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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耳破涕為笑。

  聽到他的笑聲,邵柏翰鬆了口氣。

  寧耳聲音沙啞,還帶著一點哭腔, 語氣卻認真地說:“我從沒見過你哭。邵柏翰,你要不要哭給我看看?”

  邵柏翰一愣,低頭看他。

  寧耳很認真地說:“你說我要是哭, 你就也哭的。我現在哭了, 你也哭一下。”

  邵柏翰努力地擠了半天眼淚,愣是沒哭出來, 表情倒是古怪好笑。

  寧耳這下是真的被逗樂了。

  無論用了什麼手段,笑起來就好。

  雖然哭唧唧的小耳又軟又可憐, 看上去特別惹人心疼,特別好看, 但不哭的小耳也很可愛。能不哭還是別哭了的好,邵柏翰覺得要是小耳再哭下去,他可能真的會也哭出來。

  寧耳坐在邵柏翰的床上, 開始糾正他之前的話:“我媽沒說錯, 你確實不學習也可以的。我一直以為你大學會去國外上,說不定高中就去國外了,沒想到你還留在國內。”

  邵柏翰:“你媽哪裡沒說錯?”

  寧耳抬頭:“我確實沒資格和你比啊。你可以整天玩不學習,我一定要好好學習的。”

  邵柏翰砰的一下坐在了寧耳身邊,惡狠狠地盯著他:“再說一遍?”

  寧耳縮了縮脖子。

  兩人互相看著對方, 過了一會兒,齊齊笑出了聲。

  但是有件事是很重要的:“你以後不要偷聽我家說話。”

  邵柏翰轉首看著寧耳。

  有些事情邵柏翰不說,寧耳也猜得出來。他又不是傻子,邵柏翰會在那個時候敲門,怎麼可能是湊巧。還有什麼“數學不好”,分明就是藉口。邵柏翰的數學特別好,不會專門來請教他。

  邵柏翰敲門“救”他,還這樣安慰他,寧耳心裡甜甜的,可臉上卻臊得發燙。

  他被媽媽教育的事情被邵柏翰聽到了,這多沒面子啊。

  邵柏翰本身就特別好面子,比寧耳還好面子。寧耳這麼一說,他就明白了。他挑了挑眉毛,嘴角勾起,笑著給自己辯解:“我什麼時候偷聽你們家說話了?”

  寧耳驚訝地看他:“你沒有?”

  邵柏翰:“我只是還沒來得及拿鑰匙開門,就聽見你們家裡有動靜。你媽媽說話聲音那麼大,我根本沒偷聽,我這是光明正大地聽好嗎。”

  寧耳:“……”

  剛剛還覺得這個人特別好,他錯了,這個人還是特別的壞!

  寧耳回過神時,才發現自己還窩在這個人的懷裡。他耳朵一紅,趕緊把這個人推開,粗著嗓子說:“你……你別老做這麼奇怪的事。”

  邵柏翰被推開時有一絲驚訝,但很快他就笑了起來,遮住了眼裡一閃而過的失落。“我做什麼奇怪的事了?”

  “……我回家去了。”寧耳避而不答。

  邵柏翰一把拉住他的手腕:“要不今晚就睡在我家吧。”

  寧耳錯愕地抬頭看他。

  邵柏翰其實很認真:“我就和你媽說,作業比較多,我們可能會聊到很晚,你直接睡在我家就好。等今天過去了,你媽媽可能也不會管這種事了。我那個朋友……你認識的,趙海城,他每次考差了就會到各個同學家住一晚,爸媽氣消了他才回家,屢試不慡。”

  寧耳從小到大就很乖很懂事,哪裡會有這麼多花花心思。他根本沒想過要騙寧媽媽,他搖頭拒絕:“不用了,我回去好好和媽媽說。這次……我確實是考得差了一點,但我以後會努力的,下次期中考我一定要考好。”

  邵柏翰皺了皺眉頭,本想再勸,卻怎麼也留不住寧耳。

  但寧耳也沒那麼快就回家。

  邵柏翰說了要請教他數學題,他當然不能剛來就走。

  邵奶奶很快來敲門,說洗澡水現在是熱的,讓邵柏翰趕緊去洗澡。邵柏翰對邵奶奶還是很孝順的,他把寧耳留在自己的房間,拿了換洗衣服去洗澡。

  他一離開,寧耳整個人都鬆懈下來,小心翼翼地移開視線,打量這個屋子。

  之前每次都是邵柏翰去他家找他,他很少會來邵柏翰的房間。也來過幾次,但都很快就走了,從沒有機會這樣認真地觀察。

  這個房間面積不大。他們住的小區已經有二十年的歷史,是個老住宅區,兩家人的房子都只有一百平米。

  邵家還好一點,邵柏翰的房間挺大的,比寧耳大多了。寧耳的房間是小房間,他小時候住著感覺還挺好,現在看起來實在太小了。寧媽媽上個月還說現在寧耳長大了,找機會要把書房改成他的臥室。

  寧耳的房間小到什麼程度呢?

  小到他的床只有一米二寬。

  寧耳已經記不清邵柏翰小時候的房間是什麼樣,現在這個房間十分乾淨。床上是深藍色的床被,簡潔的深色衣櫥和一張極大的原木桌子,除此以外就是電腦和電視了。

  牆壁上有一個專門放籃球的鐵框,桌子上只有兩三本書,其他都是什麼遊戲機和一些寧耳沒見過的遊戲光碟。

  門外傳來洗澡的水聲。

  寧耳屏住呼吸,偷偷地走到邵柏翰的床邊,坐了下來。

  好舒服的床。席夢思不是很軟,卻很又彈性。

  寧耳沒忍住,躺了下來。

  屬於邵柏翰的味道鋪天蓋地地卷席過來,從四面八方,侵襲了寧耳的神經。

  他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正被那個人抱著。就像剛才一樣,那個人突然就抱住了他,沒有一點徵兆,就這麼不講道理地抱住了他。

  邵柏翰的擁抱很熱,熱得寧耳面紅耳赤。

  他躺在這張床上,閉上眼睛,眼前突然回放起在海城的那一夜。

  寧耳的手瞬間變得炙熱滾燙,他情不自禁地雙手握拳,阻止自己去回想那一晚的事情。

  他沒有幫邵柏翰做,邵柏翰也沒有幫他做。

  對,他們什麼都沒做,他絕對沒有做那麼出格的事,他也真的沒有偷偷睜開眼,看到邵柏翰的那個東西那麼大,他的手都抓不住……

  “在想什麼呢?”

  低沉磁性的聲音忽然響起,寧耳嚇得整個人一縮,驚恐地睜開眼。

  邵柏翰剛剛洗完澡換了一身簡單的睡衣。他站在床邊,俯身看著寧耳。水珠從他的頭髮上滴落下來,滴在寧耳的臉頰上。

  寧耳一下子懵了。

  邵柏翰也沒想到水會滴下來。那滴水滴在寧耳細膩的皮膚上,宛若珍珠,襯得他皮膚更加白皙。少年瞳孔微顫,有些驚慌地看著他,仿佛是被抓住了什麼把柄,驚嚇得好似一隻可憐巴巴的小白兔。

  邵柏翰突然感覺一陣熱量湧入身下。

  他深吸一口氣,將這股子邪念壓下去。他壞壞地笑了起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問道:“小耳,你怎麼躺到我的床上去了,臉還這麼紅?我猜猜,你幹了什麼壞事?”

  寧耳快速地坐了起來:“你……你怎麼這麼快就洗好了?水聲沒停啊。”

  邵柏翰理所當然:“奶奶在洗澡。老人家很節約,趁水還是熱的,我每次一洗完她就去洗。”他可以扯開話題,但他才不讓寧耳扯開話題:“小耳,說說,你幹了什麼壞事,看到我這麼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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