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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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大夫快速走到劉掌柜身邊蹲下,他仔細觀察了一下劉掌柜的臉色,又按在他的脈搏上探查了一會兒,突然眉頭皺起,他扳開劉掌柜的嘴巴,只見裡面血肉模糊。

  「怎麼樣?可還有救?」看著劉大夫起身,上陽公主瞥了一眼昏倒在地的劉掌柜,詢問道。

  「回公主,他……並未中毒。」劉大夫神色有些怪異。

  「沒中毒?那他是怎麼回事?」上陽公主盯著劉大夫的臉,沉聲問道。

  劉大夫無語的搖了搖頭,「他本就又有心疾,剛才在回答您的問題時,情緒起伏較大,不小心引發了心悸之症,說白了,就是被嚇死的。」

  什麼?!大家驚訝的盯著躺在地上的劉掌柜,這人也太沒出息了吧,竟被上陽公主一個問題給嚇死,不過,根據他剛才的片言隻語,也很有可能是做賊心虛。

  許氏雖然對劉掌柜的膽小有些鄙夷,但更多的是慶幸。這些事情都是她身邊的黃嬤嬤一手處理的,要都牽扯出來,必將牽連到她自己身上。

  「那他嘴裡的血跡又是為何?」上陽公主雖也有些驚訝,卻瞬間恢復了淡定,抬頭下巴朝劉掌柜那裡揚了揚,詢問著劉大夫。

  「據草民所查,因是恐懼之時,上下牙齒碰撞時不甚咬傷。」劉大夫朝著上陽公主拱拱手,恭敬地回答道。

  「嗯。」上陽公主無所謂的點點頭,把此事丟到一邊,她也沒有想到這樣的一件事情竟然出了這麼個烏龍。

  最開始事情出來的時候,上陽公主在心裡對事實真相就有了點底,但並沒有想要多管閒事,直到這件事情慢慢牽扯到了孟楓遠身上,她才開始變得憤怒,想要嚴懲兇手。但是,對手無比狡猾,她最開始竟然無從下手,知道孟楓遠找到她,說要她配合,她才知道孟楓遠是故意假裝昏迷,想要讓幕後真兇放鬆警惕。

  可是,他們依然慢了一步,等他們趕到的時候,最重要的一個證人早已被滅了口。

  他們想著再等等,總能抓到她的小辮子,沒想到她變得更加瘋狂了,上陽公主一著急就忍不住帶人戳破了荇兒的下毒事宜。其實,他們還真沒有確切的把握把她定罪,實在是她如泥鰍一般狡猾,所有事情基本沒有她參與的痕跡。

  要是按照上陽公主的性格,管他有沒有確切證據,直接把人拿下就行了,可是,孟楓遠不同意,他說不能讓人說閒話,必須得在眾人面前把事情處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上陽公主一想,正好讓眾人看看孟楓遠做事的實力,也行吧。其實連她自己都驚訝孟楓遠隱藏的實力,她也沒有想到,總是被自己護在翅膀之下的小兒子早就成長了,成長的得讓自己震驚。

  「洪嬤嬤,把他給我拖下去。」上陽公主不再理會死亡的劉掌柜,直接讓洪嬤嬤處理了。

  她直接開口繼續處理還未理清楚的案情,「當時最讓林甜甜被懷疑為殺人兇手的就是春芽那封絕筆書信,春芽識字不多,字寫得也不好。可是,正是這樣潦草稚嫩的筆跡更加難以模仿。」

  此話一出,眾人再次震驚,上陽公主此話的意思就是說春芽那封信是假的。

  「洪嬤嬤,把人帶上來吧。」上陽公主不理會眾人神色各異的表情,直接看向洪嬤嬤。

  不一會兒,洪嬤嬤帶著一個身穿青色長衫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此人一來,許氏與荇兒皆震驚不已。

  許氏震驚的是上陽公主怎麼會知道此人的存在,這是她專門回娘家找了自己親娘幫的忙。

  而荇兒震驚的卻是,為了害怕許氏壞事,她雖沒有參與任何一個殺害碧兒肚子裡的孩子和春芽的環節,她卻是親自去滅的口。此人也是她親手所殺,也是她親自看到咽的氣兒,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參見公主。」那人不卑不亢,也不跪下,只是朝著上陽公主微微一附身。

  「嗯。」上陽公主淡淡應了一聲,然後轉過頭盯著眾人,「這就是我說的那個模仿了春芽筆跡的人。」

  「娘,他是誰啊?我們當時明明找了春芽以前留下的筆跡做過對比,證明了那封絕筆信就是春芽的,現在這隨便一個人就可以推翻嗎?」許氏一慌,急忙開口,提醒眾人這件事早就有了定論。

  「哼!那是因為我沒有想到有的人連丁山居士都能請得動。」上陽公主冷冷一笑,盯著許氏,神色莫名。

  聽了上陽公主的話,眾人皆被驚到了,原來站在他們面前的就是曾名滿江臨府的丁山居士。

  丁山居士原名白勝鼎,是江南一帶有名的書畫大師,而他最拿手的卻是臨摹,不管是畫作還是字帖,他都能模仿。但就是這樣,在五年前惹下大禍。

  五年前,江臨府知府府中被盜,家中一幅前朝名家畫作變成了贗品,知府後來得知家中那幅贗品正是白勝鼎所臨摹,知府一怒之下,準備把白勝鼎投入大牢,沒想到,白勝鼎卻人去樓空。大家均猜測他可能是提前收到消息,早早地找了個鄉野之所去做個閒雲野鶴了。沒有想到,居然在現在又見到了他,還牽扯進了瑄振侯府的殺人案中。

  而丁山居士為什麼會和許氏的娘扯上關係,這還要從二十多年前說起。

  那時候的白勝鼎還只是許氏的娘家裡的一個門客,在一次偶然的機會與許氏的娘認識了,從此暗生情愫,接著私定終身。但是,許氏的外公嫌棄白勝鼎只是一個窮書生,於是,一對有情人就被拆散了。

  但是,兩人都難忘舊情。所以,許氏的娘在得知白勝鼎有難時,不顧一切救了他,把他藏在了自己的一個私莊裡面。許氏在回娘家的時候,曾經無意之間見到過自己娘和白勝鼎見面。所以,在準備模仿春芽的筆跡時,許氏第一個就想到了白勝鼎。

  雖然自從五年前惹火上身後,白勝鼎就發誓再也不開筆臨摹任何東西。但是,心愛之人的懇求,他又怎麼能夠拒絕。

  許氏知道了自己娘和白勝鼎之間的感情糾葛,對他也放心。即使到了現在,她雖然心中有些慌亂,卻也沒有到達失控的地步。

  「白勝鼎,說吧,這可是你的傑作?」上陽公主抬眼環視了一圈眾人的神色,把手中的書信丟到白勝鼎的腳下。

  白勝鼎撿起腳邊的紙張看了看,淡然開口,「稟公主,正是在下所作。」

  「白勝鼎!」見白勝鼎肯定,許氏氣急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人竟然背叛自己的娘。

  「好了,竟然此信並非春芽所寫,那麼,指控林甜甜的這一證據也就失效了。」上陽公主露出一抹淺笑,緩緩開口。

  「娘,就算這信不是春芽所寫,那春芽確實是中了砒霜,洪嬤嬤也帶人在林甜甜房間裡搜到了藏起來的砒霜。」許氏一急,又忍不住開口。

  「哼!」別提這件事情還好,一提起此事,上陽公主就心生抑鬱,她轉頭看向洪嬤嬤,「把那婆子給我帶進來。」

  「哎呀!公主饒命啊,公主饒命……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那個婆子一進屋,就立馬跪到地上向上陽公主求饒。

  上陽公主厭惡的踢開她拽住自己衣擺的手,「董婆子,我待你不薄啊,你竟然敢做出如此事情!真是丟了我的臉!」上陽公主盯著眼前這張淚涕橫流的老臉,她就越發憤怒,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院子裡竟然也出了背主求榮之人。

  許氏心中又是一驚,董婆子可是自己好不容易才在慎蜀院搭上的線啊,怎麼又被上陽公主找出來了。

  其實,最開始還沒人察覺董婆子的行為。畢竟,沒人發現她和許氏有什麼聯繫。

  不是,這也是她命中注定要栽。

  在徐昌智綁架了孟楓遠那次,孟楓遠從城外回來的時候,竟然見到董婆子鬼鬼祟祟的在瑄振侯府後面一個小側門徘徊。那時候正是孟楓遠得知白勝鼎被殺,案情調查毫無頭緒的時候。孟楓遠就想著寧願多走彎路,也不願意放棄哪怕一條線索。

  於是,孟楓遠順藤摸瓜。才知道許氏身邊竟然有一個小丫鬟和董婆子是同鄉,正好那時董婆子的兒子又深陷賭坊,急需用錢。許氏知道後,就讓那個丫鬟去靠近董婆子,不僅是為了讓她在和洪嬤嬤一起去搜查時趁機把那包砒霜放到林甜甜房間裡,也是為了趁機和慎蜀院搭上線。

  董婆子青年喪夫,就與獨子相依為命,肯定不願意讓兒子因還不起銀子而被賭坊砍斷一條胳膊,她又在見到那個丫鬟後,起了把她當兒媳婦的念頭。所以,她就答應了許氏的要求。

  她現在之所以反水,是因為許氏後來反悔,不願意支付給董婆子許諾的三百兩銀子,董婆子的兒子就被賭坊卸掉了一條胳膊。

  被孟楓遠看到那次,正好是董婆子的兒子來找她拿錢,她卻拿不出來的時候。

  「許氏,你還有何話可說?!不管是那個小廝還是董婆子,都是你院子裡的人去接的頭。我看要不是劉掌柜死了,他可能與你也脫不了關係吧!」上陽公主狠狠地一拍桌子,死死盯著許氏。

  「娘!我冤枉啊!不是我!我與林甜甜無冤無仇,我費盡心思害她幹什麼?」許氏一聽,急忙喊冤。

  「哼!」上陽公主冷哼一聲,「你當時不是說林甜甜害死碧兒肚子裡的孩子是因為碧兒不小心得罪了她,那我們怎麼知道是不是林甜甜一不小心在那裡得罪了你!」

  「娘……」許氏一愣,不知道該說什麼來反駁。

  一直在旁邊當小透明的林甜甜算是明白了,上陽公主還記恨著許氏當初準備往孟楓遠身上潑髒水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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