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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束我迴光返照式的回憶,忍不住向殺氣來源看去,只見沖天的殺氣中,一個披著黑髮的白色身影在我前面一點的位置傲然而立,他手中一柄文龍寶劍,放出奪目的光芒,盛極的月色也為之黯淡!在寶劍抵地之處,一小灘鮮血引起了我的注意。

  怎麼還會流血的?難道……是人麼?

  狐疑地猜測未果,大著膽子準備仔細打量下他,意外發現他一雙黑眼也正盯著我猛瞧,同他一不小心對上眼,嚇得我駭然變色,我甚至寧願面對的是頭狼或是什麼別的動物!因為他此刻看著我的眼睛,竟在黑中泛著幽幽地綠光。我怔怔地癱靠在樹幹上,看著他的眼睛,仿佛心神已為這殺氣所攝,突然一隻手向我伸了過來,不由分說,將我向他拖去。

  他瞪著我,語音冷酷,“護我出城,我允你生!”

  無意識的點點頭,此刻連神仙都知道我別無選擇。於是,他一手扶著我的肩膀,讓我做他的人肉拐杖,而他一瘸一拐的走在後面,他捏我肩膀的那隻手力道極大,弄得我只能咬緊牙關默默忍受,連剛開始那僅存半點反抗的心思都被他一掌捏得粉碎了。

  走了一段山路我發現他的步伐竟有些蹣跚,右足每邁出一步,左足都要拖延片刻才能跟上我。月光在他腳下拖開一條反she著紅色流光的小徑,隨著我們的前行,他腳上的血越流越多,偶爾回頭瞟眼,發現他的臉在白月的幽光下浮著一層死灰,冷漠的黑眼裡也掩藏著一絲狂怒之色。

  心裡盤算著:他肯定是個人沒錯,而且還受了很重的傷!或許……我能有個機會逃出去,只要能擺脫他的手掌,我的寶馬就在不遠出,我只要高聲一叫定能脫險。正計劃著該如何逃走,突聽前方秘林里一陣嘈雜,接著火光咋現,整個夜空很快被火把映成一片血紅。

  這是什麼地方!這是離陸府不遠的陸家禁地。前面出現的那群人肯定是陸府家將。我就這麼想著,似乎是光靠想這便能成為一個事實。或許是求生的欲望太過迫切,迫切到還顧不上將抓在我肩膀上的鬼手揮下來,就已經朝著光亮處大聲呼叫起來。

  被我叫聲引來的,除了那群自以為是救兵的一伙人之外,還有朝我嘶叫而來的白色寶馬。

  看著面前的騎兵,他們頂盔貫甲,臉蒙黑布,利器在手。我忽覺他們的眼睛似乎都散發著獸性的光芒,還沒等我再次呼救,耳邊瞬時響起利箭破空之聲,我來不及細看,身後那人像嫌我礙事般猛得將我推倒在一旁,但幾乎是在他推開我的同時,幾隻利箭就訂在了我剛才戰立的地方。

  還沒等我從驚恐中回過神。鬼人手中已經有一團綠光聚集,往箭風逼近的方向劈去。

  剎時間箭斷之聲不絕。對方胯下的馬兒也嘶叫著倒下,幾隻斷箭眼被綠氣打散,眼看就要朝我這邊飛she過來,幸好我的寶馬及時跑過來,我一把揪住它脖子後面的長毛,利索翻身而上。

  看這群人來者不善,也不問青紅皂白就要爛殺無辜,一點也不顧及無辜者的死活(無辜者暗指某位剛撇完大條的人),而剛才一直被我劃為鬼怪族類的那名黑髮男子卻在關鍵時刻救了我一命。如此這般的一思量,頓時有點覺得自己做件不怎麼地道的事。

  眼看剛才還脅迫我帶他出城的那名長發男子因為流血過多,逐漸有些招架不住了。而那些騎兵也被他剛開始的殺氣所震懾,一時間還不敢朝他逼近。但時間一長,還是有那麼幾個不怕死的策馬朝他沖將過去。還沒等我看清,只見一道亮光閃過,騎兵發出瘋狂的喊叫。我只看見一隻穿著軍靴的腳飛上半空。機會來了,趁那群騎兵驚訝鄂發呆之時,驅馬狂奔至他身旁,一把將他拉上馬背。

  月光下,靠我懷中的長髮男子全身上下到處都沾著敵人的鮮血,空中有聞血而至的飛蟲,圍著我們嗡嗡飛舞。身後的騎兵們已經被我們漸漸拋遠,其間的驚險幸運自是不必多提。得虧了我跨下這匹任勞任怨的寶馬,不然我今天跟個魔物似的男人死在了荒郊野地里,要是那群黑衣蒙面人為省事在圖個方便,把我倆挖一坑埋了,跟個男人合葬那可算個什麼事兒啊!

  寶馬還在狂奔,我懷抱著渾身是血的男人腦子亂成一團。不知過了多久,東方已露魚肚,我將他送到田玉城的南門口便再也不敢前行,眼看天就要大亮。他身上有傷,面貌還那麼嚇人。其實以我的審美觀念覺得他還蠻俊的,本來我就是個恐怖片迷,對那些美得陰森恐怖的主角們又是格外的情有獨衷,所以在我眼裡,他一點都不嚇人。

  更何況,剛才一片箭雨之中,要不是他及時將我推開,恐怕我早成蜂窩煤了。

  太陽漸漸升起,我拉著寶馬站在南門邊的街道上,心裡有些慶幸經過昨晚的事情後,我們還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陽。看著泥糙石搭建地各家各戶已經炊煙裊裊升起,挑擔子的小販們也開始在晨曦的青煙中搖晃著身影。關閉的街鋪也一家家開了鋪面。吵嚷聲、寒暄聲、孩童的打鬧聲逐漸密集。

  我拉著寶馬在街邊小巷裡看了好一會兒。鬼人收斂殺氣,將我的外袍披在身上儘量不讓讓自己太顯眼。可現在頭疼的問題是,我們要怎麼才能出城。看到城門口的大鐵門旁只開了扇小門供商販進出,而且守門的士兵們對過往行人盤查得是相當仔細,上次進城我是跟著陶管家的馬車後面一路跑進來的,所以也沒料到進出個城門竟是如此麻煩。

  “怎麼辦?”我小聲咕囔,看著馬背上的鬼人,他嘴角上還帶著昨晚惡鬥時被不小心沾上的血跡。拉了拉韁繩,示意他把腦袋低下來點,等他腦袋低得剛好我伸手能夠得著的地方時,用手將他嘴邊的暗色血跡抹了個乾淨。他看著我,發了會兒呆,也沒多說什麼,任由我牽著馬朝城門走去。

  雖然我沒有十分的把握一定能混出去,但我瞧見進出田玉的商販各族各地都有,不少人操著一口不知道哪地兒的方言對著守城士兵一通哇啦哇啦之後,又從懷裡掏出了個什麼東西給軍士兵看了眼。雖然那群士兵們也不知道他們在講什麼,但最後還是放他們過關了。於是,我計上心頭,有了主意。

  牽馬走到城門口,神態自若的混在排隊出城的人群中,等輪到我時,士兵伸手往我面前一攤:“通關文書!拿來看看!”

  沖那群士兵弱智一笑,拉著他們的手熱情而大聲地說道:“土豆~哪裡去挖!土豆~郊區去挖。一挖一麻袋?一挖一麻袋!”說完,神神秘秘地敞開自己的長袍,將胸前幾個‘計劃生育好!’快速地露給他們看了一眼就立刻收了起來。其動作一氣呵成,沒有半點猶豫和遲疑。

  那群士兵滿臉問號的看著我們,又是用手比畫,又是一通解說。我當然明白他們在問我有沒有通關文件。那老子要是有文件,還用得著這麼費勁嗎?

  和守城的士兵拉扯了一會,後面等著要出城門的人已經排起了老長一條隊伍,嘈雜的抱怨聲,辱罵聲不絕於耳,那群士兵也煩了,眼看就要將我一腳踢出城外永不放我進來的時候,高聳地城樓上突然響起一聲沉悶的號角。士兵們仿佛接到命令似的,立即用長矛將百姓攔在街道一旁。厚重的大鐵門被轟隆隆打開,看來是什麼重要人物來了,否則怎會開啟正門迎接!

  伏筆暗下,出露鋒芒

  清晨田玉城大街上的叫賣聲此起彼伏,突如其來的清街讓大家慌亂一團,擠在人群里朝空街看,正想著大人物怎麼還不出現,肩膀突然被人從後面拍了一下。

  “叔叔,我們找了你一晚上,你怎麼在這兒?快隨我回府,方大人來了!可不能讓他發現計劃有變。”

  “陸繼?怎麼是你?”我驚訝著回頭看著他。正想跟他說還有個受傷的朋友,可回頭一看,寶馬沒了,寶馬上的人也沒了,剩下的,只有我還握在手裡不放的半截韁繩。他媽的,好心沒好報,竟然偷老子的馬,只是,就算腿上有傷想借我寶馬一用,留張欠條也不過分吧!

  街對面的包子鋪新鮮出爐的包子白晃晃的冒著熱氣,我看著看著,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我肚子餓了,那種刮心刮腸的飢餓感才是天下最大的道理,現在只要有人能給我一個冒著熱氣,雪白軟乎的大包子,就是讓我殺人我都干。

  我拍拍肚皮,裡面傳出一陣咕嚕聲,“好,我跟你回去,不過……”

  就這樣,我含著包子,跟在陸繼後面重新回到了陸府。只是在吃飽之後又覺得自己沒骨氣,可我已經答應陸繼吃完包子就跟他回去就不能失言,那種出爾反爾的事情是更加做不得的。

  田玉城南門大開所要迎接的大人物不是別人,正是方含之那隻公狐狸,不過他和隨行官員要比陸繼預料中提前了一點到達,可方含之的行動始終在陸將軍的掌握之中,怪不得方含之不敢用自己身邊的人去行刺陸道友了。其實他們兩方表面看起來一團和氣,暗地裡都狠不得朝對方死穴猛插一刀,更何況我的出現更讓陸道友明白原來太子不止是討厭他而已,而是想至他於死地,好在方含之還不知道我的反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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