個女生惡不噁心?”
她突然笑著朝一旁的宋伶說道,就她那嗓門,看來是在故意說給她聽的。
“小菲。”宋伶走過去扯了扯她的衣服。
“別說了。”她壓低了聲音。
“幹嘛,為什麼不能說,既然有人敢做,還怕別人說嗎,怕別人說就不要做這種噁心的事啊。”
“不一定是她,看錯了。”
“你少來了,看不看錯我們心裡都很清楚,一放學就跟一個老男人在校門口親親我我,想想就覺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江鹿原本不想理會,但是她敏銳的聽到了她口中的老男人,校門口,再結合她這種憤世嫉俗的語氣,她基本可以肯定,她口中的那個人就是她,原本放鬆的手掌突然緊握成拳頭,她轉過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