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相親
戚卜陽第二天就得回去城裡戚家，那邊的生意已經停滯很久了，有一大堆事情等著他去處理，不能再耽誤，而且他也想去看看張老頭，報個平安。可是向戚老怪告別的時候，老人還在生氣，關在房間裡不肯出來見他。戚卜陽無奈，只好在門外揚聲和他說了幾句話，得不到回應，悶悶不樂地走了。
他和駱琅一走，獨自留下來收拾東西的戚管家就被老人叫進房間裡，進去一看，茶几上放著幾張紙條，上面都是名字和電話號碼。
「老爺，這是什麼意思？」戚管家皺起眉頭。
「這幾個女孩，」戚老怪敲了敲桌面，「都是我看著長大的好孩子，你安排她們和卜陽見個面。」
戚管家不是很贊同，「老爺，這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戚老怪瞪了他一眼，自信滿滿道：「卜陽從小就缺乏母愛，長那麼大也沒怎麼接觸過女人，所以才會被那個駱琅迷住，只要看過女性的好，他就會醒悟了。」
戚管家雖然對這個主意頗有微詞，卻拗不過他，只好答應了。
戚卜陽一回到戚家就忙了起來，還好有戚管家幫著他，不然真的應付不過來。過了幾天，戚管家瞞著駱琅，偷偷跟戚卜陽說，讓他下午想辦法抽出時間去見一個女孩。
「女孩？」戚卜陽感到莫名其妙，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戚管家也很為難，勸他道：「這是老爺安排的，對方是很有名望的世家小姐，人家女孩子已經在那裡等著了，不去顯得太怠慢，還是去一趟吧。」
戚卜陽想了想，覺得出於禮貌也要去一趟，打算和女孩說清楚，速戰速決。只是駱琅那邊不太好交代，為免駱先生不高興，他只跟他說是出去工作。
見面的地點在龍湖，選在環境清幽的松島，女孩就坐在一個小亭子裡等著他。遠遠看去，那姑娘皮膚很白，穿著一襲黑衣，和身邊古典的建築放在一起竟然沒有絲毫違和。
戚卜陽慢吞吞走過去，默念著戚管家給他的信息，「葛、葛小姐......」
女孩抬起頭，一雙烏沉沉的眼睛看到他時才透出幾分神采，五官標緻，確實是個美人，只是氣質太過陰鬱，感覺她周圍的空氣都是黑的。姑娘原本面無表情的臉因為他的話豎起了眉毛，看起來有些生氣的樣子，「戚卜陽！你不認識我了嗎？」
小天師老老實實地想了一下，搖頭道：「不認識。」
「......」女孩指指自己的臉，「我是葛家的孩子，葛紅！小時候我們還在一起玩過的！」
戚卜陽努力回想，葛家不住在這個城市，小時候他們來拜訪爺爺，帶著一個小女孩，他們倆好像確實在一起玩過，可是他不太記得對方的長相了，而且印象中，那個女孩也沒有現在這麼陰森。
葛紅不滿地叉起腰，「想起來了嗎？」
戚卜陽趕緊點頭。
葛紅打量著他，「你倒是沒怎麼變嘛。」
戚卜陽不知道如何應對，只能尷尬地站著，葛紅卻一點也不介意，反而越看越滿意。她天資聰穎，又是家裡的獨苗，從小就被當做葛家的明珠，再加上自己也痴迷研究道術，新生代的女孩子裡面，她算數一數二的了，難免就有些心高氣傲，一般的男孩根本看不上眼。
但是戚卜陽不同，早在他們童年時期第一次見面，戚卜陽就是這麼淡淡的，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好像對小孩子喜歡的玩樂完全不感興趣，一心修煉他爺爺教給他的功法，對葛紅也是愛理不理的。
他們這些世家年輕人偶爾也會聚在一起聯絡一下感情，戚卜陽卻從來沒有參加過，他好像也沒有什麼朋友，和誰交往都是禮數周全且保持距離，但他們聚在一起時卻經常提到他。作為天師這個行業新一代的標杆，戚卜陽是被長輩們天天掛在嘴邊的典範，就算有人不服，在專業方面也確實比不上他的造詣。而女孩子們，對他清秀俊逸的長相，還有這個年紀難得的清雅氣質，再加上踏實誠懇的性格，提到他時總免不了含著些別的心思。
就連號稱只對道術感興趣的葛紅，在想起這個少年時也會不由自主地產生一些幻想，而且現在一見面，他好像比小時候長得更好看了，葛紅覺得自己的少女心在胸腔里偷偷地蕩漾。戚卜陽現在這副不善言辭又木訥的模樣，反倒是符合了她的期待，反正他小時候就是這樣，長大以後還能保持這樣的性格，恰恰說明他是值得託付的對象。在別人眼中，童年時期就和戚卜陽略有交集的葛紅算得上是「青梅竹馬」了，他們倆要是能聯姻，自然是一對人人稱羨的金童玉女。
葛紅心中百轉千回，打定了主意，正當她準備更近一步和戚卜陽聊聊的時候，亭子外面來了一個人，明顯是衝著他們倆來的——那是一個極其俊美的男人，身材高大，長髮披肩，長相完美得幾乎不像人類，他直接走了進來，不客氣地停在兩人中間。葛紅一下子警覺起來，下意識後退一步，卻見那人一臉幽怨地望著戚卜陽。
「陽陽，你要對我始亂終棄麼？」
戚卜陽：「......」
葛紅：什麼情況？！她臉色大變，看看那人，又轉回來看看戚卜陽，希望他能主動澄清這是怎麼回事。
戚卜陽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說話，那人又接著控訴道：「你還準備拋棄我們的孩子嗎？」
連孩子都有了？！這下葛紅也不想再聽戚卜陽解釋了，紅著一張臉（被氣的），直接瞪了戚卜陽一眼，蹬蹬蹬地走掉了。
直到跑出了公園她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不對呀！那個人是個男人吧？兩個男的怎麼生孩子？不過心思玲瓏的她已經看出戚卜陽的意思，既然對方無意，何必再去自討沒趣。女孩想通了這點，撇撇嘴，昂著頭走了。
「......駱先生，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戚卜陽又無奈又好笑，葛紅一走，他好像整個人都放鬆下來，又恢復了平時的樣子。果然還是和駱先生在一起比較自在，他偷偷地想。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不會撒謊？那種蹩腳的藉口我會相信嗎？」駱琅看著那個女人離去，臉色冷了下來，「陽陽，你得跟我解釋一下，為什麼瞞著我偷偷來和女人約會？」
「這不是約會。」戚卜陽本來就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心思，所以一點也不心虛，坦坦蕩蕩地說：「爺爺想讓我來見見她，我準備跟她說清楚就讓她回家的。」
駱琅眯著眼睛看著他，好像在評估他這話到底是真是假，過了一會兒，他聳聳肩，「這次就放你一馬。不過嘛......」他突然湊近，近到嘴唇已經能夠碰到戚卜陽的耳垂，在他耳邊吐著熱氣慢悠悠說道：「如果下次你再瞞著我來見女人，我保證讓她們有來無回。」
說完真的在小天師耳垂上親了一下，然後抬起頭朝他眨眨眼睛，一臉無辜的樣子。戚卜陽卻不由得打了個寒戰，他知道駱琅不是開玩笑的，這個小島就在龍湖中心，說不定他真的會把那些女孩子扔進湖裡.......這麼想著，他下意識地看一眼龍湖，卻發現湖邊陰暗的角落裡，水面上露出了一雙紅色的大龍眼還有一隻眯起眼才能看清的小黑蟲，頓時被嚇了一跳，「你們什麼時候在那裡的？！」
「一直都在啊。」實心眼的老龍一五一十交代說：「駱大人讓我們隨時待命，他一吩咐就把那個女人拖進水裡淹死。」
「......」戚卜陽無奈地看了駱琅一眼，「你這樣我會被抓去槍斃的。」
「你說她自己失蹤不就好了。」駱琅滿不在乎地說：「反正讓人失蹤的方式有很多。」
「不行，怎麼能拿人的生命開玩笑！」
「那你以後不准來見她們！」
「好，我保證。」小天師只好鄭重地點點頭，又不服氣地小聲嘀咕道：「本來今天就不想來的......」
「乖。」駱琅滿意地在他額頭親了一口。
「那個......」老龍雖然覺得現在打擾他們不太好，但還是忍不住問：「駱先生，我的事你有辦法了嗎？」他可是已經等了很久了。
駱琅臉上出現了一瞬間的空白，然後飛快地消失，只剩下一臉嚴肅，斬釘截鐵告訴他：「沒有。」
戚卜陽偷偷湊過去問：「什麼事啊？」
駱琅俯身告訴他：「這條龍想離開龍湖，但是你爺爺設了禁制，他走不了。」
「那......不可以讓他離開嗎？」
「龍湖以前經常出事你知道吧？」
戚卜陽點點頭，立刻明白了，「所以爺爺才找來湖神鎮邪？」
駱琅告訴他：「龍湖裡一旦沒有了湖神，整個城市的風水都會亂了。」
戚卜陽默默地看了看他：「其實你就是把答應人家的事忘了吧？」
「那又怎麼樣？」駱琅無恥地哼了一聲。
小天師想起前幾次遇到老龍的情形，這條龍要是再被關下去估計會瘋了吧，他同情地看了一眼巴巴望著駱琅的老龍，「真的沒有什麼辦法了嗎？他看起來怪可憐的。」
「辦法倒是有一個......」駱琅故意揚聲說道。
果然，一聽到這句話，老龍立馬豎直了耳朵，連忙問：「什麼辦法？」
「找個替身不就行了，像那些水鬼一樣，找人代替你留在湖裡你就自由了。」
「我堂堂龍族豈可做那種下三濫之事！」老龍生氣地哼哼，「況且你說的倒輕巧，湖神又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做的，他必須有鎮守風水的法力才行，那種人到哪裡找去......」他嘟嘟囔囔地抱怨著，一扭頭就看見了旁邊看熱鬧的小黑蟲，突然愣住了。
淵蛭察覺到氣氛不對，趕緊退到岸邊，「你想幹嘛？」
「小黑啊，」老龍笑呵呵地逼近他：「你想不想做湖神？這可是洗清你一身罪孽的好機會哦！」
「我不想！」淵蛭斷然否決，要讓他以後都被困在這個水塘子裡織毛衣，他才不干呢！可是老龍好像沒聽見似的，依然笑眯眯地遊說道：「要不然我們一起吧，一三五是你，二四六換我。」
「想都別想！不可能！你別過來！喂！我報警了啊！」
身後傳來小黑蟲的慘叫，駱琅已經拉著戚卜陽施施然地走了。
...
從龍湖出來以後，戚卜陽提出要先去看看張老頭。回到城裡這幾天光忙著工作，都沒來得及去一趟。
張老頭依舊守著他那個小小的鋪子，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吃著洋快餐，翻著年輕人看的花花綠綠的雜誌，聽見動靜立刻把東西往台面下一塞，神情自若地抬起頭來。
「卜陽！駱先生！」張老頭看見他們，驚喜地站起來迎接。雖然戚老怪給他打過電話，他已經知道戚卜陽平安回來了，但沒有見到人，總有些不踏實，現在見到人了才把心放回肚子裡。
「你爺爺也是的，一回來就讓你工作，也不說給你多休息幾天。」張老頭嘮嘮叨叨地埋怨戚老怪。
戚卜陽趕緊說：「是我自己要工作的，而且......爺爺現在估計也不想看到我。」說到這個，他就有些低落。
「怎麼了？和那個老不死吵架了？」張老頭看起來十分幸災樂禍，有孫子還不知道珍惜，活該！
「爺爺他，不同意我和駱先生的事。」戚卜陽說著看了眼駱琅，後者正搜出老頭偷藏的雜誌一頓亂翻，臉上既嫌棄又不耐煩，不過還是什麼話也沒說地等著自己和老頭聊天。這麼好的人，為什麼爺爺不喜歡呢？小天師有些委屈，為自己找到伴侶卻得不到爺爺的認同，也為駱先生的好沒有人知道。
張老頭一愣，其實他早就看出來戚卜陽和駱琅的關係，因為有祁穆和封百歲的前科，他理所當然地接受了，完全沒覺得有什麼奇怪，卻忘了戚老怪那個老頑固。
「別擔心。」張老頭拍拍}胸AA脯，「這件事老朽去幫你說。」
他和駱琅一走，獨自留下來收拾東西的戚管家就被老人叫進房間裡，進去一看，茶几上放著幾張紙條，上面都是名字和電話號碼。
「老爺，這是什麼意思？」戚管家皺起眉頭。
「這幾個女孩，」戚老怪敲了敲桌面，「都是我看著長大的好孩子，你安排她們和卜陽見個面。」
戚管家不是很贊同，「老爺，這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戚老怪瞪了他一眼，自信滿滿道：「卜陽從小就缺乏母愛，長那麼大也沒怎麼接觸過女人，所以才會被那個駱琅迷住，只要看過女性的好，他就會醒悟了。」
戚管家雖然對這個主意頗有微詞，卻拗不過他，只好答應了。
戚卜陽一回到戚家就忙了起來，還好有戚管家幫著他，不然真的應付不過來。過了幾天，戚管家瞞著駱琅，偷偷跟戚卜陽說，讓他下午想辦法抽出時間去見一個女孩。
「女孩？」戚卜陽感到莫名其妙，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戚管家也很為難，勸他道：「這是老爺安排的，對方是很有名望的世家小姐，人家女孩子已經在那裡等著了，不去顯得太怠慢，還是去一趟吧。」
戚卜陽想了想，覺得出於禮貌也要去一趟，打算和女孩說清楚，速戰速決。只是駱琅那邊不太好交代，為免駱先生不高興，他只跟他說是出去工作。
見面的地點在龍湖，選在環境清幽的松島，女孩就坐在一個小亭子裡等著他。遠遠看去，那姑娘皮膚很白，穿著一襲黑衣，和身邊古典的建築放在一起竟然沒有絲毫違和。
戚卜陽慢吞吞走過去，默念著戚管家給他的信息，「葛、葛小姐......」
女孩抬起頭，一雙烏沉沉的眼睛看到他時才透出幾分神采，五官標緻，確實是個美人，只是氣質太過陰鬱，感覺她周圍的空氣都是黑的。姑娘原本面無表情的臉因為他的話豎起了眉毛，看起來有些生氣的樣子，「戚卜陽！你不認識我了嗎？」
小天師老老實實地想了一下，搖頭道：「不認識。」
「......」女孩指指自己的臉，「我是葛家的孩子，葛紅！小時候我們還在一起玩過的！」
戚卜陽努力回想，葛家不住在這個城市，小時候他們來拜訪爺爺，帶著一個小女孩，他們倆好像確實在一起玩過，可是他不太記得對方的長相了，而且印象中，那個女孩也沒有現在這麼陰森。
葛紅不滿地叉起腰，「想起來了嗎？」
戚卜陽趕緊點頭。
葛紅打量著他，「你倒是沒怎麼變嘛。」
戚卜陽不知道如何應對，只能尷尬地站著，葛紅卻一點也不介意，反而越看越滿意。她天資聰穎，又是家裡的獨苗，從小就被當做葛家的明珠，再加上自己也痴迷研究道術，新生代的女孩子裡面，她算數一數二的了，難免就有些心高氣傲，一般的男孩根本看不上眼。
但是戚卜陽不同，早在他們童年時期第一次見面，戚卜陽就是這麼淡淡的，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好像對小孩子喜歡的玩樂完全不感興趣，一心修煉他爺爺教給他的功法，對葛紅也是愛理不理的。
他們這些世家年輕人偶爾也會聚在一起聯絡一下感情，戚卜陽卻從來沒有參加過，他好像也沒有什麼朋友，和誰交往都是禮數周全且保持距離，但他們聚在一起時卻經常提到他。作為天師這個行業新一代的標杆，戚卜陽是被長輩們天天掛在嘴邊的典範，就算有人不服，在專業方面也確實比不上他的造詣。而女孩子們，對他清秀俊逸的長相，還有這個年紀難得的清雅氣質，再加上踏實誠懇的性格，提到他時總免不了含著些別的心思。
就連號稱只對道術感興趣的葛紅，在想起這個少年時也會不由自主地產生一些幻想，而且現在一見面，他好像比小時候長得更好看了，葛紅覺得自己的少女心在胸腔里偷偷地蕩漾。戚卜陽現在這副不善言辭又木訥的模樣，反倒是符合了她的期待，反正他小時候就是這樣，長大以後還能保持這樣的性格，恰恰說明他是值得託付的對象。在別人眼中，童年時期就和戚卜陽略有交集的葛紅算得上是「青梅竹馬」了，他們倆要是能聯姻，自然是一對人人稱羨的金童玉女。
葛紅心中百轉千回，打定了主意，正當她準備更近一步和戚卜陽聊聊的時候，亭子外面來了一個人，明顯是衝著他們倆來的——那是一個極其俊美的男人，身材高大，長髮披肩，長相完美得幾乎不像人類，他直接走了進來，不客氣地停在兩人中間。葛紅一下子警覺起來，下意識後退一步，卻見那人一臉幽怨地望著戚卜陽。
「陽陽，你要對我始亂終棄麼？」
戚卜陽：「......」
葛紅：什麼情況？！她臉色大變，看看那人，又轉回來看看戚卜陽，希望他能主動澄清這是怎麼回事。
戚卜陽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說話，那人又接著控訴道：「你還準備拋棄我們的孩子嗎？」
連孩子都有了？！這下葛紅也不想再聽戚卜陽解釋了，紅著一張臉（被氣的），直接瞪了戚卜陽一眼，蹬蹬蹬地走掉了。
直到跑出了公園她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不對呀！那個人是個男人吧？兩個男的怎麼生孩子？不過心思玲瓏的她已經看出戚卜陽的意思，既然對方無意，何必再去自討沒趣。女孩想通了這點，撇撇嘴，昂著頭走了。
「......駱先生，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戚卜陽又無奈又好笑，葛紅一走，他好像整個人都放鬆下來，又恢復了平時的樣子。果然還是和駱先生在一起比較自在，他偷偷地想。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不會撒謊？那種蹩腳的藉口我會相信嗎？」駱琅看著那個女人離去，臉色冷了下來，「陽陽，你得跟我解釋一下，為什麼瞞著我偷偷來和女人約會？」
「這不是約會。」戚卜陽本來就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心思，所以一點也不心虛，坦坦蕩蕩地說：「爺爺想讓我來見見她，我準備跟她說清楚就讓她回家的。」
駱琅眯著眼睛看著他，好像在評估他這話到底是真是假，過了一會兒，他聳聳肩，「這次就放你一馬。不過嘛......」他突然湊近，近到嘴唇已經能夠碰到戚卜陽的耳垂，在他耳邊吐著熱氣慢悠悠說道：「如果下次你再瞞著我來見女人，我保證讓她們有來無回。」
說完真的在小天師耳垂上親了一下，然後抬起頭朝他眨眨眼睛，一臉無辜的樣子。戚卜陽卻不由得打了個寒戰，他知道駱琅不是開玩笑的，這個小島就在龍湖中心，說不定他真的會把那些女孩子扔進湖裡.......這麼想著，他下意識地看一眼龍湖，卻發現湖邊陰暗的角落裡，水面上露出了一雙紅色的大龍眼還有一隻眯起眼才能看清的小黑蟲，頓時被嚇了一跳，「你們什麼時候在那裡的？！」
「一直都在啊。」實心眼的老龍一五一十交代說：「駱大人讓我們隨時待命，他一吩咐就把那個女人拖進水裡淹死。」
「......」戚卜陽無奈地看了駱琅一眼，「你這樣我會被抓去槍斃的。」
「你說她自己失蹤不就好了。」駱琅滿不在乎地說：「反正讓人失蹤的方式有很多。」
「不行，怎麼能拿人的生命開玩笑！」
「那你以後不准來見她們！」
「好，我保證。」小天師只好鄭重地點點頭，又不服氣地小聲嘀咕道：「本來今天就不想來的......」
「乖。」駱琅滿意地在他額頭親了一口。
「那個......」老龍雖然覺得現在打擾他們不太好，但還是忍不住問：「駱先生，我的事你有辦法了嗎？」他可是已經等了很久了。
駱琅臉上出現了一瞬間的空白，然後飛快地消失，只剩下一臉嚴肅，斬釘截鐵告訴他：「沒有。」
戚卜陽偷偷湊過去問：「什麼事啊？」
駱琅俯身告訴他：「這條龍想離開龍湖，但是你爺爺設了禁制，他走不了。」
「那......不可以讓他離開嗎？」
「龍湖以前經常出事你知道吧？」
戚卜陽點點頭，立刻明白了，「所以爺爺才找來湖神鎮邪？」
駱琅告訴他：「龍湖裡一旦沒有了湖神，整個城市的風水都會亂了。」
戚卜陽默默地看了看他：「其實你就是把答應人家的事忘了吧？」
「那又怎麼樣？」駱琅無恥地哼了一聲。
小天師想起前幾次遇到老龍的情形，這條龍要是再被關下去估計會瘋了吧，他同情地看了一眼巴巴望著駱琅的老龍，「真的沒有什麼辦法了嗎？他看起來怪可憐的。」
「辦法倒是有一個......」駱琅故意揚聲說道。
果然，一聽到這句話，老龍立馬豎直了耳朵，連忙問：「什麼辦法？」
「找個替身不就行了，像那些水鬼一樣，找人代替你留在湖裡你就自由了。」
「我堂堂龍族豈可做那種下三濫之事！」老龍生氣地哼哼，「況且你說的倒輕巧，湖神又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做的，他必須有鎮守風水的法力才行，那種人到哪裡找去......」他嘟嘟囔囔地抱怨著，一扭頭就看見了旁邊看熱鬧的小黑蟲，突然愣住了。
淵蛭察覺到氣氛不對，趕緊退到岸邊，「你想幹嘛？」
「小黑啊，」老龍笑呵呵地逼近他：「你想不想做湖神？這可是洗清你一身罪孽的好機會哦！」
「我不想！」淵蛭斷然否決，要讓他以後都被困在這個水塘子裡織毛衣，他才不干呢！可是老龍好像沒聽見似的，依然笑眯眯地遊說道：「要不然我們一起吧，一三五是你，二四六換我。」
「想都別想！不可能！你別過來！喂！我報警了啊！」
身後傳來小黑蟲的慘叫，駱琅已經拉著戚卜陽施施然地走了。
...
從龍湖出來以後，戚卜陽提出要先去看看張老頭。回到城裡這幾天光忙著工作，都沒來得及去一趟。
張老頭依舊守著他那個小小的鋪子，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吃著洋快餐，翻著年輕人看的花花綠綠的雜誌，聽見動靜立刻把東西往台面下一塞，神情自若地抬起頭來。
「卜陽！駱先生！」張老頭看見他們，驚喜地站起來迎接。雖然戚老怪給他打過電話，他已經知道戚卜陽平安回來了，但沒有見到人，總有些不踏實，現在見到人了才把心放回肚子裡。
「你爺爺也是的，一回來就讓你工作，也不說給你多休息幾天。」張老頭嘮嘮叨叨地埋怨戚老怪。
戚卜陽趕緊說：「是我自己要工作的，而且......爺爺現在估計也不想看到我。」說到這個，他就有些低落。
「怎麼了？和那個老不死吵架了？」張老頭看起來十分幸災樂禍，有孫子還不知道珍惜，活該！
「爺爺他，不同意我和駱先生的事。」戚卜陽說著看了眼駱琅，後者正搜出老頭偷藏的雜誌一頓亂翻，臉上既嫌棄又不耐煩，不過還是什麼話也沒說地等著自己和老頭聊天。這麼好的人，為什麼爺爺不喜歡呢？小天師有些委屈，為自己找到伴侶卻得不到爺爺的認同，也為駱先生的好沒有人知道。
張老頭一愣，其實他早就看出來戚卜陽和駱琅的關係，因為有祁穆和封百歲的前科，他理所當然地接受了，完全沒覺得有什麼奇怪，卻忘了戚老怪那個老頑固。
「別擔心。」張老頭拍拍}胸AA脯，「這件事老朽去幫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