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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鹿,你是不是有什麼瞞著我?”
江鹿奇怪的看她一眼,“我能有什麼瞞你的,我那點破事你不比誰都清楚?”
金橘一時竟無言以對,因為她發現,她說的很對。
*
下午放學之後,江鹿托金橘給傅蕭帶了話,獨自朝學校外面走去,她現在要去坐公交車回家。
坐在公交車靠窗的位置,公交車沿著大道一路向前,在一個十字路口拐進一片田野,在車上往外看,此時的田野是光禿禿的一片,略微難看,到了來年開春,這片田野上就會開出大片大片的油菜花。
下了車,在經過一家五金店時停下車。
之前陳洲跟她說要換一個水龍頭了,她一直也沒有去換,這次路過這裡,也就順便先買回去再說。
她攏了攏書包,朝裡面走去。
等她再次出來的時候,手裡多了一個小塑膠袋,她將塑膠袋塞進書包里繼續朝前走著。
突然後面傳來一陣巨大的聲音,是摩托車發動機發出的聲音。
她好奇的轉過頭來,不看不打緊,這一看可就移不開視線了。
騎在摩托車上的不是別人,正是她好幾天都沒見到面的812。
雖然他帶著頭盔,但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他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背心,外套一件略薄的外套,架在摩托車踏板上的雙腿結實有力。
距離近了之後,她才發現,陳洲不是一個人,他的摩托車上還有一個--
男人?
他就這樣載著那個男人從她的身邊呼嘯而過。
江鹿就這樣看著他倆的背影,心情有些失落。
陳洲朝前開著,他的目光落在後視鏡里的那道小身影上,其實在老遠處,陳洲就已經認出了江鹿。
小身體縮在寬大的校服里,白皙的臉頰被吹的紅彤彤,從她的眼神里,他就知道,他也認出她了。
“磁--”
他毫無預兆的停下車來。
原本坐在他身後玩著手機的許忠,手機在手心裡哆嗦了一圈,虧的他反應快,要不然他這手機得報廢了。
他心有餘悸的將手機捂在胸口,抬起頭來問前面的陳洲。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陳洲沒說話,單腳撐在地面上,扶著摩托車的龍頭掉了一個頭,重新踩燃發動機。
許忠一臉懵,只能被他帶著回了頭。
江鹿正失落著,卻見原本直線行駛的摩托車停了下來,並在短短的幾秒之後調轉了車頭,朝她的方向開過來。
身體像是一瞬間被灌入了新鮮的血液,她帶著笑容站在路邊看著陳洲,果不其然,陳洲的摩托車就在她的身旁停了下來,然後再次調了頭。
江鹿攥緊了身前的書包帶子。
透過頭盔玻璃,許忠看了一眼前面的陳洲,又看了一眼這個站在路邊上的小姑娘。
黑長直,穿校服,背書包,一副天然無公害的模樣。
他可以確定,陳洲調頭就是為了這個小姑娘,正琢磨著怎麼開口跟這個小姑娘搭訕的時候,卻聽見陳洲的聲音響了起來。
只是,這小姑娘看起來怎麼這麼眼熟?
“她……”許忠剛想說什麼,卻見陳洲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他到嘴邊的話瞬間咽了下去。
“上車。”聲音低沉渾厚,是他這個年齡段男人該有的聲音。
嗯?
陳洲用腳掌踏地,似乎不想再說第二遍。
許忠見她還在發呆,開口催促道,“小妹妹,洲哥喊你上床……哦,錯了錯了,是上車上車。”
江鹿噗嗤一笑,看不出來,這人還挺有幽默細胞的,不過她喜歡。
洲哥?
原來他的名字裡帶著洲字。
許忠見她笑了,接著開口問道。
“小妹妹,你是要坐前面還是後面?”許忠指了指自己的身前與身後,讓她自己選擇。
江鹿撇頭看了他一眼,將身後的書包轉到前面來,白皙纖細的雙手堵住陳洲的手臂,他的手臂跟她想像中的一模一樣,硬邦邦的,結實極了。
她扶著他,動作利落的跨坐到他的身前。
見狀,許忠下意識的伸手準備摸摸鼻子,結果摸到的卻是堅硬的頭盔,他這才想起來,他腦袋上還戴著頭盔呢。
在江鹿接觸到他前胸之後,他不由一陣僵硬,他有些不太習慣懷裡的溫香軟玉。
可是他又不能讓她坐到後面去,就像許忠說的那樣,她是坐在許忠的面前,還是許忠的後面呢,顯而易見,不管是前面還是後面,他都不想讓她過去。
江鹿察覺到他身體的僵硬,微微勾了勾嘴唇,裝作毫無察覺,將整個身體都放鬆的靠在他的懷裡,成功的感覺到身後的身軀似乎更緊繃了。
陳洲只要一低頭就能觸碰到她的頭頂,她用的是茉莉味的洗髮露,雖然戴著頭盔,但還是隱約的聞到一點。
想到頭盔,他這才想起來,這個摩托車一共就兩個頭盔,一個在他頭上,一個在許忠頭上,小姑娘一個都沒有。
於是他雙腳撐在地面上,雙手離開龍頭,準備將自己頭上的頭盔解下來。
江鹿微微側過身,見他要解透露出,立馬伸手摁住他的手掌,柔嫩的小手摁在他粗糙的手背上。
一瞬間,電流肆溢。
第6章
“我不用,你騎車你戴就好了。”江鹿摁住他的手不讓他摘頭盔。
隔著頭盔薄薄的擋風玻璃,陳洲漆黑的雙眸一瞬不瞬的看著她,眼裡帶著的堅定讓江鹿不禁心跳加速。
許忠無言,這倆人究竟是想鬧哪樣?
他伸手摸到頭盔,準備將自己的解下來給小姑娘。
然而這手剛碰上去,卻見前面的小姑娘突然鬆開摁著陳洲的手,她微微側過身體,將頭埋進他結實溫暖的胸膛,伸手拉住他敞開的外套包住腦袋。
許忠的動作頓了下來,看的他是瞠目結舌。
乖乖個親娘,現在的小姑娘都這麼厲害?
還能這樣的?
陳洲心臟一陣麻痹,胸口傳來一陣溫熱,他下意識的想朝後縮,但想到後面還有許忠,他愣是克制住了。
“你在做什麼?”他冷著嗓子問她。
“沒做什麼啊,就是如果你實在擔心的話,我這樣靠著你就好。”她埋在他的胸前,甜暖嬌糯的聲音悶悶的傳出來。
“咳咳……洲哥,我看這樣挺好的,再說了小妹妹這麼嬌小,靠在你的懷裡,也吹不到什麼風,我們還是趕緊走吧,這太陽都要落山了,夜裡風涼。”
再怎麼說,許忠也是半個情場高手,要是這樣他再不明白,那他真的也算是白活了。
許忠話音剛落,便察覺到自己的衣服給人給拽了一下,低頭一看,是一雙白皙的小手,再一看,這小手的主人不就是陳洲懷裡的小妹妹嗎。
他低頭看著,看到小手朝他豎起大拇指。
許忠不由地笑了起來。
有意思。
陳洲抬頭看了一眼天,天色確實是陳暗了不少,遠處的山巒重重疊疊,隱約的聽到風吹樹葉“唰唰”作響,傍晚的夕陽染紅了整個天際,大片大片的暖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