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五王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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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王爺就被安置在沈靜宜的房裡,太醫過府檢查,說五王爺急怒攻心才會昏倒。還說五王爺身子早被掏空,接下來的時日,需得多多留意,不可再惹五王爺動怒。

  丫頭將太醫送走,沈靜宜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笑聲中滿是嘲諷和不屑。

  沈靜秋微微蹙眉,看著躺在床上的五王爺,臉上虛胖,眼袋下垂,不過而立之年,卻像是五六十歲的老頭子。

  沈靜宜突然開口同沈靜秋說道:「三妹妹,你知道我現在的心情嗎?」

  沈靜秋搖頭,她如何能夠知曉沈靜宜的心情。

  「謝明樂那個賤人終於死了,按理說我該高興才對。不說放鞭炮慶祝,至少也得豪飲三杯。可是我得知她過世的消息,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你知道為什麼嗎?」沈靜宜將目光從五王爺身上移開,朝深靜秋看去,「因為謝明樂不是我害死的,我根本就不知道究竟是誰弄死了謝明樂。一想到,王府內還有一個處心積慮,野心勃勃的人,我心裡頭就感到強烈的不安。三妹妹,你能明白我這種心情嗎?」

  沈靜秋點點頭,「我能明白。不過我還是要放肆的問一句,大姐姐確定謝明樂的死同你沒關係。」

  「當然。」沈靜宜顯然不高興沈靜秋竟然懷疑她,不過她並沒有出言同沈靜秋計較。而是說起關於謝明樂的事情,「那個賤人,生前好的很,至少比王爺的情況好多了。我還以為那賤人少說還能活個十幾年,沒想到轉眼間人就沒了。」

  沈靜秋微蹙眉頭,「既然大姐姐心中有疑惑,那為何不派人調查謝明樂的死因?」

  沈靜宜嘲諷一笑,「你道王爺為什麼同我爭吵,又為什麼認定我殺了謝明樂嗎?因為我對王爺提議,請仵作來驗屍。唯有如此,方能確定謝明樂究竟是怎麼死的。沒想到王爺一聽這話,就激動起來。罵我是毒婦,說我害死了謝明樂還不夠,還要讓人褻瀆她的屍,簡直是十惡不赦。」

  說到這裡,沈靜宜露出一個古怪的表情,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三妹妹,你說王爺的反應為什麼會這麼大,莫非是王爺害死了謝明樂。」

  沈靜秋搖頭,她對此事一無所知,自然無從判斷。

  沈靜宜呵呵一笑,「如果謝明樂的死真的同王爺有關,那一切都說得通了。只不過,我還是很好奇,王爺這麼虛弱的身子,是如何害死了謝明樂。」

  沈靜秋突然問道:「謝明書人在何處?或許他知道一些大家不知道的內幕。當然,前提是你真心想要查清楚謝明樂的死因。」

  沈靜宜輕蔑一笑,「查清楚做什麼,噁心自己嗎?我不過是好奇而已,才會有此一問。真讓我耗費時間精力和人手去查謝明樂的死因,那才是吃飽了多管閒事。謝明樂死了,我這心啊,瞬間就跟空了一半似得。可惜那賤人沒死在我手上,這可以算是我目前為止最為遺憾的事情。」

  沈靜秋竟然無言以對。

  沈靜宜大笑起來,伸出手輕撫五王爺的臉頰,神情又是輕快又顯出幾分詭異。她問道:「三妹妹,你說王爺還能活多久?我該替王爺操辦出一個什麼樣的葬禮?我都做好了預算,打算拿出五萬兩銀子,加上內務府出的那一部分,足夠操辦一場風風光光的喪事。」

  人都還沒死,就在想身後事要怎麼辦,沈靜秋再次感受到沈靜宜的冷酷無情。

  沈靜宜自說自話,「三妹妹,你瞧瞧這個男人。這麼多年下來,我最美好的青春,我所有的激情,我所有的愛意,全都耗在了這個男人的身上。而這個男人卻一點都不珍惜,將我所有的一切棄如敝履,丟棄在地上,狠狠的踐踏。三妹妹,你說我對他還能有所留念嗎?我恨不得將他給……」

  「夠了!」沈靜秋喝止沈靜宜,「你今日太過激動,我看你還是想個辦法冷靜下來。既然情勢已經在你掌控中,那我就先告辭。改日我會派人送來謝側妃的奠儀。就算萬般不是,人死如燈滅,就讓那人平靜的走完最後一程吧。」

  「三妹妹就是心善。只可惜三妹妹從來就沒有遭遇過我這樣的經歷,如果我們易地而處,我很好奇三妹妹還能不能做到今日這般心善。」沈靜宜似笑非笑的看著沈靜秋,似乎是在嘲笑沈靜秋的愚蠢和天真。

  沈靜秋卻笑了起來,「無論身處何地,我始終都不忘提醒自己一句,不忘初心。大姐姐不妨也問問你自己,你的本心現在在何處,還保留多少。你現在是什麼樣的人,過去是什麼樣的人,你前後的變化究竟有多大?或許解決了這些問題後,大姐姐也能明白我的用意。」

  沈靜宜奇怪的打量著沈靜秋,「你可真是特立獨行。罷了,既然我們說不到一塊去,那就沒必要繼續說下去。」

  「大姐姐說的極是。」沈靜秋起身告辭,沈靜宜也沒有挽留。

  沈靜秋回到國公府後,就派人準備了一份奠儀,次日一早送到了五王府,聊表心意。

  派去送禮的管事回來說,五王爺醒了後,又同五王妃吵了一架。一開始大家都以為兩人會鬧到御前,甚至五王爺真的有可能將五王妃休棄。卻沒想到,五王爺又突然安靜下來,不爭不吵,好似之前爭吵的那一面只是大家的錯覺。

  管事還想辦法打聽了一番,據說是五王妃同五王爺說了什麼悄悄話,然後五王爺臉色大變,接著就安靜了下來。

  沈靜秋聽完這個消息,心裡頭有些疑惑。莫非真被沈靜宜給說准了,那謝明樂真的是被五王爺弄死的,所以才會如此心虛,才會甘願被沈靜宜威脅。如果真的如此,那所有的問題全都迎刃而解。同樣,沈靜秋也很好奇,以五王爺的體格,如何弄死了謝明樂。明明五王爺對謝明樂那樣的喜歡,又怎麼捨得弄死謝明樂。

  沈靜秋將這個疑問同羅隱說了,希望羅隱能夠派暗衛暗中調查一番,或許有不得了的現。

  羅隱自然不會拒絕沈靜秋的要求,很爽快的就答應了下來。

  等到王府出殯的時候,羅隱才告訴沈靜秋謝明樂死亡的真相。然後,沈靜秋聽完了真相,就張大了嘴巴,半天都合不上嘴,一臉的傻樣。

  原來五王爺又玩出了新花樣,這一次五王爺想要親眼看看謝明書和謝明樂兩人歡愛的的場面,等到中途,他再加入。謝明樂可以接受兄妹共侍一夫,卻無法接受兄妹*。而且*的理由不是因為兄妹相愛,僅僅只是因為五王爺想要滿足變態的心理需求。

  五王爺執意要看,謝明書這個沒節操的玩意也樂的配合,唯獨謝明樂要要死要活不肯就範。後來五王爺同謝明書想要謝明樂,謝明樂忍受不了,自然要反抗。在反抗過程中,五王爺失手掐死了謝明樂。這也是為什麼,一聽到沈靜宜要請仵作驗屍的時候,會變得那麼激動,不惜同沈靜宜大吵一架。順便將謝明樂死亡原因栽贓在沈靜宜頭上。

  如今真相大白,沈靜秋只覺噁心。情願什麼都不知道,還能過得平靜一點。

  沈靜秋扶額,心裡頭又是噁心又是難受。她滿臉疑惑的問羅隱,「五王爺怎麼會變成這樣一個人。我還記得當年五王爺到侯府看望沈靜宜的時候,那時候明明是個很簡單的人。這才過了多少年,一切都變了。」

  「當然會變。」羅隱譏諷一笑,「一出生就享受常人不能享受的,又身處那樣的環境,五王爺會變成今日模樣,半點也不奇怪。」

  沈靜秋點點頭,「或許是我接受能力太差,所以一時間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如今謝明樂死了,那她的兄長謝明書呢?謝明樂的死,他也要負上一半的責任,他總不能一走了之,當做什麼都沒生吧。」

  羅隱輕聲一笑,「謝明書好不容易才巴結上五王爺,又怎麼可能捨得離開五王爺這顆搖錢樹。他不過是暫時躲了起來,等這個風頭一過,他又會貼上五王爺。只不過等他再次現身的時候,怕是沒有機會再做五王爺的男寵。」

  「這是為何?」

  羅隱笑道:「我聽說這些日子五王爺夜不能寐,總是做噩夢,然後整夜整夜的睜著眼睛一直到天亮。白日裡昏昏欲睡,卻同樣無法入睡。長此以往,你認為以五王爺的身體,還能堅持多久。」

  沈靜秋失笑,「沒想到五王爺那樣的人,竟然也會被噩夢纏繞。我還以為他早已丟棄了羞恥心,早已經沒了道德感,只圖自己身體上的痛快。」

  「所以,他的報應不遠了。說不定過些日子,我們就該準備第二份奠儀送到五王府。」

  羅隱這嘴可真壞,沈靜秋不由得笑了起來。

  不過這一次還真被羅隱給說中了。到三月的時候,五王爺傳來喪報,五王爺在半夜的時候突然驚厥去世,連一句遺言都沒來得及留下。

  沈靜秋得知這個消息後,當即收拾了一番,又準備了一份足夠分量的奠儀,同羅隱一起來到五王爺弔唁五王爺。

  燒過香燭,羅隱走到棺木前,說是想要看看五王爺最後一眼。羅隱眼神銳利,一眼看到五王爺露在外面的手指甲,有些微微泛黑。這種情況,或許一般人不知道代表了什麼意思。但是稍有經驗的人都明白,這是中毒的徵兆。於是羅隱不動聲色的將五王爺露出的手遮掩住,確保不會再有人留意到這一點。

  離開靈堂的時候,羅隱悄聲叮囑沈靜秋,讓沈靜秋去提醒沈靜宜,多安排人守在棺木前,切勿讓任何人打攪五王爺的遺體。

  沈靜秋先是不明所以,羅隱努努嘴,指了指自己的指甲,沈靜秋瞬間明白過來。原來那個毒,在生前是查不出來,但是死後卻會表現在指甲上,有經驗的人一看就會明白過來。沈靜秋有些不安,他們來之前,已經有不少人來到王府弔唁。那其中會不會有人已經得知了真相。

  羅隱讓沈靜秋無需擔心此事,他會派人留意在場的每一個人。沈靜秋只需負責提醒沈靜宜就行。

  有羅隱在身邊,沈靜秋安心了不少,放心去找沈靜宜。沈靜宜得了沈靜秋的提醒後,果然派了人牢牢的看著棺木。前來弔唁的人,只能站在三步遠的距離瞻仰五王爺的遺容,任何人不得靠近棺木,更不能伸手觸摸棺木中的五王爺。

  這個要求顯得有些無禮,不過想到五王爺的身份,大家也都接受了沈靜宜的這番安排。畢竟五王爺貴為親王,就算是死後,也不能容忍任何人褻瀆。制定一個規矩出來,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見了眾人的反應,沈靜宜同沈靜秋都輕鬆下來。沈靜宜拉著沈靜秋出了靈堂,輕聲說道:「今日多謝三妹妹提醒,否則我可就要遭難了。」

  「大姐姐客氣了。不知宮裡面如今是什麼態度?」沈靜秋關心的問道。按理說五王爺一過世,宮裡面一方面要下旨給五王爺死後哀榮,另一方面也該下旨讓沈靜宜繼承爵位。不過沈靜秋暫時還沒聽到宮裡有任何表態。

  沈靜宜也是一臉愁容,「我這兩天也是忙得腳不沾地,宮裡面具體是個什麼態度,現在誰也說不準。三妹妹,你同皇后娘娘熟悉,你能不能替我探一探宮裡面的口風。」

  沈靜秋猶豫了片刻,然後說道:「此事我會留意。不過王爺才剛剛過世,你也不用太過著急。」

  「多謝三妹妹。」沈靜宜一臉煩躁不安的樣子。她所做的這一切,為的就是孩子的爵位。要是最終爵位沒落到她的孩子頭上,那她之前所做的一切豈不是成了一場笑話。只是這番心思不好對人說,只能一個人憋在心裏面,獨自煎熬。

  等到五王爺喪事辦完,宮中旨意還是遲遲沒有下來。這下子沈靜宜是徹底慌了。四處托關係打聽宮中的意思,奈何大家都是一點口風都不露。

  沈靜秋私下裡問過羅隱,宮裡面遲遲拖著不肯賜封爵位,莫非有什麼用意。

  羅隱輕描淡寫的說道:「陛下有意削爵,如今正好拿五王府開刀。」

  「這麼說來,陛下是不打算將爵位賜封給沈靜宜的兒子。」

  羅隱笑道:「爵位肯定會有,不過肯定不會是親王爵。了不起就是郡王爵。」

  「能有個郡王爵也算不錯了,如此沈靜宜的一番努力也沒算白費。」

  羅隱笑問沈靜秋,「你似乎很擔心她。我記得,你們以前不合,多有矛盾。」

  沈靜秋笑道:「這世上任何仇恨都可以放下,端看當事人願意不願意。我和沈靜宜,並沒有你死我活的深仇大恨。而且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我何必執著於那一點矛盾。至於擔心她,不過是不想讓宮裡面囂張得意罷了。」

  羅隱拉起沈靜秋的手,笑道:「放心,就算陛下真的打算削爵,也不會一竿子打死,落下欺負孤兒寡母的名聲。」

  「那倒也是。才登基不到一年,名聲的確很重要。」

  「正是。」

  時間又過去將近半個月,宮裡面總算下了承襲爵位的旨意。如同羅隱猜測的那樣,親王爵位是沒有的,最終只落到一個郡王爵位。這個結果,已經遠遠出沈靜宜之前的預想。之前,宮裡面遲遲沒有消息傳來,沈靜宜還以為宮裡面要追究五王爺過世的責任。都已經做了好從容赴死的準備。沒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在她最絕望的時候,承襲爵位的旨意下來了,對沈靜宜來說,無疑是天大之喜。

  只是礙著五王爺剛過世,王府不好大操大辦。沈靜宜打算著,等過些年,孝期一結束,她定要大操大辦一番,將京城有頭有臉的人都請來,大家齊聚一堂,狠狠的熱鬧一番。

  只是還沒等到五王爺的熱孝過去,沈家二房就傳來消息,沈劉氏沒了。

  沈劉氏瘋了這麼多年,早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原本余氏還猜測,沈劉氏過不了去年的冬天,沒想到沈劉氏竟然熬了過來。只是可惜,最後卻在春暖花開的時節過世,讓人生出一聲嘆息。

  沈靜秋作為沈家外嫁女,親自上沈家二房弔唁沈劉氏。沈劉氏就躺在棺木中,不過沈靜秋沒有去看一眼。她打量著二房上下人等,個個木訥著一張臉,無悲無喜,似乎早已經做好了關於沈劉氏的一切準備。

  倒是急匆匆趕來的沈靜宜,狠狠的哭了一場。後悔沒有趁著沈劉氏還活著的時候,多回來看望。哭過之後,沈靜宜又迅收起了情緒,恢復了一貫精明利落的作風。直接問沈靜恆和白氏,具體如何安排沈劉氏的身後事。若是太過簡樸,她定不會同意。

  好在沈靜恆同白氏都是有分寸的人,沈劉氏的身後事,既不奢華,也不簡樸,恰好符合沈劉氏和沈家二房的身份背景。如此一來,沈靜宜也無話可說。

  倒是劉家人對此頗有微詞。都說沈劉氏生前沒有享受到一天的兒孫福,死後竟然也如此潦草。就差沒指著沈靜恆的鼻子罵沈靜恆是個不孝子。

  沈靜恆這幾年修身養性,早就養出了一身好氣度,別說劉家人陰陽怪氣的幾句話,就算是吐口唾沫在他臉上,他也能做到不動聲色,唾面自乾。這份涵養讓劉家大老爺劉元岸暗暗點頭,心中對神靜恆又認可了幾分。

  劉元岸及時站出來,阻止劉二老爺繼續胡攪蠻纏下去。拉上沈靜恆去書房說話,說是要好好討論一下接下來的事情。甥舅二人究竟說了些什麼,除了當事人外沒人知道。不錯從那以後,劉家同沈家二房明顯親近了幾分,也多了許多來往。後來沈靜恆孝期一滿,也是劉元岸幫著沈靜恆起復,謀了一個上等外任差事。此乃後話,暫且不表。

  不出意外,沈靜秋在靈堂上不僅見到了劉家人還見到了容家人。

  沈靜秋還清楚的記得,當年的劉長風何等的瀟灑風流,沈靜月從一開始就傾心劉長風而不得。劉長風對沈靜芸也是別有心思,只可惜三人都是有緣無分,只怪老天作弄。多年不見,劉長風早已經退去早年的影子,蓄了鬍鬚,眼神疲憊,看上去滄桑又蒼老。明明還是那張臉,連身材都沒變化,可是卻再也找不到當年那股風流勁。

  沈靜秋對劉長風微微頷,劉長風看著沈靜秋,明顯有些意外。或許是意外沈靜秋這麼多年過去,竟然看不到任何變化。也許是意外會在今日遇到沈靜秋。

  劉長風心生感慨,不由想起當年的那些事情,真是年少輕狂。

  沈靜秋主動開口問道:「劉公子別來無恙。」

  劉長風滄桑一嘆,「定國公夫人風采依舊,羨煞旁人。」

  沈靜秋似笑非笑的看著劉長風,「劉公子可知道我在想些什麼?」

  「我自然不知。」劉長風微蹙眉頭。

  沈靜秋說道:「我很好奇,七王爺都已經過世多年,為何劉公子還能好端端的活在世上。還有你們劉家,經歷數次動亂,都能屹立不倒,果然有些門道。」

  劉長風微微眯起眼睛,目光顯得又危險又警惕。「我不明白國公夫人這番話的意思。」

  「不,你很清楚。大家明人不說暗話,劉公子也沒必要在我面前遮掩。」沈靜秋平靜的說道。

  劉長風卻笑了起來,「往事如煙,夫人確定要追問下去。就如夫人所說,那些人早已經塵歸塵,土歸土,我們活著的人又何必執著於過去。」

  「劉公子說的沒錯,的確沒有必要繼續追究過往的事情,畢竟你我之間並無深仇大恨。不過我聽說劉公子這些年都待在西北那邊,想來對西北一定格外的熟悉。不知劉公子對歐陽家了解多少?」

  劉長風朝靈堂裡面看去,目光落在了沈靜鵬和歐陽文的身上,「夫人想要知道歐陽家的情況,何必捨近求遠。那裡就有一個歐陽家的姑奶奶,想來夫人的問題,她都能回答。」

  沈靜秋卻很堅持,「我更想聽劉公子從旁觀者的角度如何評論歐陽家。」

  「如果我說無可奉告,夫人會如何?」劉長風語氣不善的問道。

  沈靜秋笑了笑,「不會如何,只會感到很失望。或許某些人會對劉公子的過往感興趣,要是哪天本夫人一不小心給說了出去,到時候出現任何後果,劉公子可別怪在我的頭上。畢竟我也是無心的。」

  劉長風怒極反笑,「很好。夫人的言下之意我已經明白。夫人耐心等消息就行,我會將我所知道的歐陽家的情況,等到合適的時候,一一轉告給你。」

  「多謝劉公子,本夫人感激不盡。」

  沈靜秋同劉長風告辭,又在花園裡遇上容蓉和劉倩娘。大家都已經為人妻為人母,彼此身份也是今非昔比。以前,大家是表姐妹,不分高低貴賤。如今容蓉同劉倩娘不過是官宦人家的兒媳婦,而沈靜秋則貴為品國公夫人,三人之間的地位身份已經不可同日而語。

  容蓉和劉倩娘見了沈靜秋,明顯有些不自在。本還想擺出表姐的派頭,結果一對上沈靜秋那雙深沉無波的眸子,頓時將欲說出口的話給咽了下去,換做了諂媚的笑容和熱情的語氣。

  若非今日在沈家二房碰面,沈靜秋都快忘記了這二人。以前年輕時候的一些矛盾,在如今看來,也不過是小姑娘的小性子,實在是不值一提。沈靜秋含笑打量二人,容蓉和劉倩娘都變了,多了歲月的痕跡,做人兒媳的疲憊無奈,身為母親的慈愛和期望,身為人妻的幸福和擔憂。總之,早已經沒了少女的鮮活和明艷,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個婦人,同其他婦人並無明顯的區別。

  表姐妹見面,本應該有許多話說,可是意外的是三人寒暄過後竟然相顧無言。彼此心裏面都有一桿秤,也有一番感慨。無需多嘴多舌的詢問,單只看外表,就能大致清楚彼此如今的處境。沈靜秋自然是鶴立雞群,讓人羨慕嫉妒恨。奈何身份擺在那裡,就算心裡頭都快被酸水淹沒了,容蓉同劉倩娘也只能強忍著。

  沈靜秋不耐煩這樣的應酬寒暄,尋了個理由就轉身離去,不理會二人的嘀咕。

  在沈家二房停留到午後,沈靜秋同羅隱就提出告辭。離開了沈家後,兩人也沒著急著回國公府,而是去街面上轉了一圈,享受了一番購物的樂趣,順便考察一下名下的鋪子究竟做的如何。羅隱很自覺的陪在沈靜秋身邊,回想起來,也只有元宵的時候,兩人才有這樣單獨相處一起逛街的經歷,未免有些遺憾。

  羅隱突然抓住沈靜秋的手,沈靜秋四下張望了一下,路上行人來來往往,大家都忙著生計,並沒有人注意到他們手牽著手。沈靜秋抿唇一笑,任由羅隱牽著,享受一下難得的午後時光。這是一個值得懷念的日子,羅隱陪在沈靜秋身邊,走過了無數的大街小巷,買了一家又一家。幸虧下人們都跟在後面幫他們分擔,否則兩人都提著一串物件逛街,豈不是顯得很傻氣。

  走累了,人了渴了,很隨意的選了一家茶樓走進去。要了茶水點心,坐在二樓的窗戶邊,欣賞著大街上來來往往的各色行人。心裏面不由得總會去猜測,那個人是做什麼的,這個人又是做什麼行業。這是一個有趣的過程,雖然沉默,卻默契十足。

  不需要知道那些行人的真實身份,真實背景,只需要知道對方的猜測和自己的是否一樣。若是兩人猜測的答案一樣,就會有一種無言的默契,將兩人緊緊連在一起。若是猜測的答案不一致,二人也會會心一笑,心中充滿了小孩子一樣的樂趣,讓後繼續下一個目標。

  一個下午就耗費在茶樓里,時間慢慢流逝,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羅隱提議,要不晚飯也在外面解決。想來沈靜秋長這麼大,還沒體驗過在茶樓用晚飯的經歷。

  沈靜秋卻搖頭不肯,家中朝哥兒肯定等急了,能夠偷得半日空閒,已經極為滿足。不能再繼續逗留下去,讓朝哥兒空等一個下午外加一個晚上。

  羅隱無不遺憾的說道:「早知道有了孩子後會這樣,我就該在剛成親的時候帶你出門。」

  「現在也不算晚。」沈靜秋笑了起來,「等朝哥兒大了後,我們就可以放手讓他自由成長。」

  羅隱卻笑道,「那時候,咱們可不止朝哥兒一個孩子,你哪裡還有空閒時間。」

  沈靜秋抿唇一笑,說道:「只要有心,總能抽出時間來。」

  「那就說定了。」

  沈靜秋坐上馬車,羅隱騎上馬,一起啟程回國公府。朝哥兒果然等急了,見了沈靜秋羅隱二人,嘟著嘴很生氣的看著他們,還扭頭冷哼,表示自己的不滿。

  沈靜秋的心頓時就化成了一灘水,恨不得跪舔朝哥兒那酷酷的小表情。疾步上前,抱起朝哥兒,親了又親。朝哥兒一臉彆扭嫌棄的模樣,一雙大眼睛閃爍著得意的光芒,才知道他心裡這會美得冒泡,根本不是表現出來得那般冷酷拽。

  沈靜秋偏生就愛他這模樣,愛得不能自拔。羅隱感覺自己的地位受到了挑戰,擺出嚴父的姿態,瞪了眼朝哥兒。小小年紀耍心機,該打。

  朝哥兒極會看人眼色,急忙埋在沈靜秋的懷裡,顯得格外的委屈和傷心。將沈靜秋給心疼壞了。

  羅隱皺眉扶額,這臭小子,以後長大了肯定也是個不省心的。·羅隱腦子裡出現了一個畫面,父子兩人對峙,沈靜秋急匆匆來勸架。朝哥兒當即露出可憐兮兮要同情要抱抱的表情,沈靜秋轉眼改變立場,堅定的站在朝哥兒這一邊,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指責他對待兒子太苛刻,不是個好父親。

  這畫面太殘酷,讓羅隱氣的咬牙切齒,真想將那臭小子塞回娘胎里去。

  臭小子卻偷偷的笑了起來,笑的分外得意,就跟小狐狸似得。這一切互動,唯獨沈靜秋被蒙蔽了雙眼,看不到真相。沈靜秋很慚愧,自己真不是個稱職的母親,只顧著自己玩樂,卻忘記了朝哥兒還在家裡等著他們歸來。

  沈靜秋親親朝哥兒的臉頰,承諾道:「以後母親要是再出門,一定會努力早點回來。」

  「娘親要說話算話,不然會變成醜八怪。」

  沈靜秋笑著,在朝哥兒的鼻子上颳了下,「小壞蛋,娘親為了不變醜,自然要努力說到做到。」

  母子二人相視一笑,屋中溫情四溢,連最冰冷的人心也能融化。沈靜秋給朝哥兒洗了澡,又陪著朝哥兒入睡。等朝哥兒睡著了後,沈靜秋才起身來到偏房,羅隱還在裡面忙碌著。

  眼看就要出孝,這個時候正是關鍵時刻,決不能輕忽大意。

  沈靜秋輕聲問羅隱,「準備得怎麼樣?」

  羅隱面前擺放著一張地圖。這份地圖甚至比皇宮裡面的那一份還要詳細,山川河流大道小路,全都標在上面。一城一郭,人口多寡,也都有所標記。沈靜秋很清楚,這是耗費了羅家數代人的心血,才有了這樣一份詳細完整的地圖。雖然地圖成圖時間已經過去二三十年,可是看上去依舊鮮亮如新。

  羅隱問沈靜秋,「你確定要跟著我出京?外麵條件艱苦,只怕生活不易。」

  「只要你出京任職,我就跟著你一起出京,還要帶上孩子。莫非你忍心將我留在京城,獨守空閨。」

  「當然捨不得。」羅隱抱住沈靜秋,讓沈靜秋坐在她的腿上。很快,沈靜秋就感覺到羅隱的身體變化,偷笑一聲,接著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

  羅隱板著臉,面容極其嚴肅,仿佛一切都只是沈靜秋的錯覺。沈靜秋暗道,這男人可真夠假正經的,都這般情況,還敢作出這副模樣來。沈靜秋起了壞心思,故意去撩撥羅隱。羅隱身上一顫抖,沈靜秋當即得意的笑了起來。

  羅隱狠狠的朝沈靜秋的脖頸咬去,嘴裡還嘀咕道:「你這個壞女人。真想一口將你吃下去。」

  「很久很久以前,我就等你來吃我。五郎,我好吃嗎?」沈靜秋抱住羅隱的脖頸。

  羅隱那張嚴肅的面容早已經崩塌,在沈靜秋面前根本就繃不住。他咬著沈靜秋敏感的部位,瓮聲瓮氣的說道:「好吃,世上沒有比你更好吃的。靜秋,我好想吃了你,給我吃好不好。」

  沈靜秋又是搖頭又是點頭。她渾身燥熱,很想就此躺下,什麼也不要管。可是理智告訴她,絕對不能在最後時刻犯錯,否則就是功虧一簣。沈靜秋又是推拒又是主動迎合,整個人矛盾得猶如是被人在撕扯著。

  羅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要扒了沈靜秋的衣服,可是卻又在最關鍵時刻住了手。他埋沈靜秋的胸懷,急促的呼吸。沈靜秋感覺燥熱,想要遠離羅隱。羅隱死死的箍著沈靜秋的腰,讓沈靜秋動彈不得。

  羅隱用著暗啞的嗓音,說道:「不要動。」

  沈靜秋知道羅隱正在努力平復這心頭燥熱的情緒,就如同她一樣。而且羅隱的感受應該比她更強烈,更痛苦。

  沈靜秋很想安慰羅隱,卻也明白,現在無論做什麼,無疑都是在火上澆油。最明智的做法就是坐著不動,只當自己不存在,安靜的等待羅隱平復情緒。

  羅隱用著最強大的意志力,才將那股想法給壓了下去。臉色都已經漲紅,額頭上全是細細密密的汗珠子,整個人看起來又狼狽又別具吸引力,對沈靜秋來說,這是最為致命的吸引力。簡直是不能自拔。

  好想親親他,好想擁抱他,沈靜秋急忙甩頭,趕緊甩掉這糊塗的念頭。然後急不可耐的站了起來,急切的說道:「五郎,時辰已晚,我先去睡了。」

  羅隱苦笑一聲,「你去休息吧。我再忙一會,也要去休息。」

  沈靜秋急匆匆的出了偏房,躺在床上,還感覺臉紅心跳,猶如懷春的少女那般。這種久違的感覺,讓人痴迷,沈靜秋不由得回味起來。也不知過了多久,黑夜中,沈靜秋一身嘆息。只盼著孝期趕緊過去,方能解決兩人的相思之苦,方能讓身體裡面所有的一切,無論是*還是精神,都回歸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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