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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函,不關從容的事,你不要逼我們。你答應過我的,那只是一個意外,你不會把孩子生下來的,你為什麼要騙我。”

  “阿琦,這是你的孩子。”喬以函輕輕的摸著自己的肚子,像對待一個絕世珍寶,“上午我去醫院了,醫生說她很健康,我都看到了她的手腳,阿琦,這是我們的孩子。”

  “不,不是。我不要這個孩子,我不要。”韓琦慌亂的抓緊從容放開的手。他忽然意識到他就要失去她了,就要……

  “從容,你看到了嗎?你正在拆散一個本該幸福的家庭,你要像你母親一樣嗎?”張嵐大聲質問,那尖利的聲音一個字一個字的凌遲著她。

  “乘客們,11點45分,飛往丹麥的班機即將起飛,請乘客們到檢票口檢票登機……”

  悅耳的聲音從廣播裡傳出,韓琦緊張的盯著從容,期待而恐慌,他在等待宣判,一個有關他幸福的審判。

  從容慘白著臉,僵硬的轉頭看著韓琦,多麼熟悉的臉龐,那永遠溫暖如旭日的臉龐為什麼此刻染上了如此絕望的神情,他的絕望是否也傳進了她的眼眸,最後一眼,從容終於緩緩的閉上了眼。顫抖著從韓琦手裡拿過他的機票,那張飛往他們幸福的機票。創造了無數美麗童話故事的丹麥容不下他們傷痕累累、千瘡百孔的愛情……媽媽,對不起。我努力了,但是我還是無法幸福……機票在從容化作碎紙,風穿過指fèng,吹起那已破碎的幸福,散落一地……

  “韓琦,再見!”轉身,從容沒有看韓琦也沒有看喬以函,她的眼裡什麼也沒有,只有母親最後凝望她的眼神。

  她的聲音很輕,輕的韓琦以為那是自己的錯覺,也輕的從容以為那不是出自自己的口裡。再見,那一切的一切,幸福的,不幸的……

  “小容,不要……不要……從容……從容……”悽厲的哀喊響徹機場,而他卻被人牢牢抓住,動彈不得。只能看著自己所愛的人一步步走出他的視線,走出他的生命。

  從容走了,一個人。在三萬英尺的高空,只有淚水在寂寞的飛。是誰說的,眼淚的存在只是為了證明悲傷不是一場幻覺……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章寫的我極度崩潰,要把太多東西往一章里塞

  幾人的關係恩怨算是交代清楚了沒

  當然還有些伏筆是要到後面才能揭曉的

  其實我在做人物設定的時候是挺同情韓琦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寫到這裡的時候他的形象總覺得不夠立體。韓琦哥哥呀,我對不起你呀

  凌子墨的愛

  城市的夜永遠有著不遜於白晝的喧囂、浮華,五光十色的霓虹下有多少紅男綠女以及他們冷漠面容下躁動不安的心。

  車流中,抒情的藍調在夜空中輕輕飄蕩,凌子墨握著方向盤的手也隨著音樂打著節奏,看上去心情不錯。而他的眼角並沒有忽略從容僵硬的側臉。

  “幹嘛這麼神秘的生氣,我犯錯誤了?”凌子墨嘴角輕扯,語氣透著說不出的調笑與愉悅。

  誰的臉皮比得過凌子墨的厚度,對於他來說,無恥是沒有底線的。從容轉頭,不怒反笑,“凌少什麼時候犯過錯來著,或者說誰人敢說你做的事是錯的呢?”

  凌子墨點頭,很是認同從容的高見。“今天才知道原來我的從大小姐身家如此豐厚,眼都不眨就拍下兩千多萬的東西。”凌子墨一手摸著下巴,煞有其事的端詳著她。“對了,怎麼不把那支2000萬的破筆拿出來讓我見識見識呀。”

  “一支破筆,卻讓凌少剛剛如此大費周章,勢在必得的,這支破筆還真該感到榮幸。”從容把玩著手裡的‘神秘巨匠’,不無嘲諷。

  “它的價值多寡不在於它本身,而在於它被誰拿在手裡。只要是韓琦想要的,我就不會讓他得逞……”眼睛掃過從容,那緊咬的雙唇讓他徒生不悅,“其實區區幾千萬,他又不是付不起。你何必那麼緊張的來救場。”

  “怎麼可以以正常人的心態來揣測凌大少你的,我再不出手,最後要善後的就不止這2000萬了吧?”

  “呵……”凌子墨望著前方,手指輕敲方向盤,“我只是說慶祝我們相識五周年紀念日,韓琦和高希文的臉色就變成那樣,如果我說的是同居五周年紀念日,你說他們會有怎樣的反應呢?我還真是好奇。”他的嘴角半彎,眼神深如淵泊。凌子墨永遠都是語不驚人死不休的那種,他不會在乎他所說的話會給他人心裡投下怎樣的波瀾。

  “怎麼,凌少終於決定把我們的關係擺上台,那這幾年又何必撒那麼錢努力遮掩呢?”

  “逞口舌之快很有趣嗎?”凌子墨雙眼微眯,有淡淡冷光掠過,“你自己心裡清楚,這幾年到底是我不願把你擺上台,還是你不願把我擺上台。”

  “……凌子墨,你這是在逼我嗎?”說到最後,從容的聲音已平穩到近乎冷漠,分不清是無奈還是憤恨。

  “是,我在逼你。我已經沒有耐性陪你們玩冗長的肥皂劇劇情,是你該做選擇的時候了。”

  “選擇?你有給過我選擇的餘地嗎?”從容緩緩轉頭,彷佛在聽一個天大的笑話,臉上是不遮不掩的自嘲。

  凌子墨那半彎的嘴角剎那間上揚,似乎被從容這句話極度愉悅到了。“從容,我有沒有稱讚過你,你跟我越來越像了。”

  “我的不幸!”從容咬牙,一個字一個字都彷佛從唇齒間撕扯著吐出。

  “在我字典里,選擇從來都只是一個名詞,而不是動詞。不過你自是例外,你當然有選擇的權利……”話音一頓,轉頭定定的凝視著她,彷佛要用如炬的目光把她吞噬。再開口時已是不容置疑的冷硬。“只是你選擇的結果卻只能有一個。……該是你跟他做徹底的切割了,我不能忍受未來的日子裡,還始終有他們的影子。”更不能,忍受你對他仍有感情。醇厚低沉的男聲在靜夜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滲人力量,“你想不想看看我是如何一點點的讓他失去,直至一無所有。”一股寒意慢慢爬上了從容的四肢百骸,那是久違的危險氣息。她都快忘了上一次有這種感覺是什麼時候了。

  從容沒有言語,漆黑錚亮的車窗倒映出此刻她慘白凜人的臉色,整個車廂瀰漫著令人窒息的沉默,空氣彷佛在瞬間凝固。只有車燈在靜夜裡發出刺眼的光……

  “凌子墨……”許久許久以後,從容終於淡淡的開口,“你不是非我不可,我也不是非你不可。我們又何必再繼續互相折磨……”

  劇烈的剎車反作用力凌亂了從容的話,不愧是好車,不到10米的剎車制動距離拉出了清晰可見的剎車痕跡,也讓從容猛的一陣暈眩。

  凌子墨的雙手緊緊抓著方向盤,上面青筋暴突,他的臉繃得死緊,從容知道此刻他正在竭力壓抑著怒氣,如果眼神也有溫度的話,此時她已經被燃燒沸騰。“你再說一遍!”凌子墨盯著她,一字一句,語氣里奔騰著憤怒的暗流。

  從容輕輕眨了一下眼,轉眸不再去探究他眼裡的那熾烈的情緒,濃密的睫毛掩住了她所有思緒,“我累了,已經不想再跟凌少玩任何的遊戲了……”

  “遊戲?”凌子墨咬牙吐出這兩個字,恨不得把它們拆骨剖皮咽下肚子裡,“你認為這五年來都只是一場遊戲?”

  從容低著頭,認真凝視著自己的十指,纖長而瘦削,隱隱可見絲絲血管。如果一根手指代表一年,那她已經走過了十年。五年全心的愛得到的是全心的傷,那另一個五年她全然的不去愛是否可以全然不受傷?她緩緩的握緊雙手,直至指甲深深的嵌進手掌。

  “不是非我不可?互相折磨?”凌子墨陰雲密布的臉上忽然勾起一抹冷笑,那樣冷冷的笑著,使得臉色更顯陰沉,所有的稜角都在昭示著他極度不悅的心情。“很好,非常好……但是如果我說我凌子墨就非你從容不可了呢?”有一種乖戾爬上了他的眼眸,掩住了那裡面深藏的那絲痛。

  她的睫毛輕輕顫抖著,不知是被凌子墨的話給驚嚇到了還是被此刻自己內心湧起的波濤。輕輕鬆開緊握的手掌,極度的麻痹感從用力過度的手一直延伸到每一下心跳。她緩緩轉頭,對著凌子墨慢慢也綻放出了一抹微笑,不同於他的冷笑,從容的笑是淡到極致的嘲笑,嘲人也自嘲。“還記得五年前你跟我說過的話嗎,我們只是在各自寂寞的旅途上相互做個伴,等走完了這段路就各奔東西。……就算我們這齣戲,你即是導演又是編劇,但要改劇本是不是也應該告知一下我這個演員呢。非我不可?現在你是要告訴我,你愛上我了嗎?……這會不會是我這輩子聽到的最荒唐的謊言。”

  “真是個無情的女人呀!”凌子墨並沒有從容預計般的暴跳如雷,而是如她般的笑,只是把她臉上的那抹嘲笑轉移到他的嘴角。“我卻還是該死的愛上你這個冷血無情的女人。”

  所有的氧氣在瞬間消逝,剎那的窒息暈眩了她所有的呼吸。愛?凌子墨的愛……原來他也會說愛,可是他的愛又有誰承擔的起呢?“一個最無情的人控訴我無情,不知道我是不是該為此感到榮幸。”看著他的眼眸帶著這夜色無邊深沉的黑,純粹的黑,黑的讓人看不透那背後的情緒。“……凌子墨,我是愛無能。我從沒有忘記你對我的這句評價,也請你不要忘記好嗎。”

  拉開車門,深夜的風帶著凜冽的寒意侵襲而來,空蕩蕩的立交橋上,只有從容那如海般的藍色禮服在夜色里泛著幽幽的冷光,明亮刺目的車燈照著她在深夜裡漸行漸遠。冷,從身上到心裡,從指尖到血液……

  望著漸漸模糊的背影,凌子墨緩緩撫上自己的胸口,如針扎般的疼痛從心尖傳來,“早知道說愛你只是多給你一個傷我的利器……”只要他想要的,就必須得到,不擇手段,而愛她何嘗不是為了得到她的愛。五年了,自己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愛上了這個女人,是五年前在飛機上看到她流淚時還是在希臘街頭救下時?當感情在無聲的滲透進他的呼吸,那躲不了的桎梏也爬上了他的脖頸。……常說先愛者負,他凌子墨從未相信,可是為什麼此刻自己的心卻是如此的難受?

  從繁華到荒涼,一個人的夜,只有這蕭瑟北風的陪伴,夜空的星辰即使耀眼無邊也溫暖不了此刻她冰冷的心。華麗的禮服,華麗的高跟鞋,還有她華麗的人生,就這樣華麗的走在這寂寞的立交橋上……沒有鎂光燈,沒有尖叫,也沒有完美四十五度的微笑,但她用完美的步伐製造著最完美的背影……至少她的背影不會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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