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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言不再說話,面無表情的喝著茶,沈綰兮的背上卻起了汗水,心裡翻著白眼,這個傢伙一秒鐘不挑刺簡直就不是他自己了。
“小二,上菜。”
外面的小二應了一聲,沈綰兮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思索著一會兒的問題要怎麼問出口會比較好。
屋子裡安靜什麼都聽不到,小二端著菜進來,看了看面色冰冷的洛言,又轉過頭去看一臉糾結的沈綰兮,快速的放下菜退了出去。
看著桌子上擺的菜沈綰兮終於覺得有理由開口了。
“世子,吃菜,吃菜,他們家的菜是不錯的。”
看著沈綰兮硬扯出來的笑容洛言突然覺得心裡很不舒服。
“說,到底找我什麼事,不說我就走了。”
說著就起身要走,沈綰兮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洛言一愣,沈綰兮也是一愣,隨即趕緊放手。
“其實,我就是想問問,燈會那晚刺客的事,是不是和蘇,哦,不,九殿下有關。”
洛言從收到沈綰兮的口信就知道是這件事,可是聽她說出來還是心裡不舒服起來。
“原來你是想問這個。”
“對,我就是想問這個,還請世子告知。”
洛言抿著唇看了看一桌子的菜,突然邪魅一笑,重新坐下:“我可以告訴你,但是,現在開始,我要你聽我指揮,伺候我吃飯,直到我滿意為止。”
“你”豈有此理,拿她當什麼,當丫鬟嗎,沈綰兮惡狠狠的瞪著他,洛言站起身就朝外走去。
“哎哎,不要生氣,不要生氣,坐,坐,不就是伺候你吃飯嗎,這有什麼難的。”
沈綰兮立刻換上笑臉拉著洛言坐下。
“這還差不多。”
接下來的時間,洛言就不住的要沈綰兮為他各種布菜,實際上吃的很少,卻一副十分享受的表情。
沈綰兮不斷的壓抑著要把筷子上的菜扔到他臉上的衝動,她在心裡告訴自己,她不過是做了個夢,在夢裡伺候了個生活不能自理的殘疾人。
“這個湯不錯,再盛一碗。”
洛言發了話,沈綰兮再次拿起碗給他盛了湯。
“本世子要你餵我。”
“餵你,開什麼玩笑,你又不是三歲小孩。”
“恩?”洛言的視線轉向了她。
沈綰兮咬了咬牙:“世子,不要得寸進尺。”
突然,洛言站了起來,他一把抓住了沈綰兮的手腕將她拉近:“沈綰兮,你這是求人的態度嗎?”
沈綰兮一驚,她猛的抬頭,看著近在咫尺的俊逸臉龐,頓時慌了神,她用力推開了洛言。
“我不問了,我以後求誰都不會求你。”
她氣沖沖的轉身就朝門外而去,洛言站在原地,手心裡還殘留著她手腕的餘溫,他淡淡的開口:“他不會有事。”
沈綰兮開門的手頓了一下,心頭一松,並未回頭:“謝謝。”
然後打開門帶著含真離開,洛言站在屋子裡看著她離開的方向,乖張的氣息全無。
沈綰兮從凝悅樓出來徑直去了九皇子府,雖然洛言說了他不會有危險,但是她還是想去看看他。
“沈小姐,我家殿下進宮了,不過這個時間快回來了,殿下吩咐過,您再來的話可以進去候著。”
“不了,我先回去了,等他在的時候我再來吧。”
還能見她就說明沒什麼危險,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她是懂得,想來這次的事情引起了皇上的懷疑,一定不好解決吧,還是等他哪日在的時候她再來吧,免得她在這兒候著說不定還會給他影響他休息。
沈綰兮擺擺頭,有些好笑,除了家裡人和亦諾,她何時為別人這麼著想過。
洛言回到府中一改往日的快步,而是緩步朝自己的院子走著。
“哎,你今日怎麼走的這麼慢?”
歐陽弈寒從背後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背。
洛言沒有回頭,沒有停頓,也沒有說話,歐陽弈寒不免覺得有些奇怪,他側頭去看洛言,只見他往日張揚的臉上此刻沒有一點點表情。
“你怎麼了?我看你有心事啊。”
“沒有,你想多了。”
“我想多了,我看是和沈小姐有關吧,你去見她,她都跟你說了什麼啊,你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洛言皺起了眉頭:“你怎麼知道我去見了她?”
“不要誤會,不要誤會,我和大哥在凝悅樓吃飯,剛好看到她從裡面出來,接著不久又看到了你,我就猜到她找你了,怎麼,一定是和蘇凜軒有關吧。”
洛言再次安靜了下來,一言不發。
歐陽弈寒收起了嘻嘻哈哈的樣子:“兄弟,喜歡她就去告訴她,你這樣的方式她如何明白你的心意。”
洛言的步子終於停了下來,他低下頭不知道在看什麼,片刻後開了口:“我不喜歡她。”
“不喜歡她?不喜歡你這麼注意她,不喜歡你那麼留意她身邊的危險,不喜歡你會幫她,不要再騙自己了,不要等到最後你連主動權都沒有了。”
洛言不再說話,徑直進了自己的書房,關上了門。
看著緊閉的房門,歐陽弈寒嘆了口氣,這樣的事情,永遠都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這個兄弟,這一關怕是跨不過去了。
洛言站在窗前,緊緊的捏著手中晶亮的小東西,從她說“蘇凜軒,我好像喜歡上你了”開始,他就沒有了主動權,他不止一次的在她院子外看到了蘇凜軒的背影,難道,他還能改變什麼嗎?
第六十四章一眾心事
洛言再次開門的時候,歐陽弈寒淡定的在他院子裡喝著茶,洛言一陣詫異。
“你怎麼還在?”
“我預計中你可能會比這傷心的再久一點,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出來了,我來找你討論案情啊。”略帶調侃的語氣讓洛言皺了皺眉。
“這案子明擺著,我不相信一向聰明的二皇子會不知道。”
歐陽弈寒挑挑眉:“知道是知道,不過,這個案子不是你負責嗎,作為皇子,我來了解了解也正常。”
“不用了解,不過是借刀殺人,栽贓嫁禍,等不及了而已。”
“你說,父皇會怎麼處理呢?”
“皇上知道,而他什麼都不會做,只會坐山觀虎鬥。”
歐陽弈寒一愣,隨即輕輕的笑了笑不再說話,他心底清楚,父皇那麼精明的人,如何看不出這是一出栽贓嫁禍,借刀殺人的戲碼,而他自始至終都知道這幕後黑手是誰,他選擇交給洛言,而不是他們誰,他就知道,父皇希望這件事不了了之,畢竟,太子的勢力需要牽制,而且,他也需要個藉口去完成他的大業。
“那你預備怎麼辦?”歐陽弈寒看著背對他的洛言再次開了口。
“不怎麼辦,按照皇上的安排走,不了了之。”
“可是我覺得你在保護蘇凜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