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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清突然抬起頭來瞪了他一眼,然後用力地親上他的嘴,眼睛是彎的,嘴角向上揚著。

  等雷德凱的傷好轉時,文清把遲到的禮物交給了他,打開一看,竟然是一支男士手錶。仿佛心有靈犀,他們要送對方的是同一樣東西,只可惜,要送給文清的那支表他忘了從酒店裡拿回來了。

  文清問他喜歡嗎?他點點頭,然後文清就開心地為他戴在左腕上,還說這支手錶他很早就看中了,覺得很適合他,於是趁著雷德凱生日送給他。他說本來準備了一頓大餐,在桌子上擺花點蠟燭,把屋子布置得很浪漫只等他,結果……「對不起。」

  把文清抱入懷裡,他只說對不起。

  「沒關係,遲些再補過就行了。到時候你一定要回來哦!」他深深看一眼文清,唇輕輕印上他的額,什麼都不說,但文清明白這就是他的承諾,比任何言語都堅定。

  在文清細心照料下,雷德凱的身體終於痊癒,特地休息了一天,陪文清去玩、逛街,買衣服和日常用品,午間則在一家西餐廳吃美食。下午,雷德凱重新給文清買了一支手錶,在商店裡當著大家的面慎重地為他戴上,他的溫柔讓文清的眼眶都紅了。

  晚上他們哪兒也不去,他和文清一起煮了頓大餐。文清把他們買的鮮花擺滿屋裡的每個角落,然後點燃蠟燭關上燈,在溫暖燭光的照耀下相對而坐。

  他們一邊吃東西一邊看著對方,舉起酒說乾杯卻只輕抿一小口,他們都知道夜還長,能夠做的事情還很多,這時候醉了就會浪費掉美好的時光。

  那頓飯吃的並不多,後來也不知道誰先開始,他們就在浴室里撫摸起彼此的身體了,一邊洗澡一邊嬉鬧,比小孩子還要頑皮,連浴室外面都濕透了。

  他們糾纏著滾到地上,床就在面前,但就算只是幾步的距離他們也都等不及了。

  胡亂落在對方身上的吻是如此激烈且熾熱,手撫過的地方全是濕的,是汗還是水都分不清了,這一分這一秒,只想渴求對方只想得到對方,這個念頭那麼高昂,腦子裡只有快一些快一些,再快一些……然而等待,還是只能等待。等待得身體逐漸冷卻,等待到終於發現一件事……看著雷德凱失神坐在地上,文清一邊輕聲安慰說著不會的,一邊把他推到地上,臉埋進他的胯下含住那個無力的地方。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雷德凱的目光依然那麼潰散,靜靜躺在地板上。文清起來了,擦拭著嘴唇,眼睛裡閃著淚光,什麼也不說躺到他的身邊,抱住他的身體。

  也許是房間太安靜了,文清開始跟他說話,說他小時候怎麼怎麼淘氣,說他自己是怎麼發現喜歡的是男性,說他為了夢想來到這個城市,然後在某天遇上一個話很少,但看他的目光總是那麼溫暖的人……他說他要跟這個人在一起,不管怎樣也要在一起,只想跟他在一起,他愛他,他愛雷德凱。

  雷德凱就這麼聽著,跟從前一樣靜靜聆聽,聽文清清脆脆的聲音,聽他笑聽他哭聽他說愛他。

  那一天晚上,他們相擁著躺在床上,相擁著睡下,這麼的緊密,不管是什麼都分不開的那樣緊密。

  文清以為他被人打傷時那裡也被傷到了,雷德凱想了想,想起那日禮揚的痛苦和瘋狂,他不知道身體被踢打到什麼地方,只記得哪兒都痛,包括心。

  也許是懲罰,懲罰他褻瀆了那個人。

  畢竟是男人,發現時心都冷了,但漸漸地,雷德凱接受了自己現在這具身體。可是文清不,他總是想盡辦法幫助他,什麼秘方藥物和神醫專家,能試的都試能問的都問,就是不管用。

  文清讓他去醫院看看,雷德凱笑笑,拒絕了。文清想他可能是不好意思。他是那麼內向溫和,卻又和牛一般倔的一個人,勸幾次不成功,便只能無奈放棄了。雷德凱問文清,像他這樣的一個男人他還要嗎?文清瞪他一眼笑罵,如果他只是想做不會去找道具啊!

  要一輩子在一起,就要有能容納對方每個缺點的心,不是多困難,真的愛對方,會連他的一個缺點都找不到。

  文清這樣的個性,一直都讓雷德凱心裡暖暖的,捧著他的臉,他還能用自己的吻告訴他自己有多想要與文清在一起,一輩子。

  關於禮揚,雷德凱真的不看不想不聽,也努力堅持著,他只想好好跟文清生活,只想要專注對文清一個人。

  他要寵他,給他衣食無憂的生活。

  雷德凱建議文清去上學,夜校也行,參加高考,至少拿到大學學歷,這樣文清能夠找些好點的工作也能夠充實一下自己。文清聽他的,當年他初中一畢業就不讀書是因為家裡沒什麼錢,現在能有這樣的機會怎能不珍惜?

  於是文清去上夜校,白天則仍繼續上班。他不肯讓雷德凱養,因為他知道雷德凱雖然是律師,卻是個沒什麼錢的律師,而且還要寄錢回家,怎能把重擔全都讓他獨自一人扛?但文清不知道雷德凱辦的案件越來越多,名氣大了收入逐漸增加,雖然不是十分闊綽,但足夠讓他們和雷德凱全家人衣食無憂。

  可是,即使文清知道了也一樣堅持,這是男人的尊嚴,也是伴侶的責任。

  轉眼又是一年,這年,文清和雷德凱的關係沒有因為雷德凱的身體發生任何損裂,反而越來越好。文清不管再忙都會給雷德凱準備晚餐,雷德凱如果不能回家都會提前打電話給他,他們一有空就出去玩,如果是長假就會到各地去旅行。

  聖誕節他們約在外面吃晚餐,元旦時去敲鐘,雷德凱記住文清的生日,留了一天假,像文清為他過生日做準備那樣布置。當他把白金的戒指遞到文清面前時,惹得文清又哭又笑,一邊罵他浪費錢一邊痴痴地看著戒指。

  那一夜他們圍著棉被相擁在陽台數星星,數累了喝酒,喝不下了就聊天,文清說這些天的生活像作夢一樣,真害怕醒來。

  一語成讖。

  五月,雷德凱一個委託人的親戚居然是他大學時的室友。剛好和委託人見面時,遇到關係並不怎麼好的這個昔日同窗,對方居然認出他來,雷德凱只能客套地笑笑。

  「喲,聽說是個很有本事的大律師,沒想到居然是你啊雷德凱!你小子太有本事了,當上律師賺大錢了吧?看你現在人模人樣的,誰能想到上大學時還是個天天啃饅頭的窮小子。」是嘲弄還是敘舊,對方一張笑臉,還真看不出來。記得他丟過東西時,還指著他的鼻子罵了半天,現在居然能跟他說話說得這麼自然。雷德凱不記恨,只是奇怪。

  雷德凱只有開始應付似地說了幾句,後面幾乎都是這個人在說個不停,聊大學時的事,聊大學時的人。聊到了匡靖,說這小子家世好什麼都好,去年娶了跟他家門戶相當家裡也是有權有勢的小姐,還長得嬌美端莊,結婚後出國了一直沒回來,在國外混開了沒多久就拿國籍成了外國人。

  聊到了匡靖,自然而然就會聊到大學時跟他形影不離的一個人,禮揚。

  雷德凱不想聽剛想找個藉口離開,卻因他的下一句話愣在原地。

  「聽同學說禮揚進精神病院,你知道嗎?」

  怎麼回事?

  「唉,也不知道禮揚遭了什麼罪,家裡淨出禍事。本來和匡靖合夥的公司經營好好的,可是出國後匡靖突然撤資,禮揚苦苦經營,結果沒多久被人捲走餘下的資產,公司一下就垮了還欠下不少外債。有道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這節骨眼上,他爸爸在監獄裡跟人起衝突被打得很重沒救過來死了,他爺爺聽到這事跟著一頭撞死。他還有個奶奶病重一直住院不是嗎?不知道怎麼聽到了消息,結果……唉,一口氣沒緩上來跟丈夫兒子去了。他媽媽精神狀態本來就不好,需要人看著,可一個不小心跑了,就再找不回來了……」禮揚他……

  「也許是接連受到重創,禮揚他瘋了,被送進精神病院。」雷德凱忘了他是怎麼離開的,等他回過神來時,正坐在自己的辦公室里,身體有些不適,抹了一下臉居然全是汗水,屋裡開著空調,他出的這身全是冷汗。

  雷德凱瘋狂的查找禮揚的消息,結果證實那位前室友說的全是事實。禮揚住進精神療養院差不多有五個多月了,也就是他被禮揚打傷那天的兩個多月之後進去的。

  當雷德凱到療養院見禮揚時,他幾乎不敢再看下去。

  比雷德凱自己最瘦的時候還要瘦,顴骨突出,五根手指只剩一層皮包覆著骨骼,唇白的不見血色,曾經一直清澈的雙眼此刻就像被挖空了,只剩一對黑洞,什麼都沒有,就是一片空洞。精神病院不會天天為患者洗澡更衣,接近他時,還有一股讓人皺眉的味道。

  這是禮揚嗎?

  是令他不由自主愛上的禮揚嗎?

  張揚笑著,嘴角有兩個淺淺的酒窩,雙眼是一汪秋潭映著動人景色,每一次在他眼前走過,就是一縷撩動他心弦的風,讓他的心一點點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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