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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以函倚著二樓的欄杆靜靜地站在樓梯口。風從開著的窗戶吹來,吹的她衣袂翩飛,更顯瘦削,仿佛隨時會被這沁涼夜風給吹走似的。她無聲的望著韓琦絕然的離開,再無聲的望著客廳里依舊挺直著脊背的張嵐,那微微顫抖的肩膀……

  她輕輕上前關掉了客廳那耀眼的水晶燈,也咽下了嘴角那無聲的嘆息。太亮的燈會讓她們的悲傷與狼狽無處躲藏。而她們,又怎麼允許自己的人生沾染上狼狽……

  黑暗中,喬以函坐到了張嵐的旁邊,兩個女人在靜夜中沉默,為同一個她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

  夜色如墨,無聲息的逼染上來,這一室靜謐,只有流動的風,吹得滿室蕭索,也沉澱幾縷悲哀與無奈……

  許久許久之後,才從黑暗中傳來張嵐聲音,輕的猶如喃喃自語。

  “以函,以後你該怎麼辦?我們又該怎麼辦?”

  “嵐姨,放手吧。什麼也不用做了,不管是為我還是為你。……這輩子,我認了。”

  夜色蓋住了喬以函臉上所有的情緒,張嵐看不清她的神情,只聽到那平靜如水的聲音。

  “可是我不想認!我三十幾年辛苦養大的孩子,我們韓家幾代打拼創下的韓氏,憑什麼毀在那個女人的手裡。”張嵐的猛的抬眼,狠狠地瞪向喬以函,即使如墨夜色也沒蓋住她眼眸里的精光,令人不寒而慄。“以函,這一次我們絕對不能放過那個女人。”

  作者有話要說:我這都多久沒更了,頂著鍋蓋上來!汗顏中

  大家盡情砸磚吧,我頂著鍋蓋受著……

  曖昧

  靜謐的休息室里,從容和高希文並排而坐,手中各自端著一杯咖啡,濃郁的黑咖啡。

  “我去找過韓琦了。”

  始終低垂著頭出神的從容被高希文一句話拉回了注意力。她有些茫然的轉頭,一時沒回過神來。

  高希文無奈的輕拍了下她的頭,“我說我去找過韓琦了。”

  “你找他幹嘛?”從容的聲音不自覺的高了一度,“我沒事,他母親這次找我真沒說什麼!”

  高希文神色複雜的望著她,“真沒什麼,你會這麼緊張?”要論不動聲色,她從來不輸給自己,可是現在她的聲音卻泄露了她內心的慌張。是因為韓琦嗎?

  從容一怔,眨了眨眼,把眼裡的慌亂給逼了回去。“只是有點驚訝。你素來跟他沒什麼交情,忽然去找他,意外而已。”頓了頓,才接著說道,“希文,到目前為止一切我還能應付,等到哪一天需要你幫忙了,我一定會開口的。”

  “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你什麼時候向我開口過?”

  “那表示一切還在我的掌握之中,不需要你……出馬……”在高希文不認同的目光里,從容的話越說越心虛,“好了啦,以後我一定開口行了吧。別老把我當長不大的孩子來看,我的閱歷可並不輸你。”

  從容撇著嘴角望著他,很是不滿的抱怨,話語裡是淡淡的撒嬌。用這種雲淡風輕試圖掩蓋掉他們原本沉重的話題。高希文臉色未變,只是內心在黯然的嘆氣。多少年了,他們從不否認對方是自己最重要的朋友。可是看似親密的關係,他卻總覺得自己離從容的內心隔著一層紗,那裡有她不願意向他展示的悲喜。因為他們只是朋友,即使再重要再重要的朋友也只是朋友……朋友二字原如此不堪重負。長長地嘆息沉澱在胸口,擠壓著他的呼吸……

  下一秒,高希文無預期的伸手抱住了她,輕柔的。引得從容一陣怔然,有些不知所措的呆愣在他懷裡。

  “對我,你不需要戴上面具。”耳邊響起高希文的低語,帶著淡淡的無奈與心疼。

  “我沒有!”她本能的否認,卻在脫口而出之後一陣愕然,難道自己在不自覺間一直帶著面具生活嗎?即使面對希文,這個相識於微時的知己朋友?

  還記得剛進大學時候,他們那天真青澀的臉龐;還記得一起拍第一部劇集時,兩人的忐忑和相互鼓勵;還記得自己剛走紅時被媒體誤解冤枉時,對著他淚流滿面的哭訴……難道,難道十年坎坷星途竟然把自己最後的真心都沾染的如此面目全非……還是即使親密如他們,也有無法跟對方言說的秘密深埋於心。

  從容沒有掙扎,只是有些頹然的靠在了他的肩膀。淚,竟無聲滑落……

  高希文的身體猛的一震,“我有多久沒看到你哭了?”傷感瞬間爬上了他的眼眸。歲月雕刻著他們的容顏,也磨礪著他們的心境,一刀一刀的竣刻,以至遺忘最初。

  從容有些尷尬的接過高希文遞上的紙巾,垂下依舊泛紅的眼眶,“你以前老取笑我,名字叫從容,做人一點也不從容。現在難得我修煉的貌似有點從容了,你又來抱怨,什麼都是你說的。”說到最後,已半是耍賴半是撒嬌,宛如,十年以前,那個讓他初次怦然心動的無邪少女。

  從容,多麼好的一個名字。卻又有幾人能真正做到從容不驚,至少在我面前,你並不需要。高希文收回凝望她的眼神,投向窗外那略顯陰沉的蒼穹。

  “說吧,你今天想跟我談什麼?”從容略微整了整花掉的妝容,平復了下心境,才緩緩開口。

  高希文與她相處鮮少執拗,但當他真的執著起來時,從容自認為還是妥協為上。而她問的並不是他跟韓琦談了什麼。

  “有些事情,如果你不想我插手,但是至少也應該讓韓琦知道。他家裡人製造出來的麻煩,他有義務解決。”

  “你看到那些照片了?”從容一驚。

  ……高希文神色莫名的盯著她,直到她的臉越來越蒼白,才從緊抿的嘴角里吐出兩個字,“沒有。”

  從容鬆了口氣,卻又在希文的眼神里,莫名慌張的拍了拍自己明顯有些緊張的臉,一時不知該如何解釋自己的反應過度。而尷尬並沒有持續很久,高希文已經接著開口。“雖然沒有,但知道她在威脅你,而你因為某些原因又確實被威脅著。這樣理解沒錯吧?”

  從容啞然,這確實已算是全部了。

  “其實我無意瞞你,只是有些事我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從容唇齒間略微躊躇,斟酌著如何解釋。

  “以前就跟你說過,我該知道的你不說我也知道,剩下的我不會問你也不用解釋。”最後又揚起一抹淡笑,“不用勉強自己做任何事,尤其是因為我的關係。已經要帶著面具去面對那麼多人那麼多事,至少在我面前可以輕鬆一下的。”

  “有時候總有種錯覺,你似乎比我自己還了解我。”從容斜睨著高希文,引得他眉毛一挑,那不是挺好的。“有一種被看透的感覺,很恐怖!”

  “從容!”高希文斂起神情,鄭重的對她,“有些事情不要自己一個人扛,如果不想讓韓琦或者凌子墨插手,至少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

  “我明白。”在沉默片刻後,從容欣然笑道。“這件事我會好好處理的,如果有問題,一定找你。有人願意免費給我跑腿,我何樂而不為呀!”

  歪著頭笑吟吟的望著他,直看的高希文神色越來越不自然,就在他快忍不住皺起眉頭的時候,從容猛的伸手抱住了他,這回輪到他一陣怔然。

  “希文,謝謝你!一直以來……”埋首於他肩膀,從容語氣悵然。“謝謝你一直以來都陪在我身邊,讓我相信我的人生或許還不算太差……其實你什麼也不用做,只要站在那裡就已經給了我很多力量。”

  高希文抬手輕拍她背部,是安撫也是回答。

  兩人靜靜相擁,良久以後他才從口中緩緩吐出一句話,用警世名言般的口氣,“女人呀,本不需要那麼好強,小心嫁不出去。”

  “切!”從容猛的抬頭,差點沒撞歪高希文那張被粉絲無限稱道的下巴,很不客氣的拍了把他的肩膀,“想娶我的人都從黃河排到長江了。而且,我沒記錯的話好像某人曾經承諾過如果我嫁不出他就娶我的。難不成有人想耍賴?”

  “現在才四點,民政局還上班,為了證明我信守承諾,現在我們就去登記!”高希文挑著眉毛煞有其事的把手錶舉到從容的眼前。

  登記?

  “你,你,你……”從容剎那間有一種風中凌亂的感覺。

  “梅小姐,梅小姐……”從容的你字還沒下文,門外已經傳來方庭焦急的聲音。還沒等兩人反應過來,休息室的門已經被撞開。

  高希文和從容有些愕然的看著門口同樣愕然的梅子寒。

  “從容姐,對不起。我沒攔住……”方庭的話曳然而止,在她看到房間裡相擁的兩人時。

  在方庭尷尬而驚訝的神情下,高希文和從容終於意識到他們現在的姿勢在外人看來實在是曖昧非常。

  兩人相視一笑,眼裡都是淡淡的啞然無奈。接著神色如常的各退一步。

  梅子寒已經從愕然里回過神來,在幾秒之間臉上的神情已經轉了好幾轉,意外、震驚、嫉妒、生氣然後憤怒。“你還真對得起我哥呀!”出口時已是咬牙。至於這話里的怒意有多少是為了凌子墨,又有多少是因為妒忌而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方庭,你先去棚里看下,問下導演下一場戲還要等多久。”從容並未先理會梅子寒的質問,而是轉而支開方庭。“子寒,坐吧。找我有事?”

  “從容……”對於從容的若無其事,梅子寒更覺生氣。“你的臉皮還真是夠厚的,竟然像沒事人一樣。”

  “梅小姐!”高希文冷聲喝道。

  從容秀麗的眉頭一皺,抬手示意高希文不用插手,轉眸投向梅子寒的目光有隱約的鋒芒閃過,“本就沒事。即使我和希文真有什麼,也還輪不到你來過問。”

  “哼,我哥一不在,你就在外面招蜂引蝶。我還一直天真的以為你跟向南心不一樣,真的還應了那句戲子無情,□……”

  “梅小姐!”高希文這一聲已現森然。“請你注意自己的態度和措辭。”

  梅子寒輕微一顫,轉頭瞪著他,那裡面是令高希文錯愕的濃濃哀怨。不甘的吼道,“她敢做,我還說不得了嗎。你幹嘛老是護著他,她又不是你的女人,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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