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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章 第 32 章

  臥子寧一個人走回車內,蘇石淵眼巴巴地看著肖道長走向後面一輛麵包車,不解地問臥子寧:“他怎麼不上車啊?”

  肖道長偽裝得太好,臥子寧不知道肖道長是臨時起意的,對站在賓館外面等著當面道歉的肖道長觀感很好,有些欣賞地說道:“他有個同事心情出了點問題,說他們要一起安慰那個同事,所以都坐後面那輛車,遠遠地跟著我們就好。”

  “這樣啊……”蘇石淵嘆了口氣,關上了車窗。

  兩輛車涇渭分明、平安無事地一起開到了約定好見面的公園外。

  一下車,臥子寧就鼓勵地說道:“你去吧,我和保安從旁邊包圍,記得拿著手機開著定位,有什麼事情打我的流量電話。”

  “好。”蘇石淵有些躍躍欲試地答應了。

  等蘇石淵的背影遠到一個程度,肖道長給臥子寧的背部貼了個符咒,這符咒是幫助他們讓鬼看不到的,當然,如果是力量比畫符咒的人大的鬼,這符咒自然沒效。

  肖道長闖蕩多年,還沒發現過比畫符咒的祖師爺力量大的,所以當時在電話里對臥子寧拍胸脯保證符咒超有效,但現在看到了蘇石淵,肖道長有些踟躕了。

  不過再踟躕也得去,如果厲鬼蘇石淵真的要吃他們這些道長,猛然撕破臉對抗肯定是落不到好處的,甚至還會打草驚蛇,不如裝作不知道,來個出其不意。

  反正肖道長也已經和車上的弟子都說了目前嚴峻的局勢,大家都態度很端正地對待這一次任務,能做的都做了,接下來就看運氣了。

  “動作輕點,太大聲的話符咒也幫不了你。”跟上去前,肖道長對周圍的人例行公事地提醒一遍。

  臥子寧和其他弟子一起點了點頭。

  蘇石淵並不覺得吳台雨是個不好的,所以對這次見面的圓滿成功的可能性還是抱有希望的。

  他一手捏緊了手機,開著頁面可以隨時和吳台雨保持聯繫,一手拿著給吳台雨的禮物。

  禮物是臥子寧幫忙買的,好幾個可愛的話筒卡通形狀的配件,因為看起來吳台雨很喜歡唱歌嘛,所以弄了個這樣的見面禮。

  禮輕情意重,也不給吳台雨帶來負擔。

  蘇石淵帶著微笑靠近吳台雨說的廣場,遠遠地就看見一個穿著一身紅的短髮高個男人低著頭坐在花圃邊的大理石上,側著臉低著頭看花圃里的某些東西。

  雖然看不清那個男人的臉,但周圍幾乎沒人,那個男人的穿的衣服又的確是吳台雨說的紅色,蘇石淵很輕易地就確定了吳台雨的身份。

  不過這會兒他的腳步遲疑了,因為這個時候才後知後覺地出了點見陌生網友的緊張感覺。

  ^

  穿著一身紅、身體有些臃腫的吳台雨在微微顫抖,但顫抖的原因不是因為他發現了蘇石淵。

  事實上他此刻神思恍惚,注意力根本集中不到遠處正在過來的蘇石淵的身上。

  他在害怕,他可能要害死一個無辜的人了,即使這不是他的本意。

  愧疚和恐懼的紅色眼淚從他那發灰的臉上落了下來。

  今天是他的解脫日,但同時也是可能另一個無辜的人的落難日。

  他的衣服裡面有東西在興奮地爬動著,那是折磨了他一年的東西。

  他根本不叫什麼吳台雨,那東西才叫吳台雨,或者說那東西沒死之前叫吳台雨。

  他叫翁青。

  不過叫什麼已經不重要了。

  因為吳台雨,他被折磨得丟掉了很好的工作,怕禍及家人好友,不得不遠離熟悉的人。

  離開故鄉,到了一個陌生的城市,吃喝靠著夜晚的時候唱歌乞討,已經幾乎沒有人叫過他是翁青了。因為在他結束唱歌后,準備離開人群時,那少許的跟上來或是想偷他的錢或是想認識他的,不管靠近的目的是好是壞,都一併被他身上附著的吳台雨的鬼魂給害死了,成為失蹤人口。

  因為這種人太少,吳台雨又能弄監控攝像頭,所以幾乎無人發現這些失蹤人口的離開與他有關係。

  在這一年裡,他的生命與活力被吳台雨消耗得很快,身體快要走向結束的時刻了,所以吳台雨想要換個人寄生。

  寄生的話是一個緩慢得不知不覺的過程,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需要寄生的對象毫無防備,肯定不能和快速殺死那些少量的人一樣。

  這就當然需要此刻還是人類的翁青的相助了,就如同當年吳台雨利用上一個寄生的身體,然後終於得到翁青的這具新身體一樣。

  帶著濕氣的空氣中漸漸出現了水,綿綿又濕冷的雨水開始下了。

  翁青的身體更加戰慄起來,因為衣服里的吳台雨開始催促他去面對那個網上約過來的男人蘇石淵。

  不過,這個蘇石淵也極有可能不是人。

  畢竟蘇石淵給他的印象里,好像是人,比如愛看道士惡整鬼的小說;又好像是鬼,比如那亂碼一樣的名字。

  如果不是人,是鬼,那就代表吳台雨可以在吞掉蘇石淵後因此更加厲害一點,厲害到像蘇石淵一樣可以不通過寄生就能活得很好。

  如果是人,那就是和他翁青一樣結局悽慘的人。

  其實翁青有給過蘇石淵提示的,第一張照片裡故意露出一點點的吳台雨的手指頭就是提示。

  如果蘇石淵看到了還過來,要不就是蘇石淵是鬼,不害怕同樣是鬼的吳台雨;要不就是蘇石淵是和曾經的翁青一樣不相信有鬼,只以為是網絡惡作劇的人,不怕死地要深入相處,結果自己被自己的自作聰明給絆倒了。

  翁青害怕蘇石淵是人,但也害怕蘇石淵是鬼。

  餘光瞄到遠處一個全黑的身影無聲無息地緩慢過來的時候,他心頭忽然一滯。

  因為他看到了即使是下雨天,那個撐著傘的很醒目的人,也絲毫沒有被那飄著的雨水困擾的感覺,依舊傘撐得高高的,傘撐得正正的,而這種情況,雨水勢必會打濕那個人的。

  但雨水沒有打濕那個人,雨水也沒有在那大黑傘上冒出小小因為遇到阻礙而出現的水花。

  翁青整個人都發麻了。

  身體裡的吳台雨蠢蠢欲動,翁青能感覺到吳台雨的整個鬼的臃腫又噁心的上半身準備從衣領那裡擠出來了。

  翁青記得,一年前他是在靠近吳台雨寄生的那個人的時候,突然好似被什麼惡臭糊了一臉,但一睜開眼又什麼都沒有,以為是幻覺,其實是剛剛開始。和那個寄生的人斷斷續續交往了一個月後,那個人有天晚上在他床上融化掉了,然後那恐怖的鬼開始在他身上驅逐不散。

  因為新鬼靠近而產生的恐懼,因為一直折磨控制自己的舊鬼準備開始興奮捕獵而勾起的不好回憶,一切的一切,讓翁青難受到了極點,他忍不住乾嘔了起來。

  翁青附身乾嘔的動作有攪亂一點吳台雨的注意力,空氣里的風和雨也干擾了吳台雨的判斷力,等到吳台雨分了部分分/身出來準備猙獰地砸向蘇石淵的時候,雙鬼突然互相呆滯住了。

  時間靜止了幾秒,見鬼的蘇石淵停止了呼吸,等待反應過來後扔掉了雨傘,整個人蜷縮成一團開始尖叫,然後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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