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道貌岸然的老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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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夜後的胥王府,籠罩在一層淡薄的夜霧中,龍奚蘭小心翼翼穿梭其中,不時,會撞見一隊夜巡的王府衛。她身穿夜行服,隱在暗處,等待王府衛離開後,再繼續往目的地而去。

  那顆菩提舍利,自然在季錦畫所住之地,也就是奚蘭曾經長住的安睿閣,顯然,趁李淮不在,偷走菩提舍利,是最好的時機。

  安睿閣外守著兩個侍衛,從前她在時,也經常是二人在外面守護她的安危。今夜,她要向他們動手了!,雖有不願。但別無選擇,她摸了摸胸前的易華珠,凝氣丹田,下一刻,已如風一般到了二人面前,對方只感覺一道怪風襲來,隨後腦門兒一痛。倒在了地上。

  房內只有季錦畫一人,聽見門外有動靜,驚醒的坐起來,正要開口喊叫,卻也跟著被擊暈了!

  奚蘭看對方倒下去,深吸一口氣,開始快速的尋找那顆菩提舍利,原來季錦畫並沒有將舍利換其它地方去,還放在原來的位置,她趕緊拿過來,打開看到那偏藍的墨色光暈,從錦盒裡散發出來,確認無錯。便塞進隨身的布包里,立刻就往外走。

  但出來之後,她看到院落中站著一道挺拔修長的身影,頓時一僵;儘管夜黑風高,她仍舊能聞到他身上的邪魔之氣,既然都撞見了,奚蘭也不打算就這樣走掉了,她將布包移到身後。右手已下意識的扶住了腰上的劍柄。清冷問:「是你殺了白夜,嫁禍於我,再引我回金陵,對不對?」

  院落中,那人冷厲的身影在月夜下被拉長,聽到她的質問聲,用沉默掩蓋住心中所有浮動。

  她未能聽到想要的回答,立刻又問了一遍:「你將紫虛元藏到了哪裡?倏世?」

  那個秘密的天牢中,全是李淮用來關押反對他之人,可是那個秘密的天牢在何處,恐怕這需要對方親口來告訴她!

  她心中有怨,曾為了這個男人付出了所有,而現在,想要安靜的離開都不能,為何還要不停的從她身邊拿走她在乎的東西?

  在她質問聲落下許久之後,夜幕中才傳來清冷一聲:「你因紫虛元回來?還是因那顆舍利子?」

  「兩者我都要!」她聲音清亮得理直氣壯。

  有好片刻,李淮冷眼望著那倔強而堅定的面孔沉默,他見過世人貪婪的嘴臉,但這一張,卻讓他有些失望。

  「為何不走得遠遠的,還要回來?」這回換他問她,並非是他不懂,是太懂而所產生的冷嘲熱諷。

  奚蘭聽到這問題,怔了一下,這是說,並非是他將自己引回來的嗎?她記憶中,倏世不太會說謊,他不屑用這低級的謊言來達成目的,他所要的,皆垂手可得。

  她應該相信他?相信一個野心勃勃,視人如草芥的半人半魔?

  她清楚,自己不應被曾經那些痴念占據理智,她再一次出聲問:「白夜之死,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對方冷言回答:「你心目中不是有明確答案,又何必來問本王?」

  是啊,她早就有明確答案,可是為何看到他那一刻,又有些動搖了呢?

  「我就想親口問你是否是你所殺,嫁禍於我?」

  他問她:「如果是我,你會怎麼做?」

  她握著劍柄的手一緊,她會怎麼做?

  「若你為了達到自己的陰謀而不惜濫殺無辜,我自然要替天行道,殺了你!」

  曾經她護他,是因為看到他的善,看到關於菩提的執念,而今日,她不能再因為他,讓其他無辜之人喪於她手……

  「所以你要與那些聚集在白蓮觀的烏合之眾一起來對付本王?」

  奚蘭無答,而這答案,也並不重要。

  「呵呵!」李淮諷刺冷笑著,「本王以為你會與世人稍許不同呢?卻忘了你也是世人之一……」

  是她聽錯了嗎?竟然在這之中,聽出一絲惋惜之意。

  她問他:「那到底是不是你?」

  「……」

  這沉默讓她冒出無數怒氣,「我早該知道,你根本就無法救贖的殺人魔,卻留你今日,殘害無辜!」

  「你確實早該知道,現在醒悟還不晚!」而對方卻像是故意嘲笑她曾經的無知可笑一般,用這樣的話語來激怒於她。

  她深吸一口氣,「我最後再問你一遍,紫虛元到底在何處?」

  李淮頗帶戲味地問:「哦?紫虛元?依你看,本王捉了他,還會留他性命嗎?」

  她震驚的望著對方,搖頭大喊:「你說的都不是真的!不可能!」

  想到那些因為她而死的親人,小風、胖嬸、馮叔、小六手……她曾經真是眼瞎嗎?為了這樣一個殺人魔頭,將他們送上了不歸路?

  而這一切,還是替另一個女人做的!那些曾經趨勢她堅持下去的執念,在這一刻,被所有仇恨給掩散了,她咬牙切齒的視著那傲慢的男人。

  聽到對方好無所謂的聲音:「如何不可能?現在在你眼中,本王便是那些人口中一樣,紫虛元落到本王手中,本王為何還要留下他命來?難道等他有朝一日,像你這般來找本王晦氣?」

  「倏世!」奚蘭快速抽出長劍,手臂因為仇恨而微微顫抖。

  對方看見這一幕,眸光在夜色中閃動著。

  可惜,這一切她卻看不到,她此刻看到的,是他身上滿滿的魔煞之氣!

  「奚蘭!他是不可救贖之魔!」木華豆亡。

  「蘭弟,小風好冷……」

  「這世間,讓惡人付出生命的代價算什麼?唯有讓活著之人相愛相殺才最解恨!」

  她腦子裡,被那些絕望而憤怒的聲音填滿,曾經以菩提轉世之身份守在李淮身邊時,她以為自己可以承受,原來離開之後才看清,那些仇恨,早就積壓在她的身體、她的靈魂里,無法自拔!

  這一刻,她不管自己有沒有能力殺死李淮,她持劍飛奔沖了上去,龍凝珠之力凝聚在劍身上,劍氣像一條巨龍,隨著她身體移動而向敵人飛撲過去。

  然而那敵人卻始終保持那孤傲姿態,紋風不動的等著她,她的長劍,便毫無阻攔的插進了李淮的胸膛,有來自他身體的鮮血氣息,撲鼻而來,奚蘭握著劍柄,驚愕地望著他。

  在刺這一劍前,她帶著滿滿的怒火殺氣,但在這一劍之後,她的心又被另外一股強大的矛盾感衝擊著。

  「為何不躲?為何不躲?」她劍柄未丟,無措的連問了兩遍。

  李淮眸眼垂視著她,沉沉說出兩個字:「如你所願——」

  「王爺!王爺!」季錦畫不知何時醒過來,看到這一幕,驚慌失措的從廂里衝過來。

  奚蘭同時聽到有好多人朝這裡奔來,她大腦一片混亂,望著李淮身上的傷,季錦畫已來到了她面前,手裡也拿著一把長劍,直直的指著她,她看到對方那張同自己相同的臉,心中一緊,再轉頭去看李淮,突然想到自己是誰。

  等到她意識到自己應立即逃離此地時,周圍已被鐵甲王府衛圍得水泄不通。

  她的臉頰,瞬息間在火光中被照得清清楚楚,她心裡有一絲害怕,害怕這些人看清她的臉,而此刻這害怕在所難免的實現了,所有人都看清了她的面容,她也看清了這些熟悉的府衛臉上的震驚與不解。

  她行刺他們的王,是的,劍此刻還插在他身體裡……

  「王妃!」人群里,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接著,一個人撥開其他王府衛的身體,到了最前面,是嚴明。

  他一眼就認出了身穿夜行服的人是奚蘭,那聲『王妃』就這般脫口而出。

  一些人明白了,一些人還不甚其解。

  有兩人上來,想將受傷的李淮扶下去治劍傷,被他兩臂揮開,他身上那霸者之氣絲毫未減,但劍傷卻也影響了他冰冷的容顏。

  嚴明一下子跪在了他面前:「王爺,王爺求您放過她吧!王爺!屬下願以自身性命替她!」

  憑他們對那冷酷王爺的了解,誰敢刺他一刀,必定是千刀萬剮的。

  可現在,刺他一刀的人是他敬重的王妃和朋友,他想都未想,就跪了下去,這一跪,便是主動為自己引來殺生之禍!

  奚蘭不願嚴明為她求情,更不願看見那忠誠的傻小子這般祈求的模樣,眼角不禁因此淚影閃動,但她強忍著飆淚的衝動,等待著那個人要如何發落於她。

  「放了她!」

  三個字從李淮口中而出,這是全部的人沒有想到的,季錦畫不解地看向他,「王爺,她想殺你!」

  他冰冷的眸光掃過來,這命令任何人不得違背。

  王府衛們全部散開,奚蘭周圍空曠了,她看著李淮的臉,咬緊牙關,又看了看地上的嚴明。

  「等一等,將東西交出來……」季錦畫不傻,被她擊暈,自然知道她是來偷舍利的。

  但此刻的情形,越發讓龍奚蘭看不透了!李淮竟然讓她刺了這一刀,也知道她身上有舍利,卻肯放她走,他到底想做什麼?

  不過,她已顧不了那麼多了,周圍無人阻擋她的路,她已頃刻間,消失在了夜色中。

  出了王府,她奔跑在金陵無人的街道上,想到自己刺李淮那一劍,他那雙深邃眸子裡投射出來的暗光,就混亂不堪。

  數日的風平浪靜過後,奚蘭再也沒有一絲紫虛元的消息,更沒有聽說過關於李淮的事,那夜她傷他不淺,一般人是絕不可能承受那一劍的。

  她在京城裡徘徊這幾日,一直在嘗試看清自己所在的位置,迷茫中變得頹廢,整日以酒消愁,卻愁更愁。

  一日,機緣巧合下,她到了一家藝樓,竟遇見了一位絕美的女子,此女身著粉色薄紗,如仙女下凡般,在舞台上跳著一曲傾世之舞,引得樓中賓客目不暇接,鴉雀無聲,所有人的魂兒都被這女子給勾走了!奚蘭放下手中的酒罈,看女子一舞完畢,便跟了上去。

  卻也是此刻,幾名大漢先她一步,到了女子身前,問候道:「天驕娘娘,近來可好?」

  天驕斜視看了幾人一眼:「你們不去找那害白夜的龍奚蘭,到老娘跟前來作甚?」

  「此時確實與那妖女有關,還希望天驕娘娘能助我們一臂之力!」

  天驕眉毛一挑,「找到那妖女了?」

  對方點了點頭,天驕氣勢上來,「此妖女身上有龍凝珠,要對付她,只怕還要你家老太歲出馬。」

  「天驕娘娘不必擔心,老太歲已出關,現在就在城外往西九星村!」

  天驕似乎有何顧慮,但想到為白夜報仇,便沒有多想,立刻收拾一番,跟著幾人出了藝樓。

  奚蘭藏在人群里,看著天驕跟著這些人離開,頹廢了數日的精神,立刻就被調動而起,這些人與當日將紫虛元請走的是同一撥人,而他們口中,口口聲聲說是有了她的消息,她很顯然,人還在城裡,也就說明,必然是這些人對天驕說了謊,她似乎聞到了更深的陰謀氣息,就此帶著困惑,悄悄跟了上去。

  這些人用馬車將天驕接走,奚蘭騎著馬遠遠跟著,在城中好跟,但出了城,在管道上人變少了,她只好刻意拉開一段距離,直到已看不清那輛馬車後,才向西郊的九星村而去。

  九星村她曾經來過,當時被祝老太歲設下強大的九星陣困住,若不是水漣珠相助,還不知後果如何,奚蘭到達九星村時,天已經黑了,她將小白藏在村外,悄悄潛進去,在這座早就荒廢的村落里,很快找到了一處亮光所在,那裡好像是九星村曾經的祠堂,也是唯一一個用方石建造的房屋,並未因常年無人修繕而破敗。

  此刻,祠堂外面守著好多人,這些人全都人高馬大,身上殺孽累累,奚蘭想看清裡面的情況,必須避開這些人,重點是不能打草驚蛇;她想到,小六叔曾用易華珠騙過那麼多玄門高手,躲於太上老君神像後面,她雖對易華珠的能力掌握不熟練,但姑且可以試試。

  她於是深吸一口氣,凝氣聚神,感受到胸前一股來自易華珠的力量躍躍欲試,下一刻,她便如疾風般沖了出去,直接從那些人身邊穿過去了!

  祠堂外面這些看守之人,似也感覺有什麼東西進來了,一個人撓了撓腦袋說:「怎麼感覺剛才那股風怪怪的?」

  「不會是有鬼進來了吧?」

  「什麼鬼敢進這裡來?你當這裡是什麼地方?」

  ……

  奚蘭進了祠堂,裡面很寬敞,因為是夜裡,光線不足夠,所以她快速地躲在了房樑上。

  天驕娘娘就在她腳下,剛到不久,她看周圍擺著那樣多凶神惡煞的神像,而周圍除了領她進來的幾人以外,再也沒有其他人,頓生疑惑,「不是說帶我來找那個妖女嗎?那個妖女在何處?」

  「娘娘別急,很快就會來了!」

  這明顯敷衍的話,自然唬不了宋天驕,她警惕地看著周圍問:「當初白夜帶人去找龍奚蘭,也是你們給他的消息?」

  那個人陰陰一笑,「娘娘何出此問?」

  天驕並沒有解釋,而是突然一手將面前的幾人掀開往外面跑去。

  那幾個人畢竟是普通人,直接就被她給掀飛,身體落到了周圍,一時之間哀叫連連;宋天驕沒有多等,危機感讓她直奔祠堂大門,奚蘭剛才進來時,竟沒注意到,那竟是兩面石雕石門,石門上雕刻著兩個複雜的圖騰,她覺得眼熟,那似乎是一種非常古老的圖騰。

  正是此刻,宋天驕前面的石門,被一股強大的力氣關閉了,她驚慌停下,再回頭看時,便看見一個孩童站在她身後十米之距。那孩童表情如雕像一般死沉,卻讓看得她手心發麻。

  「祝老太歲?」她曾見過祝老太歲,但是,當時是個老人。

  可祝老太歲持循變珠,經過歲月變遷,不停變化著自身的模樣,二十年便是循變的一個期限,他會在這二十年中,由他原本的模樣,慢慢變回去,從壯年到少年,甚至眼前這孩童;同時,他的容貌越老,所持的能力越弱,容貌越年輕,能力則越強。

  「宋天驕!」祝老太歲嘴裡發出厚重蒼老的一聲,這是他原本的聲音,從這一一具孩童身上發出來,實在詭異得緊,連宋天驕這種用傾世珠維繫容貌之人,都為之一懼,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她裝模作樣的問:「聽聞祝老太歲讓我過來為龍奚蘭之事……龍奚蘭呢?」

  「她的事不急!」祝老太歲用一種散漫的姿態說:「我們先來結局你的事!」

  「我的?」宋天驕感覺到逼人的魔邪氣,下意識出聲問道:「原來白夜是你殺的,你為何要這麼做?」

  孩童臉上陰冷一笑,「你們以為,循變珠的價值所在是它可以任意變化人的面容年紀嗎?」

  他說完,攤開手掌,掌心隨即出現一顆三色神珠,分別是綠、青、白色。

  宋天驕見狀,驚懼的搖頭,「不可能,不可能!」

  「如何不可?循變珠可以吞噬其他六珠,你們這些終歸是凡人,神珠在你們手上不過是暴遣天物,還不如通通歸我所有!」他這話的尾音,殺氣已經密布了全身。

  「祝老太歲!您是玄門中的北斗泰山,你要七顆神珠,我自然會主動奉上……」宋天驕也在江湖中經歷了數載,聽了這些,自然知道,自己馬上就要面臨與白夜一樣的下場,如臨大敵驚恐的同時,也在努力為自己尋找著生機。

  祝老太歲喉嚨里,又發出那一道讓人畏懼的怪笑聲,「循變珠吸收其他神珠之力時,沾上持珠者鮮血,會讓力量倍增,所以為了老夫的除魔之路,天驕,你就下去陪陪白夜吧!」

  對方一聽這老魔頭是必殺她了,所以眼中也是一狠,既然殺她之心切切,那她又何必再求饒,當即就主動朝敵人衝去。

  「簡直自不量力!」祝老太歲目中露出輕蔑之色,手掌一抬,宋天驕就被他身體裡御出的一股強大力量架了起來,雙腿離地吊在空中,用力蹬踹,毫無掙脫魔手之可能,只能痛苦地望著下面那目露凶光的孩童。

  這時,宋天驕胸口,隱隱出現桃色光芒,那正是傾世珠所在。此刻,那顆傾世珠正被對方力量拉扯著,從那具身體裡吸出來。宋天驕慘叫出聲,聲音直穿奚蘭耳膜,可想而知,那痛苦如何強烈,漸漸的,那桃色神珠似乎要從她體內被生生吸出來了,這過程里,她那張絕美容顏也在逐漸變化,由冰雪之肌慢慢變得蠟黃、蒼老、醜陋,這便是宋天驕真實的容貌,當傾世珠破肉而出時,她已當場斷氣慘死!

  接下來,那顆傾世珠就被吸到了祝老太歲手中,奚蘭在上面清楚的看到,那顆桃色神珠被慢慢吸噬進祝老太歲手裡那顆三色珠中,變成了四色珠!

  她既震驚,又怕被發現蹤跡,只能閉氣繼續等待著。

  「誰在這裡?」可是那老奸巨猾的祝修絨哪裡是那樣好蒙蔽,他早就發現這祠堂里,還有其他靈力存在著。

  「原來今夜老夫一石二鳥了!宋天驕才一顆傾世珠,而你有龍凝珠和易華珠!」祝修絨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邪,奚蘭聽到這句話,因為許久沒出氣,嚇得猛吸了一口,祝修絨立刻就發現她藏在頭頂的石樑上,瞬息之間,就跳了上來。奚蘭捂著嘴巴,睜大雙眼怒視著他,心想還是被發現了,就跟這老妖怪拼了!

  可是,她立刻發現沒對勁,那祝修絨雖然發現了她的位置,但跳上這石樑後,卻目光四處尋找著何物。

  尋找何物?不就尋她嗎?可是她就在眼前啊!這老妖怪何以看不見她?

  這時,她發現胸前那顆易華珠正在發著橘光,她立刻意識到,這便是小六叔臨終前沒有交代完的遺言,易華珠還有另一個能力,隱身!所以祝修絨看不見她!

  「龍——奚——蘭——」祝修絨還在尋找著她,這名字從他嘴裡,拉長了尾音說出來,真是聽得人毛孔悚然,奚蘭屏住氣息,與他僵持著。

  他沒有發現石樑上有人,就慢悠悠地說了一聲:「跑得真快!」

  然後又跳了下去,這時石門緩緩打開了!

  奚蘭看見石門打開了,知道這是逃出去的時機,她有易華珠,可以用最快的速度離開這裡,任祝修絨如何厲害,也逮不著他。

  可是,她又想到,紫虛元也許在這裡,剛才祝修絨說,要沾上持珠之人的鮮血,能力會成倍增長,這老東西,不會連自己的兒子也下手吧?一想到這個,她恨得牙痒痒,還是先離開這裡為妙,於是飛快朝石門跑去,可還未跑出那石門,就被一道強大的力量反彈回來,石門隨即又重新關上,她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張孩童詭異的臉,她驚得從地上現了身。

  「這麼容易就被勾出來,還是太嫩了!」

  奚蘭快速從地上坐起來,往後退去,她跟蹤宋天驕而來,除了兩顆神珠和菩提舍利以外,什麼都沒有帶,而這三樣東西,正是敵人最想得到的。

  「祝修絨,你這老不死的,虛元被你弄到哪兒去了?」

  對方一聽她質問,陰狠地說:「虛元是我兒子,我自然捨不得殺他,原本,看他對你鍾情,還想成全你們,留你一條命,結果你卻蠱惑他與老夫作對,就算你有一百條命,老夫也容不下你!」

  奚蘭吐出一口惡氣,「李淮說得不錯,你就是個老匹夫,裝得一派正經,要替天行道,結果卻是如此醜陋下作,真應該讓天下間的人看看你這該死的醜惡嘴臉!」

  祝修絨對她這般話語毫無動容,還微微一笑,「龍奚蘭,你與你那頑固的爹真是像,自以為自己所持的正義是如何偉大,老夫這兩百年來,見過但凡如你爹這般的人,都是短命鬼!」

  她聽後一驚,爹爹失蹤已有些日子了,難道也被這老東西給害了?

  「你對我爹怎樣了?」

  那邊陰冷一笑,似乎在給她一個殘酷的回答。

  奚蘭火氣上涌,立刻喚出體內龍凝珠之力,欲將對方碎屍萬段。

  可是她自以為強大的龍凝珠之力,在四神珠面前,能力不值一提,瞬息之間,就被祝修絨打散了!

  「啊!」奚蘭大驚!

  「你以為老夫廢了這樣大翻功夫,是你區區一顆龍凝珠就可以阻擋的?」

  她看到對方身上魔煞之氣迅速沸騰,這老東西聚神珠於一體,便是逆天之道。

  三界之間,逆天之道自然被乃魔邪之道!她猛地往後退了幾步,顯而易見,祝修絨準備用剝奪宋天驕傾世之珠的方式,來吸取她的龍凝珠,她感受到了死亡前夕,強烈的恐懼感。

  「老匹夫,本公子的命才不會給你!」她臭罵完,身體便消失在祠堂里。

  她用易華珠隱身在這裡,誓要與祝修絨斗到底。

  祝修絨確看不見她,但可覺察她靈氣在祠堂內穿梭,他不停御出四神珠之力擊打四周的神像與石柱,奚蘭則以最快速奔跑逃開,幾次險些被傷著,還好她越發理智起來,時而現身,時而消失,逗得祝修絨團團轉,這老頭自然氣得要命,下了狠心,一道強大的神珠之力劈過來,將這關住奚蘭的石門給劈得稀巴爛,而奚蘭也因離得太近,一併被傷!

  不過這她來說,算不得什麼,此刻逃離這老怪物才是當務之急,她飛奔而出,因受傷之緣故,易華珠的能力已失去了效果,她不能隱身,也無疾風之速了!

  祝修絨怎肯讓她這般逃離,從祠堂里飛身出來追她,奚蘭拼了命地往前跑,感覺自己隨時都會被追上,她不敢往後看,耳邊全是風聲和自己的喘息聲,但心裡還個聲音,她希望有人能來救她,其他人來,不管是誰,只會被祝修絨所殺,唯有一個人,有能力阻止這個老妖怪!

  「李淮——李淮——」她下意識的嘴裡喊出了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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