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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容朝已經拉開大門的門童微微點了點頭,止住了腳步,轉身。

  “容姐,怎麼了?”緊跟在她身邊的方庭訝異道。

  從容淡笑不語,含笑的眼眸一一掃過井然有序的粉絲,她是清淡而優雅的,也可以是濃郁而激烈的,而此刻她的笑清清淡淡的,而那種清淨和煦的溫柔卻從眉梢一直滲透到眼角。

  “容姐,快進去把。記者會馬上要開始了。”方庭催促著,外面這麼多人,不知為何今天她總覺得有些不安。

  正在眾人驚訝於她為何忽然停住了腳步時,從容嘴角微揚,一句‘我愛你們’無聲溢出,接著朝下面深深鞠了一躬,深深的。

  回應她的是所有粉絲震天響的齊呼:從容,我們永遠愛你!

  就在這幾乎震懾蒼穹的口號中,忽然有一個人從粉絲團里鑽出,以百米衝刺的速度沖了過來,“去死吧,不要臉的女人!”接著便把手裡的一桶東西朝從容臉上扔去。

  這一連貫動作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在所有人都還沒反應過來之時,那個人已經衝進了人群不見蹤影。而一桶紅色液體已經兜頭兜臉淋了從容一身,猩紅的液體散發著濃重的腥味……

  “血,血……”林伊尖叫,這一聲尖叫也驚醒了所有人,劃破寂靜,擊破驚愕。只是瞬間,在場所有人都瘋了一樣涌了上前,媒體是要拍下這震撼的一幕,而粉絲則是憤怒震驚……面對蜂擁而至的人群,回過神來的工作人員連忙把從容圍在中心,誰也不知道人群里是否還有要攻擊她的人,剛剛那一瞬間已經足夠他們膽顫心寒。

  “是雞血。”方庭上前扶住從容,湊近一聞。“容姐,容姐……你說話呀,別嚇我。”

  那刺目的紅埋葬了從容臉上所有的神情,也蓋住了她那逐漸破碎、消融的笑容。方庭只看到了從容滿臉的猩紅,還有那雙無波無緒卻讓人覺得冷至極致的眼眸,猩紅順著她的眼睫毛緩緩滴落,那一瞬間,她竟覺得眼前這個人並不是她所熟悉的從容姐。

  正在發布會上等候著的那批記者也被這一陣騷動吸引了出來,一時間所有人都圍到了酒店門口。那個場面簡直可以用雞飛狗跳來形容,混亂到足以發生踩踏事件。M&E方眼見出了大事,一邊讓人立刻報警,一邊讓人把事情匯報給高層。

  “不要報警。”

  “榮特助!”正急的團團轉的酒店經理一看到榮軒仿佛看到救世主般,根本顧不得他什麼時候來的酒店,“榮特助,那你看這事情怎麼處理?”

  “讓所有保安一起幫忙維持秩序,至於媒體那邊,相關新聞能壓住多少是多少!”榮軒沉吟著吩咐道。

  “榮軒,我要知道是誰做的!”一聲低沉無比的聲音忽然從榮軒背後傳來。

  “凌,凌少……”酒店經理一撼,剛剛太過緊張,竟沒發現榮軒後面陰影處站著的人是凌子墨,此刻他正面無表情的望著門外混亂不堪的場景,臉色愈來愈陰沉。酒店經理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大堂強烈的暖氣也抵擋不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寒氣。其實他是幸運的,因為他只看到了凌子墨的側面,而沒有看到他的眼睛。那絕對沉過無邊夜色的黑暗,是誰也不想面對的陰鷙……

  “凌少,別……”正覺得寒意陣陣的經理看到凌子墨舉步往人群中去,忙出聲欲阻止。卻被榮軒攔住,“你別管,加強保安,保證凌少和從小姐安全就可以了。”

  “恩恩恩……”忙點頭如搗蒜。

  十幾個保安欲分開擁堵的人群,為凌子墨開出一條道路來,無奈場面太過混亂,所有人都只想往中心點沖,看到或拍到從容的現狀,誰也不願往外退一步。

  “砰…砰…”兩聲巨大的撞擊聲驚住了嘈雜的人群,所有人回頭,之後是一片寂靜,死一般的寂靜。M&E那高達五米的玻璃門此刻已經碎成一地,尖利的稜角在陽光下折she著詭異的冷光。一地碎片邊上站著的是彷如來自閻羅殿的凌子墨,他的手裡是一隻幾乎變形的高爾夫球棍,有點點赤紅從他的掌心滲出。

  他冷漠的目光環視一圈,在每一個人臉上都是一掃而過,停留的時間甚至不超過0.1秒,而每一個對上他眼睛的人卻不自禁的低頭,就那一閃而過之間,已是冷入骨髓。環視一周後,凌子墨把高爾夫球棍一扔,邁步走向人群的中央,所到之處,眾人紛紛閃身自覺的給他留出一條道來,直到他站到了從容面前。

  他終於看清了她的樣子,分不清她的眉目,分不清她的發色,也分不清她的衣服,只有帶著濃重腥味的紅,從發梢從肌膚從衣角不斷的滴落。而從容只是睜著雙眼定定的望著他,依舊是那無波無緒,沒有一絲皺褶的眼神。依舊……卻讓凌子墨內心燃燒著的怒火瞬間染至沸點。

  猛的回首,森冷的氣息剎那間瀰漫至所有人,他的眼神已不是剛才的冷,而是狠,那戾氣仿佛開閘的洪水般傾瀉而出,出口的每一個字都猶如一把帶刃的利箭,“如果今天出去的新聞有任何的詆毀或者妄加揣測的言辭,我一定會追究到底。不僅是法律上的,還有我凌子墨個人的。”

  鴉雀無聲的現場,連呼吸仿佛都只聽見一個人的。所有人都心驚於自己心中所產生的那莫名的恐懼……每個人只是怔怔的望著眼前的這一幕,甚至於沒有人記的拍照。

  凌子墨脫下自己的大衣,從頭整個包住從容,不給她任何反抗餘地的緊緊抱進自己懷中。其實從容也並沒有反抗,她只是呆呆的跟著他的每一個動作,在埋進他懷裡的一瞬間,終於很緩慢很緩慢的眨了眨眼,一滴淚水緩緩滑落。濕了他的衣,更濕了他的心……

  作者有話要說:晚了一天更新,周末窩在家裡看了兩天肥皂劇的結果!歹勢呀

  給所有親們鞠躬致歉

  共浴

  一個人流淚,並不代表真的傷心;一個人微笑,也並不代表一切都好。

  “凌少……”方庭止住來回不安的腳步,看著推門而入的凌子墨。從容進了浴室已經半個小時了,除了水聲再無一絲聲響,任她如何叫喚也未答應一聲。

  凌子墨眸子一掃,已知曉方庭的欲言又止。那本就攏起的眉峰再一緊,朝方庭揮揮手,示意她先出去。

  從容一個人靜靜的蜷縮在浴缸旁,身上還是那未清洗的猩紅。她呆呆的出神,連凌子墨破門而入巨大的聲響都沒使她的眼眸跳動一下。

  仿若被一把巨大的利刀生生刺入心臟,沒有驚慌沒有哭泣也沒有絕望,可此刻的從容卻讓他覺出了比五年前希臘街頭初遇時更甚的壓抑與心痛。她是那麼的安靜,安靜到仿佛下一秒就會消失一般……凌子墨的拳頭握了又松,鬆了又握。

  走上前跪蹲在她跟前,抬起她的頭與自己對視,那雙眼依舊不染一絲情緒,靜的猶如一灘死水。而這卻莫名的讓他覺得一陣恐慌,不管是怎樣的情緒,即使是憤怒是傷心都好過如今的無波無緒。

  凌子墨緊緊抓著她的肩膀,而銳利的眸光卻一眨不眨直直盯著她的,非要逼著她生出一絲情緒來不可。而從容的眼神卻透過他落在了一片虛無里。

  許久許久,久到凌子墨的手幾乎要掐進她的肌膚里,終於有一滴清淚從她眼眶滑落,把猩紅臉龐滌出一行潔淨。

  一聲長嘆,凌子墨墨玉般的眼眸已是另一番風起雲湧,伸手輕輕擦拭著她的臉龐,“你看,我不在,他們竟可以把你傷的這麼重,你怎麼能說不是非我不可呢。我們在一起五年你都不曾為我流過一滴眼淚,你的淚水本應該比珍珠還珍貴,怎麼可以輕易的為他人而流。”

  從容緩緩抬頭,依舊有些呆呆的望著他,而眼淚卻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撲簌而下,仿佛要把這麼多年所積攢的淚水一次宣洩完。

  看著從容臉上交錯的紅與白,根本不復一絲平日鏡頭前的光鮮艷麗,無比的狼狽卻讓凌子墨驀然勾唇而笑,眼中的憂心也卸去了七分,為著從容這少有的眼淚。

  輕嘆一口氣,凌子墨起身,也順勢把她拉起來帶到淋浴蓬下,把水勢開到最大,讓水沖刷過她身上的猩紅和淚水,也浸透他的眉眼和西裝。凌子墨專心的一縷縷的梳洗著她的長髮,擦拭著她的臉龐,卻不勸不說任她盡情哭著。

  從容站在他面前苦的專心,除此之外就像一個聽話的孩子,任凌子墨幫她洗著工程最為浩大的澡……

  林伊和方庭已經在走廊外不安來回了數十趟,房間裡一點響聲也沒有,一開始幾次林伊忍不住想衝進房間看個究竟,都被方庭攔住了。到後面連方庭都忍不住了,又被榮軒攔下了。

  “有少爺在,你們倆都不需要擔心。”榮軒倚在欄杆邊,淡然而道,“你們可以回去跟從芯小姐商量一下怎麼處理這件事。”

  “可是……”林伊瞟了他一眼,還是忍不住遲疑道,“可是,從容姐跟你們凌少不是已經分手了嗎?”

  榮軒被她這話說的一怔。

  “好了。”方庭拉了拉林伊的胳膊,“就聽榮軒的,我們趕快把這件事告訴從芯姐,免得她被記者問個措手不及。”

  接著林伊便被方庭硬拉走,而榮軒則無聲的望著那精緻豪華的房門數秒,終於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似感嘆似唏噓,接著也轉身離去。

  “這麼哭下去,未來五年的份額也要被你用完了。”凌子墨拿起紙巾拭乾她的有一行眼淚。

  花了兩個小時才徹底把那一身猩紅洗乾淨,而從容的眼淚也整整流了兩個小時。兩人身上都穿著酒店的浴袍,原本的衣服都徹底報廢給了那血和水。

  “哇……”被凌子墨這一說,從容索性放聲大哭起來。

  “好好好,是我錯。你哭,盡情哭,紙巾無限量供應。”面對她的眼淚,凌子墨幾乎舉手投降。

  接下來兩人還真就一個專心的嚎啕大哭,一個認真的遞著紙巾。直到從容哭到聲音沙啞,凌子墨遞上一杯溫水,才止住眼淚。

  從容一飲而盡,然後紅著雙眼惡狠狠地瞪著他。

  “這就是M&E今時今日的安保措施?這樣哪還有人敢來M&E住宿?”質問的口氣,十足十。“也不知道你怎麼管的?”

  凌子墨啞然,這也怪到他頭上。

  “還有把剛剛在浴室里的所有畫面在你的腦海里給我delete掉。”

  “又不是第一次看到,可不是說刪就刪的。而且即使剛剛的那些我delete了,那以前的呢?有些畫面在我腦子裡可早已是根深蒂固。”全然不理會從容無力的威脅,調戲之意反而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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