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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為她找了很多理由,但是忘了最簡單的一個,就是心壞而已,又壞又蠢。”

  “當年我太懦弱,不敢說什麼,如果換做今天,我會撕爛她那張臭嘴,再拿繡花針縫上!”

  “要說的就是這些,現在你可以繼續放屁了。再見,bitch!”

  戰鬥結束,退出班級群,退出QQ,我仰頭靠在椅子上,胸膛痛快地起伏。

  真……爽。

  老實說我曾在腦海中無數次預演過這個舌槍唇戰的場景,但我從不認為它會真的實現,因為我是那麼懦弱、那麼沉默、那麼嘴笨。可心裡受過的屈辱不會隨時間流逝而減輕疼痛,也許我一直在等待一個發泄的契機,直到上個月,遇見許亦歡。

  許亦歡……

  不知她會不會記得高二那年秋天,那個陰冷的清晨,程恩琳當著全班的面指著我的鼻子極盡羞辱,整個教室一片死寂,連班主任也緘默不語,只有她站起來,走向我,伸出了救命的手。

  “你是不是傻?幹嘛當軟柿子呢?”她逗說:“千萬別哭啊,我可不會哄你。”

  她笑起來露出細白的牙齒,眼睛彎成清亮的月牙,真是可愛。

  許亦歡,我好想念她,就在此時此刻,這樣的深夜,我掏心挖肺般祈禱她真的過得很好,必須過得很好……

  可天曉得吧,江鐸瞎了,她又能好到哪裡去呢?

  第2章

  既然要聊許亦歡,那就得從她和江鐸認識之前慢慢聊起。主要因為她那一言難盡的家庭和千載難逢的親媽,實在沒法忽略過去。但請放心,這不是什麼成長史,也沒人會有耐心把她爸媽如何相戀、結婚、做.愛、生育,然後在她三歲時離了婚的前傳講給你們聽。更何況你們還不想聽。

  至於她親爸,離婚以後再沒出現過,早年偶然傳來消息,好像是死了吧,總之沒盡過半毛錢責任,所以在這裡連他的名字也不用提了。

  許亦歡隨母姓,她媽媽叫許芳齡,家裡還有個舅舅,叫許永齡。因著舅舅的緣故,家裡的境況還過得去——好吧,老實說,許芳齡的腦子只會談情說愛,要不是靠兄弟養著,她們母女倆早就餓死街頭也不一定。

  這絕不是危言聳聽。要讓許亦歡講,打從記事起,她母親身邊的男人就沒有斷過。請注意,這並非在詬病一個單親媽媽享受愛情的自由和權力,雖然看起來就像那麼回事。

  很小的時候,許亦歡記得自己跟著許芳齡住過幾年出租屋。那會兒舅舅處於創業初期,在郊區開了廠子,她們母女搬進員工宿舍,一個不大的單間,廁所更是狹小,屋內放一張硬板床,一個簡易衣櫃,靠窗一套小桌椅,生活用品隨處堆放,雜亂不堪。

  許亦歡非常討厭春季,回南天,屋裡散發著潮濕的霉味,衣服曬不干,總透著一股酸,可真難聞。當然她也討厭夏季,電風扇形同虛設,半夜有蟑螂爬到床上,嚇得她又蹦又叫,然後惹來許芳齡一通好罵。

  可最令人厭惡的甚至不是蟑螂。

  很多個夜裡,許芳齡把她的男友帶回宿舍,打個地鋪,寬衣解帶,尋歡作樂。許亦歡就睡在邊上,有時半夜醒來,看見白花花兩具纏繞的身體,嚇得趕緊閉眼,縮在床上不敢動彈。

  分明不懂人事,卻也知道羞恥。她厭惡那些夜晚,過早的驚擾了她的童真,就像打亂了什麼安全的秩序,看見許多荒唐,媽不像媽。

  有個叫李魏的,陪在許芳齡身邊兩年,後來不知怎麼就一走了之了。許永齡詢問原因,許芳齡解釋說:“李魏在老家訂了婚,遲早要回去的。”

  許亦歡記得當時舅舅的臉都青了,不可置信地大聲叱問:“你知道人家有婚約還跟他耗這麼久?你圖個什麼?!”

  許芳齡支支吾吾地說:“我一個人寂寞啊……”

  寂寞是個什麼東西?有那麼可怕嗎?許亦歡聽不懂,只是本能地感到羞恥,替她母親覺得羞恥。

  後來消停了一段時間,許永齡安排許芳齡去學會計,然後在廠里做財務管帳。期間還給她安排相親,對方是位教師,年紀有點大,性格長相都很平庸,許芳齡不太喜歡,不到半年就把人給甩了。

  其實,大家都覺得那位教師為人忠厚,適合過日子,但許芳齡就像還沒長大的任性少女,偏要跟大家對著幹。

  在許亦歡上小學三年級的時候,家裡的條件開始明顯好轉,舅舅買了套兩室一廳的房子給她們母女居住,也就在這一年,許芳齡和廠里一個叫岳海的小伙子偷偷好上了。

  事情就是這麼開始的。

  那天周六,許亦歡跟舅舅出去吃飯,點完菜,不等服務員離開,許永齡面色鐵青地滔滔不絕起來。

  “你知道你媽現在跟誰在一起嗎?”

  “一個保安!守大門的!比她小七歲!”

  “整個公司都知道了,那兩人就在我眼皮子底下偷偷摸摸大半年!你媽還時不時跑到員工宿舍去找那個小白臉,多少雙眼睛看著,多少張嘴在議論!最後傳到你舅媽耳朵里,她來問我的時候我都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全公司都在看笑話!”

  “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許亦歡無措地坐在那兒,不明白舅舅到底在氣什麼。是氣自己的妹妹找了個當保安的小白臉,給他這個老總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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