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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形容這一切呢?隨意動用自己的權威,拿冷暴力威懾孩子,是某些無能的家長慣用的手段。他們無非仗著孩子尚無生存能力,需要依靠他們為生而已。

  這個年過得沒滋沒味,沈老太太待不慣,初五搬去岳琴那兒,之後又很快回到鄉下老家,不喜歡住城裡。

  這天晚上,許亦歡洗完澡,正在臥室寫作業,外頭傳來那兩人的對話,許芳齡做了宵夜,岳海說:“給亦歡盛一碗吧。”

  許芳齡輕飄飄地說:“不用,我們自己吃。”

  岳海說:“跟自己女兒生什麼氣呢,我去叫她。”

  許芳齡冷哼:“她是大小姐麼,吃宵夜還要人特地去請啊?”

  許亦歡深吸一口氣,打開電腦里的音樂播放器,戴上耳機,繼續做題。

  好在很快開學,可以稍稍喘息。

  岳海年後便沒有再去許永齡的公司上班,他和幾個朋友合夥開廠子,做的仍是家具生意,投資很小,規模也不大,但是用他自己的話說,肯定比給別人打工要有幹勁多了。

  許芳齡為了給他撐面子,買下一輛國產車,雖然價格還不到五萬,但好歹是四個輪子,岳海仿佛揚眉吐氣一般,自然就把生娃的事情拋在了腦後。

  許永齡卻氣得夠嗆。

  “一個小破廠的小股東,居然好意思叫‘岳總’,你沒看見他最近得瑟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身家上億呢。”

  許亦歡對舅舅的抱怨習以為常,一如既往地聽他發泄,沒有吭聲。

  許永齡哼道:“車是你媽買的,投資開廠的錢也是你媽給的,他這軟飯可吃得真舒坦呢。哦,聽說他們兩口子還準備再生一胎,我立刻把你媽臭罵了一頓,她都這麼大歲數了,高齡產婦,憑什麼給他生孩子?生下來他養得起嗎?”

  許亦歡說:“以前他們一直沒有打算要孩子,不曉得怎麼突然又想生了。”

  許永齡說:“前幾年岳海年沒那心思,現在三十幾歲,有想法了唄。呵,他不是說把你當做親生女兒嗎,我聽你媽透露,岳海覺得你和他不親,以後肯定不會給他養老,所以才想要自己的骨肉。”

  許亦歡撇了撇嘴。

  “還有件事,你得上點心。”舅舅說:“他們結婚的時候,我曾經提議,讓你媽把現在住的這套房子過戶到你的名下,就當是我送給你的嫁妝,這樣岳海也沒話說,但你媽怕他多心,居然一直不肯辦!”

  許亦歡明白,舅舅出錢買房給她們母女,是心甘情願,但這房子變成許芳齡和岳海的共同財產,他心裡始終很不舒服。

  “等著瞧吧,如果將來離婚打官司,你媽就知道後悔了。”

  “離婚?應該不會吧?”

  “現在不會,以後可說不準。當然了,如果岳海能夠混出頭,還對你們那個家不離不棄,我當然樂見其成。畢竟你媽身邊又不能少了男人。”

  許亦歡心裡刺了一下,真不知許芳齡聽到最後那句話,會不會感到羞恥。

  ***

  也許因為春天的緣故,也許因為家裡氣氛壓抑,三月即將過去,許亦歡的心情一直不怎麼美麗。

  這學期第一次模擬考試成績下來,沒什麼進步,許芳齡對著她的臉色愈發難看。許亦歡有些心灰意冷,覺得自己大概真的不是學習的料,這樣的成績,將來只能上一所三流大學,混個文憑罷了。

  如此一想,竟有了自暴自棄的念頭。

  更鬱悶的是,江鐸這次又考的不錯,許亦歡偷偷按照分科成績給他算了算,又比照去年各名校在本省的錄取分數線和招生名額,雖然不知他在全省排名如何,但考入前十的985應該很有希望。

  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怎麼會這麼大呢?許亦歡很納悶,平日也沒見他有多麼刻苦學習,該吃飯的時候吃飯,該打球的時候打球,一點兒也不像個書呆子。

  腦袋怎麼長的呢?

  還是說他掌握了某種高效率的學習方法?

  許亦歡很好奇,但從沒有問過。

  除夕那夜以後,她感到某種微妙的變化,不知為什麼,每每想起他在深巷的月光下看著她的神情,就覺得很不自在,心裡發毛,不敢直視他的眼睛。但越是這樣,越是神經敏感,因此總能在人群中捕捉到他懶散的目光,有時在樓道或走廊遇見,擦身而過,他會伸手推推她的腦袋,算是打過招呼了。

  憑什麼他就這麼自如呢?

  許亦歡很鬱悶,感覺像貓捉老鼠。

  江鐸就是那隻假笑的貓。

  第13章

  這日周三,臨近中午,許亦歡又在操場上看見江鐸。

  原本上午最後一節是語文課,因老師臨時開會,與下午的體育課對調,於是就這麼和三班不期而遇了。

  今天老師讓練鉛球。許亦歡有些心不在焉,注意力總往隔壁籃球場飄。三班自由活動,男生們組織打球,女生們圍在場邊觀賽,不時傳來歡呼和吶喊,夏日熱潮提前撲面而來。

  不知是不是錯覺,對比去年,江鐸好像又拔高了一些,站在一群男生里竟然那麼顯眼。

  籃球賽一場四節,到第二節 時對方球員犯規,許亦歡看見江鐸準備罰球,他脫下校服外套,隨手扔在場邊,地上有點髒,邱漫撿起,拍拍灰,自然而然擱在手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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