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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風還有些冷, 但剛才冒了個頭的細雨不知怎麼的,又消失無蹤,烏雲散去, 月亮在天空冒了個頭。

  周圍來來去去, 全是牽手摟抱乃至親吻的情侶。

  在他們的包圍下,肩並肩向前走的杜宴禮和單引笙都顯得有些孤單了。

  但杜宴禮認為這個距離剛剛好。

  單引笙沉迷得有點深, 這個教學合同,不應該深入到這個地步。

  我只是給單引笙展示一份屬於我的包養合同, 而不是讓單引笙真的在這份合同中吃什麼虧。

  無論身體上的,或者心理上的。

  我應該再拉開一點距離, 不再進行其他親密的碰觸。

  杜宴禮喝了一口熱飲,舌頭剛觸及咖啡苦澀的味道,眉頭就皺起來了。

  忘記杯子裡的裝的是咖啡了。

  他將杯子放在手中轉一轉, 正想找個垃圾桶丟下, 肩膀忽然一重,走在身旁的單引笙將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杜宴禮朝身旁的人看去。

  單引笙露出標準的八顆牙微笑:“周圍這麼多情侶,我覺得我們可以親密一點,不然顯得太不合群了。”

  說著,單引笙欣賞自己的成果。

  然後他發現了點不對勁, 自己比杜宴禮稍矮一點,因此這個姿勢看上去……就有那麼點奇怪。

  失策了。

  單引笙不動聲色地調整姿勢,將攬著杜宴禮肩膀的手往下挪挪,挪到了杜宴禮的腰間扣好,重新微笑,再以一種全新的目光打量杜宴禮。

  剛才的醒悟對他而言就像是上帝特意送給他的跨年指引,讓他明白,禮物就在身旁,只等著他動手拆封。

  問題來了。

  我要怎麼拆封這個從天而降的禮物呢?

  單引笙陷入了某種程度的苦惱。

  來自身旁的手緊扣腰腹,走在身旁的人貼到了他的身上。

  杜宴禮站住腳步。

  他對單引笙說:“站直了,好好走路。”

  單引笙懶懶笑道:“不。”

  不,我就不,我就要貼著你走,我就要攬著你走,你能怎麼樣?

  這一回,杜宴禮都不用去看單引笙的表情,就能夠感覺到那些他沒有說出來的話。

  單引笙比過去更進展一步。

  他不用臉說話了,改用肢體直接說話。

  扣在杜宴禮腰側的手正輕輕動作,指尖在他的腰眼處一點一點,充滿促狹與挑逗。

  杜宴禮將單引笙的手拉了下來,並不動聲色看了單引笙一眼。

  他從對方躍躍欲試的表情上判斷出來,只要他一放開,對方就會再將手伸過來,繼續攬住他。

  杜宴禮不放手了。

  他直接握住單引笙的手,拉著人繼續向前走。

  反正車子就在前方,也沒幾步路了,他不信都這樣了對方還能鬧。

  一手拿著飲料,一手被杜宴禮牽住,單引笙兩隻手都不得空閒。

  他被杜宴禮帶著走了幾步,也停歇了幾秒鐘。

  但是他才不甘心這樣就結束。

  手掌被杜宴禮抓著也沒有關係,雖然不能攬著腰前進,但兩個人手拉手一起向前也很符合跨年氛圍。

  單引笙開始掙扎。

  他動著手指,試圖扣進杜宴禮的指縫,與杜宴禮十指交握。

  杜宴禮氣定神閒,抓緊了對方的手,將五指之間的所有不安分都鎮壓下來。他選擇這個動作是有理由的。

  他可以將對方的手掌完全包裹在自己的掌心,這就像是做了一個小小的囚籠,把對方所有的掙扎都給禁錮其中。

  三分鐘之後,手中的掙扎結束了。

  計劃奏效。

  杜宴禮在心中滿意點頭。

  他剛完頭,單引笙的拇指就在他手背上輕輕一蹭,蹭完了,又蹭兩下。

  杜宴禮:“……”

  他不免開始認真思考,自己是否應該將單引笙甩開。

  算了……

  這太給別人看戲了。

  而且車子就在前方,也沒有兩步路了。

  前方,步行街到了盡頭,人流開始分散,天空中的煙火還在繼續,但也成了遠處的一抹背景,漸淡漸散。

  杜宴禮驅車回家的路上,單引笙坐在空調車中,愜意地長出了一口氣。

  他的兩隻手此刻都暖烘烘的,一隻是被飲料給暖的,一隻是被杜宴禮給暖的。他也終於抽出空來,喝了一口飲料。

  這一口下去,他就感覺到不對勁:“怎麼是可可,我不是說要咖啡?”

  杜宴禮:“給你的時候拿錯了。”

  單引笙側頭看了對方一會,替杜宴禮說出正確的答案:“你是看我快感冒了,所以特意給我一杯可可?”

  杜宴禮:“……”

  單引笙又喝了一口,突然笑起來:“杜宴禮,之前我覺得你包養人不翻車正常,但現在我又覺得有點不正常了。”

  他搖搖手中的可可,目光又溜過杜宴禮肩膀的潮濕。

  他說:“就真的沒有人發現,你在細節之處……如此紳士?”

  杜宴禮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他安安穩穩地將車開回別墅,安安穩穩地把單引笙放下,又安安穩穩地拿了睡衣,進了浴室。

  當熱水灑到他的身上的時候,他才長出一口氣,開始仔細思考今天的一切。

  毫無疑問,今晚徹底失敗了。

  沒有打破單引笙的錯覺,反而讓單引笙有了更深的想法。

  這是因為我對單引笙的底線確實太低,給了他太多的發揮空間,還是因為,單引笙和我過去簽合同的對象完全不同?

  也許兩者都有。

  杜宴禮暫時沒有分析清楚究竟哪一種因素更多一點。

  他關了水,裹上浴袍,離開浴室。

  無論如何,今天晚上都結束了,剩下的事情,明天再思考。

  然後,一步跨出室內的杜宴禮就看見躺在床上的單引笙。

  單引笙換了睡衣。

  他穿一套深藍色真絲睡衣,衣服上的扣子只扣了中間的兩個,結實的小腹和胸膛都隱隱約約。

  浴室的開門聲驚動了靠在床頭的人。

  他抬起眼,沖杜宴禮挑眉一笑:“洗好了?”

  杜宴禮都沉默了。

  他定定地看著床上的單引笙,甚至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等他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定定神,再看床上,發現單引笙依然存在。

  這時他腦海里莫名掠過一個念頭:

  我還是小看他了,我以為今天晚上已經結束。

  但他真的太能鬧了。

  他一旦開竅,步步緊逼,一步不停……都逼到床上來了。

  得寸進尺。

  杜宴禮這樣想著,他走到床邊,放下水杯,對單引笙說:“我記得之前告訴過你——”

  單引笙:“不能進臥室嗎?”

  杜宴禮:“沒錯。”

  單引笙拿起了杜宴禮剛剛放下的杯子,他喝了一口水,狀似回憶:“如果沒有記錯,我今天早上才和你睡一張床上,現在你要秋後算帳嗎,在我們都發生了那麼多親密的事件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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