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正式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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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眼出了正月,沈靜月帶著還沒痊癒的傷勢進宮。好在臉上已經痊癒,看不出絲毫被打的痕跡。沈靜卓也重新回到軍營,為他的前程拼搏。至於沈靜鵬的事情,還沒有一個說法。沈老夫人整日裡唉聲嘆氣,就在想二房是不是以前作孽太多,所以才會接二連三的出事。不然為什麼三房大房都沒出事,唯獨二房不得消停。就連平日裡恩愛的沈靜恆同白氏都起了矛盾,據說好些天都是分房睡覺。

  只是再怎麼不甘願,也要面對沈靜鵬的事情。顯然沈靜鵬也是拿捏准了時間,趁著大家火氣差不多消了,可以冷靜下來說事情的時候,沈靜鵬回到了侯府。

  不過沈靜鵬不是一個人回來,而是領著歐陽文一起回來的。不僅如此,沈靜鵬還拿出了沈青凡的信件。沈青凡在信裡面明確表示,同意沈靜鵬同歐陽文的婚事。這父母之命有了,就差媒妁之言。在回侯府之前,沈靜鵬自己請了媒人去歐陽家提親,歐陽家已經同意,兩家交換了庚帖,過了文定。也就是說歐陽文已經是沈靜鵬的未婚妻。所以沈靜鵬帶未婚妻回侯府給沈老夫人過目,也算是說的過去。

  沈靜鵬領著歐陽文前往松鶴堂。這一路上下人都在路旁圍觀看熱鬧,少不了指指點點的。歐陽文大怒,差點就要抽出鞭子抽打著謝不知規矩的下人。沈靜鵬壓住她的手,微微搖頭,示意她頭一次上門,好歹也要顧忌一點。

  歐陽文哼了一聲,輕撫了一下額前的碎發,小聲說道,「放心,我會給你留足面子。不過你也不能讓人輕賤我,否則我發起脾氣來,可是六親不認的。」

  沈靜鵬輕笑一聲,「放心,一切有我,你且看戲就行。」

  歐陽文難得嬌羞一下,好歹也有了點女兒家的姿態。卻依舊難以掩蓋額頭上的一個碩大疤痕,瞬間給她平添幾分怪異之感。或許是心理作用,歐陽文感覺額頭上的疤痕在痛。抬手摸了摸,心頭冷哼一聲。當年她不過七八歲的年紀,父親歐陽夏名下的一個小妾不堪受辱,臨死之前想要拉個墊背的,結果歐陽文倒了霉,撞在石頭上,撞破了頭,留下了一個永遠去不掉的疤痕。小的時候,歐陽文還會用頭髮遮掩一二,雖然效果有限。等到長大後,外人嫌她醜八怪,沒人願意上門提親。願意上門的,她也看不上。她心中發狠,乾脆將頭髮全都梳上去,將整個疤痕都露了出來。雖然面目可憎,卻格外的痛快。尤其是看到那些嬌滴滴的大姑娘小媳婦被她的模樣嚇住的樣子,歐陽文就會哈哈大笑。

  因為這個疤痕,因為婚事的不順利,歐陽文的行事作風越發男性化,似乎是打定了主意,這輩子嫁不出去就要做個男人。就連平日裡在家中,也是身著男裝,更別提出門的時候。

  就在歐陽文快要放棄的時候,沈靜鵬出現了。沈靜鵬風流俊俏,又身有功名,出身還很好,更為關鍵的是沈靜鵬不嫌棄她。從見她第一面開始,就不曾露出任何嫌惡的表情,對待她的態度同對待別的女人的態度並無二致。

  直到這個時候,歐陽文才知道,她還是想要嫁人的,還是想要有一個俊俏的郎君陪在自己身邊。她以為自己會是一廂情願,都已經打算好要是沈靜鵬不答應,她就強搶民男。卻不料,倒霉了十幾年,老天總算眷顧她一回。沈靜鵬竟然主動提出要娶她。她高興瘋了,不管沈靜鵬娶她的目的是什麼,只要沈靜鵬願意娶她,她什麼都不在乎。反正她同沈靜鵬結婚後,她也會主動提出讓父兄幫著沈靜鵬走上從軍的道路,幫著沈靜鵬謀求一官半職。至於沈靜鵬可能被沈家趕出去,她更不在乎。趕出去了才好,如此一來,沈靜鵬就屬於她一個人的,再也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親戚來同她搶沈靜鵬。

  瞧著周圍指指點點的下人,歐陽文冷哼一聲。等過了今日,以後有機會的時候,她定會讓這些下人後悔終生。

  進了松鶴堂,大房,二房,三房的人都已經到齊。沈靜鵬掃視一眼,挑眉一笑,心中充滿了譏諷之意。沈靜鵬大大方方的領著歐陽文來到廳堂正中央,然後對歐陽文說道:「這是老夫人。來,跟我一起給老夫人請安。」

  沈家眾人觀歐陽文,俱都一驚,都沒想到歐陽文竟然是破了相的。那額頭的疤痕,就算是想要忽略,也無法做到。沈老夫人氣的不行,怪沈靜鵬豬油蒙了心。要是歐陽文是個絕色丫頭,還可以解釋沈靜鵬被美色所迷。可是歐陽文這模樣,就算不是夜叉,也是夜叉她姐妹。

  歐陽文淡淡一笑,絲毫不在意旁人的目光。給足了沈靜鵬面子,老老實實的同沈靜鵬一起請安見禮。過後又給沈陸氏,沈青康,余氏請安見禮。又見過自家兄弟姐妹。

  沈老夫人瞧著兩人這副做派,怎麼看都覺著礙眼。沈老夫人直接問道:「靜鵬,這個女人是誰?誰讓你將陌生人領回侯府。」

  沈靜鵬平靜的說道,「回稟老夫人,她是歐陽文,不是陌生女人,而是孫兒的未婚妻。」

  歐陽文得意的昂頭,絲毫沒將旁人的眼光放在心上。若非場合限制,歐陽文一定要挽著沈靜鵬的手臂,朝世人彰顯兩人的親密關係。

  沈青康怕沈老夫人氣著,當即出面,「靜鵬,婚姻大事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空口無憑的話可不能胡說。而且我們沈家並沒有同意這門婚事。」

  沈靜鵬輕笑一聲,「三叔父放心,侄兒做事自然是有章程的。」說著就拿出沈青凡的信件,這相當於是有了父母之命。接著又拿出婚書,這也算是有沒媒妁之言。「三叔父,老夫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俱在,我同歐陽文的婚事不存在不符合規矩的地方吧。」

  沈青康拿過信件還有婚書,看過之後,沉默的將兩樣物件交給沈老夫人。沈老夫人看著沈青凡的信件,雙手都在發抖。「孽障,孽障!」沈老夫人怒斥,也不知是在罵沈青凡還是在罵沈靜鵬。

  歐陽文大為不滿。跟她定婚就是孽障,這是什麼意思。簡直是欺人太甚。要不是給沈靜鵬面子,她早就發作了。冷哼一聲,那臉色垮了下來。掃視沈家眾人,將自己的不滿直接擺了出來。沈靜鵬笑了笑,不甚在意。只要歐陽文不抽鞭子打人,他就沒什麼好在意的。

  沈陸氏輕咳一聲,眾人的目光都朝她看來。沈陸氏放下茶杯,表情平靜的說道:「既然二郎已經定親,同歐陽家的婚事也無從更改,那咱們就談談後續的事情吧。」

  沈老夫人皺眉,「老大媳婦,老身還活著,不容你放肆。」

  沈陸氏站起來,福了福身,「啟稟老夫人,兒媳不敢放肆。兒媳只是想同大家商討一下我們沈家未來的大事。老夫人,你該知道的,兒媳只是盼著我們沈家越來越興旺,絕對沒有要敗壞沈家名聲的意思。」

  沈青康也站了起來,「母親,就先讓歐陽姑娘去隔壁廂房歇歇吧。靜秋,你是姑娘家,你陪著歐陽姑娘過去。」

  沈靜秋蒙著白色面紗,聽從沈青康的吩咐,站了出來。「歐陽姑娘,請隨我來。」、

  歐陽文挑眉冷笑,表情格外不屑,「你就是沈靜秋。」

  沈靜秋清清淡淡的,「歐陽姑娘有任何話問話,不妨到了廂房再問。」

  「那好,我就跟你去廂房。」走之前還有點不放心,對沈家眾人說道:「你們不准欺負靜鵬。要是讓我知道,哼,我們歐陽家也不是沒人。」

  「放肆!沈家地盤上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說話。」沈老夫人眼一瞪,怒氣橫生。

  沈靜鵬蹙眉,冷冷的瞥了眼歐陽文。歐陽文訕訕然,心裡頭不喜,不過沒再開口說話,順從的跟著沈靜秋出了大廳。

  沈靜秋將歐陽文帶到廂房落座,又吩咐人上茶。歐陽文目光直白的打量沈靜秋,不客氣的說道:「我看你也不怎麼樣,如今葉毀了容,連我都不如。像你這樣,就該老老實實的夾著尾巴做人,而不是仗著過去的那張臉,耀武揚威。」

  沈靜秋失笑,「歐陽姑娘說這麼多話,不覺著口渴嗎?趕緊喝口茶水。」沈靜秋端起茶水,直接朝歐陽文嘴巴灌。

  歐陽文急忙多開,跳起來大喊,「沈靜秋,你幹什麼?」

  沈靜秋笑笑,「原來歐陽小姐不渴啊,既然不渴那就坐下吧。站著可不像話,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們歐陽家沒家教。」

  歐陽文怒極,嘀咕了一句,「賤人」。

  沈靜秋似笑非笑的看著歐陽文,「歐陽姑娘想不想嫁給沈靜鵬?」

  歐陽文翻了了個白眼,「廢話。」

  沈靜秋笑道,「既然想嫁給沈靜鵬,那最好別得罪我。我要是不高興了,說不定你們的婚事就要告吹。」

  歐陽文死死的盯著沈靜秋,「你威脅我?」

  「你要當做是威脅,那也行。總歸記住我的話,不要得罪我,否則我會讓你後悔莫及。」沈靜秋笑了笑,「若是你不信,你可以挑戰一下我的耐心。」

  歐陽文狐疑的盯著沈靜秋,她從很多人那裡都聽說過沈靜秋這個人,對沈靜秋最直接的觀感就是狐媚子。仗著禍國殃民的一張臉,就敢有恃無恐。後來聽說沈靜秋毀容,歐陽文還喝酒慶祝,慶祝這世界上又多了一個醜八怪。可是這個醜八怪這會卻在威脅她,這讓歐陽文格外火大。偏偏投鼠忌器,擔心沈靜秋有殺手鐧,加上這裡又是沈家的地盤,歐陽文不敢真的放肆。真是氣煞人也。

  沈靜秋似笑非笑的看著歐陽文臉色變換,心情還算不錯。對付歐陽文這樣的人,真用不著費腦子,用最直接的辦法挑明厲害關係,效果更好。這不,歐陽文也開始動腦筋,也知道權衡利弊。要真是同歐陽文費腦子的話,歐陽文說不定還聽不懂,還以為你是在怕她。

  暫時壓制住歐陽文,沈靜秋就開始安靜的喝茶,等候隔壁的消息。

  隔壁大廳里,沒了歐陽文這個外人,沈陸氏說話直接多了。「老夫人,既然靜鵬執意要娶歐陽文,連婚事都背著我們定了下來,那分家的事情就決不能再拖延下去。趁著今日大家都在,咱們就江分家的事情定下來吧。」

  沈老夫人臉色灰白一片,死死的盯著沈靜鵬,「靜鵬,老身再問你最後一次,你要不要同歐陽家退婚。」、

  沈靜鵬堅定的說道,「讓老夫人失望了,歐陽文我是一定要娶的。至於分家,分就分,我不在乎。」

  白氏冷冷一笑,他不在乎,所以就可以拖著整個二房下水嗎?簡直是禍害。

  沈老夫人極為失望,「不退婚是吧。大房要分家,三房怎麼說?」

  沈青康代表三房表態,「老夫人,事已至此,不如就分了吧。」

  沈老夫人淒涼一笑,大勢所趨,她是攔得住一時,攔不住一世啊。沈老夫人朝沈靜恆看去,「靜恆,你是二房的當家人,你是什麼意思?」

  沈靜恆遲疑,他不想分家,這一點他同白氏是一樣的。可是瞧大房和三房的態度,不分似乎不行。沈靜恆一咬牙,說道:「全憑老夫人做主。」

  白氏那眼淚瞬間就下來了,內心無比的失望和傷心,不僅恨沈靜鵬,連帶著沈靜恆也恨上了。沈靜恆明明知道二房離不了侯府,離不了沈青康的支持,可是沈靜恆依舊不作為。白氏撇頭,擦掉眼角的淚水。哭解決不了問題。既然註定要分家,那就打起精神來,替自家爭取更多的利益。

  沈老夫人很失望,內心很荒涼,感覺自己風光了一輩子,臨到老了,卻過的無比的淒涼,這一生真是失敗。

  沈老夫人疲憊的說道:「既然你們都要分家,老身強行攔著,也不是個事情。不過老身有一個要求,你們要是答應了,老身隨你們折騰。若是不答應,那就別再同老身提分家的事情。」

  「請老夫人明言。」沈陸氏心中歡喜,面上極力克制著。忍了這麼多年,總算能夠分家了。

  沈老夫人冷笑一聲,「分家分產不分居。在老身過世之前,全家人依舊住在一起,至於開銷,各房負責各房的,老身這裡的開銷老身自己會負責。至於老身死後的事情,老身管不了,到時候隨便你們折騰去。」

  沈陸氏蹙眉,分家分產不分居,虧得沈老夫人想的出來。、

  沈青康卻覺著這個主意還不錯,不分居,在外人看來,三家依舊是一家,依舊是侯府的人。如此一來,也可以對二房多加照顧。

  白氏在極度失望過後,突然聽到這個消息,無疑是今日對她最大的安慰。白氏眼巴巴的望著沈靜恆,盼著沈靜恆靈醒一點,這一次可不能再犯糊塗。

  沈靜恆動了動嘴唇,卻依舊沉默著。這個時候,還是不出頭比較好。至於沈靜鵬完全是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沈老夫人掃視眾人,「怎麼了,都啞巴了嗎?」

  沈陸氏深吸一口氣,平靜的說道,「老夫人的提議不錯。只是有一個疑問,靜鵬同歐陽文成親後,難道也要住在侯府嗎?」

  沈靜鵬哈哈一笑,「大伯母放心,侄兒有自知之明,定不會讓大伯母難做。等分了家後,我就搬出去住。成親也在外面,如此大伯母可放心。」

  沈陸氏板著臉,沈靜鵬卻越發的肆意的笑了起來。

  「夠了,閉嘴。」沈老夫人怒斥沈靜鵬,「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還有什麼資格在這裡笑。」呵斥住了沈靜鵬後,沈老夫人掃視眾人,「二郎會搬出去住,老大媳婦,這樣你總滿意了吧。」

  聊甚於無,沈陸氏低眉順眼的說道:「單憑老夫人做主。」

  沈老夫人冷哼一聲,這會就知道讓她來做主,之前咄咄逼人的又是誰。沈老夫人板著臉說道,「既然要分家,族裡那邊自然要知會一聲。青康,你去通知族老們,讓他們後日過府。趁著這兩日,你們一起拿出一個章程出來,看看這個家到底要怎麼分。總之,不要讓人覺著不公,也不要讓人有機會找茬說閒話。你們可明白?」這最後一句話,分明是在提醒大房和三房不要虧待了二房。

  眾人齊聲說明白了。

  沈老夫人一臉疲憊的揮揮手,「你們自己商議吧。老身就先下去歇息著。」

  等沈老夫人一走,沈青康就對眾人說道,「趁著今日人齊,大家都說說這個家要怎麼分。」

  見三房同二房都不出頭,沈陸氏輕咳一聲,說道:「還是我來說吧。」從衣袖裡拿出一份名單,「這是最近我讓帳房整理的產業目錄,大家都看一看。」將目錄交給丫頭,讓丫頭分發下去。

  等二房同三房都拿到產業目錄後,沈陸氏繼續說道,「老夫人說了,分產分家不分居,大家還住在侯府里。這侯府是靜坤的,這侯府裡面的開銷,如前後花園,門房,馬夫等等不屬於二房三房名下的雜務,我的意思是全都由大房來承擔。畢竟將來大家分府另過,這些開銷依舊是屬於侯府自家的事情。另外老夫人那裡的開銷,我們大房也一力承擔,不會讓你們二房三房多花費一分銀子。至於這些產業,除了祭田,爵祿,祿田不能分之外,其餘可以分的產業包括現銀,全都分為三份。我們大房要四成,二房三成,三房三成。這是我的意見,當然你們要是有不滿意的,提出來,大家再商議商議,拿出一個大家都滿意的章程。」

  余氏偷偷的朝沈青康點頭,沈陸氏這個分法很公正,甚至可以說是厚道。因為按照傳統規矩,這分家,嫡出大房至少要占據家產的一半。有那臉厚心黑的,甚至要拿七成,剩下的才是其他房頭的。大房只拿四成,同世人相比,當真是無比的厚道。

  白氏糾結的很,沈陸氏這個方案很好,可是這麼輕易的答應了,會不會太便宜了大房。而且大房不光是拿了侯府產業的四成,那些爵祿,那些祭田,那些祿田,每年都是一筆不菲的收入。白氏跟著管了兩年家,對這些多多少少知道一點。只怕侯府產業的四成都比不上那些不能拿出來分的固定產業。如此一想,就覺著大房拿四成太多了。可是要她提出反對意見,白氏又不願意。這個事情,需得沈靜恆來出頭。

  白氏從後面戳了下沈靜恆,沈靜恆只當不知。然後很平靜的說道:「大伯母這樣的分法很不錯,我沒意見。」

  白氏頓時氣得半死,沈靜恆果然是專門同他做對的。

  沈陸氏滿意的點點頭,又朝三房看去,「不知三叔叔同三弟妹是什麼意思。」

  沈青康想了想,很乾脆的說道,「大嫂的處置很公允,我沒意見。」

  沈陸氏笑道,「既然如此,那咱們今日就……」

  「等等。」一直默不出聲的沈靜鵬突然出聲,「大伯母,恕侄兒無禮。侄兒想問問,這四成,三成,三成,是按照每年的收益來分,還是按照莊子鋪子的數量來分?對了,侄兒記得我們侯府還參股進行海貿,這一部分生意又該怎麼分。」

  沈靜恆瞪了眼沈靜鵬,沈靜鵬一臉不在意。既然要分家,自然要分的清清楚楚的,可別等分完了,才來說分的不公平。那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沈陸氏輕蔑的笑了笑,「靜鵬侄兒何不將目錄看清楚。府中所有的鋪子莊子,都分成了上中下三等。至於這上中下是怎麼來的,自然是按照每年的收益來的。不過莊子有些不同,這裡面還要考慮到莊子的大小。總之,靜鵬侄兒有任何疑惑,都可以問我,或者到帳房查帳。另外,府中靜秋,靜霞還沒出嫁,按理公中是要給她們準備一份嫁妝。這份銀錢我已經另外做了登記,不算在分家的現銀當中。」

  頓了頓,沈陸氏又說道,「另外府中男丁,只有靜恆已經成親。按照原先的規矩,男丁成親,公中也要出一筆錢。這一份,我也統計了出來。嫡出每人一萬兩,庶出每人五千兩。帳目都在這裡,帳房那邊都有底單。這份銀錢,有兩個方案,一個是直接分發到各個房頭,將來如何使用這筆銀錢,就是你們自己的事情。另外一個方案,是將這筆銀子存在錢莊,或者就放在老夫人那裡不動,等需要用的時候,各人憑印章去娶。當然,這一份銀錢也沒算在分家的現銀中。至於靜鵬侄兒你提到的海貿,我們侯府每年有半船的貨,我的打算是海貿不好單打獨鬥,更不好分開經營。不如就算份子錢,每年咱們三個房頭一起拿紅利。當然,若是虧損了,也得咱們三個房頭一起承擔。有不想冒這份風險的,可以放棄。我可以拿現銀買回這份。」

  一本本帳本放在桌面上,供所有人查看。沈陸氏對所有人都說道:「這些都是近三年的帳目,所有的產業進項都在裡面查的到。有任何疑問,你們都可以在這些帳本上面找到答案。另外,為了方便大家看帳本,這是帳房的人加班做出的一個三年來的總結。」

  沈靜鵬拿起帳本一本本的翻看,他對這方面不甚清楚,翻看帳本不過是做個樣子。看了幾本,也沒看出什麼名堂來,沈靜鵬就笑道:「三叔父對這些不關心嗎?」

  沈青康板著臉說道,「你們大伯母做事公允,而且侯府這份家業本就是你們大伯父一人掙下來的,你們大伯母想要多少都是應該。她肯分出六成,已經是仁至義盡,世上沒有人能比你們大伯母做的更好。」頓了頓,沈青康又說道:「要知道你們祖父過世的時候,只留下區區兩棟三進的宅子,外加兩個中等出產的莊子,並一千兩銀子。這些事情你們小輩不清楚,我們卻極為清楚。你們若是不信,大可以去問問老夫人,老夫人那裡想來還有當年的字據和帳本。」

  沈靜鵬陰沉著一張臉,「三叔父都這麼說了,侄兒還能說什麼。」接著沈靜鵬又提出了一個要求,「我要分家出去,所以我需要一棟宅子,外加現銀,鋪子和莊子。這件事情就勞煩三叔父做個公證,免得大哥為難。」

  沈靜恆微微眯起眼睛,說道:「你放心,該給你的那一份,我一個子都不會少。不該給你的,你也甭想要。」

  沈靜鵬無所謂的聳聳肩,「行啊,大哥這樣爽快,我沒意見。」

  沈陸氏提議,「未免將來糾紛,也是為了接觸大家的疑惑,今明兩天就請你們到帳房去將所有的帳目查清楚,但凡有不合適的地方,咱們都改。等明兒晚上,我們就立下分家契約。等後日族老們來了後,一切沒有問題的話,就正式分家。另外還要請兩位衙門的書辦到府中,做個登記。」

  「就聽大嫂的。」沈青康表示沒意見,余氏都聽沈青康的,自然也沒意見。白氏張了張嘴,就算有意見,這會也不好提出來。畢竟沈靜恆都沒有表態。

  大家都散了,沈靜鵬領著歐陽文離開了侯府,準備等分家的時候再回來。

  回到三房,沈青康就同餘氏說道:「等分家後,我打算每年拿出兩千兩交給老夫人。老夫人那裡,不能只靠大房一家人贍養。還有,我們住在侯府,少不了就要用到侯府的人,咱們不能白占著靜坤侄兒的便宜,每年給大房送一千兩,如此一來就不用另外置辦車馬,養著車夫。」

  余氏沒意見,「都聽老爺的,這也是應有之理。」

  沈青康笑了起來,很慶幸自己娶到了一個明理的妻子。要是都像沈劉氏那樣,都鑽到錢眼裡去,只怕這個家分個十天半個月都分不了。

  余氏又說:「不管咱們信任不信任大嫂,帳房那邊也都該派人去查一查。這樣做,既是讓我們自己放心,也是安大嫂的心。老爺,你說對不對。」

  沈青康想了想,「你說的對,是該如此。這件事情你去安排,若是有問題,儘早提出來。可別等到後天族老來了,又在那裡嚷嚷。」

  余氏笑道,「老爺放心,此事妾身曉得。」

  沈靜秋主動請纓,要同餘氏一起去帳房查看帳本。余氏一想,沈靜秋馬上就要嫁到羅家去了,這些事情的確不能再避她。於是余氏欣然同意。

  沈靜秋坐在帳房裡,一本一本的翻看。她看帳本的速度很快,至少比大部分人都要快。沈靜秋來這裡,不是為了找沈陸氏的茬,而是為了了解整個侯府的的經濟情況,上輩子,二房為了銀錢,置三房於死地,就連余氏的嫁妝都沒放過。可想而知,財帛動人心。她就想知道,究竟是多大的數目,讓二房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情。

  一本帳本接著一本帳本,花了兩天時間,沈靜秋總算有了個大致的數目。算上府中的現銀和放在庫房裡的珠寶首飾,金銀玉器,名家書畫,加上那些可以拿出來分的產業,差不多有五十萬兩左右。至於府中的產業,每年的收益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差不多得有七八萬兩。若是海貿那邊順風順水,一年的收益得有十多萬兩。難怪當年侯府有沈青康和沈靜坤兩個病秧子,財力方面也沒有感到吃力。難怪當年二房會如此喪心病狂,這麼一大筆產業,只怕沈劉氏同沈青凡早就當做自己的囊中之物,也就難怪這二人會做出那等喪盡天良的事情。

  沈靜秋合上帳本,心中唏噓不已。當真是報應不爽。就算是在上輩子,這份家業最後也沒有真正的落到二房的手裡,而是全拿出去當做保命之用。至於再後面的消息,那時候沈靜秋已經過世,自然就不清楚了。

  到了分家這一日,沈靜鵬早早的趕了回來,族老們也都來了。大家在中庭大廳里落座,就等著沈老夫人前來。

  沈老夫人由莊嬤嬤攙扶著,顫顫巍巍的走了進來。看到沈老夫人,眾人都是一驚。不過是兩日不見,怎麼就好似老了十歲八歲,頭髮全都白了。

  莊嬤嬤抹著眼淚說道,「知道要分家,老夫人這兩日都沒睡好。」

  「說這些做什麼。」沈老夫人很不滿。走上前,坐在主位上,掃視眾人,「既然人都到齊了,就開始吧。」

  族老中有不解的,「老夫人還在,好好的一個家為何要分。」

  眾人不吭聲,沈老夫人嘆氣,「兒孫大了,主意多了。隨他們去吧。今日咱們不談論這些事情,只管分家。」

  身為侯爺,沈靜坤當仁不讓的站了出來。給每個人發了一份資料,方便大家過目。上面寫的就是分家的章程。族老們看了後,認為還算公證,大房也算是有心了。族老們站出來問二房還有三房,若是對這份章程沒意見的話,他們就按照這份章程主持分家。要知道,等一會用了印章後,可不能再反悔。

  三房沒有意見,二房沈靜恆表示沒意見。至於沈靜鵬,沈靜恆拿捏不准,不知道他會不會出么蛾子。沈靜鵬呵呵一笑,「大伯母如此公允的分家,侄兒自然沒意見。」

  雖然這語氣不太好,但是好在意思是表達清楚了。沈靜恆長舒一口氣,慶幸沈靜鵬沒鬧事。

  既然所有人都沒意見,族老們就開始主持分家,將產業一項項拿出來登記清楚,該誰的就是誰的。所有都登記清楚後,分別蓋章簽字確認。從衙門裡請來的兩個書辦做了公證人。當所有手續辦好,就意味著侯府正式分家。

  公中大廚房最後一次置辦酒席,請族老們還有衙門書辦吃酒。大房二房三房,也都聚在一起用飯。

  沈老夫人嘆氣,「以後這樣聚在一起用飯的機會越來越少,今日都和氣點,不准說不高興的事情。」

  沈青康附和,「都聽母親的。」

  沈老夫人率先動了筷子,大家這才紛紛吃起來。只是這會誰都沒有吃飯的心情,都只略微用了兩口,就停了下來。

  沈老夫人又一次嘆氣,「看來你們都不願意陪著老身吃這餐飯,罷了,老身不勉強你們,都走吧。」

  「母親誤會了。」沈青康出面說道,「大家都是擔心母親的身體。」

  沈老夫人眼一瞪,氣勢十足,「擔心什麼?擔心老身什麼時候死嗎?告訴你們,老身還死不了,老身要長長久久的活著。」

  沈青康笑道:「母親長長久久的活著才好。要活著看到浩哥兒娶妻生子,看到曾孫輩們長大成人。」

  沈老夫人笑了笑,笑的極為勉強,「不用說這些好聽的話。你們一個個心裡頭怎麼想的,老身都清楚。如今分了家,你們一個個都稱心如意了。也就老身我還惦記著一大家子的前程。可是最後老身做的這一切,也不過是吃力不討好,沒得個好話。」

  「母親,都是兒子不孝,你責罰兒子吧。」沈青康說著就要給沈老夫人跪下,其他人也都不淡定了。

  沈老夫人拉著沈青康,「別,你可別跪下。你要是跪下,今兒這餐飯是真的吃不成了。罷了,老身就少說兩句,免得惹得你們心裡頭都不痛快。」

  不管沈青康跪不跪,也都註定了這餐酒席大家都食不知味。略微用過,沈老夫人就讓莊嬤嬤送她回去歇息,她也懶得看到這些嘴臉。一個個都不體諒她,都同她對著幹。

  沈老夫人當天回去就病倒了。大夫來看了,說是鬱結於心,又說沈老夫人年齡大了,受不得氣,做晚輩的凡事順著點,也算是盡了孝心。

  沈青康一臉憔悴,作為兒子,他自認不忍看到沈老夫人如此傷心。可是分家是大勢所趨,他也不能為了孝心,就處處順從。如今,唯有多在沈老夫人面前盡孝,多說些高興的話,讓沈老夫人開心一點,只求沈老夫人能夠挺過這一關。

  沈靜秋每日裡都跟著余氏來沈老夫人跟前盡孝。沈靜秋的靈力還沒恢復,不過還是能夠給沈老夫人提供一點,維持著沈老夫人的身體不會惡化。、

  說起沈老夫人的病,主要還是因為心病。只是如今都已經分了家,所謂心病還需心藥醫,也就談不上了。唯獨能夠指望的,就是沈老夫人自己想明白。她要是不想明白,什麼靈丹妙藥都沒有用。

  不過隨著天氣漸漸暖和起來,加上沈靜秋灌入的靈力滋潤,沈老夫人的身體總算開始好轉,真是可喜可賀。也是這個時候,羅隱派人到侯府,商議婚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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