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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啊。”,胡來坦然地喝了口自己的咖啡,一副享受的樣子,說:“要不下次再談事我還是別約你來這種地方了,你的臉跟咖啡館符合,你的口味和東北燉菜館符合,這就是傳說中的一個身軀兩個靈魂……”

  胡來那邊哇啦哇啦地還要說,陸焜把他及時制止住了,開始往正事兒上嘮,“我前幾天給你的……確定了嗎?”

  “確定了,就是海/洛因,我師父的意思是先容他一段時間,就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他是陳君成唯一的親信,欸!焜哥,你有沒有覺得什麼地方不對勁?!”

  陸焜不明白他指的哪點,“什麼?”

  胡來說:“陳君成和毛毛,就倆人,能搗鼓多大事?反正我覺得他們這次即使交易,數量也不會很壯觀。”

  “你師父好像對這件事特別上心啊。”

  陸焜記得第一次見章澤易的時候他就很確信能通過陳君成抓到王衡的樣子,而且他也對王衡的為人很了解。

  “啊。”,胡來乾笑著喝了口咖啡,說:“也沒有,主要當年沒抓著王衡,我師父有點不甘心唄。”

  “那……這事兒還跟嗎?現在啥線索都沒有,要不你借著毛毛吸/毒把他抓回去審審?看能不能問出點什麼?”

  “不行!”

  胡來驚呼一聲,手裡的咖啡重重撂在桌上,灑得哪都是。

  見陸焜有條不紊地擦著桌上溢出的咖啡,胡來馬上緩和語氣道:“是這樣,正因為沒有證據,現在要是抓他不就打掃驚蛇了嘛,還是再等等吧,如果陳君成真的拿貨回來他們肯定得出手,到那時候再一鍋端!”

  陸焜也看過幾部有關販毒的電影,槍林彈雨下的醜惡交易,暴露在空氣里的赤/裸人性,這些東西源於現實,但遠沒有現實精彩,什麼事,只要一沾上“毒品”二字就小不了,所以陸焜預感這一次,陳君成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和胡來分開後陸焜就去接江洺下班,快到少管所門口的時候陸焜看到一輛紅色的路虎,他掃了一眼車牌號,馬上就知道是誰了。

  他沒有上前去打招呼,就這麼安靜地在車裡坐著,點根煙來消磨時間。

  煙抽到一半,陸焜看見江洺從大門口走出來,他先是看了眼對面,又轉頭朝陸焜這邊望了一眼,腳底貌似有些舉棋不定。

  陸焜在車裡看著他,窗戶開了一條縫,菸頭探出去,食指輕磕兩下,菸灰就掉落在地上,而江洺也已走到了那輛路虎車旁邊。

  兩人說了幾句,然後陸焜就看見江洺走了過來。

  ……

  江洺本想開口叫“焜哥”的,可是沒想到被身後的人搶先了一步。

  “呦!你們倆和好啦?”

  陸焜和江洺齊齊望過去,明月穿著一件黑色的大衣,褲子和鞋也是黑色的,整個人被腳下的白雪映得存在感格外突出,她哆哆嗦嗦地沖那二位笑著,準確的說,是沖江洺。

  原本開了一小溜縫隙的車窗落到了底,一雙清冷的細眼毫無遮擋地看向明月,那眼神,簡直比室外的溫度還要赫人。

  江洺雙手插著棉警服口袋,吐著白氣,說:“你怎麼……我和陸焜有事。”

  “江洺!”

  明月忽然叫江洺的名字,嘴邊還帶著笑,但卻很刻意。

  所有陷入愛情中的女人都是神探,就像此刻,明月敏感地嗅到空氣中一股世俗之外的禁忌味道,這比看到江洺摟著另外一個女人還要讓她難過。

  明月土生土長在這個城市,大學是在北京念的,四年裡她就交過一個男朋友,然而畢業的時候她並沒有逃脫天南海北的命運,男朋友被父母催著回廣西老家考了銀行櫃員,她不甘心就一直在北京等。

  明月也沒有找工作,她家在北京有房子,所以她每天睡到日照三竿,然後找朋友吃飯,去酒吧喝酒,旅行,哪哪都去,萬水千山走遍了,唯獨沒去男朋友的家鄉。

  每到深夜,她站在27層的高處望著北京這座不夜城的霓虹燈都會思考同一個問題,“活著和活好,哪一個更可貴?”

  就在她以為人生也就不過如此的時候她遇到了江洺,後來明月才明白,原來別人嘴裡的“沒有誰離不開誰”是真的……

  可為什麼愛情在她這裡會如此求而不得呢?明月想不通,越想,眼前就越模糊。

  以前是家鄉雖冷,可人是暖的,很多年過去後,家鄉依然寒冷,而人卻寒過任何一場風雪。

  “我先走了,改天一起吃飯。”

  明月朝江洺揮揮手,然後又看了陸焜一眼,雖然這一眼望不穿什麼,可她還是沒忍住,兩人眼神片刻交匯處所留下的話語怕是只有當事人自己意會了。

  ……

  江洺回到車上,陸焜很直接地問他,“明月她爸是在省司法廳上班嗎?”

  “……你怎麼知道?”

  陸焜啟動車子,淡淡道:“胡來跟我說你新交了一個女朋友,還說是什麼官二代,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她啊!”

  “那你就信了?!別聽他瞎逼逼!”

  陸焜看他,“沒信,除非你親口說。”

  江洺朝陸焜頭上拍了一巴掌,說:“說個粑粑,開你的車!”

  “……”

  陳君成回來後第二天,陸焜在錄音筆里聽到一段對話,時間應該是昨天胡來約他的時候錄下的,聲音很大,能準確聽出說話內容。

  他們的貨要出手了!

  陸焜趕緊給胡來打電話告知這些,胡來正和他師父在一起,說讓陸焜趕緊帶著錄音筆過去找他們,只是章澤易在聽完錄音筆里的內容後有好幾秒沒有說話。

  “師父,咱們討論一下追捕方案吧。”

  章澤易擺了下手,沒有回答胡來的話而是看向陸焜,說:“他們是不是懷疑你了?”

  “……”,陸焜想了想,說:“應該沒有吧,我也沒摻和進去啊,不該問的一概都沒問。”

  “不對。”,章澤易沉著臉,又說了一遍,“不對。”

  “我也覺得不對。”,陸焜說。

  這倆人云里霧裡的對話把胡來弄蒙圈了,“哪不對啊,師父?”

  章澤易沒直接解釋,而是拿胡來的話反問陸焜。

  陸焜其實一直都有個不好的直覺,就是不知道準不準,他試探地回答:“是不是錄得太清楚了?”

  章澤易點點頭,用那隻布滿老繭的手指著錄音筆說:“確實是錄得太清楚了,那天就算陸焜不在,他們也不可能這麼公然大聲地討論交易地點,隔牆有耳誰都知道,這不是陳君成的風格。”

  陸焜說:“你的意思是他故意這麼說,好引我上鉤,是嗎?”

  “可能。”,章澤易手裡拿著筆,輕捻著,說:“一是他們在試探店裡的情況是否安全,這方便以後能不能在店裡討論事情,二是如果陳君成沒懷疑你,那他就是在試探你,如果按照錄音筆里說的,那天我們布控警力的話很有可能會撲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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