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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硬著頭皮站出來,咳嗽一聲:“那個,阿沉,既然來了一起吃頓飯唄,我請客,你們隨意。”
徐若茶的不善言辭在這種情況下發揮到淋漓盡致,一旁的咎子昂打眼色到眼皮抽搐,也沒能給她一星半點的提示,反而被毫不猶豫的賣了一波。
“走嗎?”她抬眼看他,眼神里有不易察覺的小心翼翼。
他無所謂的笑了一下,笑意不達眼底,反問:“不然?和他去吃飯?”
一句話,徹徹底底把她噎了個結實。
“哎哎,”咎子昂一聲尬笑:“你們倆別把我當透明啊。”
她動了動手指,轉身,不比他好多少:“子昂,謝謝你的好意,我……”
咎子昂摸了摸頭髮,還想再說兩句,但這倆人眼下的氣氛明顯容不下第三人。打了個哈哈,心裡狂罵方煜,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眼前終於只剩兩個人,徐若茶咬了咬嘴唇,鼓足勇氣輕輕碰了下他的手:“……你別不說話呀”
他似乎是躲了一下:“你想聽什麼。”
這個動作有些傷人,她頓了頓,聲音比剛才高一點:“你是不是在生氣?”
“我生什麼氣,我有什麼立場生氣?”虞沉的聲音還是冷淡。
她就像沒聽到一樣,自顧自的問:“那你怎麼樣才會消氣?”茶色瞳孔透亮,專注的眼神凝在他臉上。
他雙眸微動,竟然沒有理會,直接轉身朝前走去。
徐若茶也不惱,他走的不快,但腿長,徐若茶要走兩步才追的上,她小跑了兩下,再次伸手,這次直接握住了他的指尖:“還生氣嗎?”
虞沉還是一言未發。
不知道他在室外等了多久,手指有些冰涼。室內開著足夠的暖氣,剛從裡面出來,她的掌心溫暖的像小火爐。毫不猶豫的全部握住,刻意去焐熱他微涼的部分。
她問:“這樣呢?還生氣嗎?”
虞沉腳下的步伐不知覺慢了些。
她嘴角往上翹了翹,另一隻手也加上,兩隻手努力的掰開他的手指,然後十指相交。
“那這樣呢?”
這次不再是沒有響應,他頓了頓,接著反手一個用力,反客為主,把她的手包裹進自己的手中,腳步終於停下。
“傻子……哄人都不會。”
她已經壓不住上揚的唇角:“我是不會,所以要虞先生教我啊。”
他嘴唇微動,看她:“你叫我什麼?”
他常喊她徐小姐,她不過是禮尚往來一下,難不成他不喜歡……?
徐若茶謹慎的答:“……虞先生?”
察覺到他手上的力道又緊了緊,聽到他說:“把第一個字去掉,再念一遍。”
“先生?”她想也不想就照做,念完才後知後覺的想起這個詞的另一層含義,臉上不由得染上一抹薄薄緋紅。
“你又占我便宜!”她手腕用力,企圖掙脫錮制。
虞沉輕咳了一聲,一點都沒有鬆手的打算,一本正經:“虞太太,我可還沒消氣。”
“誰是虞太太了?!”她漲紅了臉,拔高聲音掩飾心口悸動。
可惜這點撓痒痒般的反抗根本不被虞先生看在眼裡,他嚴肅的繼續之前的話題:“你以為這樣就算了嗎?沒有實際補償怎麼行?”
徐若茶不樂意的鼓鼓腮幫子:“你要什麼補償?”
他挑眉:“自己想。”
思來想去,虞沉從未表露過對某一事物的喜好,冷淡的時候居多。不過上次做的長壽麵,他好像還挺喜歡的?
“你還沒有吃午飯吧?那中午我做飯請你吃?”
他應了一聲,從表情上來看是比較滿意的。
她晃了晃兩人交握的雙手,觀察他的表情,小聲嘀咕:“紙老虎……”
一縷風挾著寒涼之意從身後刮過,他威脅似的問:“說什麼?”
“我說你是大老虎!”
虞沉低低的笑了一聲,“對,小兔子遲早被大老虎吃掉。”
“……我等下回去就換掉微信頭像。”
作者有話要說: 寫不動了寫不動了要趕快出門,晚更超級愧疚!!!你們罵我短小吧我認了_(:3」∠?)_
明早還是八點啊啊啊~以後不出意外都是八點
第21章
陳欣怡又住院了。
徐若茶踏進醫院大門的時候手都在發抖,護工在電話里說的不清楚, 只是語氣焦急的說救護車剛把人帶走, 要她抽空去一趟醫院。
正午時分, 太陽曬得很好, 烈日當頭,把清晨的寒氣驅散了大半。她走在街上, 感受不到一絲暖意, 從頭寒到腳尖。
虞沉就跟在她身後, 雙手虛虛攬在肩外,護著她免於行人碰撞。
劉護工照顧陳欣怡很多年了,此時就坐在病房外的長椅上, 見到她來了趕忙迎上來。
“若茶!”
“劉姨,”她努力穩住腳步,“我媽媽怎麼樣了?”
在外人面前, 她們素來以母女相稱。
劉護工一直愁眉不展, 欲言又止的:“原本是沒什麼的,自從上次出院, 她又平心靜氣養著。可是誰知道上次那個姓關的男人又來了, 前台不知道, 他說是你媽媽以前的同事, 登記了一下就放了進來。
我就怕出意外, 一直在門外聽動靜。隔著個門板,裡頭也不知道說了什麼,你媽媽突然就喊我的名字, 我進去的時候她扶著椅子站都站不穩——”
“夠了”虞沉突然開口,打斷劉護工的話。
徐若茶即便強忍著,眼圈裡的濕潤也掩蓋不住。她吸了兩口氣,走到病房門外,陳欣怡躺在最外面的床上,閉著眼睛,還帶著吸氧器。胸口幾乎看不到起伏,有那麼一瞬間,她恍然以為她已經丟下她不管了。
劉護工也發覺自己說多了,一時情急,倒忘了考慮她的心情。這時也從後面走過來,輕聲說:“你別擔心,她捨不得你呢,肯定會好好保重身體的。這都是小毛病,會好的。”
小毛病?
什么小毛病需要上氧氣罩?徐若茶不知道,她只知道就算陳欣怡只是小小的感冒,她也會掛心好多天。何況她心裡清清楚楚的知道,這根本不是什么小毛病……
心口壓著大石頭,壓得她喘不過氣。無力感和恐懼感齊齊纏繞在心。
徐若茶從沒有如此的痛恨過一個人,恨不得把全世界最毒的詛咒都送給他。
虞沉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管想做什麼,先填飽肚子才有力氣。”
他們從學校趕來,還沒來得及吃午飯。
劉護工也是如此勸著:“說給你聽就是怕你打她電話沒人接擔心,這邊兒有我守著,你回去上課吧,把身體照顧好了,你媽媽也少操心。”
她勉強笑了笑,請劉護工務必及時通知陳欣怡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