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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怪他會和余晚一起出現,原來中間有季迦葉牽扯。

  “所以,他們是弟兄倆?堂兄弟,還是表兄弟?”溫夏仍然好奇。

  沈長寧輕輕的打太極:“這誰知道呢。”

  ……

  駱明川沒有去慶功會,他直接回家,然後鎖在房間裡,誰都不理。

  劉業銘立刻知會季迦葉,“先生,明川有些不對勁。”

  季迦葉那時還在開一個會,摘掉藍牙耳機,他去敲駱明川的房門。

  “明川?”

  “明川!”

  沒有人應。

  示意管家拿鑰匙來,季迦葉開門進去。

  屋子裡面很黑,駱明川盤腿坐在房間地板上,縮在角落裡,不動。

  “明川?”季迦葉喊他,有些擔憂。

  駱明川耷拉著腦袋,鈍鈍的說:“二叔,我今天遇到沈家的人了。”他手裡還抱著小提琴盒,視線低低的,難過道:“二叔,我覺得我真沒用。爺爺和爸要是知道我這樣,肯定很生氣。”

  季迦葉走過去,蹲在旁邊,“不會的。”他作為長輩,安慰他。

  駱明川還是抵著牆,不動,喃喃道:“二叔,我一閉上眼,就是我媽臨死時的樣子,她抱著我,我、我實在……”

  那些回憶撲面而來,他連話都說不完整,呼吸都變得緊張,季迦葉連忙打斷他,“明川,我知道的。”忽而提議:“你要不要先回美國?Mike年紀大了,也很想你。”

  “不。”駱明川搖頭。

  從明川房間裡出來,季迦葉沉著臉,走到書房,他立刻給沈世康打電話。

  接到他的電話,沈世康笑呵呵的打招呼:“季賢侄。”

  季迦葉省去寒暄,只是問:“你們想怎麼樣?”——沈長寧不會無緣無故去找明川,看來對方調查到的東西不少。

  沈世康笑道:“不想怎麼樣,只是想和季賢侄談點條件。”

  “你要什麼?”

  “我要你手裡的股份,還要董事長的位置。”

  季迦葉冷笑,不屑道:“你憑什麼?”

  “就憑駱明川。”絲毫不在意季迦葉惡劣囂張的態度,沈世康篤定極了,慢悠悠說,“季賢侄這些年為駱家做得可不少,還差這些麼?我都差點被你騙了。”

  意味深長的一句話,只有他們兩個明白。

  季迦葉少有的沉默。

  掛電話前,沈世康說:“我隨時等著季賢侄過來談。當然,季賢侄你也可以不來,只是那些陳年舊事可能又要見報了,生母抑鬱弒子,再一起自盡什麼的……”說罷,他呵呵乾笑兩聲。

  季迦葉眸色徹底冷下來。

  書房裡,燈光幽幽暗暗,照在他英俊的臉上,陰鷙而狠,還會嗜血。

  沈長寧說:“爸,這次真的可以?”

  沈世康摘下眼鏡,冷哼道:“是人就會有弱點。以前咱們拿余晚試探季迦葉,他狠得下心,這次恐怕進退兩難,咱們就用這件事慢慢和他談。何況,那些原本就是咱家的。”又問:“你試探過駱明川了?”

  “試過,那小子沒有季迦葉的那股狠勁。只不過,萬一把季迦葉逼急了……”一想到季迦葉,沈長寧不可避免的擔憂。實在是因為季迦葉這人心狠手辣,很不好對付。

  “不要緊。”沈世康說,“駱家這事兒……峰迴路轉,精彩至極,季迦葉總會有顧慮。而且,就算他不在乎駱明川,他還有其他在乎的人。”

  說著,他敲了敲桌上核實過的陳年資料。

  那上面有一張老舊泛黃的照片。

  是個年輕的女人。

  余晚又面試了兩次,新的工作差不多就確定下來。是業界合作過的公司,余晚打過幾次交道,雙方算是知根知底。如沒有意外,她下個月就可以入職。

  走出新的公司大門,余晚消去一樁心事的同事,不禁又想起沈世康——她一畢業就在凌睿工作,沈家對她又有恩——如今她跳槽,余晚稍有些過意不去,於是打算去看看沈世康。

  這個季節只有黃桃,沈世康不太喜歡,余晚去買他愛吃的糕點。

  本地的老牌子,到處都有連鎖店。

  余晚掏錢包的時候,視線拂過裝在包包深處的珠寶袋子,她動作停頓一下。她一直想還的,卻一直沒機會。

  提著糕點盒,站在街口,看著川流不息的街道,余晚默了默,轉而先去另外一個地方。

  這裡和北川集團的寫字樓很近,余晚走幾步就到了。

  她還是給謝佳打電話。

  “余小姐,抱歉,季董不在。”余晚還沒開口,謝佳已經遵循季迦葉的吩咐,直接果斷回掉。

  余晚愣了愣,停了兩秒,說:“謝小姐,我找你。”

  “哦?”打量了眼身後緊闔的辦公室門,謝佳沒有知會季迦葉,下樓。

  寫字樓下,余晚拿出珠寶袋子,遞給謝佳,說:“麻煩將這個給季先生。”

  怕惹人注目,余晚在紙袋外面多包了一層袋子,可謝佳是專業助理,拂過一眼,就什麼都明白了。這是BOSS送出去的禮物啊,被無情退回來了,難怪不願意再見這位余小姐……沒想到嚴酷專。制的暴君、大魔王還有這麼吃癟的時候。

  謝佳不太願意越過季迦葉的私人領域,她更不願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活。謝佳沒接,只不動聲色的對余晚說:“這個我不方便,余小姐還是親自交給季董吧。”

  秋風拂來,清清冷冷,余晚煎熬而尷尬。

  默了默,她問:“季先生在哪兒?”

  謝佳自然而然回道:“季先生他今天出去了。”

  提著糕點盒,指間慢慢摩挲著,余晚往寫字樓裡面看了看。她道了謝,轉身要走,突然,餘光里某個專用電梯開了,季迦葉領著劉業銘走出來。

  余晚怔了怔,她看向謝佳。

  謝佳神色自若的說:“季先生正打算去探望沈家老先生。”

  沈世康?

  余晚一愣,再度望過去。

  季迦葉薄唇緊抿,臉色並不好看,全是冷厲。

  視線掠過余晚,他面無表情的撇開眼,仍舊漠然。

  經過余晚身旁也沒有停。

  余晚提著糕點盒,垂眸站在那兒,看著地上男人的影子從遠而近,忽的,又走遠了。

  他坐上車,就要走。

  想到沈世康,余晚硬著頭皮快走幾步,追過去,喊他:“季先生。”

  要走的車似乎停了一下,車窗降下來,露出男人的側臉。

  余晚說:“你為什麼還要去?你不是說……”他說過的,她下樓就不會逼沈世康,他還說過,她收下了就不會逼沈世康。這人說的做的都是假的,余晚忽而絕望:“你就不能守信一次?!”

  “不能。”季迦葉漠然偏過臉來。他哪怕坐著,也是氣場陰沉。他對余晚說:“我憑什麼要對你守信?你算什麼?我現在就是去弄死他,收起你的好心!”

  “你!”余晚被他一噎,又氣又急,還萬分尷尬。

  是啊,她算什麼?

  余晚難堪的別開臉。

  季迦葉說:“恨我?那就恨吧。”想起什麼,他說:“反正我是陰暗世界的怪物,變態、齷齪,你也不用浪費唇舌,我就是要去弄死他。”他用她的話還給她。

  說完,季迦葉毫不客氣的闔上窗。男人抿著唇,面容越發冷。

  余晚只怔怔望著車窗上自己的倒影。

  下一秒,車開走了,季迦葉離開。

  余晚偏頭望過去。

  ……

  沈世康如今搬去了近郊的療養院。

  那家療養院在山裡,環境宜人,醫療設備頂級,安保更是一流。沈世康住在療養院深處的單人小別墅里,有醫生和護士二十四小時照顧。

  季迦葉下了車,直接被人領到後面的小花園。沈世康愛擺弄花糙,後面就有座小花園,和在沈家無異。

  見到他來,沈世康停下手裡的動作,笑呵呵道:“季賢侄終於來了。”他比了一比,示意季迦葉坐。

  旁邊是新沏好的龍井茶,桌上還擺著一副圍棋棋盤,黑白玉石的棋子。

  沈世康說:“聽說賢侄會下圍棋,今天陪我下一局?現在年輕人會下棋的越來越少。”他忍不住抱怨,卻也是話裡有話。

  比如,他怎麼知道季迦葉會下圍棋?

  季迦葉聽出言外之意,但不接茬,只漠然道:“你不是要和我談條件麼?”

  沈世康哈哈笑:“是啊,就看你答不答應?”

  “你的條件是什麼?”季迦葉問得直白。

  沈世康說:“當年的事。”

  “當年的事……”季迦葉垂眸,指尖拂過涼涼的瓷杯,冷冷一笑,忽而凌厲轉眸,望向沈世康,不客氣道,“我沒找你,你倒主動找我?”

  “不行麼?”沈世康坦然攤手,“季賢侄也是生意人,自然知道商場裡的規矩。當年是駱廣林自己吃不住,心臟病死掉,駱蕭更沒用了,對著破產的爛攤子直接跳樓,這些能怪我?至於駱家那場火,就更可笑了。韓思思自己想不開,好端端得了抑鬱症,抱著兒子放火尋死,也能怪我?”

  他慢悠悠的,將那些過往一一攤開,偏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

  “呵。”

  季迦葉冷笑。

  “沒有沈世伯你的費盡心機,將駱家逼到絕路,駱家怎麼會家破人亡?你吞了駱家多少家產,你不會忘記吧?”季迦葉淡淡提醒他。

  外面起風了,拂過什麼,悶悶一聲響。

  裡面對峙的人沒有放在心裡。

  對於季迦葉的冷嘲熱諷,沈世康並不在意:“我和駱廣林不同,他扛不住,我卻能扛住,這不在和賢侄談條件麼?”一頓,他轉開話題,說:“那個小提琴手,是駱蕭和韓思思的兒子吧?當年大家都以為死在火里了,沒想到……一轉眼,居然這麼大,回來了。”

  季迦葉冷冷看著他,沈世康微笑,緩緩道:“我查過,這小子有應激創傷,這創傷是不是就那場火燒的?”

  他說著,慢悠悠喝了口茶,不疾不徐觀察季迦葉。

  季迦葉只是垂眸。眼睫落下的陰影里,看不清他的眸色。

  沈世康突然嘆氣:“如果沒有那小子,依照季賢侄的行事作風,恐怕早就將我們‘趕盡殺絕’。可惜呀,估摸那小子過不去他母親的事,你才隱忍到現在。”他威脅他,也是坦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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