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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是發現裡面有客戶在。

  一秒後,小王對著沙發上抽菸的男人點點頭,後又把材料擱到嚴希的桌面兒上,“嚴哥,你要的東西。”

  嚴希當時正站在窗台邊,背對著小王,聽他這麼一說便轉過身來,“哦,好,謝謝。”

  說這話的時候,他鼻子裡呼出青白煙霧,手上卻是一支煙都沒有。

  沙發上的男的咬著煙起身,挺高一大個。

  笑意吟吟的,總覺得有點不懷好意,

  “行了,我也得走了,趕在下班前去露個臉,不回去不太好。”

  ——

  蔣雲清不太喜歡打麻將,就找了個扎金花的局。

  找不到別人,還是以前那幫人。

  倒不是現在抓的嚴所以玩的人少,而是蔣雲清玩的小,一晚上也就萬把塊,正常情況,扎金花這種生死立判的,壓錢無限的牌類遊戲,如果底注高,對手彪的話,一晚上輸個幾十萬甚至上百萬的大有人在。

  這幫人算是玩的比較收斂的,也都沒太有錢,基本上每晚輸贏的量也就是幾萬塊。

  玩的點已經從海天轉到了別的酒店,這樣不定點換地方也省得警察踩點罰款。

  自從蔣雲清把錢還上之後,大家見了面都很客氣。

  蔣雲清本來不想帶趙梓龍去的,耐不住這趙公子纏自己纏的緊,剛玩了一上午,手機都跟購物熱線似的,沒完沒了的響,搞的蔣雲清裝著在家睡大頭覺也裝不下去,只能把人叫過來。

  那孩子雖然平時挺囂張,來了也挺老實,往蔣雲清旁邊一蹲,一句廢話也沒有,讓倒水倒水,讓點菸點菸,就在旁邊濃情蜜意的盯著蔣雲清,那眼神兒差點沒把蔣雲清齁死。

  話說這趙公子平時雖然陪著蔣雲清玩,但實際上是個新手,基本上沒參加過這種場合,這還是頭一回。

  一般新手牌運都壯,這孩子往蔣雲清旁邊一坐,跟個財神爺似的,蔣雲清手氣旺的不行,再加上心細膽兒肥,一上午的功夫就把賭資翻了個翻。

  蔣雲清見好就收,有點想走了。

  可這才一上午,人家輸錢的肯定不干,想你要是個糙老爺們我也就不跟你練了,你一個小二椅子想贏了錢就走哪有這好事?

  一個老爺們上來就摁這蔣雲清的肩膀不讓走,碗口大的拳頭在他鼻尖兒晃蕩,警告他他要是敢走就揍他。

  這大拳頭在蔣雲清面前晃的他直眼暈,又想起前一陣子挨眼錘的時候,把蔣雲清嚇夠嗆,畢竟上次不是針對自己都砸成那逼樣,眼下這麼大的拳頭眼珠子不得打淌湯兒了啊。

  心思一會蔣雲清小臉煞白,趕忙把賭注又多加了一點繼續跟人家玩,但說好了就玩一天,不在這兒過夜。

  旁邊的趙公子一看蔣雲清被威脅也很不願意,跟人家推搡兩下,差點動手,但最後還是給蔣雲清摁在了。

  有人捏著小冰壺開始給自己烤菸,水裡的氣泡翻騰著,從底部裂開,升起淡色的煙霧。

  對面的人對著嘴兒抽了一口,後又長長的呵出,

  “玩這麼長時間了,老張都輸光了,換副牌吧。”

  ——

  化驗結果出來了,石久跟石炎的造血幹細胞匹配度不高,需要重新尋找捐獻骨髓對象。

  這倒也不稀奇,一個爹媽生的親兄弟也不是百分之百匹配的,好像是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自己跟他也不是一個媽生的,公用了一個爹而已,機率也不見得會高哪兒去。

  好在市長家不差錢,而且石炎發現的也早,現在找個捐贈者也沒早些年那麼難了,所以問題不算太嚴重。

  林科的案子不用打聽報紙已經登了。

  判處有期徒刑二十年,沒收全部財產,石久給他算了算,他今年四十多,出來的時候六十多,婚也離了,也沒孩子,這輩子算是白忙活了。

  也忘了誰跟石久說的,說是他入獄之後,只有一個上了歲數的女人搭理他,吃的用的往裡頭送了好幾回。

  像也不用想就石久就知道是他前妻。

  覺得這人可真是有意思,折騰一頓夠,到頭來照顧他的卻是他最先踹開的人。

  石久聽說了這事後,很是感慨,這要換成自己,指不定怎麼找人在監獄禍害這孫子呢,給他送日用品,不給送炸藥不錯了。

  不過自己畢竟是男的,興許女的都這麼心軟。

  石久想這些的時候正在飯桌上吃飯,喝了一口湯半天也不往下咽,煩的石久媽朝著腦門兒就是三個腦瓜崩。

  石久本來想發火,結果看見他媽立刻有了注意。

  筷子在碗裡攪和兩下,石久挑起一根兒青菜,

  “哎,媽,問你點事。”

  石久媽吃完了飯,眼下正坐在旁邊喝湯,整個小勺在湯碗裡慢悠悠的攪,聽石久開口,眼皮一掀,盯著他的眼睛,“什麼事?找對象啦?”

  石久一撇嘴,“跟我沒關係,就是問你個問題,要是現在市長入獄了,你會去天天給他送東西麼?”

  石久媽冷哼一聲,

  “送,必須送,我天天都給人民公安送錦旗,每日一封表揚信,感謝他們為社會除了播散禿種一個禿驢精。”

  石久心裡有點不太舒服,

  “你什麼意思,你覺得一個人人品有問題就事論事行了,為什麼一定要攻擊他頭髮少,你知道頭髮稀的人心裡多難受麼?”

  石久媽一看石久這樣就笑了,低頭喝了一勺湯,

  “行了,到底是哪個傻姑娘乾的這種事?難不成你暗戀她?”

  “都說了跟我一點關係沒有了……你到底是多想讓我找對象啊……”石久皺著眉,“不知道你這陣子看沒看見報紙,這事就是那個貪污犯跟他前妻……”

  石久媽低著頭喝湯,神色不變,

  “啊,上報紙那個油田貪污領導啊,不是林立麼,我認識,沒想到現在都貪污了啊。”

  石久下巴都快掉桌面兒上了,

  “啊……你咋認識他呢……”

  石久媽給石久夾一筷子芸豆,

  “年輕的時候見過幾回,不算認識,就是知道而已,我當時見他的時候他還沒結婚呢,細的跟個豆芽菜似的,前兩天看報紙怎麼肥成那樣了……吃了多少飼料發成那樣兒啊,這麼會長膘下輩子托生成豬得了。”

  石久想了一會,

  “你怎麼認識他,是通過市長吧?”

  石久媽喝完了湯,起身收拾碗筷,

  “恩,他倆以前在一個單位來著,不過石淼當時是領導,林立是工人。”

  石久想起在市長家看的照片,

  “這麼說市長很林立關係很好啊,那為什麼不幫著把事壓一壓。”

  “他倆好什麼啊,都不是一個檔次上的人,話都說不幾句,”石久媽抬手挑簾兒,從廚房出來,“反正我當時認識石淼的時候他從來都不跟林立那種人玩兒,而是當時跟他們單位一把手關係還不錯,那人叫什麼來著……唉,年月太久了我給忘了……就記得那男的長的還挺好的。”

  石久不再說話,低著頭把飯扒拉乾淨。

  石久媽跟著上來嘮叨,“把菜都吃了啊,別你動不動不回來,我自己也吃不完。”

  石久吃完飯,把筷子一撂,

  “哎,媽,你認識席以北麼?”

  石久媽繼續往下收拾,恍若大悟,

  “哦,他就是石淼那個哥們。”

  “你不是說你不記得麼。”

  “我想起來了唄。”

  一時間石久腦子裡的東西很多,

  想起嚴希那本書,又頓了頓,

  “那他兒子是誰?或者乾兒子也行……你認識麼?”

  石久媽板一張臉,“那我可不知道,後來我生了你就光跟石淼打仗,已經不太知道他那幫人的事了。”

  “你認識性嚴的麼?”

  “不認識,都幾十年的事了,誰記得,你問這麼多幹嘛?”

  石久閉上嘴,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閒了,

  自己的事都沒琢磨明白,非得沒事琢磨這些革命老前輩幹啥。

  不過話說回來,要不是市長遮遮掩掩,嚴希鬼鬼祟祟的,有這麼多交集和巧合,石久還真不愛費這心。

  腦子裡混雜的信息慢慢清晰起來,有幾個點石久很清楚,這幾個人年輕的時候多少都有點關係,市長不愛提之前的事,嚴希現在跟這些人都認識,卻不是這個小圈子裡的人。

  他們之間唯一的交集就是這個叫席以北的。

  聽石炎的話,好像是死了好多年了。

  石久想了一會,覺得渾身的毛都炸了,總感覺不像什麼好事呢。

  可正猶豫,手機就響了。

  接起來的時候,蔣雲清的聲音帶著哭腔兒,

  “石久……出事了……”

  蔣雲清打電話的時候差不多是晚上七點。

  說了一句就掛斷了。

  石久眼皮兒跳了一下,握著手機停了幾秒,又給蔣雲清打過去。

  電話無人接聽。

  石久大概能猜到蔣雲清在幹嘛,卻是猜不到他在哪兒。

  廚房裡的燈柔柔的亮著,石久媽站在屋裡洗碗,客廳里電視裡正播報新聞。

  一切看似祥和,石久卻只覺得波濤暗涌。

  第27章

  嚴希隔天就知道蔣雲清的事了。

  當時嚴希正在濱海局刑偵三隊辦業務,也就是濱海局追查毒品案的那個大隊。

  這裡的人跟嚴希都挺熟,趁著等人的功夫,嚴希給每個人挨個遞煙,大家坐在一起抽菸聊天,很自然就說起這事來了。

  蔣雲清一行人因為聚眾賭博鬥毆被行政拘留,涉嫌詐騙,蔣雲清輸了五萬塊,但賭博本來就是違法,賭資更不受法律保護,所以這錢警察不管,蔣雲清收不回去。

  除了那個詐騙可能會判幾年刑,其餘人交點罰款就可以出去。

  嚴希想著給蔣雲清交罰款把人弄出去,結果問了兩句大家都支支吾吾的,只說人已經出去了,不用他操心。

  嚴希聽到這裡實在忍不住笑了,但臉看上去卻是冷颼颼的。

  想撈蔣雲清並非念舊情,嚴希跟他根本就沒有情,哪來的念想?

  還不是這把小刀嚴希用的順手,還有點價值。

  而且看著架勢,這一刀已經捅道趙公子的身上了。

  趙梓龍的親爹就在濱海局,兒子在老子的單位收押,趙雲自然會想辦法把人撈出去,還連帶蔣雲清一起,沒成想這個小公子對蔣雲清還是真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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