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羅隱反擊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羅隱抱著沈靜秋,不顧一切的將一顆解毒丹放進沈靜秋的嘴裡。他的心在顫抖,可是他的手卻無比的穩。伸手擦掉沈靜秋嘴角的一抹血跡。羅隱直面杜太后,眼神冰冷,難掩心中的滔天怒火和憤恨。

  羅隱沒有表現出對皇權的絲毫敬畏,就那麼直接的問道:「內子何錯之有,以至於太后娘娘要用如此極端手段對付她。」

  「大膽羅隱,私自衝進哀家寢宮,該當何罪。」杜太后怒斥。

  羅隱嘲諷一笑,微微垂眸,掩飾住眼中的不屑和輕蔑。「微臣就想知道內子何錯之有,使得太后娘娘要置她於死地?她到底哪裡礙著太后娘娘?她嫁給微臣這一年來,恪守本分,不敢行差踏錯半步,一心為我著想,從不主動招惹是非。這樣的人,何至於非死不可。」

  杜太后冷冷一笑,「羅定邦,你是在問哀家討要公道嗎?」

  羅隱呵呵一笑,「太后娘娘會給她公道嗎?是不是在太后心目中,太后想讓誰死誰就必須去死,死之前還得叩謝皇恩?」

  「定邦,不可胡言亂語。」先後趕過來的太子妃和周皇后,表情都十分急切。

  太子妃羅敏生怕羅隱還會說出大不敬的話,急忙出聲阻止。

  羅隱冷漠的朝太子妃羅敏看去,「太子妃是不是也認為靜秋該死。是不是只要太后娘娘看不順眼的人,就該死也必須死?是不是在太子妃心裡,靜秋今日所遭遇的一切,是她活該?」

  「定邦,你怎麼能這樣說。你該知道本宮從來不會這樣想。今日的事情,定有誤會。」太子妃急切的說道。

  「誤會?哈哈……我的妻子無緣無故的被人毒殺,這叫做誤會。」羅隱抱起沈靜秋,眼神冷漠的掃視大殿中所有人,「你們這群虛偽自私冷酷的人,我會親眼看著你們,看著你們能囂張到什麼時候。」

  「你放肆。」杜太后板著臉,「羅定邦,你知不知道你在同誰說話。」

  羅隱微微低著頭,表情冷漠的說道,「太后娘娘有何吩咐?莫非毒殺了內子還不夠,還要毒殺微臣嗎?」

  杜太后心頭一驚,想起沈靜秋說的話,要是她死了,羅隱肯定會為她報仇的。杜太后捏緊了拳頭,皇室尊嚴不容挑釁,「來人,將羅定邦抓起來。」

  「太后息怒。」太子妃羅敏站出來,「臣妾不知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臣妾卻知道,定邦夫妻二人,向來恪守律法,不曾有過不敬之處。太子對定邦也是多有倚重。臣妾懇請太后開恩。」

  周皇后連連點頭,「母后,不如請太醫來給世子夫人診治吧。要是真的出了意外,那怎麼得了。」

  杜太后冷漠一笑,「怎麼,你們都覺著哀家做錯了?」

  「臣妾不敢。」

  杜太后厲聲說道,「沈氏對哀家大不敬,哀家難道不該賜死她。你們兩人簡直就是……」

  「誰要賜死沈氏?」隨著殿門打開,光啟帝從外面走了進來。

  眾人上前請安行禮,杜太后大皺眉頭,「陛下怎麼來了。」

  光啟帝進門第一眼,就看到羅隱懷中的沈靜秋,昏迷不醒,嘴角還有一抹血跡。極其罕見的,表情驚慌的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沈氏怎麼了?」

  沒有人開口解釋,光啟帝卻看到了落在地上的酒杯,此刻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光啟帝齜目欲裂,低聲怒吼:「母后,你對沈氏做了什麼?」

  杜太后怒斥,「陛下也是來質問哀家的嗎?沈氏對哀家大不敬,哀家賜死她,莫非有錯。」

  光啟帝壓抑著怒火,耐心說道:「沈氏是一品誥命夫人,母后就算要治她的罪,是不是也該先同皇后還有朕打聲招呼。就連朝中那些貪腐蛀蟲,朕恨不得將他們千刀萬剮,可也要忍著殺人的衝動,經過三司會審,明正典刑。這正體現了朝廷法度。正所謂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母后連一聲招呼都不打,就將廷一品夫人賜死,只怕以後人人自危,誰還敢一心為朝廷賣命。」

  「陛下替沈氏說話,究竟是出於私心還是公心?」杜太后直接問道。

  光啟帝大皺眉頭。卻在此時,羅隱突然開口說道,「今日之事,微臣會一直記在心頭,時時提醒自己。內子情況兇險,請陛下恕微臣無禮,微臣要先帶內子回去。」

  「趕緊帶下去,來人,快去請御醫。」光啟帝急切的說道。

  羅隱隨意的瞥了眼杜太后,然後轉身離去。杜太后卻大皺眉頭,她從羅隱的眼神中,分明感受到了不懷好意。這讓杜太后很是不安。

  羅隱帶著沈靜秋離去,太子妃羅敏告罪一聲,急忙跟上。見杜太后同光啟帝有話要說,周皇后也趁機告退。

  太子妃羅敏追上羅隱,「定邦,帶靜秋去東宮吧。御醫很快就會趕過來。」

  「不用。」羅隱冷漠的說道。

  太子妃羅敏很傷心,「定邦,你是不是在怪我?事先我也不知道太后娘娘會對靜秋……等知道後趕過來,一切都來不及了。」

  羅隱回頭看著太子妃羅敏,說道:「你顧好你自己就行,至於其他的事情你不用操心。」

  羅隱帶著沈靜秋,頭也不回的朝宮門走去。無論太子妃羅敏如何叫喊,羅隱都沒有理會。太子妃羅敏很傷心,她很確定,羅隱被傷著了。她不嫉妒沈靜秋在羅隱心目中的分量,因為她知道,如果是她出了事情,羅隱也會如此,不惜同全世界為敵也會為她討回一個公道。她只是替羅隱感到心疼,他活的太辛苦,活的太自我。

  太子妃羅敏帶著一雙紅腫的眼睛回到東宮,周皇后那邊召見,太子妃羅敏直接以身體不適為由,拒絕去見周皇后。杜太后想要殺沈靜秋的心思,別人不知道,周皇后不可能不知道。可是事先,周皇后卻沒有對她透露過隻言片語。眼睜睜的看著杜太后將沈靜秋叫走,也不肯提醒她一句。直到有宮人偷偷來報信,她才得知杜太后想要殺了沈靜秋。急急忙忙的趕過去,可還是遲了一步。沈靜秋最好沒事,最好是虛驚一場。要是沈靜秋真的不在了,她不敢想像,羅隱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

  周皇后得知太子妃羅敏以身體不適為由,拒絕來見她,感到很憤怒很生氣。她知道,在沈靜秋這件事情上,她沒有及時告知羅敏,肯定讓羅敏生出心結。可是羅敏為何不體諒她,被夾在中間的難處。

  心腹宮女問周皇后,「皇后娘娘可要下旨申斥太子妃。」

  「出什麼餿主意。以後再讓本宮聽到你胡說八道,就不用在本宮身邊伺候。」周皇后怒斥。

  心腹宮女驚恐不安,跪下請罪,「請皇后娘娘責罰。奴婢以後再也不敢了。」

  周皇后板著臉說道,「起來吧。太子妃這會心情不好,你去一趟東宮,替本宮看看她。記得帶上溫補的藥材,替本宮囑咐她好好調養身子,不要為今日之事置氣。那些事情再重要,也比不上自己的身子骨重要。」

  「奴婢遵命。」

  心腹宮女替周皇后走了一趟東宮,準確的傳達了周皇后的意思。羅敏嘆氣一聲,對周皇后的怨氣少了幾分。周皇后這人,性子很好,從不為難她這個兒媳婦。唯獨不好的一點,就是缺乏做大事的殺伐決斷,也是因為性格原因,才會致使寧貴妃葉惠妃等人慢慢坐大,成了太子之位的最大威脅。

  羅敏嘆息一聲,「母后如此掛念我,本宮真是又感動又惶恐。還請轉告母后,等我身子好了,就去給她請安。還請母后放心,過去如何,將來依舊會如何。定邦那裡,我會盡力周旋。」

  心腹宮女帶著羅敏的話回復了周皇后。周皇后聽完後,鬆了一口氣,暗道羅敏果然是個懂事的,知道體諒她的難處。

  在壽寧宮內,光啟帝氣勢全開,同杜太后對峙。

  杜太后忍著想要衝光啟帝發飆的衝動,冷麵問道,「陛下何意?也是在責怪哀家不該賜死沈氏嗎?」

  光啟帝深吸一口氣,壓抑住內心的憤怒和驚恐,「母后何意?為何非得置她於死地。她並沒有冒犯母后,不是嗎?」

  「她引誘陛下,差點讓陛下鑄下大錯,難道她不該死嗎?」杜太后反問光啟帝。

  光啟帝在大殿內煩躁的走了兩圈,「引誘?何來引誘?母后這分明就是欲加之罪。」

  「陛下對她念念不忘,這不是引誘是什麼。」杜太后不滿的說道。

  光啟帝再次深吸一口氣,「母后,朕一日一日的老了,朕自己都感覺精力大不如前。很多時候,朕都想撂挑子不幹了。可是下面的兒孫們,沒有一個讓朕省心的,朕還不能閒下來啊。朕就想著能不能找回年輕時候的感。想朕剛登基的那幾年,每日裡有七八個時辰都撲在朝政上,還能夜夜寵幸宮妃,也不覺著精力不濟。可是如今,朕卻有心無力。直到見到沈氏,朕就好像找回了年輕時候的狀態。母后不覺著,這一年來,朕看上去都年輕了一些嗎?」

  杜太后蹙眉,打量光啟帝。不忍心說沒見年輕,反倒是看著顯老了。分明就是一副縱慾過度不知保養的模樣。

  光啟帝呵呵一笑,「朕當初順從了母后的意思,沒有召沈氏入宮,並且將她賜婚給羅定邦。朕可以對母后說,朕並不後悔這個決定。唯獨遺憾的是,朕不能時常看著沈氏。其實很多時候,朕只需要遠遠的看一眼就很滿足了。母后,你可明白朕的心意。」

  杜太后皺眉說道,「陛下,你這是在玩火。小心**。」

  光啟帝哈哈一笑,「朕怎麼會玩火**。母后,朕做事很有分寸的,不會踏破界限,不會讓母后一大把年紀了,還要替朕操心。朕鄭重請求母后,多多體諒一番朕的心意。朕不希望看到再一次發生這樣的事情。朕希望沈氏能夠長長久久的活著,母后能做到嗎?」

  「你這是在逼迫哀家啊。」杜太后嘆氣,「那個沈氏真有那麼好。一張狐媚臉,怎麼就讓你像是失了魂魄一樣。陛下,你可不能犯糊塗啊。還是讓哀家替你解決了這個禍水吧。」

  光啟帝大皺眉頭,「母后,朕希望你不要動沈氏,朕不希望任何人動沈氏。」

  杜太后冷漠一笑,「陛下這是在命令哀家。」

  「朕希望母后能夠體諒朕的難處,多為朕考慮考慮。」光啟帝再次重申自己的要求。

  「陛下是要一意孤行,非得護著那個沈靜秋,是嗎?」杜太后很失望,「陛下還口口聲聲說,只想遠遠看一眼就好。在哀家看來,只怕不止如此吧。難保陛下有一天就會鑄下大錯,被朝臣們的唾沫淹死,被史書大加鞭笞。」

  「夠了!母后這是不相信朕,那就沒什麼好談的。」

  杜太后忍著心疼,不滿,「陛下要一意孤行,哀家也沒什麼好說的。只希望陛下能夠說到做到,不要做出糊塗事情。」杜太后一臉心灰意懶,不願意再多談。

  光啟帝深吸一口氣,「多謝母后體諒,朕自有分寸。母后歇息吧,朕還有事情要忙。」

  光啟帝離去,杜太后一個人落寞的坐在大殿上。心腹嬤嬤擔心的看著杜太后,「太后,要不奴婢叫人來給太后解悶。」

  杜太后眼神有些渾濁的看著心腹嬤嬤,「你說,哀家今日真的做錯了嗎?」

  「太后自然沒有做錯。」心腹嬤嬤說道,「怪只怪那個沈靜秋,狐媚子,勾得陛下都失了魂魄。那樣的禍水,遲早是要遭報應的。」

  杜太后笑了起來,「說的不錯。一個狐媚子,還敢翻了天不成。就算今日讓她逃了一命,下一次就不見得還有這麼好的運氣。陛下那裡,讓人多看著點。千萬別讓陛下做下糊塗事情,落得被世人唾罵的地步。」

  「太后多慮了。就算真的出了事情,那沈氏也不敢聲張。不僅不敢聲張,還得盡力隱瞞。」頓了頓,心腹嬤嬤又說道,「奴婢有時候就在想,這男人啊,都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要是讓陛下偷著了,說不定也就不惦記了。要知道這女人能吸引男人,可不只靠著一張臉。那床上功夫也是不能少的。瞧那沈氏,一副孤高清冷的模樣,只怕是仗著一張臉,在床上肯定放不開。這樣的女人,男人嘗過一次滋味後,誰還有興趣嘗試第二次。也就只有羅世子那個練童子功的才會將沈氏當做寶貝一樣對待。」

  杜太后皺眉深思,「你說陛下要是真的嘗了沈氏的味道,就真不會再惦記?」

  心腹嬤嬤斟酌的說道,「五五之數吧。如今陛下是光看不能吃,心裡頭自然會一直惦記著。等吃過後,那心思肯定會淡下去。唯獨要擔心的就是羅世子要是知道了,只怕不會善了。」

  杜太后輕蔑一笑,「那羅定邦還敢翻了天不成。這朝堂上下,離了他羅定邦,也一樣轉動。別將羅定邦說的好像天上有地上無似得。」

  心腹嬤嬤笑道,「太后說的極是。那羅定邦要不是背靠東宮,也不會有今日的成就。」

  杜太后笑了笑,「你說的事情,哀家還要考慮考慮。此事不要聲張出去,以免鬧出是非來。」

  「奴婢遵旨。」

  羅隱抱著沈靜秋,打馬回國公府。下了馬,直接抱著沈靜秋回東院。下人們紛紛側目,不明所以。

  將沈靜秋放在床上,摸著沈靜秋的脈搏,還好,心跳還是正常的。羅隱自己開藥方,命人抓藥煎藥。若說對醫術,羅隱一竅不通。但是對毒藥方面,羅隱也算是個專家。宮中常用的幾種毒藥,羅隱一清二楚。這會不用御醫,他自己就能對症下藥。

  一碗解毒藥,強行灌入沈靜秋的嘴中。沈靜秋喝了一半吐了一半。喝下解毒藥,不到半個時辰,沈靜秋就噴出一口黑血。

  悠悠睜開雙眼,臉色發白,眼神飄忽,整個人顯得虛弱不堪。安靜的躺在羅隱的懷裡,無聲的流著眼淚。

  羅隱心疼壞了,突然緊緊的抱著沈靜秋,「靜秋不要怕,有我在一定不會有事的。所有傷害你的人,我都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總之,你要相信我,我一定會替你報仇。你今日所受的苦,絕對不會是白受。」

  沈靜秋神情愣愣的望著羅隱,雙眼依舊在無聲的落淚,一切都顯得那麼的無助無辜,讓人心疼。

  羅隱擔心壞了,生怕沈靜秋留下什麼後遺症,「靜秋,你說說話,讓我放心好不好?」

  「五郎……」沈靜秋虛弱的喊道。

  羅隱喜極而泣,「你還好好的活著,真好,我真的太慶幸了。」

  沈靜秋的頭靠在羅隱的肩膀上,眼淚一直控制不住的往下落。羅隱拍著沈靜秋的背,輕柔的安撫,「不要哭,不要怕,一切有我。只要有我在,你就一定不會有事的。」

  沈靜秋閉上眼睛他,她累了。

  「睡吧,睡吧,醒來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等沈靜秋睡著後,羅隱才悄聲離去。

  江瑤坐在床邊,守著沈靜秋。小聲嘀咕了一句,夫人為什麼要喝下那杯毒酒呢?夫人五感那麼敏銳,怎麼會沒聽到大殿外的動靜。夫人真是糊塗啊。

  面朝裡面的沈靜秋,悄悄的睜開的眼睛,嘴角微微上揚。她永遠不會告訴羅隱,那杯毒酒她是故意喝下去的。當然,她很好的控制了量,會讓她難受一陣,卻絕對不會要了她的性命。唯有讓羅隱親眼看到她喝下那杯毒藥,才能給人最強烈的震撼。如此,方不枉費她受的那番苦。

  沈靜秋輕蔑一笑,杜太后仗著身份想要弄死她,而她卻要用女人的武器,讓杜太后嘗盡苦果,知道什麼是後悔,什麼人不能沾染。至於算計羅隱之事,沈靜秋有愧疚,卻絕不後悔。

  沈靜秋閉目養神,如今她只要做一個虛弱的受了十足驚嚇的柔弱女子就足夠了。至於別的事情,自有羅隱代勞。相信以羅隱的手段,該死的不該死的那些人,遲早都會被弄死的。

  只不過沈靜秋很明顯的漏算了余氏。余氏聽說沈靜秋出了事情,顧不得任何事情,出了宮就急匆匆的趕來國公府。趴在沈靜秋身上哭的死去活來的。又指著羅隱大罵,「我好好的閨女嫁給你,沒過上一天舒心日子就算了,如今還差點丟掉性命。羅定邦,你當初是怎麼答應我們的。你親口答應,會好好待靜秋,不會讓她受到一點苦。這就是不受一點苦嗎?羅定邦,你言而無信,我要將靜秋帶回去,再也不讓她在你們羅家受苦。反正我們沈家養得起自己的閨女。」

  羅隱擲地有聲的說道,「岳母大人罵得對,是我沒照顧好靜秋。無論打罵,小婿都會甘願承受,唯獨將靜秋帶回沈家的事情,小婿無法接受。還請岳母大人見諒。」

  余氏朝羅隱打去,「你差點將靜秋害死了,我怎麼敢將靜秋繼續留在你們羅家。羅定邦,你就不是個男人。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你算什麼男人。」

  羅隱抿唇,沉默,沒有反駁余氏的話。

  沈青康拉著余氏,「你少說兩句,定邦也不願意見到這樣的情況發生。」

  「沈青康,你還是不是人。靜秋都成這樣子了,你還讓我忍著。我要是真能忍下來,那就不配做個母親。」余氏大發雌威,不給沈青康一點面子。

  沈青康無奈苦笑。又示意羅隱忍著,讓余氏發泄發泄就好了。

  沈靜卓從外面衝進來,二話不說,一拳頭就打在羅隱的臉上。羅隱沒有抵擋,硬生生的受了沈靜卓這一拳頭。沈靜卓譏諷一笑,「羅隱,羅世子,你還要臉嗎?當初求娶我妹妹的時候說的多好聽啊,如今呢,還不到一年時間,你就差點害死了她。」

  沈靜卓手發癢,又是一拳頭打過去。羅隱沒吭聲,也沒有抵抗。

  沈靜卓怒吼,「老子今日就要打死你這個混帳。」

  「給我住手。」沈青康同姍姍來遲的羅老夫人齊聲喊道。

  羅老夫人杵著拐杖走了進來,冷冷的瞪了眼沈靜卓,「親家好大的威風啊,竟然到我們國公府撒野。」

  余氏眼一瞪,「還請親家老夫人將話說清楚。」

  羅老夫人冷哼一聲,「沈靜秋自己說話不當,對太后大不敬,被賜毒酒也是罪有應得。憑什麼怪在定邦身上,憑什麼指桑罵槐的說我們國公府虧待了沈靜秋。親家去問問,問問你們閨女在國公府這一年,是如何的囂張跋扈,如何的不敬長輩,如何的敗壞門風。」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親家老夫人是想要逼死我們靜秋嗎?還是說,親家老夫人早就盼著這一天,只恨靜秋沒能早一點死?」余氏齜目欲裂,又盯著羅隱,「羅定邦,你給我說清楚。靜秋在你們國公府,究竟過的是什麼日子?是不是整日裡都被你們羅家人刁難。」

  羅老夫人怒斥,「笑話。沈靜秋自己言行不檢點,觸怒了太后娘娘,同我們國公府有什麼關係。要不是定邦拼著前程不要,救下沈靜秋的性命,這會沈靜秋早就成了一具屍體。」

  「我可憐的閨女,這羅家咱們不能待了啊,這是要逼死你啊。」余氏撲倒床上,大聲哭嚎起來。

  沈青康蹙眉,「親家老夫人,無憑無據的話,最好不要輕易說出口。定邦,你怎麼看。你是不是也同老夫人一樣想法。」

  羅隱之前一直低著頭,一言不發的樣子。直到這會,才緩緩的抬起頭,冷漠的看著羅老夫人,開口說道,「請老夫人回去歇息,這裡自有孫兒處置。」

  羅老夫人冷哼一聲,「定邦,老身一心為你考慮,你竟然如此態度對待老身,你的孝心呢?」

  羅隱冷冷的說道,「請老夫人回去。今日之事,沒有人比老夫人更清楚前因後果。老夫人莫要逼孫兒說出不該說的話。到時候落了面子,可就不好看了。」

  羅老夫人大怒,「羅定邦,你,你……簡直是胳膊肘往外拐。你被沈家人罵死打死,也別指望老身再替你說一句好話。哼!」羅老夫人甩袖離去,心中又是憤怒又是失望。沈靜秋的命也太好了,毒酒都被灌下去了,竟然還能活下來。太后娘娘也太磨嘰了一點,要是一開始就動手,沈靜秋哪裡等得到羅隱前來救援。只是沈靜秋喝毒酒的時間,掐得也太准了一點,正好趕在羅隱到來的前一刻喝下毒酒。沈靜秋不會是故意的吧。羅老夫人又連連搖頭,沈靜秋要真的那麼厲害的話,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

  羅老夫人帶人走了,屋中就只有餘氏還在嚎哭。沈青康上前,扶起余氏,「靜秋已經沒事了,你也別太傷心。至於定邦,他已經做的夠好,咱們不能太苛責他。靜秋的事情,一言難盡,你也別聽風就是雨。」

  然後又瞪了眼攥緊拳頭,準備隨時打人的沈靜卓。怒斥一聲,「你倒是長能耐了,誰准你隨便動手的。」

  沈靜卓不服氣,「父親,不管妹妹的事情是怎麼發生的,羅隱沒照顧好妹妹,他就是有錯。兒子身為妹妹的兄長,在這個時候,自然要替她出頭。」

  「你還有理了。打人就能解決問題嗎?」沈青康怒斥。

  沈靜卓昂著頭,一臉不服氣。

  羅隱平靜說道,「大舅子打我,打的對,是我沒能照顧好靜秋,我該打。」

  沈青康蹙眉,沈靜卓冷哼一聲,說道:「算你還有點良心。」

  「夠了,靜卓不要再說話。」沈青康怒瞪沈靜卓,「定邦,你隨我來,有些話我要當面問清楚。」

  羅隱跟著沈青康去廂房說話,沈青康直言不諱的問道:「此事,你打算如何了結。」

  羅隱渾身散發著寒氣,冷聲說道:「同南越的那一仗該開打了。」

  沈青康大皺眉頭,「你確定?朝廷還沒準備好。一旦開仗,可就沒有回頭路可走。」

  羅隱面無表情的說道,「岳父大人認為我會怕嗎?」

  「你們一個個都瘋了。」沈青康很不贊同羅隱的辦法。

  「岳父不願幫我,小婿不會勉強。不過還請岳父不要試圖阻攔我。對此,小婿會感激不盡。」羅隱極其鄭重的說道。

  沈青康嘆氣,「罷了,反正你們一個個都瘋了,本官就看著你們能瘋到什麼程度。」

  「多謝岳父大人。」羅隱鄭重拜謝。

  臥房裡,余氏還在哭。沈靜卓皺眉擠眼,苦於不知道該如何勸解。

  余氏同沈靜卓說道,「你先出去,娘要同靜秋呆在一起。」

  沈靜卓無奈之下,只好退出去。

  等沈靜卓一走,余氏就擦掉眼淚,在沈靜秋的臉上拍打了一下,「你這死丫頭,都快嚇死娘了。還不趕緊醒來,還要裝睡到什麼時候。」

  沈靜秋睜開眼睛,臉色依舊蒼白,畢竟是真的喝下了毒酒。嘴唇也是毫無血色。虛弱的同餘氏說道,「累母親替我擔心,是女兒不孝。」

  「現在說這些做什麼。娘只是擔心你的安危。娘也不問你為什麼要裝睡,娘只想知道你的身體狀況如何,對將來生養子嗣有沒有影響?」余氏壓低聲音問道。

  沈靜秋搖頭,「娘放心吧,女兒看起來不太好,不過身體餘毒已經清理乾淨,也不會對身體有影響。」

  「哎,你說大過年的,好好的,杜太后有什麼想不開,竟然要賜你一杯毒酒。她是瘋了嗎?」余氏格外不忿,忍不住抱怨杜太后。這在余氏過往的人生中,是從來不曾有過的事情。

  沈靜秋微微一笑,「母親不要擔心了,我會慢慢好起來的。至於杜太后那裡,母親更不需要操心。一切自有定邦,他會處理好一切。」

  「你對他還真是信任。他將你害成這樣,你還替他說話。」余氏不滿。

  沈靜秋笑了笑,「定邦很好,他已經做的足夠好。娘不要太苛責他。」

  「你啊,一顆心都撲在了那個男人身上。罷了,我是勸不了你。你自己好生照顧自己,以後受了委屈,可別忍著。今日瞧那老夫人的做派,可不是個省油的燈,你要當心。」

  沈靜秋重重的點頭,「女兒肯定會當心。」

  沈靜卓在門口攔住羅隱,冷哼一聲,警告羅隱,「你最好對三妹妹好一點。否則我定會將她帶走,讓你後悔一輩子。」

  羅隱忍著怒氣,說道:「任何人都別想將靜秋從我身邊帶走。就是你,也不行。」

  沈靜卓輕蔑一笑,「你大可以試試看。下一次,若是再發生這樣的事情,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羅隱面無表情的說道,「靜秋的事情,不勞煩你操心。你還是多花點心思操心一下你的婚事吧。我看軒轅蔚很是鍾情於你。」

  「你……」沈靜卓抬起拳頭,又想朝羅隱打去。

  「住手。」沈青康一走出房門,就看到這一幕,頓時怒吼。「臭小子,你當這裡是什麼地方,是你撒野的地方嗎?給我滾回去。」

  沈靜卓不服氣。

  沈青康被氣笑了,「蠢貨。將羅家人都打一頓,就能解決事情嗎?想讓靜秋在羅家過的好,那就給老子收斂一點。」走上前,扯著沈靜做的耳朵,將他帶到角落,嘀咕道:「你打了羅家人,你自己倒是痛快了。有沒有想過,羅家人能不能忍下這口氣,會不會報復在靜秋身上。你這不叫替靜秋出頭,分明是在給靜秋惹禍。」

  「他們敢。」沈靜卓不服氣。

  沈青康怒斥,「有什麼不敢的。內宅陰私,數不勝數。不需要動手打人,就能讓靜秋在內宅寸步難行。讓靜秋吃一個悶虧。你啊,習慣了見戰場上真刀真槍的拼殺,卻不知道內宅同朝堂之上,更多時候是殺人不見血。不見刀光劍影,卻比軍隊的殺傷力還要強上百倍。」

  沈靜卓頓時沉默下來。

  沈青康冷聲問道,「怎麼,還不服氣?」

  沈靜卓朝羅隱那裡看去,「難道就這樣放過他?也太便宜他了。」

  「他是靜秋的夫婿,你將他打壞了,小心靜秋找你算帳。」沈青康說完,拍拍沈靜卓的肩膀,「以後多用點腦子,別遇到事情,就只知道用拳頭解決。」

  沈靜卓冷哼一聲,有幾分不屑。反正他這輩子不會進入朝堂,那什麼殺人不見血的玩意,他才不會去理會。

  沈青康又將余氏從房裡帶出來,囑咐羅隱好好照顧沈靜秋。過幾天,他們會再過府來看望。余氏擦著眼淚,臨走之時對羅隱說道,「定邦,你要是照顧不好靜秋,就乾脆放手吧。我家靜秋也不是非你不可的。」

  羅隱渾身冒著寒氣,好不容易才忍住滿腔的怒火。「岳母大人,我對靜秋是不會放手的。任何人都不能從我身邊將靜秋帶走。」

  余氏被噎住,沈青康趕緊將余氏拉走。後來回到沈家,余氏自然沒有放過沈青康,同沈青康鬧了一場。

  羅隱獨自陪伴著沈靜秋,握著沈靜秋的手,不肯放開。沈靜秋本是在閉目養神,或許是因為太累了,沒過多久,竟然真的睡了過去。這一覺睡得很沉很沉,連一個夢都沒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透過窗戶看外面,整個天地間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江瑤帶著一身寒氣走了進來,「夫人醒了。外面下雪了,積了薄薄的一層。」

  沈靜秋讓江瑤打開窗戶,坐在窗戶邊看了會外面的雪景,發了會呆,才問江瑤,「怎麼沒見世子?」

  「世子一大早就出門了。囑咐奴婢好好照顧夫人。夫人,外面的人都在議論紛紛,說什麼的都有。世子下令封了東院的大門,不准大家隨意進出。另外世子還下令封住國公府,除了必要的採買外,這些天任何人都不准進出。今兒一大早前面就鬧了起來。幾位少奶奶,兩位夫人都要趕著回娘家,結果大門被封住,誰都出不去。鬧的可凶了。要不是咱們東院被提前封住,只怕幾位少奶奶同兩位夫人都要衝進來找夫人的麻煩。」

  沈靜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果然是羅隱的手筆。不動手就罷了,一動手就是來狠的。「老夫人同國公爺沒出面嗎?」

  江瑤說道,「國公爺一大早也出門去了。奴婢聽人說,國公爺要三五天才能回來。老夫人那裡,下令讓門房開門。可是門房那邊,已經被府中侍衛給替換。侍衛們只聽世子爺的吩咐,不聽老夫人的。將老夫人氣了個半死。偏偏世子一大早就走了,這會誰也找不到世子的人。大家都快急瘋了,鬧到最後,老夫人只好裝昏,躲了過去。夫人,世子這是要做什麼呢?這樣一來,豈不是將所有人都得罪了。而且奴婢還聽說,世子將正月裡頭所有的宴請都給推辭了,不管是二房的還是三房的。看樣子,整個正月,世子都不準備放人出門。」

  沈靜秋微微低著頭,嘴角揚著。「世子這是想製造出一個假象。」

  「假象?奴婢不明白。」

  「不明白不要緊,看好門戶,不要讓人闖進來就行。」、

  「夫人放心,肯定不能讓人闖進來。」江瑤還是在糾結所謂的假象。

  沈靜秋看著窗戶外面,羅隱準備要進行大動作了,很顯然他需要製作出一種假象來蒙蔽所有人的雙眼。沒有什麼比得上國公府被世子爺下令關門閉戶,國公府內部來一場場面極大的窩裡鬥更吸引眼球。

  也不知是誰給羅隱出的主意,真夠陰損的。沈靜秋透過窗戶,朝皇宮方向看去。杜太后,羅隱已經開始行動了,而太后你準備好接招了嗎?

  ...

  ...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