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毒藥殺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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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已經是深秋。

  晉王府妾侍沈靜如替年逾五十的晉王開枝散葉,晉王喜笑顏開。於是廣撒請帖,邀請京城有頭有臉的人一起慶祝孩子滿月,連同慶祝沈靜如被冊封為側妃。

  沈靜秋也接到了請帖,看著請帖上的內容,輕聲一笑,說不出的譏諷之意。晉王被親兒子連同妾侍一起戴了這麼大的一頂綠帽子,竟然絲毫不知。真不知該說晉王幸運還是不幸運。

  羅隱問沈靜秋,「晉王下帖子,你要去嗎?若是不想去,我派人到晉王府說一聲。」

  沈靜秋將手輕輕的搭在羅隱的手上,溫柔的撫摸,不帶撫摸以外的任何意思。她輕聲說道:「我會去。那天肯定能在晉王府遇上不少有趣的事情,要是錯過了,豈不是可惜。」

  羅隱狐疑的打量沈靜秋,「你又做了什麼,對嗎?」

  沈靜秋含笑不語。

  羅隱低聲一笑,「不方便告訴我嗎?」

  沈靜秋搖頭,「你該關心淮王那邊的情況。我聽說淮王快要不行了。」

  「你是指淮王的勢力還是指淮王的身體?」羅隱饒有興趣的問道。

  沈靜秋挑眉一笑,「有區別嗎?據我所知,淮王的身體快不行了,他的勢力也快打沒了。你打算怎麼延長淮王的性命?」

  羅隱反手握住沈靜秋的手,說道:「淮王會主動投降,這是他能活命的唯一辦法。而且我也需要他活著。活著的淮王可比死了的有用多了,還能順便給光啟帝添堵。」

  沈靜秋在羅隱眉間印下一吻,「專心安排淮王的事情,晉王府那邊,暫時不用你操心。」

  羅隱攤手,「好吧,我聽你的。」

  一大早,沈靜秋打扮妥當,帶著丫頭婆子啟程前往晉王府。到二門的時候,遇上羅二郎。

  羅二郎難得的對沈靜秋和善的笑了笑,「五弟妹這是去晉王府吃酒席吧。」

  沈靜秋福了福身,「正是。二伯這身打扮,莫非也要出門。」

  「正是。同五弟妹一樣,也是去晉王府吃酒席。」頓了頓,羅二郎才又說道:「晉王世子相邀,自然要去湊個樂子。」

  沈靜秋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沒想到二伯同晉王府世子相熟。」

  羅二郎笑道,「五弟妹難道不知道嗎,當年我是晉王世子的伴讀,雖然只有一年時間。」

  「二伯見諒,這件事情我還真不知道。二伯先請。」沈靜秋客氣的笑道。

  羅二郎笑道,「我的確不方便同五弟妹一同前往晉王府,那我就先走一步,五弟妹自便。」

  沈靜秋目送羅二郎遠去,神情若有所思。經江瑤提醒,沈靜秋才回過神來,然後笑道:「我們上馬車吧。」

  國公府離著晉王府不過兩條街的距離,馬車出了國公府,行駛了大約一刻鐘,就到了晉王府圍牆外面的街巷。沈靜秋挑起帘子朝外面看了眼,今兒來晉王府吃酒席的人還不少,街巷內都擠滿了馬車。看來大部分人都願意給晉王府一個面子。

  馬車緩慢駛入晉王府,在二門下來馬車,由晉王府的管事婆子迎接,穿過垂花門,走過花園一角,終於來到待客的花廳。

  沈靜秋一眼就看到了謝明笑同白氏站在一起,沈靜秋含笑走上去,同兩人打了聲招呼。

  白氏見到沈靜秋很驚喜,笑道:「我還在猜測,今兒三姑奶奶同大姑奶奶會不會來。看到三姑奶奶來了,我就放心。側妃那裡還需要咱們這些娘家人撐場面,要是只有我同三弟妹,側妃那裡怕是會很失望。」

  謝明笑淡漠的說道,「大嫂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在我看來,有我們二人在,足夠替側妃撐足場面。」

  白氏含笑搖頭,卻沒說話。

  沈靜秋似笑非笑的看著謝明笑,「三嫂最近好嗎?瞧三嫂的氣色,似乎比不上上一次見面。莫非最近三嫂沒有休息好,還是遇上了什麼煩心的事情。不如說出來,大家一起參詳參詳,說不定還能替三嫂想出一個解決辦法來。」

  些明笑壓著怒氣,「多謝世子夫人的關心,我最近很好。孩子健康,相公也在身邊,有什麼不好的。」

  沈靜秋笑著點頭,「如此就好。只是三嫂還是要多注意一點,眼角下面都有了黑眼圈,撲再多的脂粉也遮掩不住。有這黑眼圈在,三嫂就是說再多的話,也顯得沒有半點說服力。想來,三嫂也很是為這種情況苦惱吧。」

  謝明笑深吸一口氣,「多謝世子夫人提醒,我要去那邊招呼人,就不同世子夫人閒聊。告辭。」

  謝明笑是強忍著怒氣離去,她真是厭惡透了沈靜秋。仗著長著一張絕色的臉,就以為可以為所欲為嗎。真是豈有此理。

  白氏輕笑一聲,笑道,「最近時常看到三弟妹做出那個樣子來,何必了,不是個女人而已。」

  「女人?」沈靜秋好奇的問道,「三哥還在孝期,如何能有女人。大嫂莫非是在說笑?」

  白氏掩嘴輕笑,「這種事情我哪敢胡說。雖然我們二房已經搬出去了,不過侯府那邊的事情我還是很清楚的。就前些日子,侯爺,也就是三弟的書房多了個貌美丫頭伺候,雖然侯爺還沒有收用那個丫頭,不過很明顯是打算過了孝期就給那丫頭開臉抬做姨娘。為了這件事情,三弟妹同侯爺可沒少鬧架。單是我知道的,他們為了此事就已經吵了四五次。還驚動了大伯母。不過侯爺很顯然已經打定了主意,是一定會收用那個貌美丫頭的,誰也攔不住。你說,出了這件事情,三弟妹能睡好嗎?她今日能來晉王府,也算是給了靜如極大的面子。三姑奶奶,看在大家是親戚的面子上,你今日就別再刺激她了。玩的過火了,爆發出來,嚇人得很,也丟臉的很。」

  「我竟然不知道,三哥也會納妾。」沈靜秋自嘲一笑,「三哥不會是在同謝明笑賭氣吧。」

  不叫三嫂,而是直呼其名,白氏飽含深意的看著沈靜秋,心裡頭亮堂著。白氏不動聲色的說道:「如果只是賭氣的話,何必鬧得這麼僵。依著我看,侯爺是鐵了心要納妾。再說了,男人納妾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三弟妹實在是沒必要這樣鬧騰。繼續鬧騰下去,只會便宜了那些狐媚子,讓狐媚子們有機可乘。三姑奶奶,你以後要是遇上了這樣的事情,可不能跟三弟妹學。她那完全是沒腦子的做法,遲早有她後悔的時候。不過等到她後悔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

  白氏小心翼翼的隱藏著自己的幸災樂禍,儘量用平靜的語氣說著謝明笑的遭遇,又貌似好心的提醒沈靜秋。無處不體現她的善良大度和中庸之道,同時也想讓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優點。

  沈靜秋瞧著遠處的謝明笑,「有好長一段時間沒回家,沒想到竟然還有這等事情。謝明笑那脾氣,能受得了的人都是聖人。三哥能夠忍受她數年,也算是仁至義盡。對了,三哥同謝明笑成親之前發生的事情,大嫂知道嗎?」

  「略知一二。」

  沈靜秋輕聲一笑,「那麼大嫂還同情謝明笑嗎?」

  白氏尷尬一笑,「過去的何必翻出去計較,至少他們成婚的頭兩年,感情挺好的。鬧到如今這個樣子,我是沒有想到。不過一聽你提起當年的那些事情,我又釋然了。或許冥冥中早就註定,他們只能做一對怨偶。」

  沈靜秋笑道,「只可惜今日三哥沒來。」

  「三姑奶娘有空的話,就回娘家看看,或者去侯府走動走動。這親戚是越走越親。」

  「多謝大嫂提醒,我會抽時間回去看看。」

  沈靜宜也來了,叫上謝明笑,身為沈靜如的娘家人,大家一起去看望沈靜如。

  路上,謝明笑裝似無意的提起,「按理說,六姑奶奶的好日子,三嬸娘是最應該出席的。偏偏今日我們都來了,唯獨三嬸娘不見蹤影。世子夫人,你是三嬸娘嫡親的女兒,你知道三嬸娘今日為什麼不肯來嗎?」

  沈靜秋淡漠一笑,「我娘身為沈家的媳婦,要替老夫人守足二十七個月的孝。也就是說,我娘如今正在孝中,這樣喜慶的場面她如何能來,豈不是晦氣。」

  沈靜宜笑道,「三妹妹說的有理。三弟妹,你出身望族謝家,莫非連這點規矩都不懂嗎?」

  「事急從權。」謝明笑冷著臉說道。

  沈靜秋說道:「人生除死無大事,再說了有我們這些人在,難道還不夠資格給六妹妹撐場面嗎?」

  「三妹妹說的極是。」沈靜宜沖沈靜秋眨了下眼睛,調皮一笑。

  沈靜秋回了她一個笑容,兩人之間達成默契。

  謝明笑尷尬的說道:「我怎麼聽說,三嬸娘同三叔父不待見這個庶出的閨女,所以才會如此冷漠。」

  「這話三嫂是從哪裡聽來的,分明就是無稽之談。」沈靜秋冷著臉說道,「六妹妹在娘家的時候,吃穿住用同嫡出的姑娘可沒什麼區別,針黹女紅,也是一個師傅教出來的。琴棋書畫,更是自小就學了的。我娘身為嫡母,做了該做的一切,任誰也挑不出絲毫錯處來。至於今日的事情,實在是不趕巧,誰讓我娘還在孝中。三嫂,我這麼解釋,你明白了嗎?以後不要聽風就是雨,將婆子們八卦當做金科玉律,這樣做會顯得很愚蠢。」

  沈靜宜率先哈哈大笑起來,看向謝明笑的目光,充滿了嘲諷之意。「這有些人啊,聽風就是雨。難道不知道用腦子好好想一想嗎?」

  白氏掩嘴偷笑,見謝明笑氣的臉色發白,即將要爆發,趕緊出面打圓場,「大家都少說兩句吧。這是在晉王府,要是鬧起來,讓人看了笑話,可就不美了。對側妃也有影響,你們說是不是。」

  「還是大嫂想的周到。」沈靜秋客氣的說道。

  白氏含笑說道,「大家都是親戚,出門在外,就該和和美美的。對了,我聽說五王爺生病了,王妃,五王爺沒事吧。」

  沈靜宜神情凝重,「多謝大嫂關心,王爺只是偶感風寒,身體有些不適。相信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那就好,那就好。」

  沈靜秋狐疑的看著沈靜宜,沈靜宜沖沈靜秋眨了眨眼睛,顯得有些調皮。沈靜秋會心一笑,晚點在找沈靜宜問清楚。

  四人一起來到沈靜如所住的院落,被守門的婆子迎了進去,在客廳里候著。

  沈靜宜四下打量,微蹙眉頭,「你們有沒有聞到什麼奇怪的味道。」

  沈靜秋不動聲色的說道:「像是寺廟的味道。」

  沈靜宜恍然大悟,「正是檀香味。這裡怎麼會有檀香味,難道靜如在院子裡設了小佛堂。」

  大家都不解,沈靜如那人怎麼看都不像是要侍奉佛祖的。

  就在此時,一個丫頭上前來請四位去見沈靜如。

  沈靜宜板著臉問道,「你家側妃人在哪裡?莫非身體還沒養好?」

  丫頭小心翼翼的說道,「我家側妃正在佛堂里禮佛,請諸位王妃夫人這邊走,奴婢領路帶大家去看望側妃。」

  四人面面相覷,大喜的日子,沈靜如為何會在佛堂禮佛。這事情透著古怪,讓人看不懂。大家帶著一肚子疑問,跟著丫頭前往佛堂。離佛堂越近,檀香味也就越重,似是要講人熏翻一樣。沈靜秋微蹙眉頭,小聲說道,「靜如才出月子沒多久,整日裡檀香相伴,這樣對身體只怕有礙。」

  白氏擔心的說道,「估計事出了什麼事情,否則誰會年紀輕輕的,就願意整日裡伺候佛祖。」

  「想這麼多作甚,一會當面問她就行了。」沈靜宜說道。

  沈靜秋若有所思,是不是沈靜如同晉王世子偷情的事情被人察覺呢?不過這也說不通,要是真被人察覺到她同晉王世子偷情,只怕早八百年就被浸豬籠,一死百了。

  小佛堂內,裊裊青煙,四處飄蕩。光線昏暗,濃烈的檀香味撲面而來。一個身著麻布素衣,只簡單的挽著髮髻的女子背對著她們,跪坐在蒲團上,敲擊著木魚,嘴裡面還一直在誦念佛經,顯得格外的虔誠和莊重。一時間,大家都愣住了,不忍心上前打擾。

  一直等到誦經完畢,眾人才長出一口氣。

  沈靜宜率先喊道:「六妹妹?」這同記憶中的沈靜如,簡直像是換了個人。

  誦經之人回過頭來,對眾人露出一個笑容,果然還是記憶中沈靜如的模樣。只是氣質舉止,瞧著大不相同。

  沈靜如站了起來,同大家見禮,「累姐姐嫂嫂們來看望我,是我的不是。」

  沈靜宜率先問道,「六妹妹,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指著沈靜如身上的麻布素衣,一臉的不理解。

  沈靜如神情平靜的說道,「生下哥兒,我的後半生也就有了依靠。王爺年事已高,身邊又有可心的人伺候,我自然不必再使勁朝王爺跟前湊。養育哥兒之餘,多誦念佛經,多在佛祖面前懺悔,也能求一個心安。」

  沈靜秋瞧著沈靜如這模樣,若有所思,很懷疑沈靜如是不是遭遇了什麼事情。不然,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會性情大變。

  顯然大家同沈靜秋想法一樣,都認為沈靜如是遇到了什麼事情,所以才假借佛祖避禍。

  白氏關心的問道:「六姑奶奶,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難處?不如說出來,大家一起參詳參詳。」

  沈靜如笑道,「多謝大嫂關心,我很好。自從生下哥兒後,王爺三天兩頭的賞賜,貴重物件就似流水一樣的被送了過來。就算王爺現在沒了,有之前送來的那些物件,也夠我們母子富貴一生,享用不盡。至於其他的,如今是世子妃當家,而我是王爺的側妃,世子夫人多少也要給我一點體面,輕易不會為難我。所以,你們多慮了。」

  「那劉姑奶奶怎麼突然就信佛了?就算要禮佛,也不必在自己院子裡建一個小佛堂,還要整日裡伺候佛祖。」白氏說出了大家的疑問。

  沈靜如神情恬淡,「想明白了,自然也就頓悟了。希望你們將來也有頓悟的一天。」

  「裝神弄鬼。」沈靜宜嗤笑一聲,「沈靜如,你是什麼人,別人不知道,本王妃豈能不知道。瞧你裝模作樣的,顯然是遇到了大難題吧。才會想出伺候佛祖的餿主意,以期能夠躲過要命的麻煩。是也不是。」

  沈靜如面色平靜,眉眼都沒動一下,「大姐姐說笑了。我如今生下王爺的孩子,又貴為王府側妃,人人都要敬著我,就連世子妃也要給我三分體面,哪有什麼大麻煩。大姐姐可不要胡說。」

  沈靜宜嘲諷一笑,「看來你是死也不肯說出真相來,罷了,我們也不逼你。只是這裡氣味難聞,大家還是換一個地方說話吧。」

  沈靜如笑道,「是我考慮不周,來人,請王妃諸位夫人去花廳坐著,奉上香茗,我稍後就過去。」

  沈靜宜冷哼一聲,甩袖離去。白氏同謝明笑也都跟在沈靜宜身後。沈靜秋落在最後面,好奇的打量沈靜如。

  沈靜如有些緊張,輕撫面容,「三姐姐幹嘛這樣看著我,怪嚇人的。」

  沈靜秋似笑非笑的看著沈靜如,說道:「如今你心愿達成,故而就想過河拆橋。不便直言相告,便假託佛祖,是嗎?」

  沈靜如的眼中明顯閃過慌亂之色,很快又鎮定下來,昂首說道:「我不知道三姐姐在說什麼。」

  「小心玩火*。」沈靜秋淡漠一笑,「你的勇氣讓人佩服,不過你的智謀,實在是讓看的人著急。」說完這番話後,沈靜秋施施然離去。

  沈靜如一直站在原地沒有動彈,手裡的佛珠都快被她捏散了。心頭又是惶恐,又是緊張。總想衝上去質問沈靜秋,究竟知道了什麼,可是偏偏沒有足夠的勇氣。她就怕一旦問出口,便是覆水難收。屆時該如何收場,她完全沒有主意。

  心腹丫頭上前,小心翼翼的說道,「啟稟側妃,世子請側妃去後花園相見。」

  沈靜如昂著頭,冷漠的說道:「告訴他,今兒人多眼雜,不宜見面。而且世子妃似乎已有察覺,這段時間更應該小心謹慎。還請世子另覓佳人相伴。」

  心腹丫頭明顯有些慌張,「側妃不擔心世子發怒,後果不堪設想嗎?」

  沈靜如嘲諷一笑,「世子發再大的火氣,後果再嚴重,也不可能比得上被人發現真相來後的嚴重程度。總歸,世子他就是鬧上天,他也不敢說出我同他之間的關係,更不敢說出孩子的身世。你就照著我吩咐的去說,我就不信,他還能衝到我的院子裡來,強行同我見面嗎?」

  心腹丫頭領命而去,沈靜如收拾好心情,又換了一身喜慶的衣衫,這才去花廳見大家。

  沈靜如命人將孩子抱過來。在座之人都已經做了母親,見到孩子,自然心喜。白氏逗著孩子,笑道,「這孩子同王爺長得真像,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謝明笑卻說道,「我覺著這孩子同世子更像一些,不愧是兩兄弟。」

  沈靜如差點被謝明笑嚇死,好在她早就修煉出來,就算心裡頭緊張得半死,面上也是絲毫不顯。

  沈靜宜同沈靜秋交換了一個眼神,沈靜宜意味深長的說道:「別管是像王爺還是像世子,總歸都是王府的小公子,是宗室中人。說來說去,還是六妹妹有福氣。在六妹妹之前,晉王少說納了十幾二十幾個妾侍,卻只有六妹妹一人懷上身孕。不僅有孕,還順利的生下哥兒,從此一躍成為側妃,後半輩子是不用愁。面對六妹妹的大福氣,這王府上下不知有多少人心生羨慕嫉妒。六妹妹可要當心了,小心有人使壞。」

  沈靜如笑道,「多謝大姐姐提點。這院子裡伺候的人,都是經過王爺精心挑選,應該不會出錯。」

  沈靜宜嚴肅的說道:「小心沒大錯,尤其是這麼脆弱的孩子,只需一個小小的疏忽,就有可能讓孩子命喪……哈哈,我不過是說笑,不當真的。瞧六妹妹那臉色,真是比紙還白淨。」

  沈靜如尷尬一笑,命人將孩子抱下去。這才坐下來同大家閒聊。

  白事興致不錯,沈家幾姐妹俱都是心不在焉。尤其是沈靜如,心中焦急難安。若非在往府這些年曆練出來了,否則早就露出了痕跡。沈靜宜還想挑釁幾句,試探一下沈靜如的反應,卻不料沈靜秋偷偷的踢了她一腳,示意她適可而止。既然無心拆穿沈靜如的秘密,又何必一次次的讓她難堪。小心將人逼急了,會做出某種瘋狂的事情。

  沈靜宜頓感沒趣。瞧著沈靜如那假正經的模樣就不順眼。偏偏唯一的樂趣也被沈靜秋打斷。於是沈靜宜狠狠的瞪了眼沈靜秋,讓沈靜秋一會補償她。

  沈靜秋掩嘴輕笑,說道:「時辰不早了,我們就先告辭。」

  白氏附和,「說的極是。六姑奶奶趕緊梳妝打扮吧,今日你可是焦點,切莫讓人小看了。」

  沈靜如感激一笑,起身送走大家。

  出了院門,一起前往花廳。沈靜宜拉著沈靜秋,對白氏還有謝明笑說道,「你們先走,本王妃同三妹妹有話要說。」

  白氏從來都是知情知趣的,笑著應下,拉著不情願的謝明笑走了。謝明笑邊走邊回頭,一臉好奇的模樣,悄聲問白氏,「我記得王妃同世子夫人一直不和,怎麼今兒見面,關係這麼好了。還能手挽著手。難道是傳言有誤?」

  白氏和善的笑道:「她們的事情,我們就別操心了。這女人的感情,最是難以捉摸。說不定什麼時候,你也能同三妹妹親如姐妹一樣。」

  謝明笑很不高興,「不可能。我見著沈靜秋就覺著噁心反胃,又怎麼可能同她要好。」

  白氏笑問,「難道沈靜秋比侯爺身邊的丫頭還要面目可憎?顯然你更恨偷了侯爺的心的那個丫頭,對吧。如此一來,你又怎麼能確定,會一輩子討厭沈靜秋?說不定哪天,你遇上難事了,需要求到沈靜秋,到那時候你就會主動的同她好的如同親姐妹一樣。」

  謝明笑臉色很不好看,「大嫂,你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吧。想看我的笑話,如今你也如願了。為何還要讓沈靜秋來羞辱我。」

  白氏皺眉,「你在胡思亂想什麼?分明是你先挑起戰火,沈靜秋才會刺激你幾句,這會卻將責任怪在我頭上,好沒道理。謝明笑,你雖然是侯夫人,但是我是你大嫂。你同我說話的時候,最好能客氣一點。」

  白氏冷哼一聲,甩袖離去,打算不再理會謝明笑。

  謝明笑氣的跺腳,心頭怒極,卻又無計可施。只能氣呼呼的回到花廳上,找別的人撒氣。

  沈靜秋同沈靜宜走在花園小徑上,沈靜宜八卦的問沈靜秋,「沈靜如到底是怎麼回事?含含糊糊的,一直沒個準確的說法。」

  沈靜秋笑道,「你不是已經都知道了嗎,又何必一再追問下去。」

  沈靜宜做出很吃驚的樣子,「我什麼都不知道。我雖然猜到一點,但是從來沒有專程確認過。難道你已經確認了,那孩子不是……」

  沈靜秋輕飄飄的看了眼沈靜宜,「五王爺生病了?」

  沈靜宜頓時回過神來,「是,病了好些天。」

  「你終於動手了?」沈靜秋確定的問道。

  沈靜宜自嘲一笑,「謝明樂也病了,很快她的孩子也會生病。你知道嗎,我現在看見謝明樂那個女人我就想吐。王爺還特意以她的名義在外面置辦了宅子,就為了尋歡作樂。這樣的人難道不該死嗎?」

  沈靜秋神色平靜的說道:「皇室中人,十之*都是如此。你在嫁給他之前,就已經很清楚。」

  「清楚是一回事,自己親身面對又是另外一回事。三妹妹,我不是聖人,我沒辦法再忍下去。」沈靜宜咬牙切齒的說道,神情又是痛苦又是糾結。

  沈靜秋說道:「只要你想好了,事後不後悔就行。還有,我沒有解藥,所以你不要妄想後悔的時候能從我受里拿到解藥。」

  「毒藥怎麼會沒有解藥。」沈靜宜壓低聲音,急切的問道。

  沈靜秋嘲諷一笑,「我認為你在動手之前,已經下定了決心,絕對不會後悔。」

  「我當然不會後悔,我只是以防萬一。」沈靜宜有些焦躁的說道,「不瞞三妹妹,我既然已經動手了,就不會中途停下。你能理解嗎?」

  沈靜秋點點頭,「我能理解。你向來都有主張,也是有決斷的人。不過你可要準備好,出事後所要面對的一切。而且宮裡面未必就會讓你如意。畢竟沈家已經分家了。」

  沈靜宜低頭深思,過了片刻後說道:「謝明樂同她的孩子必須死,還要死的神不知鬼不覺,任誰也查不到我的頭上。至於王爺那裡,我若是現在停藥,會出現什麼後果?」

  沈靜秋皺眉想了想,「如果現在停藥,王爺肯定不會死。慢慢調養,過個一年半載,等體內的毒素排空後,身體就能好起來。當然在這段時間內,王爺的身體會很虛弱,容易傷風著涼。病情也會比平日裡嚴重。說不定最後王爺沒有死於毒藥,卻死於傷風。」

  沈靜宜苦笑一聲,「這個玩笑不好笑。」

  「我不是在開玩笑。」沈靜秋嚴肅的說道,「你在動手之前就應該想明白一切,別等到現在才來後悔。」

  沈靜宜咬牙說道:「我沒有後悔,我只是需要確定一下。」

  沈靜秋點點頭,表示理解,「只要你想好了,就行。」

  沈靜宜有些六神無主,「王爺一直不肯立哥兒為世子,而且看望謝明樂的孩子的次數,遠遠多於哥兒。我曾很多次,提議讓他請封哥兒為世子,可是他每次都以各種理由推脫。三妹妹,這樣的男人容許他活著,就是縱容他來傷害我。」

  沈靜秋淡漠一笑,「你確定王爺死了後,宮裡面會讓你的孩子承襲王爵?」

  「你什麼意思?」沈靜宜有些緊張。

  沈靜秋說道,「難道你沒發現嗎?陛下自登基以來,已經奪爵十七家,賜爵的加上我們沈家還有諸位皇子,也沒有超過十家。也就是說,陛下是傾向於能奪爵就奪爵,如此還能替朝廷省下無數的錢糧。如果王爺這個時候沒了,加上哥兒年歲太小,宮裡面很可能以哥兒的年齡做文章,拖延爵位的繼承。拖延到最後,最好的結果就是哥兒被賜封郡王,然後再賞賜一個中等的封地,讓你們全家回封地去。我想這個結果未必是你想要的吧。」

  沈靜宜苦笑一聲,「就算這個結果不是我想要的,也比現在要好。只要哥兒能夠繼承爵位,別管是親王還是郡王,我都滿足。三妹妹,我的心,沒你想的那麼大。我現在唯一的期盼,就是孩子健康長大順利的繼承爵位。」

  「既然如此,你不如將事情拖慢一點。半個月一次或者一個月下一次毒,這樣一來,王爺得還有好幾年的壽元。而且這期間,他的身體不好,肯定沒辦法讓其他女子有孕。如此一來,你孩子的世子之位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沈靜宜笑道,「多謝三妹妹替我出主意。你會認為我是毒婦嗎?」

  沈靜秋輕笑搖頭,又點頭。「你的確是毒婦,不過也算毒的有理由。」比起袁夫人的殺伐決斷,沈靜宜還是有所不如。不過沈靜秋相信,再給沈靜宜幾年時間的歷練,定能超越袁夫人。

  沈靜宜哈哈大笑起來,「我喜歡你這句話。我情願做個毒婦,也不願意做個怨婦。」

  「毒婦的另外一半通常就是怨婦。」沈靜秋一本正經的說道,將沈靜宜噎地說不出話來。

  眼看時間完了,兩人趕緊趕到花廳。酒席就擺在花廳內,沈靜秋同沈靜宜分別入座。晉王同沈靜如還有奶娘懷裡的孩子一起露面,晉王滿面紅光,一副得意非凡的樣子。他旁邊的沈靜如,一副含羞帶怯的模樣,恰如其分的表現出一個側妃該有的樣子,絕對不會讓在場的原配正室們看了心生厭惡。

  晉王哈哈大笑,虛虛抬手示意大家都靜一靜,然後高聲說著話,感謝大家都能來慶賀愛子滿月還有沈靜如升為側妃。又讓奶娘將孩子抱到前面,供大家看望。

  不少人紛紛上前,看了孩子的模樣後,都說孩子同晉王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看就知道是父子。晉王再次得意的大笑出聲,心情格外的愉悅。

  沈靜秋也跟著笑了起來,心想無知也算是一種福氣。要是晉王得知真相,只怕這會已經躺在床上起不來了。

  沈靜秋發現有那麼一刻,沈靜如微微變了臉色。順著沈靜如的視線看過去,果不其然,是晉王世子軒轅治。

  軒轅治躲在人群外面,眼巴巴的望著沈靜如,眼神帶著怨憤和糾結。沈靜如則眼帶祈求之意的看著晉王世子軒轅治,求他不要衝動,一定要克制住自己的脾氣,不可以讓人看出半點的不妥當來。

  軒轅治捏緊了拳頭,瞧沈靜如志得意滿的模樣,他早該知道這個女人不簡單。那以前說的甜言蜜語,海誓山盟,全都是在哄騙他,目的就是為了有了身孕,還母憑子貴。瞧,現在沈靜如心愿得償,不僅有了兒子,還一躍成為王府側妃,多大的榮耀啊。

  軒轅治冷笑一聲,心頭火氣直冒,很想衝上去揭穿沈靜如的真面目,可是他承擔不起揭穿真相後的代價。於是只能一個人委委屈屈,跟個女人似得哀怨自傷。軒轅治自己都要唾棄自己,真是愚蠢可笑。

  沈靜如看到世子妃來了,趕緊給軒轅治使眼色,讓軒轅治收斂一點,不要讓本就心存懷疑的世子妃看出絲毫端倪來。

  軒轅治冷哼一聲,死死的盯著沈靜如。他就是不收斂,沈靜如又能如何。

  沈靜如焦急得都快哭出來了,可憐兮兮的模樣,惹人憐愛。軒轅治嘆了一口氣,他就是被沈靜如的這個模樣給迷惑的。這個女人,深知如何能夠俘獲一個男人的心,更知道如何能夠讓男人生出強烈的保護*。於是軒轅治很不甘心的收回了目光,裝作若無其事的四下打量,只盼著時間能快點過去。

  世子妃來到軒轅治身邊,悄聲說道:「瞧世子的臉色,可是氣不順?」

  軒轅治冷哼一聲,沒搭理世子妃。

  世子妃挽著軒轅治的手臂,輕聲一笑,「世子何必同一個嬰孩計較。世子的身份是經過朝廷冊封,就算那小子得了父王得寵愛,也不能搶走世子之位。沈側妃要是老實本分,別仗著有了兒子就敢肖想世子之位,那我自然會對她客客氣氣的。但凡流露出絲毫敢搶奪世子之位的意思,我定會替世子解決這個麻煩,讓這對母子有多遠滾多遠。」

  軒轅治愕然,「你認為父王會將世子之位給那個小屁孩?」

  世子妃嗔怪,「世子小聲點,被人聽了去可不太好交代。世子難道沒看出來,父王有多寵愛那個孩子嗎?世子仔細想想,你這麼多兄弟裡面,父王何曾對哪個孩子像對這個孩子這般好。父王分明是將這個孩子當做了寶貝。哎,也是難怪,畢竟是老來子,難免會多疼愛一些。就怕父王年老糊塗,到了最後,糊塗到想要將這個王府都留給那個小子。」

  「不,不會的。怎麼可能。」軒轅治覺得很荒謬,沈靜如懷裡的孩子可是他的種。他的兒子怎麼能來搶奪他的世子之位。

  世子妃搖頭說道,「這種可能不是沒有,我們得從一開始就防備著。世子該知道,人的野心無窮盡,說不定什麼時候沈側妃就被養大了胃口,想讓她的孩子來繼承整個王府。等到那時候,如果父王還在,她必然會成為我們的勁敵。」

  軒轅治大皺眉頭,還是不願意相信這個假設,

  世子妃輕聲一笑,「這個女人肯定不會是真心禮佛,一定包藏了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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