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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入城堡的唯一通道是道鋼鐵吊橋,吊橋附近全是參天的高大樹林,氣派恢弘,儼然一座威嚴古堡。聽谷尾說,這小小的洪口關中不算軍隊,有近萬戶的居民,就打每戶有三人至五人不等,照此計算,這洪口關雖被朝廷命名為關,但稱其為小城那也是當之無愧了。

  一路過來,發現白天裡吊橋大開,雖然門口有當兵的在看守,但我衣著打扮明顯與城內不同,也騎著招搖的白馬就這麼大搖大擺的進來了。於是我瞬間明白,為什麼一座如此威嚴的古堡,竟數次被北軍攻陷,而且已經發展到連北軍都懶得提刀進來搶劫的地步了。但即使如此,我還是叫醒了正在門口打瞌睡的士兵,讓他通報一聲,就說一個叫易少生的來了。

  那士兵被我吵醒了瞌睡,滿臉的不高興,一指門裡面,意思讓我自己進去,他沒工夫伺候。我壓住滿腔怒火,勒了下寶馬,自己進去找。

  眼見這城內的行人景物,桃木瓊樓,若不是男多女少,真不覺這繁華之地曾經歷過北軍數次戰火。而且城內居民都有自己的田地,可以想像若給敵人圍城,城內仍能自給自足一段時間

  城堡不大,我一路打聽,不一會兒就找到了地方。

  站在洪口關大將軍府的大牌匾下面,我暗暗鬆了一大口氣,終於活著到達目的地了。站在大門口,等著守衛進去通報。很快,我從門fèng里看到了陰陽澗,沒想到他是第一個跑出來迎接我的,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孩子還幾天沒見,或者說是換了套乾淨衣服,又或者是換了個發形,怎麼變得越發好看了。

  那孩子一見到我首先抱著我號啕痛哭,他八爪魚一樣跳起來巴在我身上,哭得那麼傷心,仿佛我千辛萬苦地回到洪口關,只是為了讓這孩子好好地哭個一場……

  第 26 章

  很快,谷尾魚頭也跟著出來,一見到我,一個破口就大罵,說什麼我死了也沒見我脫個夢給他,另一個舌頭不利索的,只是一個勁的看著我,不停的‘你、你、你……’的你個不停。

  谷尾打從見到我的那刻開始嘴巴就沒停過。得知原來他們也是幾天前才到達洪口關。自從我跳到河裡音訓全無後,他們便一直沿著河路找我,直尋到一個瀑布,覺得恐怕是沒希望了,這才將陰陽澗拽了回來。谷尾在向我投訴的同時,還不忘展示他手上、胳膊上的還未癒合的牙齒印,從他胳膊上我驚訝發現,原來陰陽澗的虎牙長得如此對稱……

  至於我同他們分開後的遭遇,我並沒有全盤相告,我不想讓他們知道龍鴉這個人,可我也說不清楚到底為什麼不想告訴他們。記得龍鴉說過,他在我身上下了咒,或許這就是咒的功效之一吧。讓我想把我和他之間的事做為一件秘密保護著。但狗耳朵村和牽牛姐的事我都說了,谷尾一聽到牽牛姐是個美人,立馬答應去幫我找。其實牽牛姐也是被逼的,她曾經多次想提醒我,可又不敢違背全村人的意思。而且她的紅燒雞翅膀很好吃,當然,還有她的嘴唇……

  當將軍很是無聊的,我沒經驗,在學校里學的也不是將軍專業,我自己每天到底要做些什麼都不知道,只是每天看著谷尾忙進忙出,魚頭則緊鎖著眉頭跟他後頭。想來將軍也不是那麼好乾的。只是他們把事都做完了,我總得找點東西打發時間啊,從來就不喜歡無事可做。在洪口關轉悠幾天下來,雖然谷尾從來不對我說些什麼,但我也知道了關於洪口關的不少事情。

  我的前任,前前任,前前前任,一個愛財,一個愛財、愛美女,一個愛財、愛美女、還愛美男。所以,當城中百姓知道又有新官到任時,都在互相猜測我到底愛些什麼!

  由於我前幾任的諸多愛好,致使他們必須同商旅們保持密切的來往,那些大商賈們一開始是用錢來引誘他們,接著是用錢來買通他們,再後來,竟發展到用錢來操縱他們使喚他們,想要錢?!那就得看他們的臉色,給他們提鞋,給他們讓道!

  谷尾最近忙著的,就是和這些商賈打交道。軍營里已經三個月沒發軍餉了,軍中將士怨聲載道。本來嘛,這些當兵的不就是為了能在亂世中混口飽飯吃麼,這裡面有幾個是真為打仗來當兵的,百餘年的征伐已經讓太多人忘卻了戰爭的真正意義。無論是正,是邪,是保家為國,還是為了擴充版圖,這都不重要了,對那些灰頭土臉的士兵來說,那白軟軟的大饅頭才是天下最有意義的東西。

  谷尾是個有報復的人,他明白,若想要在洪口關紮下來成就一番男兒的霸業,就先得穩定軍心,然後在拉攏人心。但現在連基本工資都發不出了,還怎麼個穩定軍心!

  谷尾每天都在同他們周旋,無非是希望這些藥販子們能捐點錢,讓我們先把拖欠許久的糧餉給將士們發了。谷尾這人八面玲瓏,是個舌頭上能開出花兒的人,雖然他在對人笑的同時心裡也燒著一肚子火,但總能在那些肥狐狸嘴裡騙出點好處。

  對於谷尾正在做的事情,我是既佩服,又憤怒。我有自知之明,我知道自己天生不是那種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場面人,我脾氣暴起來,連本人都控制不住;所以我佩服谷尾那種明明心裡恨得要死,但為了軍餉,仍能讓你感覺我跟你就是失散多年親兄弟那般,淋漓盡致、聲淚俱下的表演天賦。

  而我憤怒,是因為我身為一城之首,堂堂幾萬人口的洪口關的老大,卻因為沒辦法籌集軍餉,只能每天遊手好閒的在街上晃蕩,甚至在晃街的時候都怕被人知道,我就是那個窩囊將軍,只知道每天派軍師谷尾和侍衛魚頭出來像藥販子討錢發軍餉的窩囊將軍。我的確窩囊,在聽到百姓們傳言我又認了哪個大商旅做了乾爹的時候,憤怒地將指甲掐進肉里,直到掐出血來也不敢出來吼一嗓子,為自己說上個半句,因為他們說的都是事實,所以,我最終又灰溜溜的回到了將軍府窩囊著。

  陰陽澗則跟我不同,他到底是個孩子,在我還沒有喝慣洪口關裡帶著濃濃地腥味的井水時,他就已經和附近的小子們幹上了架。這些富家子弟一般都有家傳武學,要不就是自小便跟著有名望的武師學習,小澗比起那些人來,自然是要被揍得鼻青臉腫了。好在小澗生命力強如怪獸,不管傷得多麼嚴重,只要還有口氣在他就絕不倒下。所以我從來就不擔心他,因為他每每都是把他們揍得臉似豬頭後,才肯頂著自己的豬頭回來吃飯。只是他從來不哭,這點就不像有些小孩子了,跟他打在一起的小子們一疼就大哭大鬧,然後他們的父母就會來找我聊天。然後我就一邊擦劍一邊跟他們談,於是每次他們都會說,這只是一場誤會。

  今天我回來的比較早,正是夕陽西下,用晚飯的好時辰。才進門就見大堂里一大堆人擠在一起狼吞虎咽吵天罵地,因為周圍的喧鬧,兩個主角說話的音量也越提越高。站在門口才聽幾句就明白了,原來這群藥販子當初承諾好要借給谷尾的軍餉直到現在都還沒兌現。於是谷尾終於爆發了,借著請他們吃飯的機會把他們叫來談判,可是談崩了,於是他跟他們和諧的展開了討論,其議題主要圍繞在到帳的具體日期。

  然後就成我現在所看到的樣子。谷尾撕掉孫子的外衣,擄起袖子獨舌戰群雄,我早料到會這麼一天。我現在肚子很餓,既然勸了半天也沒人看到我,那我只好自己擠進去吃了,只是旁邊這樣一群凶神惡煞的男人相互怒吼的樣子實在不是什麼賞心悅目的光景。

  吃到一半,小澗也滿臉是汗的回來了,看他走到門口示意他不要進來,我把飯菜端出去給他吃,免得他擠來擠去又給人占便宜。

  擁擠的大堂里,一個白胖子剛跟谷尾吹噓完自己的龐大家產,回頭正好看見小澗站在紫紅晚霞中的容顏之魅,加上他剛跟人幹完架還保持著紅艷艷的臉蛋,那確實是明艷不可的方物。那白胖子當時就直了眼,一看就知道他對小澗起了占有之心。

  白胖子知道我們現在急需用錢,好擺脫目前光杆將軍的尷尬處境,於是吞了口唾沫就說話了:“想當年,看現在,本大爺每年從這些糙灰中摳出的一點零頭也足夠你們這些當兵的使個十年把載,何必呢,不就是為了混口飯吃麼!”他說著,朝小澗走去,“看你這個樣子,怎麼能穿如此粗廉的衣料!你的大將軍肯定沒把你放在心上,我看你還不如跟了我,但本大爺和你的小氣將軍可不同,一般只要我上心的人,我……”

  那白胖子的話還沒說完,臉上啪地一聲就結結實實地挨了一巴掌,小澗出手如電,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緊接著又是一巴掌抽了過去,打得那白胖子睜大眼睛驚措不已,臉上的肥肉也一陣緊接著一陣的哆嗦著。

  那白胖子知道自己剛才一色迷了心竅,言語上已是諸多不敬,但是,自打他連續被小澗扇了七八個耳光後,心裡對他已是半點憐憫之心都沒有了,當下就要抽出腰見的佩劍想要給小澗點顏色瞧瞧。小澗倒也不怕他,挺胸昂首,一副有種你一劍刺死我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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