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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鐸記下了。

  洛暇又笑道:“你不用太擔心,其實她挺有自救意識的,之前一個人在D市堅持吃藥看病,我覺得已經很不容易了。”

  江鐸聞言下意識開口:“一個人?她不是有男友嗎?”

  洛暇倒是默了會兒,反問:“你知不知道一個月前她怎麼住進醫院的?”

  江鐸只聽說她和許芳齡吵架,卻不知具體情況如何。

  事實上那天許亦歡在機場看見他,刺激不小,回到平奚就和許芳齡吵架,吵完跑回房間躲起來。

  許芳齡聽她給阿蒙打電話哭訴,一直哭了好久,她在外面越來越崩潰,實在忍不住闖進去,質問道:“你在和誰說話?!”

  許亦歡當時正縮在床角。

  許芳齡的臉色簡直慘白:“你說你交了男朋友,這兩年和他住在一起,可我除了知道他叫阿蒙以外,連張照片都沒見過!前兩天我給你房東打電話,她說從來沒見過什麼男的!你倒是告訴我這個阿蒙姓什麼、家住哪裡、現在人又在哪兒?!!”

  許亦歡就像夜裡被大燈突然射中的兔子,定在當下無法動彈。

  許芳齡頭痛欲裂:“所以你剛才在和誰說話……非要嚇死我才甘心是不是?”

  之後許亦歡就失控做了些自殘行為,被送去醫院縫針,接著轉到南山住院。

  洛暇說:“她媽媽私下找我聊過,那次談話她還提到了你。”

  江鐸腦子嗡嗡作響,按住額頭,很久才回應:“什麼?”

  洛暇清咳了下,這也是她第一次接觸這種案例,分明很病態,卻也實在很戳人:“許媽媽說,從你舅舅口中得知你曾經有過小名,是嗎?”

  江鐸有幾秒茫然愣怔,接著仿佛不可置信,驚訝到說不出話。

  對,一個破廟裡算命的說他五行缺水,起了屬性為水的“蒙”做小名,家裡叫他“蒙蒙”,太女氣,太肉麻,他稍微懂事以後就不許他們再叫了。

  然而這已經是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他怎麼可能聯想得到呢?

  江鐸此刻震驚到無以言表。被“阿蒙”戳出的血口子正在縫合,一針一線,不打麻藥的那種縫。

  許亦歡啊……

  “人類的防禦機制真有趣不是嗎?”洛暇笑了笑:“你放心,在你身邊她的幻想會慢慢減少,暫時不要拆穿她。”

  江鐸從陽台回到屋裡。

  許亦歡睡得很沉。

  他輕輕摸她頭髮,也不知剪了多短,到耳後就開始扎手了。

  他把臉湊近蹭了蹭,突然間想起很多往事,從兩個人童年相識到少年相戀,曾經說好一起考去北方,一個念書一個跳舞,幻想無憂無慮的生活。後來事與願違,許亦歡不再跳舞,他也不能畫畫了。可是至少現在終於在一起,就算她的病會跟隨一生,他已覺得上天厚愛,感激涕零。

  ***

  下午沈老太打電話,說要過來看看,順便商量他和許亦歡還有聶萱的事。

  江鐸沒有同意。

  他和聶萱的問題不重要,因為本就沒事,可許亦歡現在不可能見他家裡人,甚至以後也不行。

  這樣聽來有種戲劇般的誇張和荒唐,為了愛情和家人決裂,這種事情他雖然做不出來,但避開雙方見面還是可行的。

  晚上他和許亦歡商量搬家,換個地方租房住。許亦歡覺得很好。

  “那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

  “我?”

  江鐸認真點頭:“我相信你可以。”

  她隨口自嘲:“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

  話雖如此,當晚還是抱著筆記本專心搜索房源,第二天江鐸去學校,她就出門看房子,接連看了幾天,對比環境和價格,最後定下一套一居室,交了租金和押金,很快收拾東西搬了過去。

  新家離學校不算近,許亦歡每天清早送江鐸上課,狀態好就研究食譜,買菜做飯,狀態不好就躺一整天,等他回來。

  隨著治療深入,洛暇布置的家庭作業越來越難,那天她拿回一張主觀不適量表(SUDS),用來了解某一情境會對她造成多大程度的不適或焦慮,評分從0到100。【5】

  比如和江鐸待著看電視,很輕鬆,評分為0。

  化妝打扮,穿性感的衣服,對她來說不適感大概25。

  如果看到相似的新聞案件會飆升到50。

  洛暇布置的家庭作業是一張實地暴露等級表,從SUDS評分在25-30之間的情境開始暴露練習。

  江鐸對她的治療進展了如指掌,通常也會陪她做實地暴露任務,然後記錄分值變化。

  有次兩人在家,許亦歡端正又正式地和他商量,要不要試試做那個。

  他當時沒反應過來,問:“哪個?”

  許亦歡盯了他幾秒:“□□。”

  江鐸愣怔,沉默半晌:“可以試試。”

  她抿了抿嘴:“洛醫生說讓我強化對性生活的掌控力。”

  “哦,所以你想怎麼樣?”

  她聲音認真:“我需要你高度配合,而且要專注和自律。待會兒我會先撫摸你,然後我們一起慢慢探索,如果我覺得不舒服,你一定要停下來。比如我不希望你用手,你就不可以用手……碰我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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