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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想想,你對這份合同的訴求是什麼?你覺得你有必要,始終堅持,直到結尾嗎?”
單引笙並沒有認真傾聽杜宴禮的話,他的目光全被杜宴禮的面孔吸引了。
說不清楚對方此刻和平常有什麼不一樣。
他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好像再往前一步,恐怕失足,將掉深淵。
可並非所有人都害怕深淵的。
這種危險的感覺反而刺激了單引笙,讓他升起一種即將蹦極似的興奮和期待。他犀利地對杜宴禮說:“想解約的是你不是我。我不解約,如果你想要解約的話——我就回去對爺爺說,你做事半途而廢。”
這句威脅還是說了出來。
雖然孩子氣,但沒辦法,誰讓這威脅好用呢。
杜宴禮笑了:“好吧,尊重你的意思,我們不解約。”說出這個詞的時候,他的思維已經自動轉移到了合約上邊,“下一次課題的關鍵詞我已經和你說過了,是‘迎合’。”
單引笙:“我要怎麼做?”
杜宴禮:“這個概念由你主動,由我評分。”
單引笙明白了:“也就是說我要先了解你,然後再討好你?”
杜宴禮:“簡單概括的話,確實如此。”
單引笙沉吟起來:“既然如此……我們是不是該住在一起了?”
杜宴禮:“理由?”
單引笙給出理由:“便於我仔細地觀察你。”
杜宴禮:“理由不夠充分。”
單引笙給出第二個理由:“快速推進教學進程有助於合約的提早結束,早結束,早解放。”
杜宴禮很懷疑對方內心的真實想法。
但這個理由確實正當且充分。
哪怕之前並沒有將包養對象帶回家的習慣,杜宴禮還是答應對方:“可以。我的規矩你已經知道了。”
單引笙想到杜宴禮的作息時間,提出疑問:“我能自帶傭人給我做飯嗎?”
杜宴禮:“可以。”他又補充,“遵守我規矩的傭人。”
單引笙:“那算了,為了不吃冷菜冷飯,我還是同樣遵守你的規矩,早睡早起好好工作吧……”
交談到這裡,差不多可以結束了。
單引笙自動自覺從杜宴禮車上下來。
這時候他也不急了,反正晚上他就搬進杜宴禮的房子。
杜宴禮總歸是要回來睡覺的,有什麼事,那時候再說。
司機機靈精明,從遠處走回來,坐進駕駛座,準備開車。
車子啟動,將要離開之前,杜宴禮按下車窗,仿佛不經意說了一句:“引笙,你會和包養對象談戀愛嗎?”
單引笙仿佛聽到什麼笑話一樣笑起來了。
他說:“你在考我?我幹嘛要和包養對象談戀愛?能夠用錢解決的事情為什麼要涉及感情?”
“那就好。”杜宴禮輕輕頷首,“我也不會。”
說罷,賓利遠去。
杜宴禮坐在車中,前往下一個目的地。
當天晚上,單引笙就住進了杜宴禮的家。
他不是自己一個人過來的,他開著明黃色的超跑,如同一束閃電般飛馳到杜宴禮的家門口。
這不過是個開頭,在他身後,還有兩輛大卡車,一輛卡車裝著他的衣服飾品床單被罩等等用具;還有一輛卡車裝著窗簾家具地毯各種擺設。
而後單引笙從跑車上下來。
他倚在跑車的車門上,先指揮著後兩輛卡車上的工人將東西往屋子裡搬,再往房子裡走,路過傭人的時候順手將車鑰匙拋到出來迎接的傭人手中,說:“把我的車開去地下車庫。”
傭人接住鑰匙,但不敢答應單引笙,無措地轉回頭,先行請示杜宴禮。
雖然主人在事業上非常成功,但或許因為主人的性格緣故,這座別墅其實十分清淨,連客人都沒有招待過兩次,更遑論像單引笙這樣大張旗鼓地登堂入室。
單引笙來到杜宴禮面前,先說話:“既然要長期在這裡住,我按喜好把我自己的房間布置一下,你沒有意見吧?”
杜宴禮意見並不大。
早在答應單引笙入住別墅的時候他就預料到這一幕了,單引笙這個人,有著想要打破一切的天性。
而我……
杜宴禮承認了。
而我也不會拒絕。
從單引笙的身份來講,這不是一個很過分的要求,對我也不是一個很敏感的改變。
畢竟單引笙不同過去那些包養對象。
他們的合同複雜許多,關係也是全新且頗具挑戰的。
等周末了我真該跟爺爺匯報一下。
讓他了解到他吩咐的這項任務有多麼費時費力。
杜宴禮暗自想著,和單引笙說:“你可以改變你的房間。擁有地下車庫的兩個位置;你可以帶你的傭人過來,但是出現在這棟別墅里的所有傭人都需要服從我的管家的指揮。”
說著,杜宴禮口中的管家出現在了單引笙面前。
那是一個西方面孔的中年男性,他彬彬有禮地對單引笙一鞠躬,一口流利的中文:“單先生好。”
單引笙很驚異了。
他漫不經心一頷首:“你好。”然後再轉對杜宴禮,“都不讓傭人留在家裡的你居然還有管家?”
杜宴禮反問單引笙:“不找專業人士難道依靠我親自吩咐嗎?這和我不喜歡家裡留人沒有衝突。”
單引笙還有一點疑問:“但你的作息對傭人也太不友好了吧,上午五點半起床,他們要多早來到這裡,地鐵都沒這麼早開吧?”
杜宴禮:“我在這裡又不是只有一套房子。”
壕。
這才是真的不動聲色輕描淡寫在炫富!
單引笙沖對方豎了下大拇指。
杜宴禮將話題扯回原處,有關單引笙入住這裡的應當遵守的規矩,還有兩點:“不要把私人物品放到客廳,不要帶朋友來到這裡……”
單引笙:“你要聽我說實話嗎?”
杜宴禮:“嗯?”
單引笙:“作為一個總裁,你好像有點小氣了。居然還不讓我在客廳放兩樣私人物品?”
杜宴禮:“防範於未然。”
單引笙:“防範什麼?”
杜宴禮:“防範你把我的客廳改得一塌糊塗。”
單引笙噗地一聲就笑了:“我才不會,我最多……”他溜了一眼客廳,“嗯,給你搞一個專業級別組合音響,再給你搞一個很具有藝術美的巨大雕像!”
我就知道。
杜宴禮淡定想。
他結束了今晚的話題,轉身離去:“差不多就這樣了。”
“杜先生——”背後傳來單引笙的聲音。
杜宴禮轉頭看去。
單引笙靠著吧檯前,拿了杯酒向他遙遙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