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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晚笑了笑,沒說話。

  徐思文倒是主動接話道:“能遇到小余,才是我的福氣呢。”

  季迦葉漠然轉過頭,光潔的電梯門上,映出眉眼冷冽的一張臉。

  電梯門開,他走進去。

  余晚和徐思文道完“恭喜”,亦轉身上樓,婚宴在五樓。不遠處,電梯門正在慢慢闔上。徐思文快走幾步,對著電梯裡的人說:“麻煩等一下。”又轉身招呼余晚。

  余晚抬眸,就見電梯門越闔越窄,而窄窄的fèng隙里,是男人冷漠、不帶任何感情的眸子……余晚腳步微微一緩。

  那邊,徐思文趕到電梯前,電梯門已經完全闔上。徹底錯開了,余晚默然,這才慢吞吞走過去。

  驀地,電梯門又緩緩展開,像一幅水墨畫卷,徐徐展露出男人沉雋端直的身影,還有最冷的那雙眼。

  他站在那兒,面無表情。

  徐思文道謝:“謝謝你。”

  季迦葉也不說話。

  徐思文紳士的扶著電梯門邊,讓余晚先進去。余晚拂了拂季迦葉。這人也不看她,只抿著唇,面容淡漠的望著前面。

  余晚也只當不認識。

  她站在他旁邊,個子瘦瘦的。

  那人曾一隻手就能攬過她,更能單手將她抱起來……

  男人身上的氣息危險極了。

  余晚垂眸,默默往旁邊退去幾步,站在邊上。

  季迦葉一直對著前面,雙手插在兜里,沒動。

  徐思文最後進來。見五樓亮著,他轉頭說:“小余,待會兒吃完飯,我們還是去看電影吧。”

  這人一直很主動,昨晚送余晚到小區外面,徐思文鎖了車,直接陪她走到樓下。而今天上午更是親自到家裡接余晚。

  見到徐思文,施勝男可激動壞了,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一口一個“小徐”,又催促余晚快點出門,還說什麼好好打扮打扮……

  余晚心底是感激這個人的,徐思文性格體貼,細緻入微,願意等她下班,又陪她來這場婚姻。但這會兒陡然提起這些,她卻稍稍不大自在。

  撫了撫胳膊,余晚才說:“好啊。”

  她的聲音有些綿,像夏天那種柔軟的冰沙,抿上一口,都能化到人心底。徐思文很高興,問她想看什麼電影,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

  季迦葉徑直走出去,沒有絲毫的停頓,更沒有多看一眼,從頭到腳,似乎都寫著不耐煩。

  何楷在電梯口那兒等他。見到季迦葉,又見到後面的余晚,一時嘴快,何楷打趣道:“呦,你女朋友?”

  季迦葉沒有回頭,只是冷冷的說:“不是。”

  何楷這才曉得弄錯了,抱歉的朝余晚笑了笑,領季迦葉去後面的私人包廂。

  余晚尷尬的站在那兒,徐思文說:“咱們走吧。”

  江成婚禮的大廳還是當初余晚訂的,就連婚禮主題都沒有變,鋪滿了鮮花,或粉或白,端莊,大氣,非常漂亮。大廳里擺了數十桌,已經坐了不少人。

  有不少人都知道余晚和江成原來的關係,這會兒看過來的眼神微微怪異。余晚倒是坦然,她挑了個不大重要的位置。席間坐的是江家工廠的幾個元老,這會兒在聊最近他們廠里的事。略聽了幾句,余晚便有些詫異——江成他們廠居然接到北川集團一筆很大的訂單。

  聽那幾個元老的意思是反對的。

  一來北川集團要的這一批零件尺寸非常特殊,二來,工期特別緊,才一個半月的時間。為了抓住這塊肥肉,江成決定推掉其他公司的訂單,一連三班倒趕工。

  余晚不禁疑惑,季迦葉突然要這麼一大筆訂單做什麼?

  大廳最前面的投影屏幕上開始放新郎新娘從小到大的照片剪輯。一張張照片閃過,余晚看到了十八歲那一年的江成。穿著校服,對著鏡頭笑。照片裡的他笑起來,和她記憶里那個站在窗外的男孩一模一樣,真讓人唏噓又刺痛……余晚撇開眼,對徐思文說:“我去趟洗手間。”

  徐思文擔憂的問:“你沒事吧?”

  余晚抿唇笑了笑:“沒事。”

  走出大廳,她呼了一口氣。身後是熱鬧喧譁的音樂,余晚去洗手間。

  從洗手間出來,經過走廊,外面收紅包的地方有幾個四五十歲的中年婦女在那兒聊天,其中有江成的媽媽。

  他們正好在聊余晚。

  江成媽媽原先一直看不上余晚,可她現在更看不上夏曉晴。但姓夏的懷了孩子進門,她也不能失掉面子,這會兒只能夸道:“還是小夏好啊,又懂事又能幹,算命的說她還有幫夫運呢。”

  眾人“是啊是啊”的附和,江成媽媽又說:“不像以前那個成天冷著一張臉,像誰欠她的!我根本看不上,娶進門就是晦氣……”

  余晚一向不擅長跟人吵架,她就是個悶葫蘆,吵不起來。腳步一滯,余晚沒有直接過去,而是立在長長走廊的拐角旁。

  身後,有人冷笑。

  余晚轉過頭——

  煙霧繚繞開,是一張英俊又漠然的臉。

  這聲冷笑實在刺耳,明顯不善,江成媽媽被一噎,下意識嗆道:“你誰啊?”

  季迦葉走出來,淡淡道:“你不配知道我是誰。”

  “……”

  在場瞬間安靜了。

  季迦葉是漠然的,更是囂張的。他就有這種本事能氣死人,偏偏別人礙於他強悍的氣場,無法還擊。

  那群人你推我我推你,裝作沒事人一樣散開了。

  余晚仍站在拐角那兒,季迦葉俯視著她。

  一時安靜的,好像時間都停止了。

  指腹捻了捻細細的長煙,季迦葉剛要開口說些什麼,忽然,婚宴大廳里徐思文匆匆走出來,看到了余晚,他喊她:“小余。”

  余晚一怔,她就要走過去,驀地,她的手被人捉住了!

  季迦葉捉她的手。

  男人的手指乾燥而清慡,力道還很大。

  還是沒有人說話,余晚用力抽出來,面無表情的走出拐角。

  季迦葉垂眸。

  他的手垂在身側,沒有動。

  余晚迎面遇到徐思文,徐思文往她身後看了看,說:“看你一直沒回來,有點擔心,所以……”

  “沒什麼。”余晚澀澀一笑,提議說,“咱們還是走吧,我請你吃晚飯。”

  徐思文說:“什麼請不請的。”

  兩個人往電梯口去,徐思文往拐角那邊又看了一眼。

  那個男人還在那兒,一直沒有動,身影沉沉。

  ……

  吃完飯,照例去看電影。

  周末的電影院總是火爆,他們只買到九點多的票,徐思文排隊買飲料和爆米花又用了很長時間,他們進場的時候電影已經開始,燈光一片幽暗。

  找到位置坐下,徐思文將飲料放在中間。

  燈光昏暗,余晚伸手過去拿,就不小心碰到了徐思文擱在中間的手。

  那飲料加了冰,杯子外面滲出涼涼的小水珠,而余晚的手也是涼的。這種涼意沁的人心底無比舒服……幽暗的電影幕布下,徐思文順勢握住余晚的手。他的手很寬,也很大,掌心沾著小水珠,余晚嚇了一跳,直接抽回來!

  她的手一碰,飲料全灑了!

  而且通通灑在徐思文身上,濕掉一大片。

  余晚僵了一僵,方抱歉道:“對不起。”她從包里拿面紙給他,徐思文推了推眼鏡,亦道歉:“對不起啊小余,是我太過冒昧了。”

  余晚臉偏到一旁,沒有說話。

  這樣也沒法再看電影。

  徐思文開車送余晚回家,小區路口幽幽暗暗,路燈高高的,將所有的影子都斜斜拉長。

  如昨晚那樣,徐思文還要下來送余晚回去,余晚說:“不用了,老徐你回去吧。”

  徐思文似乎還要解釋什麼,余晚已經擺手,“路上小心些。”她說。

  她這樣堅持,徐思文只能開車離開。

  一切不歡而散。

  夏夜粘膩的風吹過來,似乎又要下雨了,余晚站了一會兒,從包里摸出香菸點燃,慢慢轉身,又是一頓。

  暗夜鋪天蓋地,季迦葉就這麼盯著她,眸色淡淡的,還是涼的像水。

  余晚看著他,季迦葉也看著她。

  他不說話,只是走過來。

  這人越走越近,修長的身影籠罩下來,迫得人越來越壓抑,余晚終於蹙眉低喝:“你幹什麼?”不知想到什麼,她又惱道:“不許說!”

  季迦葉居然笑了。

  很淺的一個笑意,轉瞬即逝,旋即又恢復涼薄。

  他這個樣子,最讓人害怕,不寒而慄。

  他走到余晚面前,將她夾在指間的煙抽出來,遞到唇邊,半眯起眼,慢慢抽了一口。

  煙霧淡淡散開,季迦葉垂眸,還是那般俯視著她,不可一世。

  這人真是個瘋子!

  余晚目光愈發戒備,繞開他身旁就要走,下一瞬,男人修長的胳膊將她攔腰直接抱了起來!

  這對他簡直輕而易舉!

  余晚瞬間頭皮發麻:“你……你幹什麼?”

  季迦葉只是面無表情的告訴她:“來罰你。”

  第22章二二章

  余晚一時氣結,看著他,忽然有種深深的無力感,好像她怎麼都不能掙脫……余晚蹙眉:“你到底想怎麼樣?!”

  “明知故問。”

  余晚的手被他捉著,她要抽出來的,可這人力氣實在很大,牢牢鉗制著她。

  這一刻,她就變成了那條小魚。

  這個男人強悍,避無可避,逃無可逃,隱忍著。

  不知想到什麼,余晚突然轉過臉,彎下腰,控制不住的使勁乾嘔。

  可她什麼都吐不出來,只是面色蒼白。

  季迦葉冷峻的審視著她,說:“真是性冷淡麼?怕男人?”他掐她的下巴,抬起余晚的臉。

  余晚不答,撇開的眼裡有點紅。

  季迦葉不說話了,他的手繞到余晚背後,將她壓向自己。余晚就這樣被季迦葉擁進了懷裡……他的肩背平展,雖然清瘦,卻很寬。他這樣擁著她,輕而易舉,襯的懷裡的女人越發的瘦。

  他是崇山峻岭,她就是攀附著山的那彎溪流。

  他是參天大樹,她就是蔭蔽其中的點點桃紅。

  她在他的懷裡,柔弱的,不堪一握。

  余晚忍不住害怕的戰慄。季迦葉一隻手扣住她的腰,擁著她的另一隻手慢慢撫摸上余晚的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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