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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方庭急匆匆的背影,從容微不可見的皺了下眉,她真的會是下一個李亦婷嗎?
陳曼萍當然不會在乎此刻從容心裏面的憂慮,她更為“關心”的是她的傷勢情況,如果真如外面傳言的嚴重到無法配合劇組的正常拍攝那才最好不過呢。可是看上去從容的面色雖有些憔悴,但精神卻不錯,陳曼萍有些坐不住了。“從容,怎麼不多休息幾天,看報導這次的車禍不輕呢。”
“媒體報導哪一個不是誇大其詞,你又不是沒被他們寫過。你看我現在不是沒事了。”從容淡笑,一句沒事她已經回答了無數的人,陌生的熟悉的……所有的人都說這同樣關心的話,但又有幾人是真心的。
“那我們就放心了。我可不想錯過難得跟你的一次合作機會呀。”陳曼萍一臉安心狀,真要演真誠,她自不會輸顏琳。
一旁的魏正東譏笑的斜睨了她一眼,真是虛偽。
陳曼萍還欲表現一下自己的關心之情,卻被猛地一聲推門聲給嚇住了。
所有人怔愣的看著門口一臉肅容的高希文,其實他並非全然的嚴肅,至少在看到從容的那一剎那他臉上瞬間閃過眾多的情緒,只是速度太快,還未等眾人看清便已恢復成滿臉冷然。
“麻煩大家出去一下,我有事跟從容說。”帶著三分冷意的話低沉而清晰的從高希文嘴裡吐出,引的所有人驚訝不已,每個人臉上變換了各種神情,睜著眼睛錯愕的看著高希文和從容……
還真當這裡是自己家了,魏正東心裡的火氣騰的冒了上來,正欲反唇而擊,“你以為……”。
陳曼萍抬肘用力的撞了他一下,愣把他的話給截住了,“好啦,大家都先出去吧……”邊說邊拉走魏正東。剩下的幾個化妝師和顏琳當然也感覺出了有些詭異的氣氛,連忙跟在陳曼萍後面除了休息室。
“喂,你幹嘛呀!”在走廊魏正東用力甩開陳曼萍的手,“發什麼神經,拽什麼拽。憑什麼要乖乖聽他的話說走就走。”至於他為什麼到了門外才開始發飆,這個問題他自然不需要跟人解釋。
陳曼萍拍了拍自己的手,不屑的瞟了他一眼,“你不是說我會嫉妒她有這麼多優秀的男人圍著嗎?我現在倒要看看,這麼多人圍著她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陳曼萍冷笑!魏正東怔愣!
…………
而五米開外的顏琳,勾起的則是意味不明的一抹笑意。
作者有話要說:怎麼覺得這文章的發展節奏有些慢,親們,你們覺得呢?
得琢磨下了
兩個男人
認識高希文這麼多年,從容幾乎知道他每一個神情所代表的含義,這是屬於他們多年的默契。而此刻,從容卻不知該如何解讀他臉上的複雜神色。
“希文?”從容的聲音帶著驚訝,對外人高希文雖然冷漠,卻鮮少會做出轟人出門這麼不得體的行為,這無疑已經算是媒體筆下耍大牌的表現了。
高希文緊盯著她,微皺的眉頭鬆了又緊,緊了又松,低頭的瞬間眼裡一閃而過的是從容錯過的黯然之情。最終出口的終是無奈的一聲輕嘆,“沒事吧?”
從容忽然意識到高希文在生她的氣,他會擔心她知道,也是因為不想他擔心所以並沒有告訴他車禍的事情,卻忘了她的不告知不聯繫,只會讓他在媒體的胡亂報導下更加不安。露出一抹歉意的笑容,半解釋半安撫,“我沒事。你不要聽那些媒體瞎扯。我……”
“我問過芯姐了。”
……
“聯繫不上你,我只能問芯姐。”
“我……”從容想解釋,一時又不知該怎麼說。這一周窩在半山,他把所有的電話關機,也沒聯繫任何人,任憑外面謠言滿天。表面上她是不想被記者打擾,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想面對的是韓琦和喬以函。
“我並不奇怪你會去救一個小女孩,但令我驚訝的是竟然是喬以函的女兒。”
“小孩子是無辜的……”
“會不會是因為她也是韓琦的孩子?”
……
“是我多想了吧。你一向善良,不管是誰的孩子你都不會見死不救的。至於韓家對你所做的一切,你又怎麼會忘記呢。”
“是你一直勸我要遺忘的。”
“但你忘了嗎?你再也不去教堂了,再也不看報紙了……或許你根本沒有忘記吧。”高希文苦笑。
“希文,我們不說這個好嗎?”
“霏姐常說我縱容你,她是對的。這五年來我真不該什麼都遷就你,以致於你到現在都沒有走出來。”
從容原本就有些蒼白的臉色更加發白,忽然面目痛苦的捂著胸口。
高希文一撼,忙衝上前扶住她,“怎麼了,傷口痛?”
從容輕咳了兩聲,擺手,“一時有些喘不過氣來。”
“快坐下來,先喝點水。”從容接過他手裡的茶杯,抓著他的胳膊,“希文,我很抱歉。讓你擔心了。”
……高希文沉默,她永遠知道自己的軟肋。神情變了幾變,最終帶著一絲懊惱的轉身。
“希文……”從容驚,難道這次自己失策,假裝不舒服都沒辦法轉移他的注意力。
“知道了,去找林伊她們給你拿藥。還有我跟導演溝通過了,這周拍你生命臥床的那幾段戲。哼,連妝都省了……”帶著不忿的話漸行漸遠。
從容眉角漸漸上揚,抿著嘴笑。“那醫生開的藥很苦,記得拿話梅。”就說嘛自己無往不利的秘密武器怎麼可能失靈。
休息室終於只剩她一人,望著鏡子裡自己沒有血色的臉,從容的眼神漸漸歸於黯然,所有人都在質疑她的行為,不管是芯姐還是希文。凌子墨雖然什麼也沒說,但她知道他一定也是不以為然的。而她自己無從評判當時的衝動緣由於何,只是當清醒過來後事情已經發生了。她不敢問也不想問自己,為什麼會那樣做,或許在潛意識裡她害怕聽到自己內心深處的答案。撫上自己有些艱澀的眼角,努力勾起一抹微笑,卻如何也燦爛不到眼裡。已經好久好久沒有真正笑過了,都快忘了那種感覺是怎樣的……
下午的拍攝工作還算順利,從容現在的狀態就像高希文說的,演病人連妝都省了。許嘉雖然不清楚從容的傷勢如何,但仍然十分照顧她,從接下來一周的拍攝計劃表上看,她只需要盡責的當好一個病人就可以了。相當於換了個地方養病。
而導演的這個安排卻讓陳曼萍他們眼紅不滿的很。為了趕她的進度,拍從容個人戲時其他人都要在她對面站位配合,幫助她儘快入戲,而輪到他們的戲時,許嘉卻讓從容回去休息,只讓替身躺著配戲。簡直太厚此薄彼了。
不管其他演員心裡腹誹什麼,劇組的拍攝進度在從容的歸組之後總算恢復正常速度。而製片方才不管導演怎麼拍,他們唯一關心的是不超時不超資就可以了。
雖然今天的拍攝強度並不大,但從容仍然覺得疲憊不堪,此刻她最想的就是昏睡在床上。半山的位置隱蔽性極佳,作為私人宅邸,從山腳下開始都算是私人場所,陌生人根本無法輕易進入,所以一向清淨。而此時整個半山別墅確實安靜,但整棟樓卻反常的燈火通明,連糙坪外的地燈也全部打開,發著幽幽的光。
面向門口,凌子墨一人獨坐在空曠的客廳。璀璨的燈光把整個空間照的亮堂無比,但卻驅不散他四周的陰鬱。
“捨得回來了,我的從大小姐!”凌子墨面無表情的看著她,聲音里透著一股怒意。
從容蹙眉,又發神經了,懶得搭理他。轉身走進廚房,她得喝杯冰水清醒一下。
“陳嫂呢?”從容回身,整個廚房冷清清的,一幅完全沒有開火的樣子。
“炒了,連個人都看不牢,留她幹嘛?”
看來陳嫂是被自己給牽連的,這是在連坐呢。端著手裡的杯子,從容在凌子墨對面坐下,“什麼時候陳嫂的工作變成了牢頭,而我變成了囚犯。”
看到從容似笑非笑的神情,凌子墨就覺得礙眼。伸手搶下她正欲喝的水杯,“見過你這麼囂張的囚犯嗎?”
從容不甘示弱的的瞪他,“囂張的過你這個牢頭嗎?”
“你……”凌子墨心頭冒上來的火氣在看到從容瞪圓的眼睛時,不怒反笑。她的眼睛本身就大的出奇,此時生氣怒瞪就顯得更大了,再加上張牙舞爪的樣子,活脫脫一個發怒的小老虎。“囂張的囚犯和囂張的牢頭,那不是天生絕配。”凌子墨好整以暇的雙手抱胸。
對於他彷似得了便宜的一臉壞笑,從容深吸兩口氣,壓下自己的怒意,對於凌子墨這個喜怒無常的暴君,跟他較真那就是在跟自己過不去。“好了,你讓陳嫂回來,如果不想餓死我的話。”從容疲倦的癱在沙發上,吵架也是十分耗費心力的事。
“餓死活該!”凌子墨起身。從容眨了眨眼睛,驚愕的看著他朝廚房走去,難不成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凌大少爺準備親自下廚?
太陽沒毛病,現在外面也很正常的掛著月亮,奢望凌少下廚還是等下輩子吧。從容面前擺著一杯蜂蜜、一盅參湯和一碗薏米紅棗蓮子粥,全部是陳嫂手藝,當然那杯蜂蜜除外。從容狐疑的看著他。
“以後不要再讓我看到你喝那個冰水。”
弩了弩嘴,也不知道哪根神經搭錯,不過還好不是逼她喝牛奶,總算有進步。從容輕抿一口,比牛奶好喝多了。而凌子墨接下來的話卻差點沒讓她被水噎死。“不管這部電影還有多少戲沒拍完,接下來你每天的拍攝時間不得超過6小時,否則我會把你們劇組給燒了。或者讓你們導演也去病床上躺幾個月。”
從容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一臉溫和的凌子墨,簡直就是一個不可理喻的瘋子。剛剛自己竟然還會產生體貼的錯覺,真是大錯特錯。凌子墨的變態程度只會不斷挑戰她的承受能力。“你還可以更瘋一點。”從容簡直是出離憤怒了,“怎麼不乾脆建個籠子,把我關起來得了。”
“倒是個好主意。你喜歡什麼材質的,黃金、白銀還是水晶?我一定給你建一座比陳阿嬌的金屋還富麗堂皇的籠子,才能襯你超級巨星的身份。”
“凌子墨,有沒有跟你說過你是一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